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时月并不恼,这时听到一旁的秦致远摆手道,“没关系,正巧为父也要去书房寻书看,如此就一起吧。”
  秦紫依一听,立即黑了脸,气哼一声,转身大步飞快离开。
  愣站在原地的李玉兰垂着手不知该如何,左右看一眼,眼光一闪,就要出声向秦时月,却被秦时月淡笑打断,“表妹还不快去追上二妹,二妹似是生气了,表妹帮忙哄哄她。”
  “哦,是,大表姐。”李玉兰咬一下唇,随后转身就跑去追秦紫依。
  秦致远一直瞅着大女儿的一言一行,一双黑漆的大眼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父亲,我们去书房吧!”秦时月转身,正对上父亲看着自己复杂的眼神,挑月眉弯笑。
  “唔,好,去书房。”秦致远醒神,后点点头,前面先走去。
  父女二人来到书房,秦时月跟着父亲走进书房的一刻,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嗅之甚是舒服,她喜欢这个味道。
  前世的自己,就拥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有很多的书,每日乏累,或是,手上沾染血——时,她就会去书房里坐上很大一会,拿着书,闻着墨香,感受着书房里的哪怕是片刻的宁静,心也会跟着放松下来。
  “时月,想看什么书,为父帮你找来。”秦致远走到一排奇闻轶事书架旁站定,刚毅的面庞上有着少有的温和。
  秦时月望着父亲,神色片刻的怔愣,不知怎地想起了前世的父亲。那个执掌夜帝帮,杀伐果断,做事狠绝,却唯独对自己露出温和笑意的父亲。
  “月儿,月儿——”
  耳边忽地响起前世父亲粗哑地呼唤声,秦时月一时恍惚。
  “月儿,你怎么了,可是之前在宫里时被那猛虎吓到未有缓过心神?”秦致远感觉女儿有异的,急步走上前呼唤。
  秦时月攸的醒神,感觉到眼眶的潮湿,忙往上翻了下眼皮,硬生生忍下自己的情绪。抬脸,已是如初的微笑,“父亲,女儿不急着找书看,女儿其实让父亲来书房,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父亲。
  “唔,为父恰也有些事情不明,想要询你一问。”秦致远剑眉一舒,难得硬朗的将军也有温和一面。
  父女二人,来到书案前坐定。
  “时月,你有何事不解,可大胆跟为父说来,凡是为父知晓的,若不涉及朝政,定会告知你?”秦致远看着女儿温和道。
  秦时月见父亲如此说,却不禁有些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父亲,半晌未出声。
  秦致远剑眉一拢,忽地看着秦时月严肃道,“时月莫不是想问有关于朝政的事?”蓦地脸上神色微变,沉声严肃道,“时月你要知道,朝政之事,不是你一个闺阁小姐应该过问的。你已过及笄之礼,要做的就是学习礼仪——”。
  “父亲!”秦时月出声打断父亲的话,眨眼一笑,道,“父亲把女儿想得太厉害了,女儿一介女流,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怎会有那心思理朝庭政事,女儿不过这两日总是无端惹到一个恶人,想要寻父亲问一问,这恶人为何如此嚣张无人管罢了。”
  说着,秦时月假装不满的嘟起嘴来,完全是一个小女儿姿态。
  秦致远听到这里,紧蹙的剑眉,立刻舒松,朗笑道,“哈哈,刚才倒是为父多虑了,让为父猜猜,时月刚刚说的恶人,可是?”
