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
  我气愤的看这十三这个狡辩鬼!果然是帝王之家无良善!
  十三忽略我怒目瞪视,继续撩拨:“你不是说已经知错了吗?乖,给爷笑一个,爷就揭过这茬饶了你。”见我只不理他,又用手抬着我的下巴:“要不,爷给你笑一个好了!”说着摆个酷酷的笑脸。我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花招,只看他表演,默不吭声,他见我不理,又眯着眼给我抛个媚眼。
  见我仍然不理他,扮个可怜兮兮的小样:“小姐可怜可怜我吧,小爷表演了半天,还饿着肚子呢!”
  我以为他早上为我着急没吃好,真的饿了:“既然饿了,还不去找宋嫂弄点吃的,别饿出胃病来。”
  十三挨着我:“不,我要你喂我!”
  “我?”
  “嗯!”十三‘嗯’字方出唇,暖暖的唇已经轻轻的印在我唇上,轻吮慢噬,我顿时思维飞升天外,只觉满口蜜汁,身子软软如春困,气息急促,心神激荡如鹿撞。
  十三适时放开,我像个乖乖的猫眯一样猫在十三怀里急促的喘息,隔着厚厚的棉衣,我依然能感觉到十三咚咚的心跳。
  十三眼神迷梦,神情眷眷还不忘调侃我,用手指描着我的唇线:“你也饿了吗?馋嘴猫?”
  我火撩粉面,丢人不丢阵还嘴说:“你才是馋嘴猫,你们全家都是猫。”
  十三嗤嗤笑着:“对对对,爷也是猫,你是女猫,爷是男猫,然后我们再养几个小猫,可不是全家都是猫。哈哈哈,说的好!有创意!爷要赏你,说吧,你要什么,只要爷办得到。无不从命。”
  “真的吗?”
  “当然!”
  “我要你带我去逛庙会,逛天桥,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小吃,所有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哪怕是我只多看了一眼,你就要马上买了来送给我。”
  “好”
  “你要送给我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首饰,让我从头到脚,无不光鲜明亮。金光闪闪,如孔雀开屏般美丽,如百花齐放般灿烂。”
  “好!”
  “我要你现在带我去捉野鸡野兔。”我笑眯眯的用十三的辫子在他脸上刷来扫去得,以期混淆视听。
  “不好!”十三也笑眯眯摸摸自己的鼻子,哼声一笑:“拿爷当李卫蒙,没门!”
  我耍了半天的花枪,还是被他识破。没趣!
  十三乐呵呵的捏着我的鼻子:“乖乖的在家里猫两天,病好透了,我带你去捉山鸡野兔。”
  “两天?两天后你能来吗?”我不抱希望的问。
  “什么叫能不能来?你想赶爷走?不愿意收留爷在此过年?”十三一本正经的问我。
  “你可以在此连待两天?真的吗?”我惊喜交加,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颤音,满腔的喜悦快要益出来了。
  “不是两天,是三天!初五回去点个卯就行了。傻丫头,帐也不会算了,还自夸是商业奇才。”十三一刮我的鼻子,寒碜我。
  我虽然很高兴,还是不得不问他:“你家里。。。”我不愿落个红颜祸水的名誉,让人说我独霸十三在此逍遥,不理家里的妻子儿女。他的妻子儿女是不能抹杀的事实,也是他的责任与义务,即便是心里别扭,也不得不过问一下。不然,总觉得于心不安。
  十三抢着说:“她不愿与妯娌来往平白受气。我让小喜子送她回娘家去了,孩子也跟着去了。”
  是呀,一个闲散皇子的老婆与那些亲王郡王的老婆们作妯娌,的确难以让人心平气和。也不可能不受歧视。回娘家躲躲也好,总归是骨肉至亲,有意见分歧也好商量。就是受气,也好过受外人欺负。
  我疑惑的问:“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跟着福晋回去,替她充充门面。”
  十三苦笑着说:“我现在还有面子么?人人避之犹恐不及,我又何必找上门去惹人嫌?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岳大小姐一样,拿我十三爷当宝贝一般?你没听说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么?爷现在就是那落毛的凤凰。”
  我听得心里酸酸的,差点落泪,都怪那老康不好,高兴的时候把个刑部赏给儿子当玩具耍,不高兴了,连饭钱也要克扣。翻手云覆手雨,刻薄又寡恩。
  我深深吸口气,学着十三的样子,用手抬着他的下巴,摆个痞痞的姿势,故意仔仔细细打量着他,末了品评说:“谁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左看右看发觉呀,我们十三爷就算落了毛也比那鸡帅多啦。”
  十三俊眼一眯准备胳肢我,我便低头在十三唇上深深一吻,情意脉脉的看着十三:“再不要说什么落毛不落毛,我不爱听,你在我眼里心中,永远是最棒的。你是有大胸襟、大智慧的人,将来必定会有大作为,会造福与万民,扶社稷于危难。那些人看不起你,是他们鼠目寸光,不识货。”
  十三把跪着的我揉进怀里,下巴在我头顶来回磨蹭,声音有些哽咽:“有你真好!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你陪着,我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盈盈,你会一直陪我么?”
