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古诚!”童素提高了声音,着急的声音都发直“你知道你闯祸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
  “我不管”古诚伸手拉过了她抱住,因为生气,心跳的加速“多大的祸我都认了,什么处分我都领了,但是今天我不忍……”
  “你……”极度的着急让童素有些抖,伸手重重的推开眼前的人,童素抖着声音怒斥“你知道你今天的祸,能让让你开除你知道吗?你这里这么多年,你这么辛苦,你为了这个你值得吗?!”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古诚喊着双眼猩红,声音传出很远,在静悄悄的夜空里发着回音,门口有车子的响动,两道亮光照过来,几个士兵从车上下来敬礼“机步团七连长古诚,首长请您去团部谈话!”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两人就那么站着,夜晚的风吹过,散发着微微的寒意,风吹过童素的发髻,一缕发落在了脸颊唇畔,古诚伸手过去拂开了乱发,倾身揽她入怀,抱的紧紧地轻声开口“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古诚推开她跟着来人上车,看着车子越走越远,消失在夜色里,两行眼泪顺着童素的脸颊滑下……。
  “别哭了!”后面有声音响起,童素转身看到林晓楠站在身后,心里的害怕让她的眼泪更急了“小楠,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要军部就麻烦了,他爸爸要避嫌,肯定要领个大处分,谁也保不住他了!”
  “你也说没到送到军部,那就是还有办法……”林晓楠着急中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童素“你赶紧去啊,你去找你的爸爸呀!”
  求助父亲 发生父女争执
  林晓楠的建议让童素有好一会儿没有缓过来。
  找爸爸!
  这个词在她的脑海里抹去很多年了,不管是在留学最艰难吃不上饭的时候,还是忐忑的抱着简历本去医院面试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虽然她的爸爸很了不起。
  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去依赖,求,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儿!
  “素,别犹豫了!”林晓楠急的跺脚“你知不知道古诚这一拳把沈嘉辰的鼻梁都打歪了,中重度脑震荡,现在沈院士带着沈家夫人都来了,还有你知道吗?你家古上尉是从演习场跑回来的,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儿吗?闹不好,就得一撸到底,什么都没有了!”
  “……”童素几乎是迷茫的站着,看着远去的车子,看着焦急的林晓楠,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片。
  “童素!别犹豫了”林晓楠真是急的满头的汗“趁着现在这个时间,赶紧去军部,找找你的爸爸,让他想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了……”
  “可是……”童素转头,欲言又止“我的爸爸,他……”
  “快去吧童素!”林晓楠着急着,转手召唤身后的一辆救护车“小丁,你送童医生去军部,童素别犹豫了,快去吧,别让沈家先下手为强!”
  “……”几乎跟提线木偶一样,童素被林晓楠推着上了车,去军部的路程很短,可是到爸爸身边的距离却很长很长。
  长这么大以来,她对爸爸印象非常的模糊,都是在上初中之前,那时候没有买房,在军区里分配的一个院子里住着,院子不大,四间二层小楼房,院子里种着花草,门口种着小树,院中间的位置种着葡萄架,夏天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在葡萄架下放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坐着聊天,她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写作业。
  这样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好像很遥远了,上中学后,她就跟妈妈搬出去住了,爸爸也很少回来,也不爱跟她说话,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他们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车子在军部门口停下,童素下车,走到门卫处登记,门卫往里面打了电话,有警卫员出来敬礼,带着她进去。
  今天的军部灯火通明,人员步行匆匆,隐隐约约的可以到备战气息十足,所有人都绷着一根弦在奔走。
  警卫员把她领到一个会议室门口,跑进去报告,不一会儿,警卫员出来,领着童素进去。
  几乎是木纳的,童素跟着走着。
  她跟爸爸最近的一次正面的对话,还是几年前她刚留学回来的时候,那一天在晚饭,她爸爸严肃的告诉她:童素你长大了,留学也回来了,我不可能养着你在家里吃饭让你当饭桶养着,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找到一家医院,去打扫卫生你都不能给我回来。
  于是,第二天她去应聘了那家医院,当天就从家里搬进了集体宿舍,这就是就算不能进她喜欢的专业科室,她也得在那个医院留下来的原因,因为她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所以,22楼,她一待就是好几年,所以起初的确不是她愿意,但是她并没有选择……,当然,她后来几乎没有回过家!
