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吃过早饭工作效率才高，秦秘书长不介意吧？”乔苏南稍微抬了一下手臂，将手中的蛋糕展示给秦可人看，就见她那张堆满了勉强却依然在笑的脸。
“不介意，不介意……”介意她也不敢说。
“苏南少爷v5！”陆露第一个举起手来，就差行一个隆重的肃拜大礼。
兴奋过后，她率先起身去接过乔苏南手里的蛋糕，帮大家分了一下，在嗅到榴莲味的时候，有些不怀好意，特意把那个蛋糕留在了乔苏南手中，所谓借刀杀人，就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嗝。蛋糕好吃。
“秦秘书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给你挑了一个水果之王。”乔苏南将蛋糕放在了秦可人面前，还很贴心地弯腰帮忙打开了盒子，于是一股浓浓的榴莲味扑面而来。
秦可人身子向后仰了仰，本想抬手捏住鼻子，却看到乔苏南皱起了眉头。
“秦秘书长是不喜欢榴莲吗？”
“不不不……我喜欢的……”秦可人忙摆手，生怕惹眼前这位少爷不高兴，于是坐正了身子，很是犹豫地将蛋糕盒中的叉子取了出来。
“尝尝？”
“尝……现在就尝……”秦可人强颜欢笑地用叉子取了一块蛋糕放在嘴里，一股让她极不适应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想要作呕却只能忍着。
她此刻的脸就像是一幅抽象派油画一般，明明痛苦又难以忍受，还要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来对苏南少爷表示她的感激涕零。
看着秦可人一口一口地将榴莲蛋糕吃下了肚，直到还剩下最后一小块的时候，乔苏南令人猝不及防地伸手，从秦可人的口中抽出了塑料小叉子。
“秦秘书长，苏南并不欣赏阿谀奉承之人。”乔苏南脸色暗了暗，浮上了一层阴云般的神色，见她不解，便好心补充了一句，“听说秘书长不爱吃榴莲。”
秦可人脸僵了僵，立即抽了手边的纸巾将口中的榴莲蛋糕给吐了出来，感觉有些打脸，一时之间有些坐立难安，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辩解。
“是啊是啊，苏南少爷，以前小姐姐给秘书长买的榴莲蛋糕，都是我帮忙吃的哦。”戚小暖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秘书长觉得吃榴莲特别没有品位，我就觉得挺好吃啊。”
“那……那是因为之前的那个苏北，她……她风评不好！”秦可人情急之下就什么都想往不在场的人身上推。
言下之意，是因为苏南少爷受人敬重，她才肯吃下她买给自己的榴莲蛋糕，哪怕不喜欢也要佯装给面子地吃下去。
那不还是阿谀奉承？
但秦可人不过是以为把事情推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就一切都好办了，幸运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转移话题，拉着苏南少爷一起仇恨那个苏北，一箭双雕！
然而乔苏南脸上的表情倏然消失了，她杏眸微眯，一丝不悦的光芒从眼皮之间流露了出来：“哦？风评不好？”
“对！就是风评不好！那个苏北，一入职便觊觎神秘总裁，把神秘总裁勾得魂不守舍！我这才想办法刁难她赶她走了，也算是为神秘总裁做了一件好事。”说起苏北，秦可人便恨得咬牙切齿，差一点就要直接拍案而起。
苏南少爷知道神秘总裁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两个兴许是朋友吧？如果这番话通过苏南少爷传到了神秘总裁的耳朵里，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乔苏南听了却只是冷笑。
想办法刁难她？赶她走了？还为顾琛言做了一件好事？
若哪天顾琛言知道，当日想要凌辱毁容她的人是秦可人派来的，还不知道秦可人能活多久！
顾琛言喝醉那晚，若不是她转移话题，又更不知道秦可人如今还是不是琛海集团的秦秘书长！
“秦秘书长做得不错。”乔苏南嘴角的那抹冷冽让人看了心颤，血管中流动的鲜血似乎都随之瞬间凝固了一般，秦可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她仅仅以为，乔苏南是听了她的这番话觉得苏北那个人简直低贱，而这抹笑容，当然只能是送给苏北的，而与她无关。