  “恩,除非你移情别恋,娶了别人不要我了。”我闷在十三怀里,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呢喃着。
  “我决不会负你,你要信我!”
  我能不信么?我眼眶蕴泪,哽咽着点头答应:“嗯!”
  十三为我细细的擦干泪水,让我枕在他怀里,帮我裹好被子,像哄小孩般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傻丫头别哭了,对病不好,困了就睡会儿,我搂着你。”
  我累了,困了,醉了,迷糊了,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窗口亮光尽逝,屋子一片昏暗,只有放于墙角的碳火发出晕红的微光。觉得肚子忒饿,借着微弱的光亮起身穿衣,旁边传来二丫头的声音:“姐姐醒了吗?我这就点蜡烛。”
  突然的声响吓我一跳,我拍着胸口,看着担着烛台的二丫头:“你想吓死我呀?你既然在这里,干嘛黑灯瞎火的?”
  二丫头不好意思的解释:“对不起呀姐姐,我也眯着了,白天玩的太累了!”
  我来了兴趣,问二丫头:“你们猎到猎物没?都有些什么?”
  二丫头一边把绞好的热帕子递给我,一边兴奋的说:“猎到了,不过不是我。我跟着不过是凑数看热闹。”
  二丫头正给我絮絮叨叨的讲述白天的经历,小喜子在外敲门问:“姑娘醒了么?爷让我来请姑娘去用饭。”
  “你什么时候来得?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没用饭么?”
  “现在天刚擦黑,奴才也是刚到,四爷他们还没上桌呢!”小喜子说。
  与冷面王同座吃饭?我宁愿挨饿,况且,我昨个夜里还丢人现眼的病后无德,现在去不是徒惹他们笑话嘛?也不知冷面王还要在此住几日。又不能当面去问他,我还是先躲着他为好。
  “你去告诉你们爷,就说我病没好透,怕过病气与他们,就不过去了,另外,你告诉我师父,说我好多了,叫他不用担心我。”我怕十三与师父等会要来看我,那样冷面王必定会跟着来,连忙交代小喜子,以免与他们见面尴尬。
  小喜子随即送来了我与二丫头两人的饭菜,宋嫂用托盘端来了生姜葱白水,外加一小碗鸡汤。
  二丫头伏侍我用餐完毕,又去搬来被子,我们一头一个,偎在被窝里说话,说着说着又恹恹的睡着了。
  我再次在十三怀里醒来,愣愣的看着十三以为自己在做梦,我闭眼再争眼,十三还在呢!他还睡的正香呢!
  我慌忙推醒十三:“醒醒,快点醒醒!”
  十三睡眼朦胧的瞧瞧我,又揉我进怀里:“还早着呢,再睡会吧!”
  “你怎么又在这里?你别撒谎说我昨天又发了酒风吧!趁着别人还没起床,你快点回你自己房去。”我再次挣脱十三推他起床。
  十三再次揉我入怀:“我跟四哥一间房,现在回不回去都一样。”
  堂堂雍亲王竟然纵容弟弟为恶?什么世道!
  我旧的笑话还没消散,新的暧昧又来了。这下,更要被他们笑死了!我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我更是坚持要他离开:“本来我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是不怕人说,但是,我不想让我师父脸上难看。”
  十三见我不高兴了,连忙起身:“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走。”走到门口又不甘心返回来亲亲我的额头,临走刮下我的鼻子:“小丫头还真固执。”
  十三走后,我继续窝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床。
  天大亮时有人敲门,是小朵儿来给我送洗脸水,我问小朵:“二丫头呢?”
  “哦,二姐姐在帮忙拣桌子上菜。师父让我问盈姐姐是在房里用餐,还是去厅堂用?”
  我想我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总部能在房里过一辈子吧。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迟早是要我自己去面对,不如早去面对。
  我吩咐小朵:“你去吧,说我马上就到。”
  我装个没事人似的上前与冷面王十三两弟兄见礼问安。然后与师父请安问好。我本来准备去与小鱼儿、李卫他们同桌,却被老宋请到主席上,说什么我是主人,应该去陪贵客用餐,这是规矩什么的,反正说的头头是道,好象我不与冷面王同桌吃饭就是天大的不敬。只好在冷面王对面坐下。
  冷面王貌似关心的问:“都好利索了吗?”
