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什么时候你感觉不到和那串五帝钱的一丝小小的牵绊,就能还给我了。”罗甜懒得观气,怕一不小心被旁边这位闪瞎自己的狗眼,啃着排骨回答道。
  “牵绊?”
  “对啊,那丝紫气本来就是在天道的见证你借给你父亲的,你的东西啊,你当然会感觉到牵绊。”罗甜大概解释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酸楚。
  啊,紫气啊,想要!
  傅锦朝多敏锐的人呢,罗甜说得简单,他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异常来:“你好像很惋惜的样子?”
  罗甜啃完排骨,喝了一口饮料,朝傅锦朝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到了嘛,想要而不能得,就是我这样。”
  “什么叫想要而不能得?”
  “喂,傅锦朝,我发现你今天晚上的问题特别多!”一提到这个,罗甜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在傅家做得那个少儿不宜的梦,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不对,不对,她还是个纯洁少女来着,这个梦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答案他也能猜到。罗甜谈起紫气二字之时的酸气都那么明显了,他还能听不出来?那他就不是傅锦朝了。
  一旁的于思淼看到这一幕后也和张秀芬咬耳朵道:“两个孩子谈得倒是热闹。”
  “这倒是,我们家甜儿除了自己哥哥姐姐,很少和其他孩子这么亲密呢。”张秀芬也是挺惊奇的。
  于思淼心里笑了笑,面前却是不显:“这也是缘分不是,不然哪里就刚好让甜儿救了锦朝呢。”
  吃完了这顿饭,三家人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而且还有个意外之喜,于思淼知道张肃明家也有个上初中的儿子之后就顺手把张裕也给提了一下,这样明年张裕也可以在庆市读书了。至于张锐嘛,张锐已经跟他爸他哥商量好了,反正他这中专也就剩最后一学期了,上不上什么的都无所谓,最后回去拿个毕业证儿就行,等到回头来了庆市,他就不打算回去了,到时候跟着亲爹亲哥后面一起干,也省得回学校受那窝囊罪去。
  “哥,我们出去买东西去吧?”罗甜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昨儿个在楼下听人说古玩街那边挺热闹的,她立刻就生出了去淘宝的心。
  罗远正在房间里温书呢,虽说他跟城里的学生肯定有差距,但是能弥补多少是多少嘛。“你啊,怎么就闲不住呢。”罗远夹好书签站起身道。
  “好啦好啦,快穿衣服,我去叫姐姐去。”
  第75章 ch.75
  罗小宝最近和小区的年纪相仿的孩子玩在了一起,每天都玩得一头大汗的才回来,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架势,所以这次出门就没管他,兄妹三人和连嫂说了一声之后就出门了。
  果然如邻居说得那样,兴许是靠近年关的原因,这儿也变得热闹起来。
  “甜儿,咱们来这儿干嘛啊?”罗月拉紧了妹妹的手,生怕人潮把她给冲散了。
  “买东西啊,姐,哥,你们觉得跟哪个东西有缘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罗甜很是正色道。
  罗甜到现在还没放弃给家里人准备护身符的想法,不然她为什么在院里种下那么多桃树。一来是有用,二来就是天地灵气蕴养之后的桃木做起桃木符来也更加方便。只是这东西还在愿景里呢,不过她埋下在阵眼中心的玉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就可以拿出来用了,自家人的东西,还是罗甜自己亲手做的才放心。
  至于今天到这儿来嘛,当然是有别的目的的。罗远和罗月就要考试了,罗甜就想着来借文昌星君的气运了。只是到底事关两人,他们能感觉到缘分的东西,效用自然会更好,所以罗甜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也能感觉到缘分?”罗月边打量着两旁的东西边问道。
  这边估摸着也没开始正规化管理呢,相对的店面开得零零散散,地摊倒是摆的到处都是,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当然能啊!”罗甜肯定了一句。“不是只有我们才能感受到的,只要有缘,就必然会有一份微妙的感应,只不过这玩意其实也有点玄乎,很多时候人们也都注意不到。”罗甜给罗远罗月解释道。
  “行吧,那咱们就好好逛逛,看看到底跟什么有缘分,对了,甜儿,你有什么想买的吗?”罗远将两个妹妹护在身后边走边问道。
  “我心里倒是有想买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运气碰上了。”她其实真没什么需要的,想买也只是想回去在文昌位上摆个文曲星阵而已。
  “那你想买什么啊,我们也好帮你看看。”罗月眼神扫过了地摊上一溜的东西,只可惜,并没有感受到罗甜所说的触动。
  “我想买文昌塔。”
  “文昌塔?”罗月和罗远都停下了步子,“甜儿,你买这个是为了我们?”
