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小川找了一圈,居然还是没能找到李简情,这就让他很郁闷了。既然她卖了房子,那她住哪去了,是回了李家,还是去了她妈妈那儿,还是去了朋友家?
  她才跟她爸吵过架,依她的性子不可能回去。她妈妈那,王小川从没去过,李简情只说是她妈妈身体一直有些不好,不必去打扰她。至于朋友,王小川还真不知道李简情有什么朋友,她没带他见过,不过近期交的朋友,他倒还知道一个。
  于是他上了车,打电话给了唐学政。打了一遍,没人接,打第二遍,响了第六声,对方才接起来,口气有点不善,“什么事,快说!”
  王小川挑眉,看了看表,“这么早就开始了吗,不好意思,我的错……我就想问问,李简情在不在你家?”
  “李简情为什么在我家?”
  “这不是她跟你老婆是闺蜜嘛,”王小川顿一顿,“您帮我问一嘴呗。”
  唐大少沉默一瞬,古怪笑了笑,然后他直接问符晓,“媳妇儿,你今天见过李简情吗?”
  “没见过。”唐学政老婆乖乖回答。
  “那她打过她电话吗?她手机怎么关机?”王小川紧接着问。
  唐学政又转达了问题,符晓道:“哦,她换了手机号码了,发了信息来。”
  “什么号码?”王小川一边问,一边翻出纸和笔来。
  唐学政又问,符晓摇了摇头,软绵绵却十分扎心地道:“简情换了号,她想告诉谁自然都发短信了。不发的就是不想再联系呗。”
  王小川听见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就解除个婚约罢了,难不成还真打算一辈子不见面了?
  唐学政却是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他完全没有同情心地将符晓的话再复述一遍,然后道:“话你听见了,自己想办法去,再打电话来搞死你。”
  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王小川听着手机盲音,气得将手机随手扔在副驾上。他的头抵在方向盘上,重重地磕了两下。
  王小川不信邪了,第二天他就让人去找她妈妈的住址。手底下的人都是些会举一反三的, 顺便带了一份苏茵的资料过来。王小川仔细看了一圈,神情逐渐凝重。
  离婚、自杀、进疗养院……现在精神状态还不稳定……这就是简情的母亲?
  王小川扔下资料,回忆起李简情轻描淡写地说她妈妈身体不舒服,皱紧了眉头。
  “你再查查她妈妈的事,详细点儿。”
  手下应了一声出去了,王小川重新拿起资料,再看一遍,按照上面的座机号码拨过去了,接电话的是个中年大妈,说是家里的帮佣。王小川问李简情在不在,对方说不在,而后还犹豫问他:“您是简情小姐的朋友吗?”
  王小川含糊应了一声。
  “那能麻烦您今天见着小姐跟她说一声,夫人这两天的状况不太稳定,能麻烦您请她来一趟吗?我发信息给小姐,小姐只是叫我叫医生,可是夫人不喜欢看医生……”
  “她让你叫医生就叫医生啊,李简情又不是医生不能治病!”什么玩意儿!王小川暴躁了,她好歹还在好友里,他已经被拉黑了好吗!
  王小川挂了电话,抖了根烟出来点上,狠狠吸了两口。
  隔天,还是没有李简情的消息,王小川打算找理由去李家看看。谁知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李志业打电话来,邀请他去李家作客,说是先前生日宴时怠慢了他,这回是特意摆宴道歉的。王小川眼珠一转,说道:“这事儿吧,其实我跟简情也有错,您看这样——简情在家吗?”
  “她,她不在。”李志业一提起这个女儿,声调就冷了下来,“她不住家里。”
  “她这几天都没回去?”
  “没回,不声不响惹了这么大的事,她哪里还有脸回?”
  王小川莫名来了气,这些日子找不着李简情的怒气爆发了出来,“您是耳聋还是怎么地,我不是说过了,是我腻歪了不要她,她闯什么祸了?话说您是她亲爸吗?按道理亲爸听见有人玩弄了女儿,就狠不得往死里打他,您到好,还三番两次给我道歉上了。真是他妈活久见,不过话说回来,我妈说好人家的女儿不敢跟我沾上边,看来打一开始,您就把您这女儿当工具使呢?那您干嘛还在我面前一口一个情情、情情叫她叫得亲热,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真他妈恶心!这宴我不去,留着给您老自个儿送终吧!”
  李志业在电话里气得够呛,王小爷哪里还管他,骂完就撂了。
  王小川忘了自己搁公司开着会呢,底下一群高管听他发完飙,个个低着头不敢吱声。王小川回过神来,厉眼扫视,“老板打电话也不知道回避吗,一个个有眼色吗!”
  底下人顿时训练有素地站起来溜了。等一出门,高管个个跟八婆似的窃窃私语。
  “这是老板跟未婚妻分手的节奏?”
  “果然又渣了,我果然没看错人!”
  “快快,赶紧去看看赌盘去,可以收盘了!”
  “哎,我高估老板了,我心想他好歹得要个儿子才离婚,这回可亏死我了!”
  王小川要是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铁定还得出来骂一顿。但现在他没功夫理会他们,一心想着李简情哪儿也不见,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难不成她想不开?不,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吧?还是她独自一人跑到哪里玩儿去了,别是往可可西里那些个地方去了,她总不能也向往什么诗和远方,跑去来一趟洗涤心灵之旅吧?那地方死的人可多了!
  王小川越想越心惊,中午午饭也不香了,扔了筷子又给唐学政打电话,“你好歹跟你老婆要个电话号码,我怕简情出事。”
  唐学政笑他,“你这是什么老父亲思维?李简情那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
  王小川急道:“你不明白,她家里有那个啥你懂吧,我真怕她一时想不开。”
  唐学政沉默片刻,幽幽道:“我是不知道她家里哪个啥,但她这会儿正跟符晓打电话呢。”
  唐学政似乎将手机挪了挪,让王小川听见符晓的哈哈大笑,显然是在跟对方聊什么开心的事。
  “是不是真的?这么好玩……”
  王小川顿默半晌,然后狠狠把电话挂了。他丫的他的老脸都丢尽了!他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白眼狼!
  以后他要还操心李简情的事,他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