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离顺着看了过去,才发现这是一个日本男人,年纪看起来快有五十了,大腹便便。虽然穿着得体的西装,可是显然他过大的腹部,让他扣起来的西装外套,看起来更加可笑。他说话的时候,一手还搂着身边的妙龄女子,手掌一直女子光裸的肩膀上抚摸。
  “小泽老板,还有一位没来呢,别那么着急,”小韩夫人丝毫不见怪,娇笑一声,安抚他的情绪。
  霍从烨将她带到吧台旁,要了一杯鸡尾酒之后,又给姜离点了一杯,苏打水。
  “我也想喝酒,”姜离难得提建议。说实话,这种五光十色的名利场,她并非没有见识,可是一想到今晚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兴奋。所以这时候,她想喝点酒。
  霍从烨看了她一眼,“酒精对身体不好。”
  姜离盯着他手里的酒杯,眼神满满都是,那你还喝?
  “这里很快就会结束,”霍从烨看着她满脸的不满,“待会我们可以去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姜离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此时他端起酒杯,红色液体慢慢进入他的嘴唇,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禁欲又性感,两个明明截然相反的两个词,竟是矛盾般地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等最后一个人到了之后,赌局终于开始了。
  此次入场的筹码是一千万,输完离场。
  刚开场的时候,众人都还十分谨慎,下注也不过是十万、二十万的意思意思。就这么进行了半个小时,场上也不过是百万的输赢而已。此次看中地皮的一共有八个买家,其中据说三家是势在必行。于是小韩夫人做东,请诸位到公海赌船上,用这种方式决定最后的买家,也是为了谁也不得罪。
  姜离坐在霍从烨身后不远的桌子,安静地看着他下注。
  等一个小时后,有人上了洗手间,荷官宣布休息一会。
  姜离替霍从烨要了一杯香槟,端给他后,低声说:“看来一时还分不出胜负。”
  “不会,再开局之后,顶多再有一个小时,就有人该出局了,”霍从烨摇头,喝了口手中的香槟。
  姜离回头看了一眼赌桌,此时各人的筹码还放在桌子上。显然就算输的最多的那个,也只不过输了百万而已。二十分钟输掉剩下的?她有点难以相信。
  “我还以为没有三个小时,第一个出局者不会出现呢,”她笑了下,皱了下鼻尖,有点俏皮地说:“毕竟一个人的运气再差,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输完。”
  “坐在这里,靠的可不是运气,”霍从烨的手肘搭在桌子上,转头看着她。
  “那靠什么?”
  “要知道在赌桌上,你玩的不是牌。”
  姜离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你们玩的是牌桌上的对手。”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的是,要赢得一块土地,难道不应该是由你手里的钱决定,为什么要让这虚无的牌桌决定。要是输了的话,你不仅失去了得到那块地的机会,还得输掉一千万。”
  虽然这次的一千万只是人民币,可是这还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你知道吗?这样的赌局,光是今年就进行了第二次,”霍从烨突然贴近她的耳朵,两人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窃窃私语地说着,旁人不能听的肉麻话。
  姜离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朵上,一瞬间,她的耳朵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
  只是这一次,她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停留在他的话上。
  “第二次?可是这不是为了一块土地进行的赌局?小韩夫人可真是奇怪,居然不是价高者的,难不成她还按照生辰八字来挑选买家?”
  “一场赌局,八个买家,最后赢家不仅可以拿走八千万,而且还能得到一块物美价廉的地皮,这个诱惑大吗?”
  姜离刚想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可是下一刻,她的笑就露不出来。她转头狐疑地看着他,可是霍从烨的神色依旧那么清淡冷漠,英俊的面孔像是一尊精心雕刻的浮雕般,让人忍不住凝望着他。
  “所以,是有人故意设下这个赌局?”姜离往场内看了一眼,此时正中央的赌台上,空无一人。
  而作为主人家的小韩夫人,此时正站在那个日本男人旁边,两人亲密交谈,她不时笑得前俯后仰。
  突然,旁边的人伸出一只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他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别乱看,小心让别人看出你的心思。”
  “我的演技可不够好,会坏了你的好事吗?”她也小声回道。
  他哼了一声,虽然未看见他的表情,可是姜离却听出了浓浓的笑意。“没关系,你只要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姜离听从他的建议。
  赌局再次开始,这一次盲注提高到20万,果然牌局上的形势不像之前那么焦灼。在进行到四十六分钟的时候,一个裹着头巾的中东男人率先出局。
  他抽到了满堂红,一对k,三张8。
  只可惜那个叫小泽的日本男人,则抽到了更大的满堂红。
  于是第一位赌家,出局。
  而小泽顺势超过霍从烨,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
  在赌局进行到第四个小时,又有两位出局。
  赌局是在八点开始,而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姜离看了看手表,从中午到现在,霍从烨一点东西都没吃。
  等他过来又叫了一杯马提尼的时候,姜离问他:“你需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饥饿感能提高我的兴奋度,”不过他偏头,吧台昏黄的灯光倾泻在他的脸颊上,他凌厉地眼神柔和了几分,“如果你饿了的话,我让人给你先准备点吃的。”
  “没关系,饥饿对女人来说,是常态。”
  再次开局之后,盲注将再次被提高。这一次,霍从烨离开的时候,突然转头看着她,问:“如果我赢了八千万,我想送你一份礼物。你可以现在考虑起来。“
  姜离看着他骄矜冷傲的表情,登时一笑,“是七千万,除去你自己的赌注,你将赢得的是七千万。”
  显然猪肉还没到手,他们已经在商量着,是红烧还是清蒸的问题了。
  就在霍从烨转身时,姜离突然拉住他的手,她上前替他整理领结,轻声说:“那个意大利人和那个德国人,是一伙的。你注意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霍从烨挑眉。
  “只是正好懂德语和意大利语,他们以为别人听不懂他们的话,说的有点肆无忌惮了,”姜离拉好领结,低声一笑。
  霍从烨闻着她发丝间的馨香,那么清淡,可偏偏却萦绕在鼻间,勾起心底说不清的情绪。她正微抬着头帮他整理衣领,而他目光只要稍稍下移,就能落在她精致的脸上,秀丽的眉毛微微弯起,柔软粉嫩的红唇上扬,而乌黑清亮的眼眸里染着浓浓的骄傲。
  是的,骄傲。她在为他感到骄傲吗?
