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曲中意,不知何所忧】
  月色下,小天狼拿着酒壶独自坐在瞭望台上喝酒,面无表情,眼中还带有些许伤感之色,而远处站着一个人影,看了半晌,没有去打扰小天狼,转身离开了,看到他手中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后来几日枯燥的训练,这日清晨,云天辰被叫去了陶禁的帐中,所说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何盛又在陶禁耳边嚼舌根了。
  陶禁将他晋升为了伍长,虽说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官职,但也算是成功了一步,他心中也高兴,伍长这个职位,顾名思义,一个队伍中的主管,属下该有五人。
  这个消息一出,自然有人自愿入伍,包括不寒和佟安,还有玉楔人士陈卓,以及那时被云天辰救过的新兵,名叫吴细,还有夜出捕黄鼬时认识的新兵郑蛟。
  五人端端正正的站成一排来,一脸笑意的看着云天辰,云天辰微笑道“以后我就是大家的伍长,还得多谢几位信任在下。”
  “能跟着云兄,是我等的荣幸!”陈卓笑道。
  “嘿嘿嘿,云兄好不容易晋升了,待晋升到屯长这个职位,就不用怕何盛了!”吴细接话道。
  接下了的这几日里,本以为何盛会消停些时日,没想到就因为他晋升了伍长,好似更好使唤他了。
  一些杂事,军营里其他人不愿去做的事,全让云天辰带着他五个下属做了,什么野兔吃庄稼抓兔子的任务,什么沟渠堵塞无法灌溉的任务,甚至还有抓野猪的任务,他每日竟做了些奇怪的事情。
  而且因为屯田制在边关之地的施行,现在以朝廷投资银两以及人力的方式来保证生产,生产效率显著提高。
  所谓人力,就是边关这些战士,镇守边关之余还得劳作,当然这些田是一些地主和农户的,朝廷会给他们一些相应的补偿,也就是租金,还雇佣他们照看农田,如此一来,既减轻了农民的负担,边关的粮草也不会短缺,官民合作,何乐而不为。
  自商邑登基以来,就下达了命令,让百姓多多种桑麻,以保证纺织业的发展,以及解决边关战士所需。
  可因为离天关时而发生的战事,部分农田被战火烧毁,栽种的桑麻稻谷全都毁于一旦,一些农户不得不因此破产流亡,待朝廷想起这些农田又得是什么时候了。
  云天辰这几日几乎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真是体会了一把作为农户的快乐,不过,那些农户们为了感谢他还经常送他些蔬菜瓜果,口中说着感谢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他负责青衣镇这一带,他在青衣镇内转悠了一圈,镇子不大,不过半个时辰就逛完了,看到镇中炊烟袅袅,小孩嬉戏追赶,一副恬静祥和,正如高潋雪所说,是一个难得的祥和之地。
  云天辰在青衣镇上找到了一处风景很好的地方,能够看到一大片农田和蜿蜒的青衣江,地处高地,后方全是树林,就那一小块空地正好可以够他忙里偷闲。
  云天辰靠着一块石头上,微眯着眸子些许慵懒的看着青衣江,微笑道“可以带阿呜来此欣赏美景。”
  “是很美...”
  忽然听见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云天辰立即警觉的迅速站起身来,摸出怀中那柄短刀,猛地刺向身后,来人猛地后退几步,他才看清,来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这才将短刀收了起来。
  余寻欢一身白衣,脸上依旧挂着笑,歪着头看着云天辰,微笑道“哎呀呀,看来你现在越来越警惕了,差点被你刺伤。”
  “我还以为刺客又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云天辰做下身来,斜了一眼余寻欢。
  余寻欢盘坐在云天辰身旁,看见云天辰就毫无顾忌的坐在一堆青草上,理了理衣衫道“当然是跟着你来的,看来你越来越不拘小节了。”
  云天辰眉毛一抬,居然跟踪他,而他毫无察觉,真是有本事,打了个哈欠,看向天边的落日道“入乡随俗嘛,玉楔的陈玄砚礼怎么样啊?”
  “陈玄砚礼现在由周华公子主持,我倒是看到了你的好朋友温谨,以及公子琰,我对文人雅士之谈不感兴趣,也就是待了片刻就离开了,不过,玉楔城很美,可惜你没能去一观。”
  余寻欢语气略带遗憾,接着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用布包好的东西,放在草地上摊开来,躺在布上的是四块粉色呈圆形的糕点。
  云天辰微笑的拿起一块来,问道“这是什么?”
  余寻欢道“这是玉楔特有的糕点,杏花酥,不过我改进了一番,味道更香了。”
  云天辰拿起糕点凑近鼻子闻了闻,是有很香的味道,眼睛一亮道“余兄,你做的?”
  余寻欢眼中一抹得意,点头道“那还会有谁,当然是我。”
  云天辰轻笑一声,将糕点扔进了嘴中,余寻欢看着云天辰那张笑脸,问道“你不怕我下毒吗?”
