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苏医师,病人已经送到急诊室了,您快去换衣服吧,桥医师说中途会尽量赶过来。”
  木舞脸上是令人惊喜的平静,清绝的脸看不出丝毫哭过的痕迹,她点了点头,朝更衣室走去。
  不过两分钟她就换好了衣服,男人站在走廊里静静看着她,清俊的脸柔和的让人溺亡。
  一身蓝色的手术服将她里面的白大褂包裹,手套,口罩,和帽子,全都是冷冰冰的蓝色,却让她看起来精干而镇定。
  她冲安夜淮点了点头,直接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刺眼而冷漠,好似永不会熄灭的篝火,看的安夜淮额头都出了细细的冷汗,他修长的手攥了又攥,指骨泛白又清晰。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陪伴,只能等待。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着,像是叫嚣着生与死的叫量。手术室内,木舞根本不敢抬头看那张熟悉的脸,她怕会崩溃失控。
  所以只闷头专注于手里冷冰冰的手术刀,一旁的护士不停的为她擦汗,助手不停的为她递着冰冷的手术刀具。“还在进行吗?”
  此时手术室外已经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女人的声音沉静却带着疲累。
  安夜淮抬眸看了她,精致的脸,只是有些过于冷淡,也许是看惯了医院的生离死别。
  “嗯,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
  他的声音有些黯哑,即便是在医院也丝毫不掩那股尊贵之气,面庞疲惫却仍然俊朗。
  桥未央愣了愣,似是看出了他的身份,平静的脸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问,
  “安先生,手术室里的病人和您有关?”
  男人淡扯了唇角,“因为主治医师和我有关,所以病人也自然有了关系。”
  桥未央蹙了柳眉,一丝不解,
  “木舞?”
  “嗯,桥医师可能还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我太太,而正在抢救的人,是我岳母。”
  桥未央身体有些僵硬,大脑极速运转,这一句话里可有两个爆点。
  木舞什么时候嫁给了安夜淮?而面前这个男人竟毫不避讳的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手术室里的人是……
  “阿姨?!”
  桥未央平静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慌乱,她看了如画般的男人一眼,只说了句,“我去换手术服。”就要离开。
  却不料刚迈出几步手术室的门就开了,桥未央的脚步顿住,回头便见了木舞平静却有些失魂的脸。
  “怎么样了?”
  安夜淮起身走了过来,长臂将她揽入怀,根本不顾她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木舞没有说话,只是空灵的双眸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安静的让人心慌。护士推着病人出了手术室,桥未央的目光转到病人身上,声音沉静却低声,
  “手术还算成功,将病人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护士一行人脚步匆匆的推着冯蜜离开了,木舞空洞的双眼终究划出一行泪,她不敢看,也不敢立刻守着她的病房去照顾她。自己亲自持刀,哪怕有一点差池她都会恨自己。“把手术服脱了吧。”
  桥未央走过来,白皙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声音温柔的让人安心。
  木舞长长呼了一口气,挣了安夜淮的怀抱,将蓝色的手术服脱下,口罩手套一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到水池旁去洗手。“阿姨的病情好像很严重,”
  桥未央的视线放在远处的木舞身上,话却是在说给安夜淮听,
  “早就听闻她有心脏病,这次估计是遇到什么事受了刺激才会发作,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恢复的几率不是很大,中间出了差池很有可能……”
  桥未央即使没有再说下去他也明白,最终只是风平浪静的嗯了一声。
  “木舞刚刚手术完,三个小时的身心煎熬肯定会吃不消,医院这边我照顾着就好,你带她先回去休息吧。”
  桥未央说完木舞已经走了过来,唇色苍白的让男人眉峰从未放松。
  “我去看看她。”
  木舞艰涩的扯着唇角,桥未央点了点头。
  安夜淮本想跟过去,却被桥未央拦住了,
  “给她点自由空间,还有,既然你已经是木舞的丈夫,她的境况不用我说也应该清楚,阿姨的事肯定不止这么单纯,希望你去查明白,而且我相信你有能力给她应有的庇护,如果对她稍微有点感情的话,就不要让外面那些女人威胁到她。”
  ☆、第032章 不速之客
  桥未央说了很多,他是怎样的人物,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她自然也是早有耳闻,所以今天知道木舞已经嫁给他,自然是要多交代一些。
  安夜淮整个过程中都是沉着脸一言不发,面前这个女人虽说是木舞的医师,但却比木舞大不了两岁,看似沉稳内敛,精干又淡漠,实则内心比谁都温热。
  看人这一点,安夜淮比谁都准。
  “好了,”未央轻轻一笑,温凉的脸顿时赛过十里春风,“去病房看看吧。”
  安夜淮点了点头,随她去了重症监护室。
  病房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大片的纯白色调让人莫名的喘不过气,窗子开着细小的缝隙,晚风乘着凉意钻进来,吹的她鼻尖发酸。
  木舞坐在床边,看着满身插满冰冷管子的冯蜜,有泪,却流不出。
  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偏爱她?公司衰落,父亲去世,如今傅北未醒母亲又倒下。
  而她所认为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那个风流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在意她,对吗?“小舞,”桥未央将她的思绪打断,声音里带着劝抚,“你手术这么久身体肯定吃不消,让安先生带你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也不迟,阿姨这边有我照顾,你放心。”
  木舞摇了摇头,没有回头,因为怕稍不留神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不用了,未央姐你也够辛苦了,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你还不放心我吗?”