看到秦可人松了一口气，乔苏南暗自嘲笑她，却也并未拆穿什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久后索汶鹏也处理好了乔苏南要的数据，将硬盘送了回来，两人对着电脑间讨论什么的时候，萧一突然来了秘书室。
“苏南少爷，总裁有请。”
乔苏南惊悸抬头，稍作愣神后，提起手边的公文包跟了过去。
陆露、戚小暖和索汶鹏同样诧异地看着乔苏南离开的方向，没想到苏南少爷果真与众不同，可以见到神秘总裁的真容，秦可人则更加笃定了乔苏南与顾琛言相熟的事实。
然而，顾琛言请乔苏南上楼的缘由，她并不知晓，事情发生在十分钟以前……
萧一一如既往很称职地盯着秘书室的监控，看到乔苏南特意为大家买了蛋糕，还特意给秦可人准备了榴莲口味，本以为无心，却没想到乔苏南看着秦可人将榴莲蛋糕吃完后又反讽了她，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苏南少爷跟秦可人无冤无仇的，这行为举止看起来倒像是故意，且事情又牵扯苏北，很是蹊跷。之前苏北在秘书室任职时，也做过买蛋糕这种事情，也给秦可人准备是榴莲蛋糕，着实还是有些凑巧……
于是，萧一便拷了这段监控给顾琛言欣赏了一下。
顾琛言眯起他那双妖孽而又狭长的眸子，扯过面具挂在脸上，当即决定：“萧二，请苏南少爷上楼。”
－－－－－－题外话－－－－－－
以后若我没说，则默认中午有二更～
评论区求冒泡，求冒泡，求冒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131.言爷苏南同住一间房
萧一将乔苏南引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本想抬手敲门，却被乔苏南抬手拦下了。
“苏南少爷？”
“萧总，那边刚刚处理好了一份数据，不如您先去看一下？”乔苏南的手搭上了门把手，却并未用力，她微微侧头，想要将萧一支开。
萧一自然意识到乔苏南并不想他留在这里，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阔步走开。
他本就不知这两个人分别在玩什么把戏，本职工作做完了，其余的不如不掺和。
乔苏南用余光淡瞥，见萧一走开后，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用力，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又将手松开，取出公文包中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此时此刻，面对顾琛言，她只是一个平等的谈判者，并且，与他并不相熟。
她抿起樱唇，推门而入。
这是乔苏南不再是苏北后，第一次与顾琛言正面接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卓然不群。面具的遮盖下，是那双睥睨万物的狭长双眸，宛若鹰一般散发着锐利的目光，他削薄的唇轻抿着，似乎对于乔苏南同样戴着面具来见他而感到些许不满和差异。
“苏南少爷，坐。”他抬起手来，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顾琛言的那一双手，白皙而又修长，手背偶尔青筋隆结以显现出他的刚劲有力，他漫不经心地落手间，似乎微泛着冷意，连同他整个人，都如同寒玉。
“苏南少爷的面容众所周知，不知假面示人又为何意？”
顾琛言的眼神冷森森的，苏南少爷与微城顾少的第一次见面，没曾想竟是冰冷相对。
乔苏南染了薄冰一般的面颊微动，泛了一丝笑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顾琛言薄唇微张。
“苏南不才，妄自猜测琛海集团的神秘总裁见我时依然不会露出真容。既然谈判讲求公平，言爷便不该责备苏南同样假面示人。”乔苏南的眸中尽是满满的笃定。
“言爷？”顾琛言眯起了双眸。
这苏南少爷，果真知道他是谁吗？又如何知道的？
乔苏南闻声轻笑，那一瞬间，顾琛言竟觉得这瞬清浅与坦然像极了北北。
言爷？这么好的称呼是她刚刚临时胡诌出来的，这么听起来还感觉不错。
“微城顾少，顾琛言？”乔苏南并未打算在这方面跟顾琛言兜圈子。
在楼文平跟她说起这个项目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自己总会有跟顾琛言罩面的那一天，却未曾想这日子来得如此之快。那时，她便打定主意，直接戳穿。
