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聘礼两妻相争
  送过了金子,郑颂贤坐了一会子就回去了。
  刚进门,郑太太让人叫他过去。
  “这是聘礼单子,你自己也看看。”
  郑颂贤有些不好意思,“爹娘做主就好。”
  郑太太笑,“是你娶妻,多少心里要有个数。这回给你下聘,花了八百两银子,其中两套金首饰就值四百两。你爹挑了些次一等的古董摆件,还有许多料子尺头,其余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剩下一百两做聘银。”
  郑颂贤给郑太太鞠躬,“多谢爹娘操劳,为了儿子,要掏空家底了。”
  郑太太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掏空家底倒不至于,头先家里底子薄,你哥哥们娶亲没花多少钱,我也不能给你太多了,你莫要心里有负担。”
  郑颂贤摸摸头,“儿子心里有愧。”
  唐氏在一边附和,“三弟莫要想太多,好生读书,等你中了举人和进士,那才是咱们一家子的荣耀呢。过几日就要去下聘了,三弟这两日暂时就莫要去刘叔家了,好生读几天书,等日子到了,咱们一家子一起去。”
  郑颂贤被唐氏说的更不好意思了,他这些日子总是去刘家,确实有些耽误功课了。
  “多谢大嫂提点,我去读书了。”
  等他走了,郑太太继续和两个儿媳妇商议聘礼的事情。
  刘家那里,刘悦薇听到刘大郎的消息后,立刻告诉了刘文谦。
  “爹,大郎忽然阔绰了起来,别是沾惹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刘文谦沉默了,“我知道了,薇儿莫要管了。”
  魏氏没说话,半晌后插嘴,“官人,大丫头家里什么时候分家?我实在不耐烦去和那贱人打交道了。”
  魏氏说的贱人不是旁人,正是刘悦妍的婆母闫太太钱氏。
  这钱氏是青州传奇人物,大街小巷就没有不知道她的。她的故事,听起来更是匪夷所思。但用魏氏的话说,都是闫老太太和闫老爷造的孽。
  钱氏年轻时貌美,十五岁嫁给闫老爷,两口子和和美美,生了个儿子。
  但闫老爷的亲娘闫老太太实在太能作妖了,钱氏不堪其辱,跟外地一个富商跑了。
  闫老太太日日夜夜咒骂钱氏,但儿子不能打光棍呀。她托人说媒,又给闫老爷说了房媳妇,正是闫庆才的亲娘万氏。
  万氏嫁过来第二年也生了个儿子,但也不得闫老太太欢喜。大概在闫老太太眼里,就算给她个神仙儿媳妇,她也是不满意的。
  整日里挑拣,稍微不如意就咒骂。两任闫太太娘家家境都一般,闫老太太下的聘礼厚,娘家也不好上门来说什么。
  万氏性格老实,被骂了也就忍着。这样过了几年,谁知道钱氏又回来了。
  这女人跑出去几年,也没得到好,想到了和闫老爷的恩爱日子,顿时觉得婆母的辱骂也不算什么,偷偷跑了回来。
  钱氏听说闫老爷又娶妻了,本来想上门来闹,想想自己不光彩的事情,还是忍住了。
  她先私底下勾搭上闫老爷,说自己是被人拐走的,吃了好多苦,一直想他,想儿子。
  闫老爷个杀才被她哭一哭求一求,瞬间又原谅了她。想到这毕竟是原配发妻,二人还生了长子。
  但万氏也是明媒正娶来的,且钱氏跑了之后,闫老太太去钱家下了休书的。钱氏从原配嫡妻瞬间变成了外室,她岂能甘心。
  最重要的是,闫老爷比前些年有钱多了,她儿子也长大了。若是能杀回去,她还是闫太太,老太太还能活几年呢!
  钱氏用自己的风流手段把闫老爷拴的死死的,没过多久,她又怀上了。
  钱氏扑在闫老爷怀里哭泣,“老爷,我知道我对不起老爷。我不求老爷给我名分,只是这孩子是老爷亲骨肉,求老爷给他一个名分!”