  桥未央皱了皱眉,又冲安夜淮使了个眼色。
  安夜淮两步迈过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深沉的目光盯着她,语气不容抗拒,
  “别任性,否则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别人?跟我回去休息。”
  她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偏了头,却没有说话。
  安夜淮冲未央点了头就抱着她出去了。
  将她放上车之际,却感到手臂一片温热,她哭了。
  男人心头莫名一紧,手没松,就那样抱着她上了车。
  “放我下来。”
  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婴宁,莫名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安夜淮手指一紧,感觉到她的厮磨,
  “喂……你用我的衬衫擦啊?没流鼻涕吧?”
  “流了!”
  木舞抬头看他,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一丝挑衅,安夜淮忍不住被她逗笑,轻轻替她抹了泪,肌肤相亲,让她有一瞬的呆滞。
  “好好好,流了就流了,我这衬衫可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再擦可要你赔钱了。”
  木舞一拳砸上他宽阔坚实的胸膛,立刻从他的怀里下来,狠狠抹了把泪,
  “我还不稀罕呢!”
  安夜淮勾了勾唇角,偏头就吻了她的侧脸,冰凉的唇瓣覆在脸上,木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温热的舌尖轻轻一扫,将她咸苦的泪水全吮干。
  “你……”
  木舞瞪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安夜淮见她终于有一点点缓和,脸上露出一个痞气又无赖的笑,
  “再哭我就这么替你擦泪,泪留到哪里,我就亲到哪里。”
  “无耻!”
  木舞低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他。
  车子到幽兰园时已是深夜,但别墅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吴妈为他们留了灯,估计这会儿正在等着做夜宵呢。
  安夜淮半搂着她,她也没有反抗,大概人在脆弱的时候都是需要一个有安全感的依靠吧,虽然这个男人并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安全感。“小心台阶。”
  安夜淮细心提醒,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魅人,让木舞忍不住抬头看了他。
  这个男人今晚出奇的温柔,是同情她么?到了玄关处,木舞轻轻推掉他的手臂换了鞋,“我自己可以走。”
  “我愿意扶着。”
  安夜淮又伸出长臂,可是手还没有落到腰上就顿住了。
  木舞眼皮都不眨的盯着沙发上傲视自己的女人,清丽的脸终究是冷了下来。
  安夜淮放下半空中的手垂到身侧,皱眉看着浓妆艳抹的秦沫烟,没有说话,只是眸子冷的骇人。
  木舞扯了扯嘴角,低声却淡漠,
  “都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了?安夜淮,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我的底线。”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目不斜视的将秦沫烟挑衅的脸错开。
  安夜淮蹙眉看着进了卧室的女人,终究长腿迈开步子,双手也随性的插进裤兜,没有看秦沫烟,只是俯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吴妈识趣的退下后秦沫烟才开口,有点不满却带着娇嗔,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
  “谁准你不请自来的?”
  安夜淮打断她,语气轻飘飘的,挑着莫名的意味。
  秦沫烟愣了愣,随即又优雅扬笑,
  “人家想你嘛……再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我就只能找过来啦!”
  男人轻轻抿了口茶,叠着双腿坐到沙发上,满身的懒散和漫不经心,嘴角弧度很深,
  “幽兰园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的地方,秦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有家室,媳妇儿看到了会跟我闹脾气,所以你还是改改这擅闯民宅的毛病吧!”
  说着优雅起身,伟岸修长的背影透着森然,秦沫烟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