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她这样宽慰玄天冥,可实际上自己心里也不是真的就什么都没想。玄天华的这番提议在她看来也是不太合理的,不是事情不合理,而是于玄天华这个人来说不太合理。只是如今谁也不知道不合理在什么地方,她不愿再给玄天冥凭添烦恼,就只能劝着,故作轻松,行动上却是尽可能的让行程加快一些。
  这边往济安郡的队伍出发,而京城那头,玄天华几乎是在他们出城之后第一时间就往北城门那头策马而去。有玄天冥的兵符在手,他翻过屏障山调动大军轻而易举,大军虽说只认玄天冥一人,但玄天冥亦有过话,如此有一天他不在,凤羽珩与七皇子玄天华也是他们的主子。
  此时此刻,玄天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在玄天冥从济安郡赶往东界之前先行到达,先其一步拉开大顺与宗隋之战,然后再想尽办法绊住玄天冥的脚步,让他无法插手这场战役。
  七皇子代替九皇子领兵出征,这消息瞒不过朝廷,不过人们也都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是七殿下看上了凤家的三女儿,让九殿下替他去求亲了,所以也不足为奇。只当真的是七皇子先带兵走一段路,等九皇子赶过去时二人再交接。
  却只有监国的六皇子玄天风心中略有隐忧,总觉得他那个七弟可不是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到要麻烦老九去求亲地步的人,可他却没有精力往深里去想。监国之任太重,重到他连想要静下心来好好读一本书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将这种隐忧强压下去,但愿东界一行平安无事。
  济安郡的生活依然四处都散发着勃勃生机,做为凤羽珩后世科技在古代的试点地域,所有生活在封地的人们都无时无刻不感受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生存环境和气氛。那里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随处可见洋溢着笑脸的人们,不管认不认识,人们走在街上都相互打着招呼,彼此都为能生活在这里而感到高兴。
  街上的商铺、酒馆、茶楼以及客栈都与外界有很大的区别,虽然凤羽珩远在京城,可是每月都会有书信往这边递来,安氏、白家父女,以及钱丰收都严格地按照她信中所示经营、守护着这一处封地,在凤羽珩的指导下,他们的头脑思想也开扩了许多,对于凤羽珩的一系列改造也有越来越深的理解,并且在执行力上也越来越好。
  如今,生活在封地之外的人很难想像得到什么叫做“养老保障”、“医疗保障”,更没有人明白“十二年义务教育是什么”。可是封地里的百姓却对此再熟悉不过,百姓们常说,有了这些保障,看似自己交了很多银钱给郡里,可实际上受益的却还是自己。别的不说,单是到百草堂看诊可以用医疗保障金这个事,就让人们兴奋不已。
  安氏两日前就收到了凤羽珩那头提前传过来的书信,得知不但想容和凤羽珩回来,就九皇子和云妃娘娘也跟了来之后中,心情就十分复杂。她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可也正因如此,这些天心里就一直纠结着。
  宫里娘娘亲自来了,那么高的身份压下来,这份亲事她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可她就是有一种预感,想容嫁给七皇子,不会有好的下场。那是她的女儿,她心疼。
  终于,三辆宫车齐齐驶进济安郡来。由于安氏事先跟钱丰收说了这个事,钱丰收一听说云妃和九皇子来了,紧张得不得了,也兴奋得不得了,最终结果就是操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以至于凤羽珩一行人刚到,就听到宫车外头鞭炮宣天鼓乐齐鸣,甚至还有人在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她一头黑线……
  云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听着外头的热闹就问玄天冥:“是不是有人结亲让咱们给赶上了?这可是好事!咱们也是来下聘的,这一进门就撞上喜亲之事是好兆头啊!”
  玄天冥对云妃的猜测一点都不赞同,他跟云妃说:“恐怕不是结亲,八成是冲着咱们来的。”
  挑了帘子往外看的黄泉这时开口道:“真的是冲着咱们来的!是在欢迎夫人来到济安郡呢!”
  云妃来了兴致,一拍大腿道:“济安郡这边儿的人就是上道儿!”
  说着话就要起身走出宫车,却被玄天冥一把给拉了住:“你上哪儿去?”
  “人家欢迎咱们呢!咱们也不能一直就在车里坐着不是?我到外头去看看,好歹跟百姓们打个招呼。”
  “你可拉倒吧!”玄天冥无奈地把人给拉回来,“在路上自称天哥也就罢了,左右都是自己人,随着你怎么折腾。可到了外人面前你就是装也得给我装出个宫妃的架式来!”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24章 母妃要给儿臣做主啊!
