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侬我侬
  早上醒来,全身麻木,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十三抱我入浴,“我醉了,你不舒服么?”
  这不废话吗?我郁闷的给他个白眼,“舒不舒服,你试试就知道了,那有你这样睡觉的人,真是......”
  十三吃吃傻笑:“我还以为自己发春梦,怕你不见了才那样,谁知道是真的呢!”
  次日,师父为我诊脉:“恩,脉象平稳有力,你已经复原了!”
  十三欣喜插嘴:“先生,是不是表示盈盈可以怀孕生养孩子了?”
  师父一笑点头:“这个当然。不过得看机遇。”
  十三盯着我笑得暧昧:“机遇么。。。。。。”
  自此,十三与我形影不离,早起一起晨练,傍晚一起散步;一起指点小满弘昌的学业,余暇同读诗书,兴趣所致,夫妻联手泼墨作画。
  只有一点,十三这人似乎喜欢走极端,先前为了我身子弱,每每避开我,现在几乎夜夜欢好还嫌不足,缠得我有些招架不住,还隔三差五就让师父给我诊脉,听不倒喜讯又会脸色黯淡,夜里再用尽温柔,极尽缠绵,甚至梅开几度,以致早上睡过了头,不能按时起床,招得师父紧张兮兮,以为我又犯病。
  九月初,因我病愈,四爷要求师父返京居住,并传话说,如果我担心身子,可以一同入住四爷府,府上一切都准备齐全了。
  我知道,这是四爷向十三伸出的橄榄枝,可是十三拒绝了。
  师父给我切脉,“今后不用进药了,是药三分毒,只需注意饮食就可以了。”
  临别时,师父似笑非笑,意有所指:“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定数,缘分来了,你的推也推也不开,缘分不到,你急也急不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不可强求。”
  我知道师父在说孩子的事情,十三见我瞄他,有些不好意思,一点我鼻子:“你师父在说你呢,记住了么,丫头?”
  这真是猪八戒耕地,倒打一粑,“说谁谁知道!”
  十三嘿嘿嘿嘿笑得奸猾,“爷当然知道,就是说你,难道不是你猴急,敢说不是你狐媚爷,强爷!”
  我一听他竟然拿闺房之事取笑,恼了,转身就走,“你乱说什么?”
  十三连忙追着我道歉:“别恼,爷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娘子一定要原谅我这一次。”
  他跟着我求来求去,无论我多烦他,他也不恼。后来的日子,经常这样,我冷脸多久,他就装多久的傻狗。直到我乐了为止。
  苦难的日子,度日如年,快乐的日子犹如闪电,眨眼间遍过去了。兆佳派了老总管来庄上请示十三,询问十三今年的寿诞在哪里庆贺,还说,如果十三不愿回府上,她们可以来庄子上拜寿。
  十三沉吟不语,我知道他很为难,但是,府上我不会去,也不想她们入侵我的地盘,“老人家回去禀告,就说十三爷到时会回府上。”
  老管家欢天喜地的走了,十三也惊喜异常,“谢谢你,盈盈,谢谢你肯随我回府。”
  “不,是你一人回去。”
  十三紧张的拉住我:“生气了?要不我在庄子里过寿得勒!”
  “不要,这里是我的地界儿,不容外人侵犯。你要宠她们,请回十三府去,我眼不见为净。”
  十三知道我的禀性,是以不再罗嗦,不过,他一直在庄子上待到九月三十傍晚才匆匆回府,像是配合我的心情,这天一早天空便阴沉沉的,中午雨夹雪花,飘飘洒洒起来。
  夜深拥被独坐,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忽然想起故乡此时正是柑橘成熟时节,想到那满圆的金橘,不由心驰神往,忆起那酸甜的汁水,连吞几口涎水,对着春柳准备的夜宵再也无有一丝胃口,反而惹得我反胃。
  这一反胃,便一发不能收拾,只吐得我口里发苦,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老宋夫妇不敢马虎,连夜进京请来师父,师父给我切脉后喜眯了双眼,向匆匆赶回的十三报喜:“恭喜十三爷,您又要做阿玛了!”
  十三似乎不信,“真的?先生确定么?”
  “确定,将近两月了!我的盈丫头要做娘了!谢谢你丫头,让我当上外公了!”
  十三紧紧搂我入怀,喜极而泣:“盈盈,听到了么?我们要做阿玛额娘了,高兴不?”
  十三傻兮兮的问:“先生,您给再看看,是小子还是丫头?什么时候出世?”
  师父苦笑不得:“这个很难说,我再看看吧!恩。。。。。。脉搏强健活跃,厚实有力,应该是男胎吧!出生之日,应是明年五到六月之间。”
  十三对这师父弓身一揖:“谢谢先生再造之恩。”再次一揖:“求师父在孩子出世之前不要声张,以免节外生枝,难以预防。”回头又吩咐春柳秋桂不得泄露消息。
  师父看着十三摇头:“十三爷您太紧张了,不需要如此杯弓蛇影,不过,我会按你的意思行事,放心吧!”
