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塌陷(1)
  “龙鳞?真的是龙的鳞片?”岳楚人开口,从丰延苍的身后闪出来,看着那放在他腿上的所谓的龙鳞,满眼好奇。
  东王慢慢的抬手,拂了拂头发,那动作莫名的还有几分撩人,“没错,飞龙的鳞片。”
  “飞龙?”岳楚人嗤笑,瞬间觉得这东王可能脑子坏掉了。
  “收起你的不敬,亵渎飞龙,你会堕入地狱的,并且永世不得超生。”那声音很沙哑,听得出他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岳楚人高高的扬起眉尾,穿着灰布裙,却是挡不住她做那个表情动作时而显露出来的不屑与嘲笑,“地狱?不客气的说一句,地狱我已经走了几遭了。不如咱们现在谈谈,你这是弄什么幺蛾子呢?”双臂环胸,岳楚人愈发的感觉他的脑子是坏了。
  眼黑眼白浑浊在一起的眼睛盯着岳楚人,任是谁被那样的眼睛盯着也会有些发毛。岳楚人也有些不适,不过却是挡不住她那颗‘求知极强’的心,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妃,既然东王都说了飞龙不能亵渎,你就不要多说了。”丰延苍开口阻止,俊美的脸上尽是笑,漂亮的凤眸荡漾着波纹,恍若一池春水。
  岳楚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听话的闭嘴,但那眼里的嘲笑却是没消褪。
  “本王乃大燕勤亲王,不远千里来到东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见东王真容,幸甚。”拱手,风度翩然。一身布衣发丝灰白,依旧不挡其风雅。
  那浑浊的眼睛在看着丰延苍,看得出他的视力是好的,只是面色惨白再加上没表情,看起来如同个鬼。
  “勤王?朕的东阳乃飞龙庇护之地,劝你大燕收拢野心,否则,大燕会很快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他开口,依旧无表情,但那语气却有点神神叨叨的。
  岳楚人眼睛睁大,这东王还真是脑子不灵了。
  丰延苍闻言亦是笑,不包含任何负面情绪,他是真的很开心的在笑,“东王所言本王谨记心中,不过本王疑惑颇多,还请东王能够指教一二。”
  “请说。”丰延苍客气,东王也很给面子。
  “东王这怀中的龙鳞,真是飞龙身上脱落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岳楚人刚刚好奇的。岳楚人扭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晶亮,冲他眨了眨,满目都是欢愉。
  丰延苍笑笑,一池春水绽开波纹。
  “当然。天启那日,由云层中掉落,砸坏了九华殿的房顶。”一只手抬起,抚摸着那放在他腿上的盒子,苍白的手小心翼翼的,还带着点敬畏。
  丰延苍笑容不改,“看来还真是天佑东阳,圣物降世,便是启示。”丰延苍居然顺着东王在说,岳楚人很是诧异。
  看了看丰延苍那笑得开心的样子,岳楚人轻咳了咳,“真有这么神奇的事儿?飞龙哦,那请问东王,你真的看见飞龙在天上飞了?”
  那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她,夜明珠的光照的他整个人更是惨白无比,“不曾。”
  “那你怎么确定,这一定是龙鳞?”再次看向那龙鳞,她真的很想摸摸看看。
  “勤王妃,你一再亵渎飞龙,你会下地狱的。”声音变冷,他的诅咒听起来很真。
  岳楚人哼了哼,“下地狱什么的我不在乎,还请东王解惑,你是怎么确定这就是龙鳞的?”看着愈发的新奇,她很想夺来观瞧观瞧。
  “天师大人亲鉴过,这就是龙鳞。”双手捧起那透明的盒子,举到眼前,他那张惨白的脸泛起敬仰之情。
  “天师?太子殿下的师父是吧。他已经死了。”岳楚人嗤笑,这东阳被那人忽悠的惨啊。
  “王妃休要胡说,你我亲眼得见东阳的天师大人升天,如此吉事怎能胡言?”丰延苍阻止,握住她的手,以拇指按了按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岳楚人不明,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勤王与勤王妃亲眼得见?朕早知天师会很快升天,没想到会这么快。朕已许久没出去过了,还当真不知这吉事的发生。”似乎很欣慰似的,他盘膝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东王如此虔诚,必会如愿升天。本王与王妃冒昧打扰,实在惭愧。”丰延苍相当客气,客气的让岳楚人直起鸡皮疙瘩。
  “早先听说勤王温润有礼,传言不虚。或许勤王能够回大燕劝燕王悔改,诚心悔过,飞龙也会保佑大燕的。”东王很有诚意的在劝解,那模样就像是传教的教士。
  “多谢东王指点,本王定会将此话一字不落的告知皇兄。”拱手,丰延苍亦是很有诚意的接受。
  东王点点头,那披散的长发没有任何光泽,夜明珠的光打在上面,看起来更是如干草一般。
  岳楚人深深地叹口气,这样的场面是她没预测到的,抬头看了看天,她开口道:“我们也急着回去向大燕子民宣传飞龙的伟大,不知东王可告知,我们从哪儿出去啊?”她还不信了,他就不追究一下他们俩是从何处跑到这里来的?
  哪知,岳楚人还真是估计错了,东王抬手朝着左侧一指,“二位慢走。”
  岳楚人惊了,睁大眼睛瞅着他,这样都行?
  “多谢。”丰延苍又客气拱手,最后笑看了一眼东王,拉着岳楚人转身走下台阶。
  岳楚人被他拽着走,不断的回头瞅那盘膝还坐在长榻上的东王和他手上的龙鳞,这么快就完事了?她还想研究研究那龙鳞呢。
  大理石地板锃亮平滑,两人顺着那东王指点的方向走,果然的,一路畅通。
  走远了,岳楚人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小苍子,你怎么回事儿?他那脑子不正常,你也跟着不正常。”
  丰延苍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既然你也看出他不正常了,还要做什么?这样不是很好么。”在他看来,不止是很好,是非常好。
  “你什么意思?留他一条活路神神叨叨等着升天?那他若是哪天清醒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不会出去的。”丰延苍很笃定,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拍了拍岳楚人的头,依旧还灰白的头发在幽幽的灯火下飘起一股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