  罗甜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可瞒着的,要是真买到了,回去之后她还要布阵,也瞒不住啊。
  “这个真能有用?那也太玄乎了吧。”罗远显然是有些纠结,虽说知道了妹妹的本事,也见识过了,但是他自己勤奋学习了这么多年,陡不然地告诉他还有条捷径,罗远这心里还有点小复杂呢。
  罗甜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家茶楼道:“既然你们好奇,那我们就先进去坐下来慢慢说吧,反正逛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这茶楼瞧着也有不少年头了,这会儿里面坐得人却不多,大都是一壶清茶在闲聊。罗甜不想坐在一楼,踩着咯吱咯吱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要了一壶茉莉花茶和几碟子糕点,刚好她肚子有点饿,想吃东西了嘛。
  等到服务员把东西给上齐了,罗甜才开始“讲课”。
  “哥,你完全就是想太多的典型啊。”罗甜开头就把罗远给说懵逼了,“摆个文昌塔就能高中了?那谁还去寒窗苦读十年啊,都去找风水大师不就行了?”
  “行了行了,你就直接说说我们能听得懂的呗。”罗月逗了一下妹妹说道。
  “文昌塔摆在文昌位上,效果当然是会有的,但是这绝对不是什么立竿见影,让笨蛋也能考上好学校的那种,那叫黑幕,不叫相术。其实你们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成我们家是一个固定的气场,但是我在这个气场里面放了一个固定的东西,而我选取的这个位置呢,又刚刚好会对你们的大脑有一些刺激,能保证你们头脑清明,思维敏捷,不论是思考速度还是记忆速度都会变得更好。当然啦,效用其实也是有限的,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大概不行,而且不管怎么用,烂泥永远都糊不上墙嘛。”
  “你早这么说嘛,这不就明白了。”罗远一口一个干掉了面前碟子里的小点心,“唔嗯,这个太甜了,不好吃。”男孩子嘛,一般都喜欢咸点心和肉点心,像这种花儿果儿做出来的甜滋滋的,好吃归好吃,罗远却不喜欢。
  只是他不喜欢归不喜欢,罗月姐俩却是喜欢得很。
  “姐,这个玫瑰酥做得好好吃啊,芙蓉糕也好吃。”
  “你要是喜欢,回头结账的时候问一下,看能不能外带就是了。”罗月也挺喜欢吃这个的,甜甜蜜蜜的,咬上一口,连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生意嘛,怎么做不是做呢。于是结完帐出来之后,罗远的手上多了几盒点心。
  “还逛不逛了?”逛了半条街,东西没买到一个,吃的倒是买了不少,罗远觉得他妹出来买文昌塔是假,买吃的才是真的。
  “再逛逛呗,反正天儿还早呢,爸妈那边也关不了门。”越是近年底生意越是好,要不是又招了两个人,那根本都忙不过来,还好员工们也都锻炼出来,这才能让罗国安夫妻俩有个喘气的时间。
  “行吧,咱们就顺着往下走就是了。”罗远其实逛得挺开心的,身边有个活的小百科,看到什么新奇有趣不明白的都能问上一问,十有*也都会得到回答,罗远觉得这样的活动还是可以多来几回的,多增长知识啊。
  罗远以为罗甜是在书中学来的,也认为其他相师们也都和罗甜一样识货,这要让香城那些人知道了,非得喊冤不可,并不是所有相师都认识古董的啊,要说法器他们肯定认识,但是古董什么的,没兴趣的那些人还真的就是不懂啊。
  罗甜能认识这么多,纯粹就是“家学渊源”,很多东西她都在自家的博古架上又或者是老头儿的故交那里见过,再加上经常被领着去参加各种各样的交流会,是以罗甜年纪虽小,在古董上的造诣却并不低,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份天长日久练出来的眼力罢了。当然了,某人现在有了外挂,都不用练,睁开“眼”看看就行了。
  “甜儿,你看那个,是不是有点眼熟?”罗月拉了拉罗甜,指向了右边店里柜台上那个黄花梨梳妆盒道。
  “走,进去看看去。”
  罗月刚刚在外面看着就觉得眼熟,这会儿进来之后仔仔细细又看了一下,“这真是跟咱们家的一样的,只是咱们家的那一个雕花雕的是荷花,这一个雕的却是牡丹。”罗月心思细腻,往往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像是雕的什么花这样的小细节,反正罗远和罗甜是都没注意到的。