  自次。十三更是寸不不离的贴身服侍,特别是饮食,每每亲口品尝才会让我食用。
  十月初三,太后寿诞,十三一早入宫拜寿,寿礼是我用明皇的丝绸,亲手绣的斗大一个五彩的寿字和十三亲手抄写孝经一部。
  傍晚归来时,又带回了大批的珍贵药材与补品。我见十三脸上有些不畅快,问他也不说。听小喜子说十三被康熙老爷子叫去臭骂一顿,说他不思进取,是糊不上墙的烂泥,扶不起的阿斗,只配一辈子去哄老婆孩子开心。
  这老爷子简直一个更年期,努力上进,他骂你狼子野心;待你看淡功利,闲云野鹤了,又骂你不思进取,碌碌无为,反复颠倒,让人无可适从。真真岂有此理!
  四爷过寿,给十三下了请柬,十三非但当即表示说身感微恙,还拒收请柬。让送请柬的李卫下不来台,我代收了请柬,保证到时会去祝寿,李卫才收起哭脸回京去了。
  十月二十九一早,我带着春柳秋桂帮宋嫂做起了寿桃,用的庄子上自收的新麦,总共做了六百六十个寿桃,每个寿桃我都用蜂蜜调治了花粉胭脂点上了一个红红的小嘴,吃起来甜蜜,看起来喜庆。
  十三去四爷府祝寿也是当日返回,据小喜子说,十三送了寿礼,给四爷恭敬的磕个头,起身就走了。四爷眼圈都红了,他也不回头安慰一声。
  我去见十三,他正铺纸写字,地上已经丢了一地纸张,显见是心情烦闷,我收了他的毛笔,挂在笔山上:“上次的事情也怪不得四爷,既然冷淡了四爷心里难受,何苦又要去伤四爷呢?自欺欺人!”
  十三长叹:“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我与他撇清关系是为了不连累他。”
  “那就放开心胸,不要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听人说呀,阿玛经常这样,孩子会胆小如鼠,且面貌丑陋。”
  十三一副不相信得样子:“又是你杜撰的吧,是不是要我给你念诗讲故事而耍的把戏。”
  “不愿意拉倒,谁稀罕呀!”
  “我念,我稀罕给你念还不行么?”
  这一追一逃,一恼一哄的戏码经常在农庄上演。。。。。。
  四爷对十三可谓包容,过年时节,不但给我们照着四爷府办了一份年货,还拼着挨骂帮十三挡了进宫守岁的差事,因为康熙几乎见十三一次就开骂一次,康熙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轮番谩骂八爷与十三。可怜八爷与十三均是阿哥中的楚翘,人中龙凤,一下子沦落成了康熙的下饭采了。
  康熙的心思让人无法捉摸,过年时,他仍然不理十三,十三府的女眷孩子却人人都有一份赏赐,连我也有份,照样由李德全亲自送来,打开看时,原来是一对晶莹剔投的白玉宝瓶,十三一见双膝跪地,泪水无声滴落,见十三异样,想那宝瓶定有蹊跷,也跟着跪下,十三拉着我对着宝瓶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声音哽咽:“额娘,这是我心爱的姑娘,您的儿媳妇盈盈,她现在有了我的骨肉,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原来这是十三母妃敏娘娘的随嫁之物,敏娘娘过世后,十三想留作念想,结果被康熙抢先收去,今日不知为何由转送给我了。
  十三写了谢恩折,对李德全深深一拜:“有劳公公带回转呈。”
  我封了二百两银子的红包塞给李德全:“难为公公来往奔波劳累,这点银子您老去买些补品吧!”
  李德全已经上车了又折回来对我言道:“岳姑娘可能不知道,上次的事情,姑娘正赶上太子买官糜爵事发,皇上盛怒,姑娘才遭了池鱼之殃。皇上虽然不说,可是看情形是后悔极了,几次三番让我来,就是看看您复员没有,可喜您现在又有了身孕,依我的劝,姑娘是个明理的人,父子没有隔夜仇,皇上也上了春秋,渴望天伦之乐。您就劝劝十三爷给皇上上个问安折,顺带也给皇上报个喜,让皇上高兴高兴,他老人家这阵子挠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一听就气不顺:“皇上富有四海,手握乾坤,妻妾成群,儿女绕膝,还会在意我的这点喜讯。我还是不凑那个热闹,免得寒碜,让人笑话。”
  说归说,私下还是劝说十三写了报喜折子,可是十三只肯给老佛爷与德娘娘报喜。我多了个心眼,让小喜子先到四爷府,请他斟酌办理。
  也不知四爷是如何办理的,京里老佛爷、德娘娘、宓娘娘都有赏赐,老佛爷还派了卢太医亲自来为我切脉。
  此后,老佛爷与德娘娘的恩赐连绵不绝,今天来人问安,明天派太医来诊脉,补品,布匹衣物样样具全。
  更绝的是那拉,正月来接我过府生产,我没答应,他遍月月来访游说,顺带叮嘱我应该这样,不准那样,后来见我毫不动心,五月再来时带来了满满一箱子小儿的衣裤鞋袜,有的是新做的,还有的是据说是府里小阿哥的旧物,那拉说旧衣服不但穿着更暖和,还有人气味,免得新生的孩子害怕。
  我想想也是,穿穿乾隆小儿的衣服也可借借福气。就高兴的笑纳了。还嘱咐那拉有旧的衣物只管给我寻来,免得我再操心准备。谁知这一发不可收了,兆佳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也包了一大包袱小儿衣物送来,十霸王,十四也跟着凑热闹,春柳秋桂嚷嚷说:“不得了啦,盈福晋,这么多衣物,您得生十个八个小阿哥才用的完。”
  十三一脸得意,“如此甚好,正和吾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