  事实证明,云妃还是挺会装的。月寒宫之主那番气氛一拿出来,瞬间就镇住了一众济安郡百姓。
  别说这些小百姓头一回见到宫妃,就是钱丰收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传说中的云妃啊!总想着多看几眼,可是规矩大于天,他一个地方小官,在宫妃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儿,哪里敢觊觎一眼。于是,钱丰收就跪在那里,看着宫车的轮子从自己眼前行过,这才起了身,紧紧地跟在宫车后头,直到宫车在济安郡主府门前停了下来,这才又上前去重新行礼。
  云妃先前为见百姓已经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到宫车车厢外头,凤羽珩和玄天冥自然伴在其左右,此时二人正亲自搀扶云妃下车。瞅着云妃假装的小心翼翼慢慢踱步,玄天冥唇角都直抽抽,只道他这个母妃啊!这么多年关在宫里,表面上收了心性,实际上骨子里的性子却一点都没变。这要不是为了做个样子给外人看,怕是自己直接就要从宫车上跳下去,哪里用得着别人搀扶。
  一众人等很快进了郡主府里,凤羽珩许久没回来,这府邸较之从前有了些变化,但这些变化她并不陌生,因为都是她在书信里提议改造的。包括新挖的水渠、连接府外地沟的排水系统、简易式淋浴器、一些模仿着后世打造的工具,以及凤羽珩经常派人送过来的一些日用品。就连下人们的衣着都跟京里不同,没有古式衣装那样繁琐,相对更加简洁、更方便平日里工作。
  云妃对这济主府的一切都觉得很新鲜,虽然凤羽珩也经常会给她送去一些新鲜玩意,但相比起如此大规模的改变,淳王府和御王府毕竟在京城,就收敛得多。
  眼见云妃眼里流露出惊奇,玄天冥无奈地小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整的跟村里人进城一样,你可是宫妃!什么大世面没见过?”
  云妃也白了他一眼,小声回道:“这种世面还真就没见过!你看他们穿的鞋子,我就没见过;衣裳我也没见过;梳的发髻也新鲜;这府里怎么看都比你们两个的王爷强多了。”
  玄天冥也承认这里的确是挺好的,不过他的御王府也不差,“阿珩把我那里改造得也挺好的。”
  “是啊!可是老七那里就差多了。”云妃感慨,“府里没有个女人就是不行。”说完,赶紧又回过头往人群里寻找,扫视一圈,终于目光在一个妇人处停了下来,她笑了,冲着那妇人招手:“来!”
  那妇人不是别个,正是安氏,此时见云妃招呼了自己,纵是再不愿,也只得走上前,规规矩矩地就要行礼,却被云妃给拦了住:“亲家母,别这么客气,咱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这话一出,凤羽珩都快听不下去了。什么啊!你不是来求亲的么?人家还没同意,你就连亲家母都叫上了。再瞅瞅云妃这年轻样儿,再看看安氏那也并不老的容颜,总觉得亲家母这个称呼跟她俩一点儿都不挨边儿。于是她赶紧提醒:“母妃,有什么话咱们到正厅再说吧!”说完,又回过头跟钱丰收道:“钱大人,我们此次过来是办些私事,您不必太紧张,去忙自己的事吧!”
  钱丰收一愣,不需要他陪啊?做为玉州的父母官,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了大人物,他怎么能不陪呢?可是再一看云妃拉着安氏不松手的样子,再瞅瞅后头跟着的凤家三小姐一脸的娇羞,心里也有些明白了。却又把目光投向玄天冥,心里合计着:难不成是九皇子要纳妾?这人怎么能这样?有济安郡主这么好的媳妇儿怎么还想着纳妾呢?还纳人家的妹妹,这叫什么事儿?真是太让他失望了,有机会他得给儿子钱里去封信,跟着这样的将领,没前途!