小样，你身份都被看透了，还敢不跟乔木集团合作？
“你怎么知道？”顾琛言攥紧了双拳，身体倏然往前一倾，紧盯着乔苏南。
“随便猜猜。”然而那让他心生紧张之人，却潇洒自如地向椅背上靠了靠，唇边挂着戏谑却沉着的笑容，仿佛一切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顾琛言不禁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与其用俊美来形容，倒不如说是秀美，面具下是一张小巧的脸蛋，长着一双男人脸上难见的杏眸，睫毛长而卷翘得反而更像是女人，他的五官没有那般分明和冷硬，像是古装剧中披一身白袍行走江湖的文人墨客。
苏南少爷，很有意思。
苏北小姐，恰也杏眸。
“言爷找我何事？”乔苏南意识到顾琛言在仔细地考量自己，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脸颊。
“为什么喊我言爷？”他极少听到别人如此喊他，蓝湘算是其中之一，他却也与蓝湘的交往并不算频繁，最近想来也就两次。
“因为顾总更容易暴露身份。”乔苏南答得从容不迫而又理所应当。
“好。”顾琛言颔首，取过放在一旁准备好的文件，推向乔苏南，“私事聊完，谈公。”
见乔苏南接过文件开始认真地翻看，顾琛言抬起修长的手指去下面具放到了一旁，望着对面的人低头认真的模样，他心底竟对苏南少爷漾起一丝好感。
真正接触以前，他分明毫不待见。
毕竟微城顾少总被与苏南少爷相提并论，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跟另一个男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贵公司还在与南北集团合作？”借此机会，乔苏南想趁机打探一下顾琛言的态度。
“嗯。”提及南北集团，顾琛言难免又想起跟苏北那场契约婚姻，虽然他无数次心痒难耐想拿合作的事情来威逼与自己见面，最终却也没忍心下手。
他清楚南北集团是她的心血，而她能为了一个集团的发展甘愿与自己结婚，八成是因为还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他并非小人，但南北集团，依然值得用别的方式利用。
“我既已决定跟乔木集团合作，必然会将运营这边交给你们来做，不过苏南少爷应该清楚，技术对接方面，任何企业都不如南北集团。”
“的确。”乔苏南颔首，并不否认。
当然，她本就不会拆自己的台，乔木集团的项目固然重要，那也不能让南北集团丢了活儿。
然而，顾琛言的下一句话却如同电闪雷鸣一般，天打五雷轰地劈在乔苏南头上。
“所以我下周会去一趟南北集团的国总部，作为合作方之一，希望苏南少爷赏脸同行。”顾琛言深邃的墨眸盯在乔苏南的身上，并没有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萧一跟他汇报的事情，恰好也是他想要看到的。
乔越绑架苏北，乔家保护巫月，最终苏北又在乔家晚宴上失踪。
顾琛言始终觉得，苏北跟乔家有着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乔家他动不了，从苏南少爷身上下手总不为过。
乔苏南不语，樱唇微动，心中显然有所顾忌。
顾琛言一招一招逼她就范，索性现在还没有彻底发现苏北就是苏南少爷，否则她倒真无法想象对方还能做出什么来。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她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苏南少爷不愿意？”顾琛言冷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乔苏南心中微颤，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弯了弯唇：“那就麻烦言爷安排了。”
如若她不去，他能在南北集团的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都尚未可知，去了反而能看着点，随机应变也是好的。
演了这23年，乔苏南不信，就这几天她在顾琛言的面前还演不下去。
