“你知道我爷爷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我微笑着看着宋浩。
  宋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爷爷跟我说，当好人太累，当坏人太苦，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好人太累，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好人总喜欢干一些超出他范围内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往往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可如果不做，又违背了自己的本心，良心会受到谴责，久而久之，如果不累，那才叫怪了。”
  我说完后，嘴角自嘲的上翘。
  “刘阳，其实你···”宋浩忍不住想要开口劝解，只是没等他说出口，就被我堵住了。
  “我不用强加到自己身上吗？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宋浩死死的看着我，最后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六七成吧！”我想了想说道。
  “六七成？”宋浩瞪着眼睛看着我，那表情似乎要把我吃掉。.
  “嗯，我的修炼方法有些特殊，本身就需要感悟天地，而且我在地下有过操控大阵的经验，对沟通天地有一定帮助，只要明天不是阴天下雨，就足够有六七成的把握。”我肯定的说道。
  “六七成的把握你刚刚干嘛说的那么煽情？我还以为你顶多有三成呢。”这次是轮到宋浩翻白眼了，不过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我承担太大的压力。
  毕竟只要不是百分百，都会有失败的危险，三成跟七成看似差很多，但也就一步的距离。
  “我刚刚只是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而已，想体验一下当个大好人是什么感觉。结果发现不适合我，我觉得还是当个不好不坏的人就行了。”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却在自问，如果真的只有三成把握我到底会怎样选择？是看着那些人走向死亡，坦然的不会有任何内疚？还是良心受到谴责，孤独的后悔？
  想了一会，我发现就连我也没有答案，或许很多人都是这样吧？有时候想的太多，反而是一种累赘。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宋浩不再提刚刚的问题。
  “砰砰砰！”
  就在我要回答的时候，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我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说道：“请进。”
  “刘先生，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外面有人来要为一个犯人办理保外就医，可您也知道现在监狱情况特殊，怎么能随便让人离开呢，您看现在应该怎么办？”监狱长进来后先打了招呼，然后一脸愁苦的说道。
  “对方什么身份？”宋浩直接问道，想来如果是一般人，监狱长根本就不需要请示，直接找个理由拖个一两天，到时候所有事情都解决掉了，可现在却巴巴的跑来，显然是得罪不起人家，但也不想担责任。
  “钱市长的秘书。”被宋浩看了一眼，监狱长只感觉后背瞬间湿了，不过他还有喏喏的说了出来。
  “钱森？”我愣了一下，看着监狱长问道。
  “是，是钱市长。”监狱长这次脸上的汗都流下来了，不过却是冷汗。
  “怎么？你认识钱市长？”宋浩似乎也发现我语气中的那一丝异样，所以开口问道，只不过他并没有直呼钱森的名字，虽然不畏惧，但毕竟是一市的市长，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却在心里加了一句，“我认识他儿子而已。”
  宋浩聪明的没有再问，虽然他也看出我的言不由衷，但既然我不想说，他也不会好奇心旺盛，有时候懂得克制很重要。
  “他想要为谁保外就医？”有些话虽然我不问，但宋浩却替我问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之前救过的那个犯人，那种熟悉感再次浮上心头，我几乎可以肯定，钱森的秘书来就是为了这人。
  “一个叫佟学才的人。”监狱长直接说道。
  听到佟学才这三个字，我脑海中轰隆一声，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所有掩藏在迷雾中的一切瞬间清晰起来，此时我总算想起之前的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了。
  佟学才，佟小晚的父亲。
  只是她的老家明明在外省，她父亲怎么会在青山？而且还是在监狱里？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当初她离开我选择老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因为老四的父亲是青山市的市长？
  “佟学才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我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问道。
  “差不多有三年了吧。”监狱长想了想说道，在知道佟学才后，他还专门查了一下佟学才的档案。
  三年？三年···
  我心里顿时被浓浓的苦涩淹没，三年前有段时间她的确突然回家了一趟，回来后就变得憔悴了很多，只不过当时我还以为她只是坐车累了，并没有往深处想。
  之后那段时间她也总是一个人出去，给我的理由也是提前为了将来毕业找找关系，到时候可以跟我在一起。
  难怪她那一次会在半夜里给我打电话，哭的那么伤心，并且说自己好累好累。
  难怪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笑的越来越少。
  难怪····
  曾经有太多的难怪，只可惜全都被我忽略了，记得曾经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女孩成熟太早，跟同龄的男孩谈恋爱太辛苦，所以女孩都喜欢找年纪比自己大点的。
  怪她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神情有些惨然，怪她自己承担了一切？还是怪她无情？
  三年了，时间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事情，人生也没有月光宝盒，回不到过去，有些遗憾，注定很难弥补，哪怕弥补了，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
  “刘阳，你没事吧？”宋浩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如果没有明天的事情，他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是今天我的心情波动如此厉害，无疑给明天的事情增加了变数。
  “没事。”我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监狱长道：“钱森的秘书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他还跟一男一女。”监狱长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错话，因此小心翼翼的说道，甚至都不加任何的修饰词。
  “你去把佟学才带到这里来，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他女儿。”我看着监狱长，说到最后的时候，眼光明显变得有些冷。
  “好，好。”监狱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一个副部级的市长虽然难办，但我们十七部也不是好惹的。”宋浩郑重的看着我。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那个女的是我曾经的女朋友，那个男的叫钱斌，钱市长的儿子，我曾经的好兄弟。”我吐了口气，努力的想让自己放松下来，而且我并不介意让宋浩知道这件事，事实上，哪怕我不说，他也可以轻易的查到这一切。
  “那女的离开你只说明她没眼光，我相信你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对了，一直跟在你身边那小姑娘就挺不错的。”宋浩安慰道。
  似乎所有朋友的安慰都是这么千篇一律，好像都是对方瞎了眼一样，而事实上，跟佟小晚的分手却是我瞎了眼，没有及时的看到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一个女孩子，当时该承担了多少的压力？肯定很不容易吧？
  突然间，我心里曾经对她的那一丝怨恨也全都消失无踪，就算再有什么情绪，也会是歉疚。
  没过多久，监狱长就带着佟学才走了进来。
  看到是我，佟学才明显愣了一下，不过接着他就镇定下来，坦然的看着我。
  “你先出去吧。”我对着监狱长摆了摆手，后者出去之后，我才看着佟学才说道：“我还是叫你一声佟叔叔吧，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都能做到保密，不往外吐露半个字，哪怕是你女儿也不行。”
  佟学才静静的看着我，似乎要重新认识我一样，“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轻笑一声，“现在提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是没意义了。”佟学才也摇了摇头，“以前我虽然经常拜佛，但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不过最近这段日子，我算是信了，这个世界上不仅有鬼，还有因果报应，当年我就是做了太多错事，才应有这种结果，我知道小晚这次来的目的，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出去，我准备在这里好好改造，忏悔我曾经的过错。”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特权在什么朝代都不会缺少，如果真心忏悔，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不一定非要在监狱里。”我还是忍不住劝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她再那么累。
  “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另外，我想说，当初是我瞎了眼，是我逼小晚离开你的，希望你不要怪她。”说完之后，佟学才直接转身离开。
  此时，在等候室里，有三个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漂亮女人脸上带着焦急，还有一丝激动，旁边的青年一脸温柔的劝着她。
  “佟小晚，你父亲要跟你说话。”突然，门被打开，一名狱警走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