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雨中质问
  “我•••。”少卿又一次被灵襄惹得说不出话来了,可这心上的怒气未消反增,只是眼睛一眯,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直直的逼着灵襄问道,“你和崔进窗什么关系?”凭着今天看到灵襄和流毒的亲近劲,还有自己和师父讲到崔进窗这个名字时,灵襄在房顶上的反应,自己已经能够断定,这个温灵襄和崔进窗必然多多少少有些牵扯。
  “你给我闭嘴,”灵襄也不知道哪里还的这么大的火气,丝毫不示弱,吼道,“我师父的名号岂是你随便叫的。”
  少崖听到这个答案,却是闭眼凝了会神,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可是为何自己听到这答案却是这般的不愿意这是真的,末了睁开,却看到这灵襄带着恨意看着自己,却是冷哼了一声,问道,“你那一巴掌,什么叫我应得的?”
  “我只问你,”灵襄步步紧逼,就差踮着脚抵着少崖的鼻子,“那个左手纹着青龙的人,是不是你的人?”
  少崖本无心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一想到这青龙纹身,却是想到些什么,正欲开口,却被灵襄抢过话头,“你不用想了,我已经查过了,那就是你身边那个叫吉昌的人的弟弟。”
  吉祥,少崖心里有了底,“他果然是被你们害死的。”
  “我们没有,”灵襄一声呵斥般的声音让少崖有些怔住了,“我们从不杀人,”灵襄继续说道,“他是自杀的。”灵襄看着少崖,却是越看越可恶,又加上了一句,“不过他本来就该死,”灵襄吼了一句,“凡是为你做事的人,都该死。”
  少崖冷眼看着这个眼前在雨里歇斯底里的小丫头,不,她已经不像一个小丫头,她像是一个饱含冤屈的怨妇,在雨中喊着自己的不甘心。只是冷言冷语的说道,“你是那毒医的徒弟,自然是恨这些碍着你家师父害人的人。”
  “你放屁,”灵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抓着少崖的领口,瞪着眼睛看着他,说,“我们从未害人,师父在鬼城的医药铺子不知道救了多少条人命,反而你,”灵襄说道这,手反而是一松,一脸嘲讽的看着少崖,“听说你是个武痴是吧,所以派那青龙纹身的人来偷我师父的秘籍,”看到少崖一脸惊讶的样子,灵襄却是步步紧逼,“你不用装模作样了,那天你那套青松剑法里自己加进去的那几招,正是本门的残招,你敢说那不是那青龙纹身的人偷去给你的?”
  少崖松了口气,心里觉着十分可笑,这几招是自己师父教的,看来这小丫头胡言乱语的功夫比她的轻功更胜一筹啊,还未等少崖开口,灵襄又继续说,这次却是换了个口气,“你偷就罢了,何苦还带着人将铺子里的人都杀了,一个都不留,就连看门的大黄狗你都不留。”灵襄说道这,怒气一起,竟然出掌欲伤少崖,少崖也不是吃素的,闪身一躲,灵襄却是扑了个空。
  “我没带人杀他们。”少崖还想解释,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眼看着灵襄又一掌又直直的向自己劈来,自己虽然一直在调查崔进窗的事,可是从未想过伤这小丫头的姓名,可眼前这个小丫头却是招招都要自己命一般,能有多狠就有多狠,可惜这小丫头年纪太小,准头是够了,可是力道不够,少崖也只顾着躲招拆招,并不还手。
  “你,”过了十几招,可是灵襄却是连着少崖的身都近不着,心里一气,索性准备来个鱼死网破,灵襄想得很是简单,既然眼前这个人都已经承认那青龙纹身的奸细是他的人,那这同门的一铺子的人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正待使出狠招,却突然听到一声唤。
  “小铃铛,住手。”这是流毒的声音,流毒始终放心不下灵襄,问了小沙弥这两人的去向,也是急急的跟来了,这流毒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少卿。
  小铃铛?少崖思忖着,如果自己没记错,这正是崔进窗唯一的两个入室弟子其中之一,这崔进窗将医术和武艺分开交的精明自己早就打探得清楚,可医术的传人就是流毒了,可是这武艺的关门弟子自己却摸不着方向,吉祥传来的线报只说,这铺子里的一个人称小铃铛的小姑娘武功底子很是不错,看来八成就是她了,看如今这小铃铛的身手虽远远不及自己,可是光看这小铃铛在轻功上的造诣,就知道这来日方长,若真是这崔进窗的爪牙,定又是个武林祸害,想到这,少崖看向小铃铛的眼神愈发犀利了。
  “你们如何打起来了?”少卿拉过少崖的手,又看着这远远的站着的温小姐,这温小姐浑身是泥,恐怕这一番打斗中是吃了大亏。
  少崖转过头,不想回答,更不想看到这小铃铛。
  “罢了罢了,”少卿摆摆手,突然又想到件紧要事,连忙拉过少崖说道,“方才东来来报信了,”少卿说道这,压低了声音,在少崖耳边说,“二娘难产,如今想请流毒姑娘快些回去。”