“苏南少爷现在可以摘掉面具了吗？”听到乔苏南的回答后，顾琛言的唇勾出了一抹满意的弧度，他用眼睛瞥了一下已经被摘掉的面具，冷声开口。
“不介意，不介意……”介意她也不敢说。
“苏南少爷v5！”陆露第一个举起手来，就差行一个隆重的肃拜大礼。
兴奋过后，她率先起身去接过乔苏南手里的蛋糕，帮大家分了一下，在嗅到榴莲味的时候，有些不怀好意，特意把那个蛋糕留在了乔苏南手中，所谓借刀杀人，就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嗝。蛋糕好吃。
“秦秘书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给你挑了一个水果之王。”乔苏南将蛋糕放在了秦可人面前，还很贴心地弯腰帮忙打开了盒子，于是一股浓浓的榴莲味扑面而来。
秦可人身子向后仰了仰，本想抬手捏住鼻子，却看到乔苏南皱起了眉头。
“秦秘书长是不喜欢榴莲吗？”
“不不不……我喜欢的……”秦可人忙摆手，生怕惹眼前这位少爷不高兴，于是坐正了身子，很是犹豫地将蛋糕盒中的叉子取了出来。
“尝尝？”
“尝……现在就尝……”秦可人强颜欢笑地用叉子取了一块蛋糕放在嘴里，一股让她极不适应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想要作呕却只能忍着。
她此刻的脸就像是一幅抽象派油画一般，明明痛苦又难以忍受，还要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来对苏南少爷表示她的感激涕零。
看着秦可人一口一口地将榴莲蛋糕吃下了肚，直到还剩下最后一小块的时候，乔苏南令人猝不及防地伸手，从秦可人的口中抽出了塑料小叉子。
“秦秘书长，苏南并不欣赏阿谀奉承之人。”乔苏南脸色暗了暗，浮上了一层阴云般的神色，见她不解，便好心补充了一句，“听说秘书长不爱吃榴莲。”
秦可人脸僵了僵，立即抽了手边的纸巾将口中的榴莲蛋糕给吐了出来，感觉有些打脸，一时之间有些坐立难安，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辩解。
“是啊是啊，苏南少爷，以前小姐姐给秘书长买的榴莲蛋糕，都是我帮忙吃的哦。”戚小暖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秘书长觉得吃榴莲特别没有品位，我就觉得挺好吃啊。”
“那……那是因为之前的那个苏北，她……她风评不好！”秦可人情急之下就什么都想往不在场的人身上推。
言下之意，是因为苏南少爷受人敬重，她才肯吃下她买给自己的榴莲蛋糕，哪怕不喜欢也要佯装给面子地吃下去。
那不还是阿谀奉承？
但秦可人不过是以为把事情推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就一切都好办了，幸运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转移话题，拉着苏南少爷一起仇恨那个苏北，一箭双雕！
然而乔苏南脸上的表情倏然消失了，她杏眸微眯，一丝不悦的光芒从眼皮之间流露了出来：“哦？风评不好？”
“对！就是风评不好！那个苏北，一入职便觊觎神秘总裁，把神秘总裁勾得魂不守舍！我这才想办法刁难她赶她走了，也算是为神秘总裁做了一件好事。”说起苏北，秦可人便恨得咬牙切齿，差一点就要直接拍案而起。
苏南少爷知道神秘总裁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两个兴许是朋友吧？如果这番话通过苏南少爷传到了神秘总裁的耳朵里，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乔苏南听了却只是冷笑。
想办法刁难她？赶她走了？还为顾琛言做了一件好事？
若哪天顾琛言知道，当日想要凌辱毁容她的人是秦可人派来的，还不知道秦可人能活多久！
顾琛言喝醉那晚，若不是她转移话题，又更不知道秦可人如今还是不是琛海集团的秦秘书长！
“秦秘书长做得不错。”乔苏南嘴角的那抹冷冽让人看了心颤，血管中流动的鲜血似乎都随之瞬间凝固了一般，秦可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她仅仅以为，乔苏南是听了她的这番话觉得苏北那个人简直低贱，而这抹笑容，当然只能是送给苏北的，而与她无关。