  玄天冥眼瞅着钱丰收看向自己的眼神渐渐露出鄙夷,不由得面色一沉,冷言道:“钱大人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郡主府今日可没有你的茶水喝!本王此次替七皇兄前来求亲,所为私事,钱大人还是不要跟着掺合才不算失礼数。”
  “呃……”为七皇兄啊!钱丰收恍然大悟。对哦,七皇子也是云妃身边儿的孩子,原来是给七皇子求亲来的。一想明这层关系,钱丰收的表情立刻又变了,对玄天冥就又是崇拜又恭敬的态度,气得玄天冥暗里决定这口气一定要在钱里身上找回来。
  这里是凤羽珩的地盘儿,自然接待事宜要她这边张罗。府中下人训练有素,基本没用凤羽珩操心,很是周到又不失礼数地把人们都让进正厅,上了茶水点心之后,只留了三个下人在里面侍候,其余人都退到门外去候着,以免打扰到主人家谈事情。
  云妃一路拉着安氏,直到自己都坐了下来,还非要安氏也坐在自己旁边。安氏哪里敢?几番推脱,最后还是坐到了左上首,离着云妃最近的地方。想容亦在身边陪伴,面上带着点点红润,很是有些待嫁的小女儿心思。
  可安氏却并不高兴,甚至还有隐隐的担忧,她知道这亲事是推不掉了,心中有哀苦,面上也是沉沉的。
  云妃毕竟是宫妃,地位摆在那里,不好让她自己直接开口。玄天冥二人既然跟了来,这事儿自然就该他们来办。于是由玄天冥起了头儿,夫妻二人总算是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安氏很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话,包括玄天冥递过来的聘礼单子,也仔细看过。说实话,对于云妃的诚意她是打从心里感动的,对于想容能嫁给玄天华、跟凤羽珩从姐妹变妯娌,她也是乐意的。可却偏偏玄天华是皇子,这让她心中十分抗拒。
  凤羽珩看出安氏的别扭,正想说点什么,云妃那头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开了口对安氏说:“亲家母,本宫……哎算了,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本宫本宫的了,太见外。我跟你说啊!想容这孩子我是真相中了,我们家老七也相中了,今日我们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求亲的,希望亲家母能给个痛快话儿,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要是同意,我就尽快回去张罗张罗明年他们俩的大婚。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再想想办法。”
  凤羽珩玄天冥二人齐齐抚额,这磕儿唠的。
  眼见安氏还是沉默着、拧着眉毛不说话,云妃又不确定地问道:“还是亲家母觉得我带着老九和阿珩过来诚意不够?也是,订亲这种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中间好像还差了个媒婆的活儿,孩子父亲也没露面。可是你也知道,孩子他爹身份比较尴尬,不太方便出门。”
  玄天冥实在听不下去了,连连咳嗽了几声,接了句:“父皇政务繁忙。”
  凤羽珩也跟着道:“是啊!父皇轻易不能离京。”说完心中不免感慨,这云妃也挺虎啊!说起话来跟天武帝也有得一拼啊!想当初刚见云妃时她在月寒宫里还真的装得挺有模有样的,却没想到一出了宫,本性一露,意是这般模样。怪不得把个天武帝给迷得死去活来,敢情俩人这性格是一样一样的。
  他们两个给云妃打着圆场,可云妃却一点都不领情,手一挥,理都没理,又跟安氏道:“亲爱母,你别听他们胡说,两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华儿他爹虽说是皇帝,但事关孩子的终身大事,如果亲家母执意让他出面,他也必须得给我到位!亲家母,你说吧!只要你一句话,我这就叫人传信回去把老头子给调过来!”
  安氏听得都发懵,她还真是头一回接触这么大的人物,这几年皇子到是常见了,可宫妃见不着啊!宫里的妃子是这样的?那传说中神神秘秘权势滔天独得恩宠的云妃,是这样的?
  就在安氏发懵的时候,门外有下人匆匆进来,行了礼后又看了看众人,最后选择对凤羽珩说:“禀郡主,四殿下求见安夫人!”
  “恩?”凤羽珩一皱眉,心道不好,四皇子选在这种时候出现,肯定没啥好事。
  不只她这么想,这屋子里所有人几乎都这样想,特别是凤想容,一听到四殿下几个字时,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安氏却觉得四皇子在这种时候出现实在是很解围之举,她心里乱得很,很想多争取些时间好好想一想,也想再跟自家女儿谈谈。四皇子来了,这事儿八成今日就定不下来,这就给她争取了不少时间。于是不等凤羽珩答话,她便主动开口道:“快请四殿下进来,殿下是贵客,怎么能晾在门外?”
  但这里毕竟是郡主府,只要有凤羽珩在,下人们不会听别人的吩咐。安氏虽然说了话,可下人还是看着凤羽珩,等着真正的主子给命令。
  安氏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多了嘴,低下头不再吱声。凤羽珩却是轻叹一声,开口道:“安夫人说得对,殿下是贵客,怎么能晾在门外呢?快把四殿下请进来。”
  下人去请“贵客”,却没想到,入府来的可不只四皇子玄天奕一人,身后还跟着一大堆随从,随从们还抬着一大堆东西,一进了正厅,就见玄天奕将袍角一撩,对着云妃就跪了下来,朗声道:“儿臣终于等到一个能来做主的人了!云母妃在上,请受儿臣一拜!”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25章 自己儿子为啥不偏袒?