  闫老爷左右为难,钱氏娇美,万氏贤惠,他一个都舍不得。
  闫老爷回去和万氏商议,说把钱氏接回来做平妻。闫老太太生气,说钱氏只能做妾。
  万氏虽然人老实,但也不是个窝囊废,岂能受这气。
  但闫老爷和闫老太太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把钱氏接了回来。
  这钱氏好不要脸,回来后就管万氏叫妹妹,好似万氏是妾她才是妻。闫家两个女人的关系复杂,真是让全青州府的人看够了热闹。
  钱氏没过多久又生了儿子,闫老太太让万氏伺候钱氏月子。自来只有妾伺候妻的,哪有妻伺候妾的。万氏不堪受辱,直接回了娘家。
  这一回去,万氏就再没回来过。万家要来讨公道,闫家母子说不过是纳个妾,何至于。
  万氏不同意,纳谁都可以,不能纳钱氏。钱氏哭着要走,闫大郎跪下求祖母和父亲,最终,钱氏还是赢了。
  闫老爷给了万氏一笔银子,万氏另外找人嫁了,留下了年幼的闫庆才。
  钱氏再次当家,对闫庆才倒没有特别刻薄,也不是特别上心,但闫庆才始终对她心存恨意。
  闫庆才最大的幸运是娶了刘悦妍做老婆,他的婚事,是钱氏还没回来之前定下的。闫庆才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刘文谦还是把女儿嫁了过来。
  闫庆才像万氏,并不是那等掐尖要强的人。闫大郎像钱氏,万事要拔尖,处处要打压这个弟弟。
  刘悦妍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成亲当日,闫老爷和钱氏高坐受礼。
  刘悦妍拒绝跪拜,理由是钱氏只是个妾!
  闫老爷打圆场,“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休书已经收回来了,她如今就是太太。”
  刘悦妍冷笑,“闫老爷,聘则为妻奔为妾,这等与人淫奔过的浪□□子,想做我婆母,我可不答应!”
  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闫老爷一个人受了两口子的礼。
  婚后,钱氏母子不再客气,处处针对闫庆才夫妻。钱氏要摆婆婆谱,刘悦妍只伺候闫老太太,一个妾,还敢要她的强,趁着闫老爷不在家,她把钱氏打成烂羊头!
  闫大郎要打刘悦妍,刘文谦带人把闫大郎痛揍了一顿!
  闫家的日子就是这么热闹,钱氏说自己是太太,刘悦妍就是不认,每天都喊钱姨娘,从不给她行礼。闫老太太看笑话,每日里暗搓搓地支持刘悦妍。
  刘文谦让人给万家送了份礼,万家两个舅舅上门,闫老爷再也不敢说让刘悦妍孝敬婆母的话了。
  过了两年多了,闫老爷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不痛快,决定分家,把闫庆才分出去。刘悦妍高兴的很,分家才好呢,她一时一刻都不想看见钱氏的嘴脸。
  呸,不要脸的骚/货,跑了就跑了,还回来做甚!
  刘文谦想起大女儿家里的事情,紧锁眉头,“按理来说,钱氏是妾,女婿才是嫡长子,可以分更多的家业。但若女婿以嫡长子的身份分家,势必要赡养父母,大丫头还是要和钱氏一起过日子。”
  魏氏想了想,“官人,若是为了多分些银子,大丫头还要和那贱人在一起过日子,我宁可女婿不做什么嫡长子。单独分出来过,咱们多贴补一些就是了。”
  刘文谦点头,“也只得这样了。”
  刘悦薇想了想,“爹,姐姐家里不是有两个铺子?让姐姐挑脂粉铺子吧,点心铺子挣钱多,留给钱氏两个儿子去争。”
  刘悦薇知道,闫家点心铺子最后吃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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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
  说起来亲们不相信,闫家的故事是作者在实际生活中见到的。哎呀,当时作者眼珠子眼眶子都惊掉了,没想到生活里也有这么多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