  ☆、第三十九章 梅妃大火
  “就是长着一双如狐狸狡猾,又如狼一般凶恶眸子的景王北堂墨!”不等父亲猜出,秦时月就怒着一张小脸脱口而出。
  秦致远先是一愣,后看着女儿那愤怒的小表情,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还笑,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这等恶人,竟是如此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要不是仗着皇后是她娘,看他还敢每日如此肆无忌惮的作恶人。”秦时月气了一张脸的,一阵愤愤不平。
  却不想秦致远听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时月说错了,景王殿下的亲生母亲可不是皇后。”
  “不是皇后,怎么可能,皇后护他那么厉害,简直疼作心肝一样护着。”秦时月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父亲,等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秦致远此时却突然起身,走向门外,“惊风,不得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与时月有话要讲。”
  “是,将军。”惊风领命。
  惊风之前被猛虎甩下兽圈,并未有受伤,此时正立于书房门外。
  随后,秦致远便将书房门带上,重新走回到书案前,抬脸看向女儿继续道,“皇后确实疼爱景王殿下,甚至于有些腻爱,不明真相的人,定会以为景王是皇后所生。但却不是,景王乃梅妃所生。”
  “梅妃?”秦时月对这异世里所涉及的皇宫奇事并不知晓,不禁仰起小脸好奇的看向父亲。
  见女儿心奇,秦致远倒是耐心的讲起来。
  这梅妃原是南赵国公主,因南赵被东晋国所灭,而成为俘虏的南赵国公主也就是梅妃,本应随其他俘虏流放荒芜之地自生自灭。
  但这梅妃拥有一张倾国绝色容貌,更是身上有一股奇异体香,十步之内都能闻到。
  如此美人,自是很快被皇上看上,并不顾大臣劝谏,将其纳为妃子,成为当时后宫最受宠的一代宠妃。
  “怪不得呢?”秦时月突然此时插声,见父亲看向自己,忙道,“女儿的意思是,怪不得那恶人王爷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原来是随了其母妃”
  “时月,不可称殿下为恶人。”秦致远提醒一声。
  秦时月点点头,来了兴趣催促向父亲,“后来呢,按理说,有个那么受宠的娘,这恶人——哦不对,是景王,应该在皇宫里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吧!”说完,却摇了摇头,“不对,现在他不也一样嚣张的很吗?”
  秦致远看着女儿微蹙起的眉头,不禁一笑讲道,“那时的景王才六岁,性情也不跟现在这般一样。哦,对了,当时你还未出生,呵呵。”
  秦时月正听到吸引人的地方,突然听到父亲后面一句,不禁眼前略过一道黑线。
  见女儿表情,秦致远呵呵两声后,继续道,“景王六岁以前,为父见过其几次,待人接物,即便是宫人,他都非常和善有礼。小小年纪就已熟读诗书百首,堪称天姿聪颖。只不过,在其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惨事,怕就是那件事情以后,他才会性情变得这般乖张吧!”
  秦时月听到这里,心突然,“咯噔!”一下。
  见秦致远微叹口气,眸子望向窗外,似是回忆到了十几年前。
  “当年梅妃正值盛宠,却有一日,一封揭发梅妃暗中与南赵亡国卫队勾结,试图等待时机弑杀皇上以复兴南赵的告密信函,传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震怒,当即召见御使台老臣,命御使大夫带领御使台官员,速查告密信函真实性。并传令御林军将梅妃所住梅香殿外围了三层,不得任何人进出。结果,这梅妃性子极烈,不等查明真相,一把大火烧了整座梅香殿,其人也香消玉殒了!”
  秦致远说到这里,面色显得异常沉重,抬头看一眼女儿,却惊觉发现,女儿竟是一脸平静没有一丝震惊之色。
  感觉到父亲看向自己的异样眼神,秦时月抬头看向父亲,淡笑一声道,“父亲可是奇怪女儿为何会这般平静,不心奇为何皇上那般宠爱梅妃,还会下那等令人寒心的旨意?”
  秦致远定定的看着女儿,未出声。
  秦时月垂眸,盯着深红梨花木案桌,幽幽道,“自古帝王之心最难测,在江山与美人之间,自不难推断皇上会作何之选。”
  抬眸笑看向父亲,“其实不光是皇上,男人大多都如此吧,在权利与女人之间,女人总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时月——”
  秦致远瞪大一双眸子,脸上表情甚是惊骇。
  急声想要说什么,却听秦时月笑着道,“当然,只父亲除外。”
  “时月!”
  秦致远刚刚还觉得开始熟识女儿,可是听到女儿刚才一番话,却惊觉自己离女儿距离还有好远。
  “父亲,时间不早了,女儿感觉有些累极,想要回去了。”秦时月忽然打断秦致远想要问的话,起身向父亲告退一声。
  秦致远看着女儿暗淡的脸色,想到女儿今日确实是累了,本到嘴的话便忍下未有说出来,点点头,道,“好吧,你回去吧。”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的又叫住欲离开的秦时月,神色严肃问道,“时月,惊风跟为父说,你好像会武,身手还不错。为父却没有听你娘说起过,请习武的师傅教你?”