  云妃有点儿蒙圈了,玄天奕给她磕头没毛病,可前面一句怎么说的?终于等到一个能来做主的人了?做什么主?做谁的主?
  云妃端了端架子,坐直了身子瞅着玄天奕,半晌,终于说出一句:“本宫可做不了济安郡的主。”
  玄天奕摇了摇头,“不是让母妃做济安郡的主,是做儿臣的主。”
  “做你的主?”云妃不解,“你有什么主需要本宫做的?要真有事也是回京去见皇上,找本宫是不管什么用的。”
  “管用!怎么不管用呢?”玄天奕很是认真地说:“父皇早在咱们兄弟小时候就曾说过,宫中妃嫔但凡能叫声母妃的,就都是长辈,都能做得了咱们兄弟的主。所以今日儿臣见到云母妃,也就跟见到亲娘没什么两样。儿臣有事求云母妃做主,还望母妃能可怜可怜儿臣。”
  他这一顿套近乎,把个云妃给套得直发懵,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又的确是当长辈的,也不太好驳了老四的面子,于是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了句:“那你就说说,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吧!”说完,还很不甘心地补了句:“其实说是长辈,但本宫连你们这些个兄弟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了。你真是老四?”
  玄天奕点头,“如假包换!九弟可以证明。”
  玄天冥也无奈地跟着点头,“是。”云妃这才作罢。
  然后就听玄天奕回身指着厅外院中那些个抬进府来的箱子道:“今日儿臣是来向安夫人下聘礼的,意在求娶安夫人的女儿凤想容。母妃应该也听说过,当年在父皇的授意下,儿臣拜凤三小姐为师,跟她学绣花。这一学就是几年啊!在这几年中,儿臣对凤家小三姐的感觉早就超越了师徒之情,心生仰慕与爱慕,故此想要将凤三小姐迎进平王府,是为正妃。可是光儿臣一人来下聘,实在太寒酸了些,也没个爹娘给撑场面。云母妃您又知道,儿臣的生母还在冷宫里关着呢!父皇更不可能过来,所以儿臣一直就发着愁,聘礼早就备下了,却一直也没好意思抬过来。今日听说云母妃您到了,儿臣高兴啊!总算是有长辈来给儿臣做主了,所以儿臣立马的就抬着聘礼上门来,还望云母妃在安夫人面前为儿臣多说说好话,求安夫人允了儿臣与凤三小姐的亲事吧!”
  玄天奕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真诚,说完还对着云妃又磕了三个头以表自己的决心。云妃一脸蒙圈地看着下方跪着的这位皇子,心中愤怒的小火苗腾腾地往上窜啊!眼瞅着这小火就要烧成大火,就要到烧嗓子眼儿了,凤羽珩赶紧用胳膊肘捅了玄天冥一把,小声道:“赶紧的啊!想办法熄火!母妃要发飙了,这要真闹起来可不好看。”
  玄天冥也知道不好看,云妃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彪悍的一面可以有,却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来。于是赶紧开口道:“说来还真是巧了,四哥也想求娶本王那小姨子啊!可是母妃今日来到济安郡,就正是为了七哥来向安夫人和凤三小姐提亲的。”
  “呀!”玄天奕故作惊讶,“这么巧?七哥也看上凤三小姐了?”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戏作得十足,“那就更说明凤三小姐是个好姑娘,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云母妃!”他又把球踢回了云妃那头,“虽然我不是您亲生的,也不是从小就养在您身边的,但是儿臣还是认为母妃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只偏袒自己孩子的,对吧?儿臣求母妃做主!”
  玄天奕很狡猾,这样一说,如果云妃再坚持说玄天华的亲事,那就是偏袒自家儿子,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不过云妃是谁啊?她还管别人怎么说?这么些年在宫里独居月寒宫,不见皇帝不说,还拖累得皇帝连后宫都不进,直接让玄氏子孙从玄天冥这儿开始就断了捻儿,多难听的话她没听过?玄天奕这个军将得可是不怎么样。
  就见云妃耸了耸肩,扔了一句:“自己的孩子都不偏袒,那还叫什么母亲?”说完,还很是纳闷地问玄天奕:“难不成你的生母也从不偏袒你?”
  玄天奕跟云妃也没接触过,本以为对方不过一届女流之辈,在这样的“大义”下多少也能被自己镇住一些。却没想到云妃根本也不按常理出牌啊!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在点儿上。他有些发怔,可还是回了句:“儿臣的生母还真的从不偏袒儿臣。”
  “哦。”云妃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进了冷宫。”话讲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回轮到玄天奕蒙圈了,这是怎么个情况?老七来信只求自己在这边尽一切可能拖住老九回京的脚步,他无奈之下想了这么个法子,但老七可没告诉他云妃是这样的性格啊!
