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因为太过慌张,到门口时还摔了一跤。妇人赶紧过去扶起儿子。小年扑到母亲怀里,流着泪,颤抖的把所见所闻告诉大家。
  “龙,龙王又来招兵了。那海里又死了个人,但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是谁,总之就是死了。我也是听到这个消息就急匆匆赶来了。”
  “那死的是什么样的人?”钟水月好奇的问道。
  小年摇摇头,“我不知道,听人说的。我可不敢过去,那里太可怕了。”
  妇人听到儿子并没有去那海边,心里就送了口气,失而复得的感觉紧紧抱着儿子。
  “没去就好,没去就好!”
  钟水月破案心起,正好今日有人死了,尸体就在。自己可以亲眼见一见龙王是如何招的兵。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死者居然是他
  “往哪个方向走,我去看看!”钟水月追问那海的方向。
  妇人和阿霞一阵诧异,连小年都诧异又惊讶,心想这姐姐是一点都不害怕吗?
  但小年还是指了方向。钟水月飞快的奔了出去,毛灼华紧随其后。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海滩远处围了一些人,都是村民。但村民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钟水月挤进人群还得走一段路,才到了海滩边。
  海滩边也站了一些人,都是女人,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女子看了看后转过头,目光看向远处,远处人群里一个老头往她方向喊话。
  “看清楚了没有,可是本县人士?”
  女子摇摇头,“不是本地人,爹!他身上还穿着盔甲,看起来像是一位士兵,不,好像是将军。”
  “将军?朝廷的将军?”那老头摸着下巴想了想。
  身旁一位村民说道,“村长,别管是不是朝廷的将军,赶紧把人弄走吧。太晦气了这个!”
  钟水月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这位是村长,村里有出现尸体,不得不出来解决,但是村长也怕自己叫龙王给招去,知道龙王不招女人,所以让自己的女儿去看看,又带了几个女人,让他们把尸体抬到沙滩边。
  朝廷的将军?什么将军,几时死,因何而死,怎么会到这里来?钟水月想来想去,朝廷也没说要派兵攻打隆里县,唯一出兵的也是前往大河塘县,为首的是钦差大人,并没有这位将军。
  那么这位将军会是谁?
  为了弄清楚此人的身份,钟水月又走了过去,走到尸体身边,才发现死者居然是,居然是……
  毛灼华更是吓了一跳,又吃惊又意外,脸色煞白,脚步往后退,差点没站稳摔了。
  钟水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节哀!”
  毛灼华侧过头,冷哼一声,“他光生我,却不养我,死了也不值得我掉一滴眼泪,只是好奇他是如何死的!”
  钟水月也纳闷,“你爹会武功吗?之前见他拿过剑倒是没见过他出手。如果会武功的话,应该是被人杀害扔进海里,不会是淹死这么简单。”
  毛灼华点点头,“他不仅会,而且武功不弱。如果不是武林高手,应该还杀不了他,恐怕是被杀之后尸体抛入大海,造成龙王招兵的假象。”
  两人说的十分轻细,就连站在一旁的村长女儿也没听清楚,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两个站在尸体旁好久好久,而且盯了好久,好像是认识的。
  这就不得不引起村长女儿的怀疑了,那姑娘走了过来,双眸紧盯着二人,斜视着,眼底露着不看好的神色。
  “你们两个该不会认识这个人吧?所以该不会是你们杀了他造成龙王招兵的假象吧?”
  钟水月愣了愣,她居然这么问,很显然这里很多人都跟她一样根本不相信什么龙王招兵,只是没找到凶手,才人云亦云的乱猜起来。
  毛灼华连连摆手,“不,我不认识。”担心自己就这样被父亲连累了。
  村长女儿不信,眼眸子更加尖锐了。
  钟水月大大方方的点点头,称认识,“认识,死者是大反贼毛自荐。曾经霸占了大河塘县,相信大河塘县的人都认识他!”
  “真的?”村长女儿半信半疑。
  因为距离较远,村长听不出他们在谈什么,又很想知道,所以急忙催促女儿带人把尸体抬过来。
  等到把尸体抬到眼前,有些人就认出来了。
  “呀,这不是大反贼毛自荐吗,怎么死了?”
  “死了好,死了好呀。这样,天下又太平了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龙王爷也把起义军招走,这样天下就真真正正的太平了!”
  百姓们议论开了,村长女儿这才相信钟水月说的没错,且他们也没有杀人的嫌疑。由于大河塘县和隆里县相邻,自打卫长风派人修桥修路后车程又缩短了,所以去过大河塘县的人不少,这里有人认出了毛自荐也就不足为奇了。
  钟水月也只是这么多认识他的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减轻了她的嫌疑。
  毛灼华却另有担心,是什么人居然快人一步抢先找到了毛自荐。难怪朝廷的兵马在乐郊没找到毛自荐,还以为人跑了,原来是早就被人杀害了。
  这个人居然知道的这么多,会不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因此杀害了自己?
  毛灼华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还以为到了这里会更安全,如今看来是不小心掉入了陷阱里。
  “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担心他们会找到我这。”毛灼华拉了拉钟水月的衣角,催促。
  钟水月想了想,同意了,带着毛灼华离开。
  刚走,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三十多个家丁排成两排,中间围着一辆马车。马车到这里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一位商人模样的男人。
  钟水月纳闷那人是谁,却听见村民们眼含希望的围了过去,“大善人,你可算来了。
  “这事该怎么办呢,大善人!”
