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就在魔尊一个人原地起火时,地下城城主溜进了偏殿偷偷去看自家哥哥的意中人。
  泽厚一见漂亮弟弟眉眼便温柔:“微城,你也来了。”
  微城点头走到他旁边,看着光头小布给半死不活的周冥治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颇有些不甘地传音问泽厚:“哥哥喜欢他什么?竟甘愿穿过结界跑到仙界专门去看他?”
  “第一个问题我不好答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泽厚看了他一眼,笑起:“第二个问题么,依我所看,他跑去仙界只是纯粹喜欢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至于周曜光,顺带着喜欢上的。”
  “哥哥喜欢仙界?”
  “裤衩着火裆(当)燃(然)了。主上不仅喜欢仙界和里头的人,还喜欢仙界的东西。”泽厚无奈地摇摇头,“他那芥子空间里堆了不少仙界捡的破烂。”
  微城有些难过:“我都不知道他的喜好。”
  泽厚抬手轻抚了漂亮弟弟的鬓发,一触即收。老流氓忽然有些心酸,安慰微城道:“主上虽喜欢周曜光,但这位中意的似乎是他那废壳师弟,这一段缘是没有结果的。”
  言下之意就是,弟弟你还有大好机会,近水楼台。
  微城果然两眼一亮:“当真?”
  泽厚点点头:“周曜光为了师弟三番两次涉险,久而久之,主上自然收心的。”
  他又无声叹了:“收心了也好,不然待来日二周修成正果,他保不齐得伤心到撞墙。”
  微城听罢相当同意,他希望哥哥一切顺遂,最怕他伤心伤身。这世间只有哥哥去欺负别人的份,不许有别人欺负他的。
  泽厚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语气很是沧桑:“他偏偏喜欢上未来的仙门掌教,着实是……”
  “不可结缘,徒增悲哀也。”
  微城心中震动异常。
  所言即是。
  我需得令哥哥短痛,勿长痛至沉疴。
  *
  徐八遂抓狂得抱头跳脚,不止在脑子里大吼,当下也扯起嗓子来:“atui!见鬼去吧,老子绝不干!”
  “不助攻的话这个世界可能要崩溃,番外新世界可能也没有了……”
  “我不管了!”徐八遂说翻脸就翻脸竖,“让老子送心上人和情敌双修,还是在我地盘上,想都别想!”
  系统蹲地上捂住耳朵,随后委屈地画圈圈。
  徐八遂气得脑袋冒烟,正要找个什么物件捶爆了事,一声“魔尊”响了起来。
  他瞬间撩袍转身,飞起一腿就朝来人而去。
  于是刚跑来追人的倒霉周烬像个慢镜头下的纸风筝般飞起来,滑过一道优美弧线,啪叽落地。
  徐八遂见状大惊,连忙闪现到他面前去,捧住他肿起的漂亮脸蛋施展灵力治愈:“卧槽怎么是你?疼不疼?”
  周烬眼冒金星,感受着魔尊温暖的掌心,闻言还有些感动,谁知魔尊下一秒就紧张兮兮地说:“你师哥还在床上瘫着,待会醒来要是发现脸上再添个脚印,估计得气得削我。”
  周烬差点背过去,心道我现在就想削你。
  这还不止,魔尊又拎起他急吼吼地朝偏殿飞去:“废物点心你哪也别乱跑了,你和我一块等周冥醒来,我得跟他解释解释……”
  徐八遂拎着不高兴的小黑花兴冲冲赶回偏殿,小布的治疗工作已经到了尾声,泽厚人已不在了。
  “周六怎么样?不会留下什么损伤吧?”
