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嘉言哭声本是小了些,如今听了冷世欢带了那浓浓哭腔的声音,又开始哭了起来。完颜泓见秦岳眉头都不皱一下,便真的照自己说的做了,稍稍惊讶了一番:
  “吵死了,闭嘴!你,在捅自己捅的深一些,不然,我不放过你儿子!”
  先是吩咐冷世欢让嘉言闭嘴,随后又指着秦岳将自己伤的更严重些,眼中的得意如何也藏不住。见秦岳果真将匕首又没入几分后,方命令道:
  “带着他们,绕上一圈从山中穿过,以免被他的人劫了道,快些将人带去阵前才好谈判。”
  他伤秦岳的本意,便是怕他能跑了出去,如今伤的这般重,剩下的又是女人和孩子,没那个本事带走他的。想到此处,完颜泓嘴边的笑怎么也掩盖不了。
  楚之扶秦岳上马车之时,作势不经意的在秦岳身上几处随意按了按,而后小心翼翼的扶着秦岳上去:
  “相父,小心。”
  冷世欢只红着眼跟了上去,看着秦岳的血越流越多,泪便越落越凶:“秦岳。”
  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会,只得一遍一遍的唤着秦岳,楚之也是任秦岳靠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按着几处穴位。
  “我没事。”
  叫了好久,终是听得秦岳一声虚弱的回应,说他没事。可这样的说辞,冷世欢如何能信,在又叫了几声,秦岳都不曾提的上力气回答之时,终是忍不住了,将嘉言搁在秦岳和楚之身旁,随后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
  “停下,停下,我让你们停下,听见没有!”
  因着冷世欢的声音着实太大了,驾车之人终是停下了,而后冷世欢便跳下马车冲到完颜泓身旁:
  “再不给他包扎,秦岳便撑不过今日了,完颜泓,你便当是为了你手头的任务不能让他死,给他包扎一下罢。你若不给他包扎,我现在便死在这里,少了筹码你们谈判终归是少了些胜算,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如愿。如此,那便一拍两散罢。”
  瞧着冷世欢一脸的视死如归,完颜泓倒是笑了起来,而后一脸不屑:
  “都说你们汉人女子多是薄情寡义之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你这是怕他死了,没人再来救你了不成?
  要我救他可以,得一命换一命,这样罢,这里有颗□□,你若有胆吃了它,我便救你那小白脸如何?我可是先告诉你了,这是□□,如今就看你自己肯不肯拿自己的命换那小白脸的命了。
  如何,可要我给你些思考的时辰?”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来,不曾下马便附身递到冷世欢跟前,眼中尽是戏谑。
  本以为冷世欢会犹豫的,却不料冷世欢只手接过,喂给自己吞了下去,而后面无表情看着完颜泓:“我吃了,你可以救他了。”
  见她如此果断,半点不拖泥带水,完颜泓有一瞬间出了神,也不晓得自己再想些什么。回过神后,面上表情变了好几个样,也只有些不确信的问冷世欢:
  “你吃了这药,他能不能活我尚且不清楚,你却一定是活不了的。如此,你便不会后悔么?”
  冷世欢面上仍旧是那般表情,只是多带了几分冷意,往马车方向瞧了瞧方道:
  “我已经吃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先救他罢,我如今只想救他。况且,他为我付出如此之多,不过一条命罢了,我又何须舍不得。我和他之间的人,你这种没血没肉之人,是一定不懂的。
  第110章 。
  楚之回来之时,还带了几个果子,只见他用嘴嚼烂了药草,敷在秦岳伤口上,随后又拿手帕裹了药草,对着秦岳的嘴使劲挤出药汁,一切忙完后,这才坐下来歇了会儿。
  “嘉言过来,哥哥给你吃果子。可说好,只得吃两个,剩下的明日再给你,吃多了肚子疼。”
  说话间,嘉言已是蹭蹭蹭的到了他身旁,饿急了的他也只顾说好,而后便抱着果子啃了。
  冷世欢仍旧搂着秦岳,说不出话来。如今这情形,她连一个十岁的孩童都不如,着实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沉默间,楚之已是将剩下的果子放好,而后就地生火。
  生火之时,楚之还不忘商议道:“明日若是有幸能碰见人家,得尽快将马车和马当掉,换成农家不起眼的马车才好。不然,很容易便被发现了。
  若是能用这马车换几贴药,也是好的,相父伤的不轻,我会的那点子皮毛东西不顶事的。”
  闻言,冷世欢忙不迭将那珍藏了许久的银票掏出来,这还是楚妤给的:“我这儿有点银票,应是能买些药的,届时给他找个大夫,他便没事了。”
  说着自欺欺人的话,那拿着银票得手却是有些颤抖,如今秦岳昏迷不醒,如何会没事。
  楚之望着她递过来的银票,心下也有些惋惜之色:“娘,这是齐周的银票,在大辽是用不了的。一旦拿出来给人瞧见了,大抵便会被盯上。除了想法子回到齐周国土,否则相父的伤,便不敢去找大夫治的。”
  这群山重重叠叠,也不知明日能不能走的出去,更何况回到齐周,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去了。若是一直回不去,秦岳又该如何?
  想到这儿,冷世欢的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一时间止不住了:
  “先前我觉着,不哭便是有担当了,是稳重了,是能肩负起一切了。如今方知那不过大错特错的想法,明明人人都想除去那个人是我,做什么要你来替我受这份罪。秦岳,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她没说,秦岳也没能醒过来问。至于楚之,向来是不关心这些的,自打晓得那些事情之后,对于这些八卦便不怎么热忱,于他而言,还是跟着秦岳实打实的学些东西实在。
  如此将就了一夜,早间起来后楚之又给秦岳换了次药,而后挤出些药汁喂他,期间秦岳醒过一次,也只道:“走水路。”
  如此扔下一句话以后,也没能精力说些旁的,很快便又晕了过去。
  因着他说走水路,楚之便驾车跑了许久,沿途又问了些人,才能寻到码头。将马车与马都卖了,换了些吃的用的,剩下的钱便雇了船。
  上船之后,冷世欢才瞧见楚之双手皆是伤痕累累,缰绳磨的他手掌心无完肤,看着很是触目惊心。应是很疼才对,一路上却是不曾听他说过一个疼字。
  船夫问了两遍,冷世欢与楚之都不曾回答,便提高了声音道:“去哪儿?若是不说,我可就不走了。这天指不定会下雨,在磨蹭我便来不及赶回来了。”
  搂着秦岳的冷世欢着实回答不上这个问题,连这里都不知道是哪儿
  第111章 衣冠冢
  对于冷世欢的担忧, 秦岳也只揉了揉她的发, 半点儿不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软肋, 他也不例外。阿欢, 你不要怕。”
  瞧他运筹帷幄的模样,心底的不安到底被安抚了下来,而后便不在想那些事,只将一直叫着爹想要往他床上爬的嘉言放在床上:“你瞧他,回来这些日子养胖了些, 抱一会儿便觉着有些累了。”
  恰好楚之也在这个时候来了,关切了一番秦岳的身子,便站在一旁等秦岳发话。秦岳一手搂着不住往怀里钻的嘉言,避免他碰到伤口, 一面抬头道:
  “我教你野外求生的那些法子, 你用的不错,可仅是如此也不够的。我同你说过, 你想有多大的权利便该有多大的本事, 要不要跟我学些其他的也都由你,你且自个儿好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