  “怎么着,小朋友,看上我家这个梳妆盒了?”外面摊子上热闹得很,但是这家店里却不知为何一个客人都没有,这会儿看着三个孩子进来了,正闲着的没事儿做的老板就晃悠过来了。
  看着这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老板,罗甜的嘴角抽了抽,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生意了呢,这货看着也忒不靠谱了点儿啊。哎,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那老板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们只是几个孩子,很有可能根本就买不起这个黄花梨的梳妆盒,只顾着一个劲儿在那儿介绍:“这可是上等的好东西啊,几位看看这雕花手艺,当年望京城里就只有苏坊斋的白师傅能做到,据说啊,这个样式的梳妆盒当年就只做了四个,稀少得很呐,几位……”
  “等等,”罗甜打断了老板的话,“老板,你说这梳妆盒很是稀少?”
  那老板被人打断了话也不以为意,顺着罗甜的问话道:“对啊,苏坊斋的东西向来是物以稀为贵,尤其这位白师傅,还不爱做一样的东西,这套梳妆盒当年做了四个,分别雕的是白牡丹,白荷花,白芙蓉和白梅花,您瞧,这牡丹多漂亮啊……”老板兀自在那儿滔滔不绝,兄妹三人对视一眼心里却都有了想法,要是能找到苏坊斋去,说不定就能知道奶奶的真实身份了。
  “怎么样,小朋友,你觉得这梳妆盒好不好啊?”老板笑眯眯问道。
  “好,自然是绝无仅有的好,只是,我不需要啊。”罗甜故意说道。
  要是搁在旁人家,估摸着这会儿都能把罗甜这讨人厌的小屁孩给赶出去了,可这老板偏偏不,他居然还问道:“哦,那你需要什么,不妨说来听一听。”
  “文昌塔和文昌笔,不知道老板儿这儿有没有呢?”他们之前逛得那些店有虽然有,但是东西好与坏,罗甜一眼就能看出来,假冒伪劣产品要了干嘛呢,毛用都没有。只是不知为何,罗甜却莫名的对这家店很有信心,她有预感,一定能在这儿买到想买的东西。
  罗甜的预感一般都挺准的。
  那老板先是愣了愣,而后笑道:“看来是个识货的,等着啊。”话音未落,那老板就喊了一声,有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伙计捧了两个盒子出来。
  “九层纯铜文昌塔,这里是几只文昌笔,不知道小朋友喜欢不喜欢啊?”
  东西好与坏,罗甜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文昌塔分明就是已经蕴养好的,回去摆在文昌位上必然是大有助益,罗甜原意就是买这个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吝啬。
  “老板拿出来的果然是好东西,就这个了,哥,姐,你们感受一下这些笔,喜欢哪支?”
  罗远和罗月按照罗甜说的,仔细感应了一下,罗远挑了个黑曜石的,罗月挑了个琉璃的,罗甜看着也觉得挺合适的,就让老板把东西包起来。“报个价钱吧。”
  伙计一脸的喜出望外,显然是没想到自家今儿居然做成了一笔生意,老板脸上倒是看不出其他表情,还是那副笑模样,乐呵呵地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
  “什么?”罗远和罗月惊呼出声,罗甜却是利索地应了下来,“出去转个帐?”
  “旁边就有一家。”
  罗远和罗月就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妹妹和那个家伙出去,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虽然来回都是两手空空,但是两人都知道,罗甜必然是已经把钱转给老板了。
  “看在今天你没宰客的份儿上,送你四个字,打破鱼缸。”撂下这句话,罗甜就和罗远罗月走了。
  第76章 ch.76
  “打破鱼缸?”送客人出门的伙计好奇地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将目光转向大堂东南角摆放的鱼缸上。“老板,这个?”虽说他只是个普通的伙计,但是这些年多多少少都有些耳濡目染,水聚财,摆这个鱼缸本来就是集聚财气的,打破?
