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不过倒也很能理解。”何奕书有点诧异地挑了挑眉,“那这次你怎么会答应?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恋,但何奕书好像也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原因了。
  听到何奕书的话,艾德里安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你之前没有仔细研究过虚拟竞技场给你的那份合约吗?”
  “……还没有,我只是粗略看了看,就直接联系你了。”何奕书有点受伤,竟然真的不是因为他啊。
  艾德里安轻咳一声,目光里的古怪顿时被一抹笑意所取代:“这一次的合约里,虚拟竞技场明确指出不会透露我的真实信息,也不会借此做任何宣传,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挺好的。”何奕书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艾德里安之所以同意签订这份合约,应该还是和他有关系。
  真不是他自恋,虽然艾德里安已经解释了,这份合约在理论上不会对他产生任何负面影响,但这也并不代表艾德里安就有必要签订这份合约。
  利与弊虽然是相对的,但也绝对不是非利即弊,而人性除了趋利避害外,往往还存在惰性,对于既没有利益可拿,又没有什么害处需要规避的事情,态度多会显得比较散漫。
  而眼前这件事,就是一件对艾德里安来说就没什么坏处,也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他会选择答应这件事,真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吗?
  何奕书的小心思并没有逃过艾德里安的眼睛,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大方承认道:“既然是对我没什么坏处,又能给你带来利益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同意呢?”
  “所以还是为了我喽?”何奕书忍不住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第32章 软包子改造启蒙
  “是,确实是为了你,”这个笑容通过视频画面100%地呈现在艾德里安的眼前,让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更深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么接下来的选择就交给你来做了。”
  “这么好的合约,当然要签了,”了解了对方的心思,何奕书的态度也变得爽快了很多,半开玩笑似的道,“不过为什么他们签订合约的期限只有三个月呢?我还以为他们一定会把时间拖得很长呢。”
  “因为虚拟竞技场大概能想到,如果合约期限太长的话,我一定不会同意签订合约,而且这很可能会引起我的不满,”艾德里安耐心而详细地为何奕书解答疑惑,声音里莫名多了几分柔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机甲竞技大赛的报名时间是两个月,海选赛则是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大概三个月后,机甲竞技大赛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移到这项大赛上,虚拟竞技场也就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去吸引流量了吧。”
  “原来如此,”何奕书恍然大悟,接着一个念头拂过脑海,让他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艾德里安,既然这项机甲竞技大赛热度这么高,那么……你觉得我可不可以把这项比赛,作为自己崭露头角的起点呢?”
  想到何奕书制作出的那些属性诡异的符卡,艾德里安的目光也是狠狠闪动了一下,沉默片刻后,他目光坚定地道:“你若起航,我自然如帆相随。”
  这一届的机甲竞技大赛对于何奕书来说可谓天时、人和、地利,机甲竞技大赛本身就是一场具有极高人气的比赛,同时这里又非常适合自己展示汉字符卡的极致魅力,再加上还有艾德里安这个完美搭档陪在身边的场合,所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至少在短时间内,何奕书实在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场合了。
  既然如此,何奕书便也大胆地做出了计划,汉字魅力的传播和发扬,将会从即将举办的机甲竞技大赛上开始。
  同时,何奕书心里已经忍不住开始激荡起来了,只要一想到星际帝国的这些民众们会在汉字的魅力下露出震惊、佩服、惊艳、仰慕、好奇、求知……的目光,何奕书就觉得特别特别激动。
  这一激动,直接导致何奕书一整晚都没睡好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底下挂上了不太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有些萎靡。
  几乎每天早上都起得比何奕书要早的乔安,一看到他这副样子,顿时被吓了一跳:“何奕书,你昨晚没睡好吗?”
  何奕书揉揉眼睛,有些提不起精神地问道:“我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吗?”
  “还……还好,”乔安的性格很软和,就算察觉到何奕书的精神不太好,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非常主动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知道机甲竞技大赛吗?”
  何奕书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点头:“知道啊,我已经准备好要报名参加比赛了。”
  乔安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点,看起来有点惊讶,然后又有点担忧:“那你想好要和谁组队了吗?机甲竞技大赛必须由一名机甲战士和一名符卡师组队,两个人一起报名。”
  何奕书知道乔安是真的在担心自己,毕竟他制作符卡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和乔安沟通过,在对方看来,就算只考虑到精神力的等级,也已经是很值得担忧的大问题了。
  因此何奕书微笑着道:“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组队的对象,就是艾德里安,他已经同意和我组队了。”
  乔安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到时候尽量和艾德里安同学搭档好。”
  “放心,我会的,”何奕书点点头,问起乔安的情况,“那你呢?马上就可以开始报名了,你想好要和谁组队了吗?”
