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高燃愣了愣,问,“还有呢?”
  封北侧头,“嗯?”
  高燃抹掉飞溅到脸上的桂花味水珠,“设置数字密码,摆放尸体,清理现场,王东平一人能搞的出来?不能吧?还有那刀,他也弄不到。”
  封北懒懒的走进房里,随意擦几下板寸就把毛巾丟椅背上,等着下文。
  高燃说,“根据我的推断,我觉得有两个人,一个出谋划策,一个行动。”
  封北看着少年,“那你有没有推出另外那个人?”
  高燃跟男人对视,答案不言而喻。 “你提审老师的女朋友,说不定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
  封北湿答答的胸膛里震出笑声,“以什么正当的理由提审她?谈对象是合法的,现在流行自由恋爱,门不当户不对也不犯法。”
  高燃噎住半响,“问几个问题也不行?”
  封北说,“高同学,她爸是市长。”
  高燃再次噎住,他在心里吐槽,市长怎么了,又不是天王老子。
  封北看出少年的心思,市长跟天王老子有个屁两样。
  他招招手。
  高燃纳闷儿,“干嘛?”
  封北说,“过来。”
  高燃摇头,“我不过去。”
  封北脸不红心不跳的耍赖,“那我不说了。”
  高燃瞪眼,真行!
  他走到男人面前,“我过来了,怎么着吧?”
  封北还真没想怎么着,就是闻闻少年的味儿解解馋,这两天绷着一根弦,累。
  “我前些天就联系了市局的师兄,他的人在对面蹲点,你未来师母一直在家。”
  高燃的眼里有崇拜,好像他想到的,男人都早就想到了。
  封北最喜欢少年此时的样儿,“也有你想到了,我没想到的时候,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是很聪明的。”
  高燃坐在床边拍拍脚底板的灰,“小聪明跟大智慧不是一回事。”
  封北哟了声,“这是唱的哪出?”
  高燃感叹,“经验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啊。”
  封北凑近弹一下少年的额头,“说人话。”
  高燃说,“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年长,比我有经验,一直走在我前头,我永远都追不上你。”
  封北一怔,他低笑,“没事儿,哥走慢点,等你。”
  这话已经很暧昧了,也超过了普通兄弟的那个范围。
  高燃下意识的去看男人。
  封北也在看他。
  气氛有些微妙,但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高燃躺倒,翘起二郎腿,“那话怎么说来着,你看着我长大,我看着你老去。”
  封北的面色漆黑,“滚蛋,你哥我年轻得很!”
  “不服老。”
  高燃撑着头,“小北哥,花名册就在两个人手里,只要找到……”
  封北上了床,阻止少年往下说,“弟啊,赶紧睡觉吧你,都快成仙了。”
  高燃打哈欠,鼻子里全是男人的味儿,“好吧,明天说。”
  封北侧过身,面朝着少年,呼吸着他的气息。
  过了半小时,少年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封北笑着叹息。
  傻孩子哎,都这时候了,你还没意识到我的特别。
  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封北把少年捞到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胸前,唇蹭蹭他柔软的发丝。
  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不到六点,封北接了个电话,“喂。”
  杨志在那头鬼叫,“头儿,找到会计了!”
  第41章 撞邪了
  杨志不抽烟不喝酒, 他两晚没睡,精气神不行, 只能在太阳穴两侧涂风油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提审吴会计的时候, 封北就站在旁边。
  空气里的风油精味儿很浓,杨志拔笔帽,拔两次都没拔掉。
  封北挥手让杨志起来站一边, 他坐上去,负责做笔录。
  对面的中年人就是吴会计,蓬乱的头发长到腰部,颧骨突出,肤色蜡黄, 胳膊腿瘦的皮包骨,透着难掩的病态。
  吴会计身上有一种腐味,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长期藏匿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发霉了。
  但他身上没有一点外伤,也不见旧伤留下的痕迹。
  说明他没有遭到暴力对待。
  封北抽完最后一口烟,掐了丟地上拿鞋底碾碾, 他打量着瘦脱形的中年人。
  王东平家住的偏,巷子里就他一家, 土房子, 破旧不堪,李娟又容易犯病,没人上他们家串门。
  亲戚们也不过去。
  要是不小心把人给刺激到, 出了岔子往他们身上赖,那他们可就倒大霉了。
  所以这几年,王东平跟李娟几乎被孤立,没人管他们活的怎么样。
  再说了,如今这时代变幻太快,得跟上节奏,不能被大队伍甩开。
  自家的事儿都忙不完,谁还有那闲心。
  出了王东平家的巷子,左拐是死巷,没有住户,就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破房子。
  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个有顶的棚子,破破烂烂。
  一眼望去,没有什么可搜查的价值。
  据调查,那破房子以前也是一个家,老的老死,小的离开,家就成了一处空房。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过去,空房变成破房子。
  没想到人就藏在那里,地下挖了条通道。
  王东平就是利用那条通道躲开了警方的监视。
  封北去王东平家几次,就从小破房子那里经过几次,他还真没怀疑过。
  审讯室里静了足足有十来分钟。
  杨志摸不清头儿是什么打算,就没有多话。
  封北还在打量中年人,发现对方全身上下,有一处显得异常格格不入,就是那双手。
  指甲修整的很整洁,还细细磨过,指骨修长,不用看就知道掌心里没茧。
  另外,他的食指指腹上有些许黑色,像是墨汁。
  估计是突然被带走,来不及清洗。
  封北根据这个细节推测出两点信息,一,吴会计是个文人,喜欢写写字练练书法。
  二,吴会计没有被王东平囚禁,应该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他习惯了活在那个小屋里面。
  对他来说,那里很安全。
  封北喝口水,咳两声清清嗓子,“吴会计,这几年你上来过吗?”
  吴会计没有回应。
  封北刻意露出憧憬的语气,“县城的变化很大,国企逐渐私有化,激励人人当老板,民众也有意配合政府把县城发展成……”
  吴会计开了口,嗓音嘶哑难辨,充满讥讽,“不管怎么变,人心还是一样丑陋,阴暗。”
  封北挑挑眉毛,嘴撬开就好办了。
  他叹口气,“天元饭店闹鬼,那块地没人收。”
  吴会计又一次露出那个表情,却没说什么。
  封北说,“政府这几年一直在想办法。”
  吴会计的脸上第三次浮现那个表情,他讥笑,“传闻不过是用来堵工人的嘴,给老百姓一个说法,那些人想获暴利,地皮价格不降反升,谈不拢才搁到现在。”
  封北的眉头一皱。
  政府跟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打不了什么交道,内部上下运作究竟什么样儿,他并不清楚。
  不过,封北也能猜的到一些现象。
  他敲点着手指,“你跟王东平一样,你们都痛恨这个社会,因此你们站在了一起。”
  吴会计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封北说,“利用花名册设置数字密码,的确出其不意,可是一旦被识破,就暴露了自己。”
  “杀害第五个死者时用过一次花名册,安全起见,不会再用第二次,但你们在杀害第六个死者后又用了一次,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又致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