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郡主段月
  传闻上古魔神大战之时,六界俱乱,人类几乎灭族,妖族死伤无数,鬼族人满为患,最终魔神两族俱灭,仙族成为六界最大的赢家。
  人类经过漫长年代的休养生息,这才慢慢地恢复了最初的繁盛。
  凡人终其一生究竟太过渺小,犹如蝼蚁,连所在世界都难以明了,终究有那些不愿虚度年华者,他们终日勤修苦练,以期能获得更长的寿命,有朝一日能够登临仙位,站在大陆的顶端,俯瞰众生。
  然天地法则改变,真正能登临仙位者又有几人?
  放眼整个世界,除了极少数意志特别坚定者,才能在修炼的路途上走得远些,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终日忙忙碌碌浑浑噩噩,过着最普通的平凡人的生活。
  就如眼前这一位,您瞧:
  “咬死它,咬死它!”
  “咬死它,咬,狠狠地咬!”
  “铁将军,加油,加油!”
  这里是西州大陆西域四国之一炎阳帝国下属的一个小小属国——浔地的瑞云城。
  城中央有一个封闭的院子,院子的门口挂着大大的烫金招牌,上书“瑞云斗院”四个金色大字。
  院子内,一群人正围着中间盆子里两只蟋蟀叫嚣不已。
  而围观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个个面目俊俏,身形风流,典型的纨绔弟子装扮。
  他们,正是这小小瑞云城的上流社会阶层,个个都是名门子弟、权贵之后。
  “咬死它,咬死它!”
  圈子最里面,一个身形孱弱的少年正奋力地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给盆子里两只撕咬在一起的蟋蟀中的小个头蟋蟀加油鼓劲。
  她,不错,就是她,而非他,正是瑞城四少之一、属国浔地镇南候的嫡系血脉、郡主段月。
  没错,正是瑞城四少之一,郡主段月。
  她今日挑战的正是她对面那个白脸的少年。
  那只个头稍微大一点的蟋蟀,正是那白脸少年的爱将,名叫铁将军。
  这三天来,铁将军已经连胜了十几场,好不神气,可是给那白脸少年挣足了面子,让她段月好生不爽。
  她对面的白脸少年,乃是瑞云城的三品侍郎之子,瑞城四少之一的原子亮。
  要说这段月,虽然名列瑞城四少之一,可她的的确确是个女子。
  段月平时惯做一身男装打扮,青丝挽在头顶,发束直垂脑后,端的是身形俊朗,飘逸洒脱。
  可惜她皮肤白皙度不够,甚至都没有她对面的原子亮白净,长相也是十分普通,五官虽然端正,却跟美人丝毫沾不上边儿。
  她的爷爷乃是镇南候段绍,高阶道者,少年时期在炎阳帝国最强的宗门赤炎宗学习过一段时间,后来参军,凭借过人的胆识谋略从一个小兵开始一路攀升,最后官拜浔地大将军,文韬武略是极其的出众,威震周边数国,声名赫赫。
  她的父亲,镇南候的大儿子,在她才出生的时候便在一次守边的战役中因被人出卖而战死,她的亲二叔又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处死,老人一生荣光,最后却落得个晚景凄凉。
  好在浔国的国君念着段绍往日的功勋,将他封了镇南候,又将他膝下唯一的孙女段月封了挂名的郡主之位,准其告老还乡,便来了这瑞云城安度晚年。
  而这段月自幼便只得爷爷一人抚养,如今的她可是段家唯一的第三代血脉,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背负了沉重的包袱。
  镇南候戎马一生,中年丧子,便把这唯一的孙女当做了孙子来养,准备以后等段月成家生了孩子,来继承这段家的香火。
  可惜,背负着段家全部希望的段月,不但没有按照她爷爷的希望发愤图强光耀门楣,却反倒彻底地变成了一个溜鸡斗狗赛蛐蛐、混吃等死的废物官三代,导致爷孙关系日益恶化,渐渐疏远。
  加之她长相普通,又从不喜欢涂脂抹粉,模样与一般男子无异,这也就是她虽身为女子,却敢于终日与这些纨绔子弟厮混、最终能排名瑞城四少之一的真正原因。
  可惜,这瑞城四少可不是什么好的排名,乃是指瑞城四大不学无术的风流浪荡子。
  也是因为如此,这段月长到十八岁了却至今没有一个人来登门提亲,以致镇南候想抱孙子的希望几乎破灭,爷孙关系更是恶劣。
  这爷孙俩虽然同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碰过面了。
  盆子中间两只蟋蟀斗得难解难分,此时铁将军正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对手,最后一发狠,就把侵占自己地盘的蟋蟀给咬死了。
  “好!”原子亮猛地一拍手掌,大叫出声。
  那段月一看自己的蟋蟀竟然被原子亮的铁将军给咬死了,一时输急了眼,什么都不顾了,猛地将手伸进盆里抓起那只铁将军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那原子亮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慌忙去掰扯,可等他掰开段月的手,那只为他赢了十数场比赛、博得常胜将军美名、让他大出风头的大个蟋蟀,已经被段月给捏死在手心里了。
  这原子亮哪里肯依,上前一脚就将段月踹倒在地上,然后指挥自己的小厮上前,要捏死段月。
  可怜段月,虽然她爷爷是货真价实的镇南候,高阶道者,可她自己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废物官三代,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被原子亮众多小厮围攻,不过三五下已然快要咽气了。
  原子亮这才推开众多小厮,撩起袖子自己上前,准备亲自结果了这挂名的废物郡主为自己的铁将军报仇。
  就在这时,有一个巨大的物体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原子亮的头上,将原子亮直接砸晕了过去,一个前扑就趴在了段月的身上。
  院子里众人被这一变故吓得呆住,一个个眼睛都向着那从空中掉下来的物体看了过去。
  那掉下来的并不是什么物体,而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衣衫全部被血浸透,现在正透着怪异的暗红色,一头黑发蓬乱,混合着血水贴在脸上,看不太清楚相貌,只看得清楚他背上背着一把看不出来什么材质的漆黑的大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