  “还没有,”乔安叹了口气,带着点担忧道,“我的家人都很希望我能参加这次比赛,如果能取得名次就最好了,但到现在我也没想好能和谁组队,我认识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觉得想和你组队的人应该不少,只是你性格有些内向,不太和其他人接触。”何奕书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这话并不是在安慰乔安,事实上,虽然乔安的性格非常内向,但他的精神力等级和制卡能力却都不低,再加上制作符卡的时候格外认真,以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能稳定制作出c-效果的符卡了。
  乔安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了,何奕书知道他是在顾及自己的看法,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和我讨论这些会打击到我,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一个非常棒的搭档了吗?而且虽然我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也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在每一个方面都会存在一定的优劣之分,总不能因为你这方面比对方优秀,就拒绝进行沟通吧?这可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
  “是我想岔了,你不要介意,”乔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终于肯说出自己的顾虑,“其实是因为我家里的人对我期待比较大,专门叮嘱了让我一定要找一个精神力等级达到a+级以上,机甲操控能力也要达到a级以上的搭档,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听到这番话,何奕书顿时了然了,应该说,这个要求不只对性格内向的乔安来说太困难,而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很困难,尤其是一年级的新生。
  如果只是考虑到精神力等级的话,倒是还好,但加上一个机甲操控能力,就说明对方显然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机甲战士。
  而一般精神力等级非常高,同时又经验丰富的机甲战士,大多已经找到自己固定的搭档,甚至是专属符卡师,很少有人会在比赛之前进行临时配对。
  同时,实力强大的人想要找到的搭档,一般也是经验丰富,实力强大的,很少有人会选择在一年级的新生中挑选自己的搭档。
  何奕书能够遇到艾德里安这个实力强大,同时心地善良、性格温柔的人,已经是缘分的特殊安排了,想再找到第二个这样的存在,可以说是堪比登天之难。
  何奕书默默为自己的好运点了个赞,同时关心地问道:“这确实是挺难的,你的家人是要求你一定要做到这一点吗?还是只给出了你这样的建议?”
  “他们是这样要求的。”乔安为难地叹了口气。
  何奕书又问道:“那他们有帮你提供什么途径吗?毕竟你现在只是一年级的学生,其他交友圈还很窄。”再加上这样内向的性子,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困难了,不过这一点何奕书并没有说出来。
  “没有。”乔安无助地摇了摇头。
  乔安现在的态度,让何奕书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何婷婷针对的时候,乔安那句莫名其妙的道歉。
  何奕书动了动眉头,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询问:“这件事,你该不会已经答应下来了吧?”
  “我……毕竟是家里人的要求,又是为了我好,我总不能拒绝他们啊。”乔安脸上的为难之色更浓了。
  何奕书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他应该想到的,以乔安的性格,连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这么乖巧听话,更别提是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了。
  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乔安的家人会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吗?
  在明知道乔安几乎不与其他人打交道的情况下,还强硬地提出这样的要求,甚至不给出任何帮助,这件事本身就有点过分了吧?
  再想到之前看到的乔安在和家人进行视频通讯时,脸上露出的忐忑表情,何奕书越来越肯定心中的猜测了,恐怕乔安的家人对他也并不是那么关心。
  带着这样的猜测,何奕书终于叹息着开了口:“你家人之所以对你提出这么高的要求,是为了让你能够通过这次的比赛积累足够的经验,获得进入军部的资格吗?”
  “他们……”乔安脸色一黯,片刻后,才勉强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这样的反应,越发让何奕书肯定心中的想法了,他抬手拍了拍乔安的肩膀,有些突然地道:“你知道我已经和以前的家人脱离关系的事情吗?”
  乔安愣了一下,接着担忧地点头:“我听你说起过,这件事一定让你很难过吧?”
  “并不坏,事实上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何奕书微笑着摇头,说出自己在这方面的想法,“在我看来,真正的家人应该是互相关心、扶持、陪伴的对象,而不是被血缘和法律关系所限定的对象。如果一个人对我很好,愿意包容我、关心我,就算他和我没有法律所承认的亲属关系,我也愿意把他当做我的家人去对待。
  但如果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却一直排挤我、伤害我,我又为什么还要善待他?难道只因为我和他拥有血缘关系,我就必须容忍他对我的伤害,同时还要用非常包容的态度去回应他吗?在我看来,这样的逻辑是根本说不通的。”
  见乔安露出诧异迷茫之色,何奕书稍微放缓了语气,补充道:“当然,我这番话并不是在完全否认亲缘关系,在很多时候,血缘的羁绊都是非常美妙和神奇的,但这些羁绊绝不是源自于亲人对于自己的伤害。珍惜你认为值得珍惜的,同时,不要因为血缘关系,而被那些伤害你的人所约束,这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
  “可是……”乔安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纠结,“他们说,这样都是为我好啊。”
  这样纠结为难的态度,让何奕书忍不住笑了,他眨了下眼睛,带着点自嘲道:“你知道吗?当初我最好的朋友抢走我男朋友的时候,还在对我说,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要帮我验证,我的男朋友对我究竟是不是真心的,所以他抢走我男朋友这件事,在他的口中反而变成了是为我好,但你觉得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乔安立刻气愤地瑶头:“当然不是,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在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之后,他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呢?”
  “是啊,我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何奕书耸了耸肩,“所以我并没有因为他嘴上说着这是在为我好,就真的这么认为,甚至因此而原谅他啊。乔安,好与坏,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要看一个人的客观行动究竟是好是坏。就算一个人嘴上再说着是在为你好,只要他的行为是在伤害你,那他就是在伤害你,你明白了吗?”