看到秦可人松了一口气，乔苏南暗自嘲笑她，却也并未拆穿什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久后索汶鹏也处理好了乔苏南要的数据，将硬盘送了回来，两人对着电脑间讨论什么的时候，萧一突然来了秘书室。
“苏南少爷，总裁有请。”
乔苏南惊悸抬头，稍作愣神后，提起手边的公文包跟了过去。
陆露、戚小暖和索汶鹏同样诧异地看着乔苏南离开的方向，没想到苏南少爷果真与众不同，可以见到神秘总裁的真容，秦可人则更加笃定了乔苏南与顾琛言相熟的事实。
然而，顾琛言请乔苏南上楼的缘由，她并不知晓，事情发生在十分钟以前……
萧一一如既往很称职地盯着秘书室的监控，看到乔苏南特意为大家买了蛋糕，还特意给秦可人准备了榴莲口味，本以为无心，却没想到乔苏南看着秦可人将榴莲蛋糕吃完后又反讽了她，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苏南少爷跟秦可人无冤无仇的，这行为举止看起来倒像是故意，且事情又牵扯苏北，很是蹊跷。之前苏北在秘书室任职时，也做过买蛋糕这种事情，也给秦可人准备是榴莲蛋糕，着实还是有些凑巧……
于是，萧一便拷了这段监控给顾琛言欣赏了一下。
顾琛言眯起他那双妖孽而又狭长的眸子，扯过面具挂在脸上，当即决定：“萧二，请苏南少爷上楼。”
－－－－－－题外话－－－－－－
以后若我没说，则默认中午有二更～
评论区求冒泡，求冒泡，求冒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131.言爷苏南同住一间房
萧一将乔苏南引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本想抬手敲门，却被乔苏南抬手拦下了。
“苏南少爷？”
“萧总，那边刚刚处理好了一份数据，不如您先去看一下？”乔苏南的手搭上了门把手，却并未用力，她微微侧头，想要将萧一支开。
萧一自然意识到乔苏南并不想他留在这里，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阔步走开。
他本就不知这两个人分别在玩什么把戏，本职工作做完了，其余的不如不掺和。
乔苏南用余光淡瞥，见萧一走开后，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用力，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又将手松开，取出公文包中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此时此刻，面对顾琛言，她只是一个平等的谈判者，并且，与他并不相熟。
她抿起樱唇，推门而入。
这是乔苏南不再是苏北后，第一次与顾琛言正面接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卓然不群。面具的遮盖下，是那双睥睨万物的狭长双眸，宛若鹰一般散发着锐利的目光，他削薄的唇轻抿着，似乎对于乔苏南同样戴着面具来见他而感到些许不满和差异。
“苏南少爷，坐。”他抬起手来，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顾琛言的那一双手，白皙而又修长，手背偶尔青筋隆结以显现出他的刚劲有力，他漫不经心地落手间，似乎微泛着冷意，连同他整个人，都如同寒玉。
“苏南少爷的面容众所周知，不知假面示人又为何意？”
顾琛言的眼神冷森森的，苏南少爷与微城顾少的第一次见面，没曾想竟是冰冷相对。
乔苏南染了薄冰一般的面颊微动，泛了一丝笑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顾琛言薄唇微张。
“苏南不才，妄自猜测琛海集团的神秘总裁见我时依然不会露出真容。既然谈判讲求公平，言爷便不该责备苏南同样假面示人。”乔苏南的眸中尽是满满的笃定。
“言爷？”顾琛言眯起了双眸。
这苏南少爷，果真知道他是谁吗？又如何知道的？
乔苏南闻声轻笑，那一瞬间，顾琛言竟觉得这瞬清浅与坦然像极了北北。
言爷？这么好的称呼是她刚刚临时胡诌出来的，这么听起来还感觉不错。
“微城顾少，顾琛言？”乔苏南并未打算在这方面跟顾琛言兜圈子。
在楼文平跟她说起这个项目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自己总会有跟顾琛言罩面的那一天，却未曾想这日子来得如此之快。那时，她便打定主意，直接戳穿。
小样，你身份都被看透了，还敢不跟乔木集团合作？