  “你的礼物最好选贵一点的。”
  *
  显然赌桌上的意大利人和德国人,确实有一手,而且看得出他们的手法很利索。一个人牌好,另一个人则是引诱其他人加大下注的筹码。很快第四个人也出局了。
  此时赌桌上,只剩下霍从烨,小泽,还有这两个同伙。
  “看来霍先生今晚要大丰收了,”小韩夫人走到姜离的身边,用赞赏的口吻说。
  若是之前,未听说关于这个赌局的背景,她或许还会欣赏这个美丽又有手腕的女人。可是她讨厌这种偷奸耍滑的人,虽然她也只是利用了人的贪心而已,可是她的贪心何尝不更大。
  一场赌局,八千万的胜负。钱来地太快,总是让人忍不住不动心。
  姜离不知道霍从烨为何明知这是一场骗局,还要参与进来。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吧,明明看起来冷静自持,可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强烈的自毁倾向。
  只是现在,他克制了这股倾向,于是他选择毁灭别人。
  很显然,那个小泽应该就是小韩夫人的代言人。小韩夫人安排他上赌桌,至于赢得赌局之后的分账,她就不得而知了。
  别问姜离怎么知道的,只能说,她很善于观察。
  每次那个小泽赢的时候,小韩夫人总会喝上一口酒,然后抚摸一下自己的脸颊。
  “是吗?可是我看那个小泽先生的牌面上的赌注比他还多呢,”姜离的口吻带着淡淡的焦虑,眼神更是不停地往那边张望。
  小韩夫人嘴角翘起,不过总算忍不住没让自己露出得意的表情,她说:“赌场上虽然运气很重要,不过最看重的还是气势。谁的气势能横扫对方,谁就能无往而不利。”
  “还有这种讲究,我真是第一次听说呢,”姜离露出天真的表情,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当然,赌牌讲究多着呢,我看这四位的牌技都不差,现在就看谁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了,”小韩夫人说的头头是道。
  姜离自然是什么都不懂,更是不时问出一点可笑的问题。
  而很快,赌场上发生了变化,那个意大利人在下注之后,德国人跟进,随后小泽也跟进。而霍从烨则选择放弃。姜离看着牌桌上继续的三人,还真是有缘,轴心国在赌桌上再次重逢了。
  只是德国人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再次被意大利人玩弄了。
  联盟就此解散了。
  姜离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无声地扬起嘴唇笑了起来。而此时坐在位置上的霍从烨,突然转过头,冲着她微微一笑。赌桌上的灯光明亮炙热,映地他那双深幽如寒潭般的眸子,越发地魅惑无边。
  “年轻人的爱情,可真让人羡慕,”显然小韩夫人也注意到霍从烨的眼神。
  她转头看着姜离说,“他看着你的眼神,比看任何人都要柔和,他一定很喜欢你。”
  “不是,”姜离矢口否认。
  可旁边的小韩夫人只当她是女人的口是心非,十分不以为然。
  可姜离心底却苦笑,虽然除了那日之外,他再也没说过她像谁的话。可是那些不经意间扫过来的温柔,是真的对她的吗?还是说,他只是在透过她,寻常某一个影子而已。
  姜离不说,但她明白。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那么她需要跨越的,或许是他心底的万水千山。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一种大片的感觉
  好吧,下面更刺激
  稍微求一下花花,因为童偶吧要上月榜了,最难爬最难爬最难爬的月榜
  留言永远是爬月榜的利器,所以别吝啬
  这两天晋江抽的我心肝都碎了,点击哐当掉到了五分之一,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凄凉,我也不知道
  只求大家能撒花安慰安慰我,真的好伤心啊
  ☆、赢了
  虽然已夜深至凌晨三点,可是赌场却依旧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姜离饿地厉害,可眼睛却一直盯着中间的赌台。
  在德国人愤恨地离场之后,整个赌桌上的局势已经变得清晰起来。接下来,就是霍从烨和小泽之间的较量。意大利人离场,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于是当意大利人赌上所有的时候,坐在霍从烨对面的小泽,看了他一眼,狞笑了下,用英文问:“霍先生,这一局,你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地嘲讽,而说完之后,他突然转头看向姜离。
  “那是你的女伴吗?真是美丽,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中国女人,”他的眼神掩藏不住的□□裸欲望,让姜离忍不住厌恶地皱眉。
  而霍从烨冷笑一声,“小泽先生,我劝你还是盯好自己的牌面。”
  “如果你愿意,待会我赢了,可以邀你的女伴共舞一曲吗?”小泽继续色迷迷地盯着姜离。
  一旁的小韩夫人显然也有些尴尬,她低声安慰道:“你别生气,他们男人啊,就是嘴巴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