  第33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乔安似乎听懂了何奕书的话,但却抿着唇没有开口。
  何奕书也很能理解,像乔安这种明显软包子设定的人,想要直接一次性彻底改变他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说了这么多,并不是想告诉你,我说的就一定是对的,我只是想给你提供另一种思维方式,让你能够更全面地看待问题。
  至于具体该怎么去想,怎么去做,又该如何把这种思维方式在自己处境的基础上进行完善,这就是你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了。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生活的环境,以及不同的个性,即便是同一个基础准则,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存在一定差异,这都是很正常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说完后,何奕书又拍了拍乔安的肩膀,慢慢站起身来:“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眼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应该还是先找到一个合适的比赛搭档,毕竟这对你自己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何奕书,谢谢你。”乔安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化何奕书的话,但也看得出何奕书确实是在为自己考虑,因此心里也是十分感激的。
  “时间不早,我先去洗漱,然后出去找点东西吃,回头见。”何奕书边说着,边往洗浴室走去,昨晚没睡好,他现在需要先洗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然后通过美味的食物,来抚慰自己因为激动过度而变得有些脆弱的心灵。
  乔安则坐在沙发上,开始消化何奕书刚刚的那番话,经过这些天和何奕书的相处,他已经慢慢察觉到了自己思想上和对方的不同,也许他真的有必要好好考虑这些问题了。
  何奕书开导乔安,是因为他确实把乔安当作自己的朋友,但两人现在的关系也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如果乔安在这件事上无法作出改变,何奕书也不会继续强行干涉什么,只会选择慢慢疏远这个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奕书暂时无意和一个圣母属性的软包子做好友。
  乔安在此之后,也没有再和何奕书提起过这件事,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像是回到了这件事发生之前,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变化。
  何奕书这边暂时放下乔安的事情,却很快又被另一件事给缠上了。
  何婷婷竟然又一次拦住了他的去路,还红着眼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道:“何奕书,你为什么不接爸爸的通讯?还把爸爸拉到黑名单里去了?”
  “拒接通讯,以及把一个人拉入黑名单,难道不是身在星际帝国的每一位公民都拥有的权利吗?”何奕书好笑地挑了挑眉,并不想和这个人继续纠缠下去,“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请你不要挡住我的路,因为这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行为。”
  “何奕书,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吗?”何婷婷吸了吸鼻子,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以羞辱我,但你却不应该这样对待爸爸!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礼貌,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么不礼貌?”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关心过我任何事情,同时婚内出轨其他女人,生下了一对私生子女的男人,我并不觉得自己拉黑他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情,”何奕书轻笑一声,声音里写满了讽刺和冷漠,“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我的呢?”
  说完这番话,何奕书不等何婷婷开口反驳,直接继续道:“何婷婷,你说出任何话都是你的自由,但前提是你已经做好了为这些话负责的准备,我的光脑监控器已经为你打开,现在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让何婷婷到了嘴边的话重新被咽回了嗓子里,堵在胸口那里显得格外难受。
  片刻后,何婷婷哽咽地道:“何奕书,你一定要这样故意针对我吗?”
  “继续你的表演。”何奕书好整以地挑了挑眉。
  何婷婷的表情都快扭曲了,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台词:“你真的不愿意接爸爸的通讯吗?他是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何奕书思考了一下,微笑着道,“一次通讯五万信用点,通话限时五分钟,超过五分钟后,每分钟按照两万信用点收费,你觉得这样的价位怎么样?”
  何婷婷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喘过来,她声音尖锐地道:“何奕书,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了,你请说,我这边正录着呢,”何奕书点了下自己的光脑,似笑非笑地道,“不过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如果你说不出客观事实上我行为过分的地方,我是会反过来举报你诽谤的。”
  何婷婷再一次被噎住了,虽然何奕书把他们一家人拉黑的行为,在她看来确实非常过分,但也正如何奕书所言,现在他和何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拒接通讯,以及拉黑名单,也确实是星际帝国公民的个人权益,根本没办法追究这件事的责任。
  所以就算何婷婷心里气愤得要命,觉得何奕书的行为简直冷血可恶到了极点,也还是找不出客观上指责他的立脚点。
  这种感觉实在太憋屈了,就像之前每一次她被何奕书算计羞辱时一样,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但何婷婷却根本没有指责对方的充分理由。
  而且别说是充分理由了,她现在连不充分理由都找不到好吗摔!
  何奕书等了片刻,见何婷婷只是既愤怒,又难堪地瞪着自己,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好心地开口道:“既然你再一次无话可说了,那么还是由我来作总结发言吧。”
  说到这里,何奕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目光突然变冷,声音也变得更加冷漠:“何婷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我希望这会是你最后一次做出这种让人生厌的举动,如果下次你再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打扰到我,我会连同之前所有的录像一起举报上去。”
  何婷婷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何奕书那种沁入心底的冷漠和厌恶,这让她在一瞬间感到浑身一冷,心头涌起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