“你怎么知道？”顾琛言攥紧了双拳，身体倏然往前一倾，紧盯着乔苏南。
“随便猜猜。”然而那让他心生紧张之人，却潇洒自如地向椅背上靠了靠，唇边挂着戏谑却沉着的笑容，仿佛一切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顾琛言不禁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与其用俊美来形容，倒不如说是秀美，面具下是一张小巧的脸蛋，长着一双男人脸上难见的杏眸，睫毛长而卷翘得反而更像是女人，他的五官没有那般分明和冷硬，像是古装剧中披一身白袍行走江湖的文人墨客。
苏南少爷，很有意思。
苏北小姐，恰也杏眸。
“言爷找我何事？”乔苏南意识到顾琛言在仔细地考量自己，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脸颊。
“为什么喊我言爷？”他极少听到别人如此喊他，蓝湘算是其中之一，他却也与蓝湘的交往并不算频繁，最近想来也就两次。
“因为顾总更容易暴露身份。”乔苏南答得从容不迫而又理所应当。
“好。”顾琛言颔首，取过放在一旁准备好的文件，推向乔苏南，“私事聊完，谈公。”
见乔苏南接过文件开始认真地翻看，顾琛言抬起修长的手指去下面具放到了一旁，望着对面的人低头认真的模样，他心底竟对苏南少爷漾起一丝好感。
真正接触以前，他分明毫不待见。
毕竟微城顾少总被与苏南少爷相提并论，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跟另一个男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贵公司还在与南北集团合作？”借此机会，乔苏南想趁机打探一下顾琛言的态度。
“嗯。”提及南北集团，顾琛言难免又想起跟苏北那场契约婚姻，虽然他无数次心痒难耐想拿合作的事情来威逼与自己见面，最终却也没忍心下手。
他清楚南北集团是她的心血，而她能为了一个集团的发展甘愿与自己结婚，八成是因为还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他并非小人，但南北集团，依然值得用别的方式利用。
“我既已决定跟乔木集团合作，必然会将运营这边交给你们来做，不过苏南少爷应该清楚，技术对接方面，任何企业都不如南北集团。”
“的确。”乔苏南颔首，并不否认。
当然，她本就不会拆自己的台，乔木集团的项目固然重要，那也不能让南北集团丢了活儿。
然而，顾琛言的下一句话却如同电闪雷鸣一般，天打五雷轰地劈在乔苏南头上。
“所以我下周会去一趟南北集团的国总部，作为合作方之一，希望苏南少爷赏脸同行。”顾琛言深邃的墨眸盯在乔苏南的身上，并没有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萧一跟他汇报的事情，恰好也是他想要看到的。
乔越绑架苏北，乔家保护巫月，最终苏北又在乔家晚宴上失踪。
顾琛言始终觉得，苏北跟乔家有着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乔家他动不了，从苏南少爷身上下手总不为过。
乔苏南不语，樱唇微动，心中显然有所顾忌。
顾琛言一招一招逼她就范，索性现在还没有彻底发现苏北就是苏南少爷，否则她倒真无法想象对方还能做出什么来。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她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苏南少爷不愿意？”顾琛言冷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乔苏南心中微颤，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弯了弯唇：“那就麻烦言爷安排了。”
如若她不去，他能在南北集团的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都尚未可知，去了反而能看着点，随机应变也是好的。
演了这23年，乔苏南不信，就这几天她在顾琛言的面前还演不下去。
“苏南少爷现在可以摘掉面具了吗？”听到乔苏南的回答后，顾琛言的唇勾出了一抹满意的弧度，他用眼睛瞥了一下已经被摘掉的面具，冷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