  云天辰愣了愣,突然眉头紧蹙,颈上青筋暴起,脸瞬间憋得通红,看似异常难受的样子,只是略微夸张了些,指着余寻欢道“你....居然下毒...害我...”
  余寻欢一愣,收起了笑脸,他也没下毒啊,蹙眉道“你别演了,我可没下毒。”
  云天辰瞬间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余兄也会皱眉头啊,要是你想我死,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余寻欢这才发现刚才他好像是有一丝紧张了,旋即微笑道“与你开玩笑。”
  “好,我再躺一会儿,就得回军营了...”云天辰打了个哈欠,倒头躺在了草地上。
  余寻欢看着天边得落日与晚霞,从怀中拿出一支短笛来,对着落日吹奏起来,曲子时而欢快时而平缓,很是有趣,可余寻欢的眸中,却带着丝丝哀愁。
  云天辰听着这笛声,欢快时就如山泉水翻过石阶般跳跃,平缓时就如细水长流,还带了丝丝忧伤之意在曲中,似乎这曲中还有一段故事。
  片刻后笛声停了,云天辰缓缓睁开眸子,发现余寻欢已经离开,他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离开了此处,回了军营。
  回到操练场,不寒第一时间找到了他,脸色些许忧愁,紧蹙眉头,像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云天辰问道。
  不寒语气些许沉重道“刚得知,白乌关又有一批叛军崛起,二公子带兵前去整治,右腿....受了伤,没有及时医治,只能截去其右腿...”
  说到此处,不寒最后那句话让云天辰心尖猛的一颤,一阵恍惚,导致他一时未回过神来,他真的很怕听见什么噩耗,更何况还是他二哥。
  截去一条腿,对于从小爱武成痴的云天宏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或许再也无法驰骋疆场,无法洒尽这一腔热血,无法圆满报国杀敌之梦,何况他二哥还如此年轻,没有娶妻生子,他最怕的是,云天宏会因此一蹶不振。
  “公子,你可还好?”不寒见云天辰一动不动,也不吭声,担忧的问道。
  云天辰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二哥...活着便好...”
  不寒听着话语中深深的担忧,可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好像说什么话都无法让一个失去一只腿的北卫将军重新站起来,也无法忽略或许无法驰骋沙场的事实,一个一腔热血的沙场儿郎怎会安心的运筹帷幄与帐中,而不是洒热血与沙场,若是云天宏并未因此一蹶不振,或许还能坐在马背上带兵杀敌。
  不寒轻轻拍了拍云天辰的肩膀以作安慰,他们也是离天关的兵,或许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遭遇,他们也只能接受。
  这里不再是寒阳,不再是将军府,而是个随时都会丧命的战场,他也不再是那个将军府的风流三公子了啊。
  云天辰写了一封信送去白乌关,并未说太多得话,寥寥几句,只念他二哥不要因此而放弃。
  而他心中更多了几分坚定,他将放在胸口的那个平安符拿了出来,如今都有些许发黄了,这可是小云萌和家人最大的愿望啊,希望他平平安安。
  看了片刻,又将平安符塞了回去拍了拍心口,深吸一口气,又拿起那杆戟到操练场继续训练。
  余寻欢离开青衣镇后,去了红白县城中的某个客栈,坐在房中饮酒,就听见窗户被推开的声音,一阵风便吹了进来。
  刚到嘴边的酒还未喝下去,余寻欢脸一沉,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叩,冷声道“你来这里作什么?”
  他身后正是裹着一身黑衣的宇文谡,那个他势必要杀死的人,他父亲还一直派此人来监视他。
  宇文谡看着余寻欢的背影,半晌后沙哑而又冰冷的声音响起“侯爷让我带话给你。”
  “什么话?”余寻欢沉声问道。
  宇文谡轻蹙眉头道“侯爷知道你在调查巫乐天的身世,劝你就此为止,不要再调查下去,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余寻欢嘴角一勾道“所以说巫乐天的身世不是那般简单,唉,可惜啊,我还真的来了兴趣。”
  宇文谡缓步走到余寻欢对面的位置坐下,伸手拆去包裹直至眼睛下的黑布,露出触目惊心的脸庞,他的半张脸全是烧伤的痕迹,这样一张脸,谁见了都会吓得惊慌而逃。
  余寻欢瞥了一眼宇文谡,见到脸上的烧伤时,轻蹙起眉头,问道“你不走,还想干什么?”
  宇文谡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而后开口道“你若是坚持,我只能杀了云天辰。”
  余寻欢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抬起眸子看着宇文谡,眼中只有憎恨,冷声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宇文谡没再说话,又是饮了几杯酒,将酒杯放回原位,再将黑布再次裹上,紧盯着余寻欢的脸庞,开口道“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一切小心。”
  说完这话,宇文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余寻欢将酒杯里的酒饮尽,他一声冷笑“一切小心,这话居然从你口中说出,真是让人意外,又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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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昨晚上梦见我的主角了,虽然看不清脸,可是我好激动,给你们说一声,哈哈,我先缩回被窝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