  秦时月顿住步子,微笑转头,脸上看不出任何异色,平淡无奇的讲道,“是女儿偷学的,庵堂里的师太会武,每日早清见其教弟子时,女儿躲在角落里偷学的一招半式,并不足以夸耀,所以从未给娘亲说过。”
  “为何会想学武?”秦致远问完这句后,听到接下来秦时月的回答,就后悔问了这一句。
  “我和娘亲无依无靠生活在庵堂里,女儿只想学得一招半式,保护自己和娘亲不受人欺负而已。”秦时月笑得清亮,眸子纯真,如一朗晴空,令人起不了一丝质疑之心。
  “唉!”秦致远垂下头去,沉叹息一声。
  “父亲莫要多想,如今女儿和娘亲与父亲团聚生活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秦时月不忍父亲这般,出声相劝。
  秦致远抬头,望着眼前明眸慧黠的女儿,心中宽慰很多。
  正要摆手让女儿回去好好休息,却在这时听到门外惊风禀报,“将军,表少爷求见!”
  “表少爷?”秦时月疑惑出声,心中猜测这表少爷又是哪一个?
  ☆、第四十章 阴狠祖母
  秦时月走出书房,正见门外静等着一白面束冠男子,年约二十出头,正低头瞅着手里拿的一卷轴。
  “咦,原来紫依表妹刚才在书房?”男子听到开门声蓦地抬头,笑看向秦时月。
  秦时月怔了下,却是很快淡笑点头,后未有说什么的提步就欲离开。
  “哎,紫依表妹怎么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白面束冠男子,一脸疑惑地出声唤住秦时月。
  秦时月回头,淡笑一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紫依。”
  话落,不等男人瞬间一脸惊诧不相信的表情,提步离开。
  “怎么可能,紫依表妹在说什么胡话呢,明明就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她的样貌?”白面束冠男子,盯着秦时月离开的背影一阵摇头。
  “表少爷确实认错人了,刚刚离开的并不是二小姐,而是刚回府不久,皇上新封郡主称号的时月大小姐。”惊风难得解释一声。
  白面束冠男子闻声先是一惊后一愣,久久缓缓迟疑出声,“时月?是当年的时月表妹,时月表妹竟也回府了?”
  他只得到消息舅父回皇都城,却并不知当年的大小姐也回府了。
  突然感觉到惊风盯视过来的眼神,立即转脸一笑,“呵呵,惊风小将莫要多想,我只是才回府得知大表妹回来,感觉甚是意外惊喜。一会把月考的卷宗给舅父看过后,就赶去看时月大表妹。”
  “表少爷还是改日再看郡主不迟,郡主刚随将军从宫里回来,此时定回去歇下了。”惊风淡声提醒。
  “哦,多谢惊风小将提醒。”白衣束冠男子讪笑一声,随后低头走进书房,低头的一刻眸子一暗。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秦时月回到莲花苑后,就命绿草打水简单洗漱一番后,便上榻沉沉睡去。
  绿草看着像是累极了的主子,本欲提醒主子一声晚饭时间要到了,想了想觉得还是让主子好好睡一觉。待主子醒了,自己再去厨房跑一趟,让厨娘给主子单做一份晚饭不迟。
  这般想着,便上前给主子掖了掖被角,随后退了出去。
  福寿堂里。
  老夫人正一脸怒寒地坐在一张,平日里她最爱的雕花镂空椅背梨花木椅上。
  “啪!”地一声。
  茶盏被狠狠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茶盏险险的打着旋的,未从茶托里蹦出来。
  若秦时月此时在这里,定会暗暗佩服,这老夫人每次往桌子上砸茶盏,都能险险的不令茶盏摔到地上去。
  “那孽女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一回到府里不先来问安,竟敢直接回去院里睡觉?”老夫人气吼一声,斜睨向低垂首坐于左下首的韩氏。
  “韩氏,这就是你教养出的女儿,嗯?”老夫人阴狠狠的尖声道。
  韩氏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急要替女儿辩白,却在这时立于厅里的李玉兰倩笑地看向老夫人,“外祖母,其实大表姐本来是要跟我和二表姐一起来问安的,可是中途二表姐随舅父去了书房,怕是从书房出来就给忘了吧!”
  “哼,玉兰莫要替那孽女说好话,外祖母还不瞎,从那孽女回府当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皇上封其成为郡主后,她先不想着学孝道礼仪,倒是学会了拿着郡主的封号想要压制我。哼,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她只要在这府里一日,便都得听我这个当家主母的。”老夫人气极败坏尖厉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