  小布竖起大拇指,笑出一口白牙:“主上,我办事,您放心。”
  说罢他腾出另一手打了个响指,周冥的睫毛在余音回荡里动了动,眼睛睁开了。
  徐八遂一阵心慌,张嘴便噎住了。
  周冥刚醒来时两眼放空,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直到看见周烬才双眼回神,挣扎着便要爬起来:“白渊,咳咳咳……”
  徐八遂赶紧上去扶住他:“别乱动,你——”
  周冥猛然拽住了徐八遂的衣襟:“你对白渊做了什么?咳、咳……”
  徐八遂被扯也不回手,依旧好声好气地解释着,把锅往自己身上背后,他甚至凑上前去跟周冥说:“生气就打我,来吧,不要因为咱俩有好交情就怜惜我。”
  一旁的光头小布直喊羞羞,一大块头掩面而去,很是辣眼睛。
  周冥发现自己上身莫得衣服耳朵也红了,然鹅衣服不在身侧,只好磕磕巴巴地故作严肃:“我想和白渊单独说话,你你你出去。”
  徐八遂的视线从周六的漂亮腹肌上移到那红樱,闻言一凛,坚决地打了个叉:“不行,你俩不能共处一室。”
  他要把这俩放在一起盯着,天打雷劈也不挪窝!
  徐八遂还严肃地告诉系统:“我勉强可以帮忙助攻,但让我直接促进他们的肉/体关系想都别想,那个屁的造物神脑子指定有包。”
  系统咬手帕:“那么一辆豪车,呜呜呜……”
  周烬冷眼看着魔尊的情状,心中邪火与寒冰并存。
  敢情我在罪人流放的荒服里熬了一夜,死里逃生后换来的全是你对师哥的加倍关心?
  但魔尊压根就没在意他,他忍了十年也忍习惯了,心里委屈不说,粗神经且偏心的魔头就真的没再注意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始终围着师哥。
  这诡异的三角情况一直维持到夜里,期间无限窒息,徐八遂都扛过来了,直到魔修送晚饭来,顺带附耳给了他一条消息:“主上,刚得到的消息,魔君现身于荒服。”
  徐八遂眼皮一跳,当即有些坐不住,起身便想去追问自家小叔怎么跑到荒服去。看了看精神还有些不振的周冥,他转身把魔爪伸向了倒霉到习惯了的小黑花。
  他拎起食盒和周烬飞快地往外溜,百忙之中还留了个心眼,鸡贼地把自己和周冥的碗饭掉了个包。
  “周六你好好用餐我暂时不烦你待会再来!”
  也不顾俩姓周的抗议,他就着“老子的地盘老子做主”的粗暴逻辑将周烬拽回了南柯阁,一边匆匆扒饭一边警告他,不许和周冥单独待着云云,随即又把人推到一边,专心致志地听属下的报告。
  “就在昨天,荒服出现了一阵极强的灵流波动。”魔修恭敬地汇报着,“方才是小萨大人亲自证实,的确是魔君的灵力所致,只是魔君行踪又消失了。”
  “他去荒服做什么,有推断么?”
  “小萨大人勘查完,疑是魔君在寻找什么。”
  徐八遂情绪忽起忽落,挥手令魔修退下,一时发起呆来。
  两年不见的小叔终于露出点人迹,却跑到那鸟不拉屎还危险重重的地方,找东西,找个锤子?
  他忧心忡忡地背着手起身,徒劳地转了许久,回身淡然又蛮横地给周烬划了个圈不许他出来,随之溜溜哒哒地转到偏殿那去,探头一看,没想到周冥又趴回去昏睡了。
  徐八遂观赏了下他的睡颜,又溜达回南柯阁了。
  周烬盘腿坐在那灵力圈里,寒冰的寒气被阻隔在外,但他的脸还是拉得跟个苦瓜似的。
  徐八遂心情微妙地转到他面前去,垂眼时与他仰首而来的眼睛相视。
  小黑花脸色臭臭:“魔尊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那一脸倒霉样着实把人取悦到了,徐八遂没绷住,噗了一声笑起来。
  周烬神情一瞬间剧烈变化,先惊吓,再放松。
  徐八遂感觉他惊吓的表情很有意思,便想恐吓他两把:“关到……”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身体不太对——他像是走了火,通身都热起来。
  徐八遂口干舌燥地摸了每一个指环,耳钉也摸了,一切枷锁都好好的,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热得像一把火。
  周烬见他表情不对,也蹙了眉:“魔尊,你有哪里不适么?”