  这声音虽小,可却被一旁不远的流毒听得个清清楚楚,可是流毒并不惊讶,这番后果,不正是自己和姥姥早就策划好的么。
  “不行,”少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自己本就不相信流毒,如今这温小姐的身份一暴露,自己是断不能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二哥,”少卿还想劝,可是少卿也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渊源内情自己一看也知道了几分,如今进也不行,退也不行,只说到,“好歹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少卿难得担当起劝别人的角色,如今看二哥的神情,定是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事根本心不在焉的样子,二哥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
  少崖的脸色始终都是冷冷的,这场面这么一走实在是不甘心,这眼前的两个毒女就在这里,自己却要匆匆赶回董府,这不就等于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了这两个人么,可是,少崖眉头一紧,这董府了可是还有个唐姥姥呢,这温小姐都是崔进窗的爪牙,这唐姥姥必然也又猫腻,如今二娘性命堪忧,还是回去保险些,又冷眼撇了灵襄一眼,接着就一句话也不说,转头离去了。
  这少崖一走,灵襄却像是虚脱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铃铛。”流毒连忙想去扶起灵襄,可这灵襄却是呆呆的,自己用不上半分力气,这一带,却是将流毒也拖到了地上,“小铃铛,”流毒心疼的摸了摸这满是雨水泥水的小脸,这小丫头估摸着是被吓到了。
  “姐姐,我•••。”灵襄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恍恍惚惚了好久,才又看着流毒说,“我刚才是不是要杀了那董家二少爷呀?”
  流毒看着灵襄的样子,愈发辛酸了,小铃铛自小是连鸡都舍不得杀的傻丫头,记得那会过年,师父要将后院养的老母鸡杀了过个好年,这傻丫头知道后却是半夜把鸡藏在了自己房里,杀鸡那天更是抱着师父哭了半天,自此后,小铃铛就是一直吃素了。“没有没有,你不过是生气罢了,人气上心头,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不算数的是不是。”
  雨还在密密的下着,却是带着几分爱怜,轻轻的打在这对姐妹的身上,发上,还有心头上,天,却依旧是黑云压地的模样,仿佛在酝酿着另一番风暴。
  “如何了?”董老爷连忙拉过一个刚从夫人房里出来的老嬷嬷,急着问,这知秋是今个旁晚开始痛的,想着也该到了生产的日子,府里什么也都是一应俱全的备好了,这马嬷嬷也早早的就住进了这二夫人的晚霞院里,可折腾了好些时候,这竟然传出了知秋难产的消息,这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如今虽然也疼爱奴娇,可是知秋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依旧是不可替代的。
  “这,这,”这老嬷嬷这般被董老爷拉着,好半天只挤出一句,“这不好说。”
  “不好说?”董老爷心头一气,这些个老嬷嬷唠家常的时候一个个能说会道的,这到了关键时候,居然只和自己来了句不好说,手一撒,“还不快进去照料着,若是二夫人出了什么事,你也别再董府干了。”
  说完,自己也是心烦意乱的在这院子里走来走去,末了,还是不甘心,又往那房门里走了几步,什么血房不吉,如今知秋难产,自己真怕又和十七年前那样,董老爷思忖了片刻,索性准备推门进去算了,可这时候,马婆婆却出来了。
  “马婆婆,这知秋到底如何了,你可得给个准话啊。”董老爷拉着这马婆婆,就不让这马婆婆走了似的。
  “长青啊,”这马婆婆却没有像下人一样尊称一声董老爷,莫说这一胎,就连少定四兄妹,甚至这董老爷自己都是这马婆婆一手接生的,这董家敬重这老人家,也是当着长辈供着,这马婆婆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接生很少失手,一次便是十七年前,给董家大夫人接生,这一次又是这董家的二夫人,真真是作孽啊,马婆婆语重心长的说道,“长青,你得做好准备。”
  董老爷脸色一变,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准备?”
  “没错,”马婆婆索性也不瞒了,只问,“你是要保大的还是保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