  老板脸上的笑意终于被凝重之色所替代,“去,给我拿个锤子来,我要亲手打碎这个鱼缸。”
  这条街上卖文昌塔的人家超过一多半,但是这三人居然逛到了街尾还是两手空空,自然就是没买到合适的。而且他刚刚开出的价格,是其他人家的三倍还要多,要是个不懂行的,早就被吓走了。但是这个小姑娘不胆没被吓走,反而说他价格公道,显然就是个识货的。
  其实原本他心中就有并不少疑惑,罗甜只是恰好将这一点点破而已。想到这里,老板握紧手中的锤子,狠狠砸了下去。他力气并不小,按理说这么一锤子砸下去,这鱼缸早就该破了,哪知道居然只是裂了一条缝,这下子伙计也瞧出不对劲儿来了。
  “老板,这个……”
  老板没有多言,而是又抡起锤子砸了下去,知道砸到第六锤,那鱼缸终于破了,里面的水,金鱼,还有水草,呼啦啦流了一地,而在鱼缸破碎的瞬间,屋内像是突然起了风一样,让人瞬间就感觉这个地方活了起来。
  “咱们久居,倒也感受不到这份差别,现在把这个乌龟壳给破了,可算是又感受到一份儿活气了。”这笔生意,做得实在是太划算了。
  另一头,罗远也在问罗甜这个问题,“甜儿,你让他打破水缸干什么啊?”
  “哥,如果不是我们看到了那个梳妆盒,你会想进那家店吗?”罗甜反问道。
  罗远皱眉思索道:“应该不会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那店有点不大好。”罗月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罗甜扬了扬眉,“气场都被封死了,能好到哪儿去呢,要是再久一点啊,连活人都会影响,做这事儿的人也忒阴毒了点儿,也不怕造了恶业将来遭报应。”
  “恶业?甜儿,这不是镇上那大和尚常爱说的话嘛?”罗月插了一句嘴道。
  “我们也讲究这个的,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坏事儿干多了,自然会遭报应,躲也躲不掉的。再说了躲得了今生躲得过来世吗?自己躲过去了,子孙还能躲过去吗?天道这种心眼比针鼻还小的,反正我是不指望占到什么便宜的。”哦,傅锦朝这个“亲儿子”除外,而且傅锦朝的便宜还是能多占占的。
  其实也有能躲掉的,找个替身什么的,但是这玩意儿非法力高深者不能玩,整个八卦堂,估摸着也就张省非和潘易可以,葛思明要是出手,也必然会有反噬,分个轻重而已。像今天,罗甜能感受到,这风水局布得虽然隐秘,不过应该循序渐进慢慢达成的效果,所以老板才会没有察觉,不出意外的话,布下这个困杀局的人本事并不高,直接被破了的话,定然是会有反噬的。
  店老板显然也想得到这一茬,毕竟他就是个有些眼力见的普通人而已,连他就能破掉的阵法,下手的人想必也强不到哪儿去。
  “栗子,你去打听打听,咱们这条街上有谁突然受伤了。”想害他,那就别怪他报复了。
  “那那家店又是怎么回事儿?”罗月也被罗甜说得好奇起来。
  “很多做生意的人家呢,都会养一缸金鱼,布一个金玉满堂局,不过现在很多店里的都只是摆摆借个意思罢了,毕竟很多骗子压根就找不到合适的阵眼来布局,骗人而已。”罗甜换了个能理解的说法解释道。
  “那咱们家你好像没布置啊?”罗远发散了一下想到。
  罗甜摇了摇头:“哥,布风水局是很有讲究的,并不是说好的就合用,最上乘的风水局呢,是要配合事主的生辰八字,心中所求,以及那个地方的地形地势,因势利导,借天地之气方为大成,像金玉满堂局,好是好,但是布下这个局的,要么是金玉生意,要么是水命,这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家做的是布料生意,忌水,要是布下金玉满堂局,那就是不利反害了。”
  玄门之术,大都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绝不可胡乱套用,否则必会引起祸端,所以罗甜才会解释地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