  徐八遂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清楚,好像发烧了……”
  周烬便伸手来贴他额头,眉头蹙得更深了:“是很烫,你撤掉这个圈,我去找其他人来。”
  刚要起来,手却被拽回去了。
  “你不许走,我知道你要去找谁和干什么好事!”
  周烬捏住了一只灼热的手,正与他自己的冰凉体温相应。一触碰,彼此便同时舒适了。
  魔尊眼神开始迷糊,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额头上:“不许走,你的手冰凉凉的,舒服。”
  周烬愣住,明明身体里流淌着无尽的冰流,却在这时沸腾了起来。
  “我大概……大概知道魔尊是怎么了。”周烬顿觉要疯,“魔尊,你先、先忍一会好不好?我这就去找那位泽厚大人和傻不拉几护法们,他们一定能处理好……”
  “忍个球。”魔尊呸了两口,直接扑过来捆住他,舒服得直哼唧,“你不许走,给我捂两下。”
  周烬无处可退,火一下子被点了起来。
  而魔尊茫然地遵循着本能,不解其意地砸吧着吧嗒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衣物也让周烬战栗起来。
  周烬无声地忍了半晌,拖到局面越来越难以收拾,才伸手扶住拱成一团的魔尊,理智摇摇欲坠:“要我帮你也可以……但是不要在这里,我们去……去你的芥子空间好不好?”
  只要魔尊说不要,他一定收手。
  但徐八遂一口答应,抱着他一脚就踏进了芥子空间。
  两人叠着摔在打造成沧澜派的幻境空间里,魔尊埋头在周烬冰凉的怀里,像头小猪到处拱,活力旺盛。
  “周、周六……”
  周烬身体便僵住了。他抱着这头小猪,不敢看他那样诱惑的情态,眼睛便直直地望着顶上的天空。
  他知道这是芥子空间。
  苍穹是假的,但那些横渡的大雁与现实的仙门一模一样,它们拍打羽翼,依偎取暖。
  海浪声也是假的,但那潮打礁石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仿佛玉笛就要在下一秒响起。
  “周六,你身上真好闻……”
  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世界是假的。
  怀中人的情意对的不是他,情/欲也不是。
  可是这世界以假乱真,这怀中魔头让他甘愿下坠。
  周烬的忍耐到了尽头,他抱着那乱拱的小猪翻了身,捧住他的脸,额抵着额,声线不住发颤:“八遂。”
  那魔头便乖了:“周六,你终于叫我了。”
  “是不是很难受?”周烬抵着他,唇齿发颤,“八遂,我来帮你,好不好?”
  “特别难受。”魔尊拱得眼眶通红,“你来。”
  周烬心中涨满了无处可说的情绪。他只能将这些情绪揉化了,生涩又着迷地宣泄在一度遥不可及的渴望身上。
  黑色的恶鬼袍。
  绯红的里衣。
  这些衣物带着封印,带着一个无灵核的废物解不开的自卑,最后在魔尊自己的指尖里纵容地打开。
  强者敞开一个白皙如玉的怀,而弱者覆其上,在这白纸上点开胭脂,一寸寸蔓延成美得惊人的朱砂。
  周烬小心地不弄狠,痴迷地注视着下位者的神情变化,找到一个于彼此都舒适的地方,随之辗转,碾磨。
  当魔尊呜呜出好听的喘声时,周烬忍不住低头含住他的唇瓣,借此堵住他口中错乱呼唤的人名。
  那一刹那,周白渊萌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在沧澜派里,在令人眷恋又令人疮痍百孔的家乡里。而他拥着自己的道侣,在家乡里以天为媒,以地为姻。
  他最大的错觉是身与心同步,灵与肉合一,仿佛……仿佛与道侣两心相悦。
  厮磨离唇,周烬颤抖着亲了亲神志迷糊的魔尊,无声地问了一句话。
  魔尊张了张唇,焦距对不准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眉眼,就在周烬绝望地以为要再听到他人的名字时——
  徐八遂的指尖用力地划过他的脊背,低声地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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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崽:他根本不知道是我qaq
  八叽:……
  六娃:最惨的难道不是我吗!tat
  ——《我们仍不知道那天的芥子空间花生了神马》
  补了后半段,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