  “进来……”里面冷硬的声音响起,童素猛地从回忆里惊醒,听着门里的声音,不自觉的觉得脊背发凉,警卫员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敬礼“首长!”
  “嗯!”宽敞的办公室,朱红色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一张虽然经过岁月,却不算太摧残的脸庞,眼睛闪着光,眉宇之间跟童素很像,只是,现在这个首长的心情很不好,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对于父亲生气这件事,她小时候就非常的敏感,一般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躲在妈妈身后大气不敢出。
  当然,那是小的时候,大了以后,她面对父亲生气的态度,就只剩下一种表情了,就是现在这样!
  “你来了”童志成,一个军区的最高长官,威严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冷着脸对她对视。
  “是”童素开口,跟座位上做的人一样,语气生硬疏离“我来找您说说古诚的事儿!”
  “你要跟我说什么?!”童志成抬起头,冷硬的看着童素,眼睛里都是冷,跟站着的童素如出一辙“还是你觉得我能做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爸,我就能为你扛起所有你闯的祸,我是你爸爸,我就能通天啊,还是你觉得,你作为我的女儿,你就能为所欲为,无所顾忌啊,童素,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在屋里站着,童素承受着对方的怒气,胸口的怒意也越来越大,但还是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因为她今天来不是为了自己,她确实私心的想让爸爸帮一次忙,不用太多,不罚的那么重就可以,她觉得,爸爸应该是能做到的!
  “我确实是来求您的……”童素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给我闭嘴!”童志成几乎是拍案而起,大声激动的怒斥着童素“我告诉你童素,这件事谁来讲情都可以,但是你是我的女儿就是不行,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打拼,什么没学会,学了一身的歪风邪气,你还学会利用我的职位来谋私情了,我告诉你童素,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纵容你给我搞这一套,你给我死了心听到没有!”
  耳膜震的嗡嗡响,童素在童志成的话音落下之后,冷笑着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往外走,童志成看着童素的神情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童素转身往外走,只是一瞬间,又气炸了肺,只是在他刚要发作的时候,童素转身走了回来。
  “我从来没想过您会愿意帮我收烂摊子”童素转身回来盯着父亲的眼睛,声音因为隐忍的怒意带着微微的波动“而且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什么摊子我都没有来找过您来帮我解决过,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您不屑,更不愿意帮我解决任何的事情,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自己一个人扛!今天……算是我不自量力了。
  而且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到你面前来,小到喝水吃饭,大到生死离别,我都不会来麻烦您,还有,今天我们父女的单独谈话,算是真正的最后一次,我的话说完了首长同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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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童素转身走出去,童志成气的全身发抖,听着童素的脚步声走远,童志成慢慢的坐回来椅子上,双手颤抖的握着茶杯平复着情绪。
  “报告”外面警卫敬礼,童志成抬头,摆手示意警卫说下去。
  “首长,沈从森院士的拜访帖,明天来找您谈古诚连长的事儿”警卫员迈着正步进来,放下帖子“古首长已经请假了,走的时候原话说,请不必顾虑,公正公开公平的处理这件事”
  “知道了”童志成的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帖子,在警卫敬礼出去的时候突然开口“小李,你去安排个车!”
  “首长,已经快9点钟了”小李很惊讶“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不要惊动人,你带着我”童志成开口“我们去一趟沈老院士的家里,你先打招呼过去,就说,我要去拜访他老人家”
  “是”警卫小李稍愣,抬手敬礼,转身往外走。
  沈老院士是沈家的掌权人,是这次出事的沈嘉辰的爷爷,在沈家说话举足轻重,首长这次连夜去拜访沈老爷子,跟这次古连长的事情肯定有关。
  “小李”童志成再次叫住了小李,有些嘴硬的开口“童素是坐车走的吗?”
  “是”小李点头,看着首长的倔强的神情,突然有些心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