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强势(3)
  “那是好事啊。”权初若端起水杯轻轻吹凉,倒是没感觉惊讶。
  “好什么?”范培仪忧心忡忡,只能对着女儿发牢骚,“你奶奶护着她,阿拓又不想离婚,可她一门心思要闹,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妈!”
  权初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阿拓的事情,你让他自己解决吧。”
  “初若,妈不喜欢楚乔,那孩子跟你弟弟的性格一样,两个人都这么硬,怎么能好好过日子?”范培仪拉着女儿的手,语气充满担忧。
  “当初夏嫣然你也不喜欢,硬是给拆散的。”权初若红唇轻抿,不小心踩到地雷。
  “夏嫣然怎么能行?”范培仪脸色一沉,声音立刻提高,“不要说我不喜欢夏嫣然,就是她的出身,我也不会答应。”
  “我知道,”权初若无奈的摇头,道:“不看夏嫣然,就说她妈,你也不会答应是吧?”
  “你这孩子,存心气我?”范培仪冷着脸瞪她,声音沉下去,“初若,如果你是妈妈,你也不会同意的。”
  “妈,”权初若眼神动了动,揽住母亲的肩膀,“你和爸爸结婚前就见过一面,为了他,你至于这样吗?”
  范培仪挑眉,目光渐渐平和下来,“有些人见过一面就忘不了,有些人见了一辈子也没记住。”
  “什么意思?”权初若蹙眉,显然没能理解她的话。
  范培仪笑着望向女儿,道:“傻女儿,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
  权初若茫然的看着她,却见范培仪站起身,唇角涌起笑来,“妈去给你做炸酱面。”
  眼见母亲离开,权初若颓然的叹了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妈也开始说这种高深莫测的话,她完全听不懂。
  须臾,权老太太拄着拐杖进屋,见到孙女正在发愣:“有心事?”
  权初若挑眉,心情欠佳:“不告诉你。”
  “切!”
  老太太撇撇嘴,同她斗嘴,“不告诉拉倒。”
  末了,权老太太转身走进厨房,自己找乐子去了。
  “喂——”
  权初若盯着奶奶走远的背影,低声嘟囔:“怎么说走就走。”她撅起嘴,烦躁的摘下脸上的眼镜。
  她的心事已经有二十多年,全家人有谁不知道吗?
  中午的炸酱面很好吃,权初若难得回碗。吃饱后,她溜达到后面花园,来看她的宝贝。
  “祸祸!”
  权初若好心的拿来青菜,蹲在铁笼前喂食。可笼子里的小家伙,显然已经吃饱,对于主人的食物丝毫不感兴趣。
  “又挑食?”权初若皱眉,盯着它恨声道:“真想把你吃掉!”
  祸祸是只宠物兔,全身洁白的绒毛,只有两只耳朵和眼睛周围是黑色绒毛。它今年三岁,圆滚滚的小身子煞是可爱。
  “他又走了。”权初若蹲在笼子前,一个人暗自低喃:“也不知道,他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
  祸祸盯着主人递来的青菜,勉强张嘴叼进窝里,小口吃着。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权初若看到号码,笑着接听,“彤彤,有事?”
  “权权阿姨。”廖彤的声音不对劲,含着几分哭腔,“我爸爸,生病了……”
  权初若脸色一沉,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开车赶到军区医院,权初若快步往三楼走。她手里捏着一张条子,是特批后才能进来的凭证。
  这间军区医院,平时并不接诊普通病人,甚至军区家属生病,也很难进来这里。
  三楼的病房区很安静,楼梯口还有军警看守,避免闲杂人等靠近。
  权初若把手里的条子递出去,立刻有人带着她走进病房。
  病房面积不大,是单人间,设施齐全。躺在病床的人,面色苍白,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闭着,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首长高烧还没退,医生说晚上才能醒。”警卫员简单交代几句,转身离开,并且将病房的门关上。
  部队打电话到家里,恰好是廖彤接的。她没敢告诉爷爷奶奶,直接打电话给权初若。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加湿器细微的响动。权初若站在床边,盯着躺在那里的男人,一颗心瞬间收紧。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缩回手。
  医生说是高烧引起肺部感染,需要住院治疗。
  权初若拉开椅子坐下,眼睛盯着输液瓶的液滴,整颗心都还在扑通乱跳。接到电话,然后赶到医院,前后她只用了四十分钟。在这四十分钟里,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呼吸都透着恐惧。
  廖彤表述的不清楚,权初若听到她哭着的话,整个人彻底吓坏了。廖凡平时大伤小伤不断,所以她听到孩子哭,自动的想象成他身负重伤的模样。
  长长的舒了口气,权初若全身紧绷的那根神经,倏然断开,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整个下午,医生进来观察两次,并且给廖凡测量体温。他的高温逐渐消退,这是个好现象,人应该很快也能苏醒。
  窗外的夕阳渐落,权初若守在病床边,一双黑眸落在他的脸上,心底的滋味复杂。好像有很多年,她和他都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最后一次是在他妻子病逝后。
  那时候廖彤刚出生不久,他守在妻子的灵柩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权初若还记得那天,天空飘着小雨,他站在灵堂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曾经她以为,那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看着廖彤从牙牙学语到懂事上学,却始终都等不来他的那句话。
  那一年,她落进他的怀抱,男人温柔的笑容镌刻在心底。
  他的笑,如同三月里最轻柔的春风,让人过目不忘。
  权初若敛眉,望着昏睡的男人,心头酸涩。他给她最温柔的笑,却也给她最致命的伤。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动容。
  廖凡,你是铁石心肠。
  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权初若不想搭理,直接关机。
  “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