  玄天冥也在边上插了话:“四哥,你是哥哥,怎么可以跟弟弟抢女人?”
  擦!
  玄天奕掀桌!这一家子什么人啊?女人还没主儿呢!怎么就叫跟弟弟抢了?他就抢了怎么着吧!
  “安夫人!”见云妃这头行不通,玄天奕又把视线转到安氏那里,“您说句话吧!毕竟想容是您的女儿。”
  凤想容不干了——“四殿下,别闹了行吗?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玄天奕摇头,“婚姻大事一向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你说嫁给谁就能嫁给谁的。”
  “可皇上曾有过话,我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想容凌厉地回了这么一句,又把玄天奕给噎了一下。
  场面有些混乱,安氏趁此机会站起身,对云妃行礼道:“儿女婚事是大事,云妃娘娘可否容民妇几日,让民妇想想?”
  云妃有些不高兴,可还是点了头,“这是应该的,亲家母回去好好想想,也多听听三丫头的意见。”说完,还不忘借助想容刚刚的话:“三丫头说得没错,当初皇上有话,她的亲事是容不得家人做主的,所以,亲家母多听听三丫头心里的话,听听她到底想要嫁给谁。”
  安氏无奈地应承下来,凤羽珩这头赶紧张罗着给云妃安排住的院子,然后顺带的把来捣乱的玄天奕给赶了出去。
  可玄天奕执意不肯把那些个“聘礼”拿走,凤羽珩无奈,只得暂时留了下来。
  原本玄天冥是想着,云妃来了,安氏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毕竟身份压制在这里。一旦安氏点了头,他的任务就算完成,留下凤羽珩在济安郡陪着云妃,他就可以快马加鞭地往东界去追赶玄天华。
  可却没想到老四出来横插一杠,让事情变得虽说也并不复杂,可也不是一天半日就能搞得定的。这让玄天冥十分着急,因为多拖一日他的行程就要晚上一日,东边随时生变,让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云妃在济安郡主府住了下来,安氏也住在这边。云妃为了拉近跟安氏之间的距离,能多为玄天华加加分,很是彻底地放下了身份,连衣裳都换得很是平常,只稍作休息就去找安氏散步聊天沟通感情。
  而对于安氏来说,云妃给她的印象实在是不错,有这样的一个婆婆,让安氏那颗原本不想让想容嫁到淳王府的心,也有些动摇了。
  云妃十分聪明,自然能把安氏的动摇看在眼里,于是趁热打铁,又跟安氏说道:“亲家母啊!其实想容嫁给咱们家华儿真的不错啊!咱们且不说身份的事,就说日后这小两口的生活吧!我说句你可能不太爱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就说你当初在凤家,那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不管是姨娘还是主母,都得供着凤家老太太。有个婆婆在上头压着,谁的日子能过得快活?府中中馈都握不踏实呢!还得天天的去晨昏定醒,想想都烦。可是想容不一样啊!她进了淳王府那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她的公公婆婆可都在皇宫里呢,有的是人照顾着,哪里需要她天天去侍候。淳王府她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哦对,我现在也住在淳王府,不过你放心,他们俩个一大婚,我麻溜儿的就搬回宫里去,绝对不给孩子们添麻烦。”
  云妃说这番话时,正值忘川受凤羽珩的吩咐给她二人端去凤羽珩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零食。忘川把云妃的话听进耳朵里,回去之后又跟凤羽珩说了一遍。凤羽珩听后便跟身边的夫君感慨:“你看,这就是母爱。母妃那么不想回皇宫的人,为了儿女能够过得好,还是愿意委屈自己。”
  云妃的母爱不但打动了凤羽珩,也打动了安氏,她终于认命地说:“罢了,孩子想嫁,那就让她嫁吧!”
  安氏点头答应了云妃的提亲,双方将庚贴拿出,立即有人拿着庚贴去合八字。这事儿是钱丰收来办的,他对于此事十分的上心,将庚贴直接递到了云天府地界内最有名的风水先生面前,请他给好好合一合,合出一个美满的八字姻缘,自己好拿回去向云妃交差。
  那风水先生也是十分尽责,对着两张庚贴反复掐算了数次,可面上的表情却是随着这几次掐算一次比一次更加凝重。终于,钱丰收憋不住了,问了句:“先生,怎么样?这姻缘可是天作之合?”
  却见那先生不停地摇头:“什么天作之合?这简直就是天定的灾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