  “思盈都好了,谢四爷关心。”我见冷面王问话,连忙起身回话谢恩。
  冷面王一面挥手让我入座,一面笑呵呵跟师父说:“前个病得都糊涂了,不想转眼就好了。年青真好呀。”
  冷面王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吃吃的笑声,虽然很小声,但是,我现在正处在特别敏感时期,哪能逃的过我的耳朵。
  哼哼!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李卫那小子在偷笑。他与二丫头到正好配对,二丫头昨晚把我卖给十三,今天李卫又当众笑话我。当我是病猫吗?看我得了机会,回敬他们。
  小朵儿用托盘先给我上了一小碗鸡汤,一小碗生姜葱白红糖水。我正好坐着无趣,就问小朵:“你昨天也去打猎了?有收获么?”
  小朵儿红了脸:“我什么也没抓住,我哥哥捉了只小兔子,纯白的,红眼睛,好可爱。姐姐,我想养着它,可以么?”
  “真的?抱来我看看好么?”
  小朵乐颠颠的去提来一个小篮子,旧衣物做的窝里。卧着一只不应该叫做小兔子的半大兔子。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两只竖着的耳朵一颤一颤的,身子却紧卧在小蓝里,不敢稍动。
  我问小朵儿:“干嘛不把他腿栓上,赶明个他跑了。”
  小鱼儿答话:“兔子怕高不用栓,只要把它放到高处就行了。”
  “什么,兔子也有恐高症?不可思议!”
  师父看着我一笑:“学无止境,你也有不懂得吧!”
  我夸奖小鱼儿:“不错哟,好好跟师父学,将来跟着四爷干番大事业。”
  师父也夸小鱼儿:“小鱼儿的却是个可造之才,比你强。学武习文无不用功。特别是棋艺忒有天分,哪像你呀,棋盲一个,学了十几年,只会算胜负。我都羞于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弟子。你最好也不要在人前提起。”
  我被师父揭短,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半真半假的抱怨师父:“我就这么一无是处么?师父你有点偏心。”
  师父笑:“怎么?还不服气?就是你父亲在此,我敢说,他也是喜欢小鱼多过你喜欢你。”
  我一眼瞟见李卫正与上菜的二丫头眉目传情,灵机一动问师父:“师父您说,如果我们岳家有个像小鱼儿这样的女婿,我爹爹他喜欢不喜欢?”
  师父疑惑的问我:“你是说让小鱼儿给你爹爹做女婿么?”
  “是呀!”我笑眯眯的看着师父。转眼发现冷面王满脸不悦的瞅着我。
  见十三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拿眼瞟下二丫头,顺带眼风滑过李卫,再对十三一眨眼。
  十三顿时了然一笑,引得师父、四爷同时侧目。
  我继续催问师父:“师父,你说我爹爹会喜欢小鱼儿做我的妹夫么?”
  师父略做思考后一本正经的点头:“噢,应该会喜欢吧!”
  我故意看着小鱼儿拿眼角余光扫扫那李卫:“小鱼儿,你可要用功念书,将来求个一官半职,我就把妹妹许你了,我倒不是看中那芝麻绿豆大的官职,主要是我们岳家乃忠良之后,世代书香,礼仪传家。招女婿怎么着也要找个识文断字的人,决不能招那大字不识一箩筐之人。让我爹爹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小鱼儿人小脸皮薄,被我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好意思的低头呐呐到:“小姐,小鱼儿还小呢,不想这么早就讨媳妇。”
  大家听了都呵呵直乐,只那李卫满脸晦涩。
  见李卫郁闷,我心里得意:我叫你笑我!
  二丫头羞涩扭捏的喊道:“姐姐。。。”
  我不理二丫头只顾笑看着小鱼儿:“不是现在让你讨媳妇,也不是现在就把妹妹许你,是说将来,我看好你,你要努力。”
  李卫眨巴眨巴着他那对亮晶晶的细眼睛插嘴:“据我所知,二丫头比小鱼儿大了三岁呢!”
  我瞟一眼李卫,这小子到门清,我岂会被你挤兑。于是淡淡的发话:“李卫你虽说的没错,二丫头的却比小鱼儿大,但是,我们二丫头生的花容月貌,即使将来不嫁小鱼儿,也可托四爷、十三爷另选青年才俊,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婿。再说你也忒大惊小怪了,没听说过吗?女大三,抱金砖。女大男小才是良配。媳妇姐更会持家理财,宜室宜家。”
  谈笑间,菜已上齐了,老宋客气的告罪说乡下地方饭菜粗糙,让大家将就着用。
  我强忍着越来越浓的笑意,不看李卫那一副气鼓鼓的倒霉样子,也不理二丫头那半似哀怨半似羞怯的眼神。径直走回主席坐下闷头吃饭,害怕一开口会忍不住笑意,泄露情绪,被李卫那机灵鬼看破玄机,就不好玩了。
  师父见我闷不吭声,笑着提点我:“思盈,你这个主人不说两句么?你不开口,我们这些客人怎么好动筷子?我这个师父就算了,你怎么着也要给四爷、十三爷敬杯酒呀!”
  想着李卫的猴样,正暗自偷笑到肚子抽筋。冷不防被师父点名,一粒米呛进了气管,咳得面红耳赤眼流泪,真真的叫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