  “是啊是啊,死的可是大反贼毛自荐,他的余孽会不会以为是我们杀了他,然后过来屠村啊?”
  “这下可糟了,我们的太平日子可就没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十分惊恐。
  大善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案子我是破不了,毕竟我不是县令,咱们隆里县也没个县令接任。不过我可以帮他超度,还是老规矩吧,把人超度了。村长,你怎么看?”
  村长也没有办法,他也不是破案的神人,破不了。而且每次发生这种事情,都是大善人出钱请人超度,自己也不用花钱,自然是高兴听他的安排。
  “好,就听你的吧。”
  大善人点点头,叫家丁把棺材抬过来,再把尸体放进去,随后在棺材周围搭了个简易帐篷把棺材遮挡起来。随后就走了,准备着第二天请人来做法。
  村长随后也遣散了围观村民,自己也带着女儿回家了。
  钟水月本还想多看几眼,可是毛灼华害怕的很,大善人刚过来,他就急匆匆催促钟水月快走,自然这些是没看到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子不让读书
  钟水月带着毛灼华回了去,推开门就听见屋子里吵吵闹闹的,好像是妇人家在教训孩子。
  “快说,你这几日到底去了哪里?”
  妇人手里拿着不粗不细的木棒,绷着脸一边质问小年一边往他身上抽打。
  “娘,别打了,娘!再打可就打坏了!”姐姐阿霞一个劲的哭泣,想要阻拦母亲,却又不敢上来,被母亲一个严肃的眼神瞪了回去,最后只能颓坐一旁哭泣。
  “快说!到底去了哪里!”
  妇人家更严肃的怒吼,小年吓了一跳,哭得汹涌。
  钟水月看到这里,疾步上去阻止,“大婶,别打了,再打可就没命了。”
  妇人听到这句话,突然也失声痛哭起来,双手又无奈又愤怒的扔掉了木棒,蹲在一旁痛哭流涕。
  钟水月趁机眼神示意毛灼华,毛灼华赶紧把木棒拿到外面去。
  妇人哭的厉害,一家三口都在哭泣。钟水月眉头一蹙,走上去安慰妇人,把她搀扶到凳子上坐下。
  “大婶,我知道你的苦心,爱之深责之切。不过孩子年纪尚小,我又瞧他平日还算懂事乖巧,好好说,应该可以说得通的,不至于棍棒相交。”
  妇人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有人明白了她的苦心,所以委屈的泪水才流淌的越发汹涌了,最后整个人颓然无力,虽坐在凳子上,身体却是前倾直接靠在钟水月身上。
  “水月姑娘,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懂我的心。如果我这两孩子都能够理解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苦了。”
  “那你可有跟他们好好说起?”
  钟水月猜想,父母与子女之间往往都是缺乏沟通才引起了矛盾。想来这大婶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恐怕也没有足够沟通吧。
  妇人抹着泪,娓娓道来,“我何尝没有说过,让他们不要到处乱跑,外头混乱着,怕他们出了事。到时候我可怎么活呀!”
  两个孩子听到母亲这番话,内心有些愧疚,但小年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娘,您放心,外面所传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都是谣言,您不是也不信的嘛。何况真要有龙王招兵这种事也只是招恶人,孩儿是好人家,不会有事的!何况,孩儿只是去了趟书院,并没有靠近海边。”
  “什么,你去了书院!谁让你去的!”
  那妇人听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偷跑去书院,顿时又起了怒火,站起身眼睛四下寻找木棒。幸好钟水月有先见之明让毛灼华把东西藏起来了。
  妇人找了一圈不见踪影就径直走过去扇了小子一耳光。
  幸好在这个时候,毛灼华从外面进来,不偏不倚的接住了,才没能让小子受伤。
  小年看到这一幕,受了莫大的委屈,顿时就泪眼汪汪,“娘,您,您又打我!”
  这话说得妇人心口一颤,心里也像刀剐了一样不是滋味,但慈爱的心终究还是没有流淌出来,妇人一直绷着脸,做严母状。
  而姐姐阿霞则是心疼的走过去,抱住了弟弟,将弟弟抱在怀里。弟弟搂着姐姐嚎啕大哭,嘴里一个劲的哭诉,“娘不让我读书,娘不让我读书!”
  孩子天真又坚定的态度,看得人感触颇深,钟水月深知被人剥夺理想的滋味不好受,也有些同情起小年来。但想来身为亲生父母,不会随随便便剥夺孩子的理想,当中应该有什么苦衷,只是妇人没说出来罢了。
  这下,母子两已经闹翻了,钟水月希望妇人能说出来,如此才能弥补裂痕。
  “大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孩子要上学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怎么你就不肯呢?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钟水月这一句苦衷,又戳中了妇人的心窝子。
  妇人心一软,又掩面痛哭起来,哭得彻底了,才站起身带着他们朝一个方向走。
  他们在大堂对面的屋子门口停下,门上了锁,妇人解开锁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是一间屋子,有床有被褥,都折叠的很整齐,只是上面落下了厚厚一层灰。
  钟水月还看到床对面的书桌上放满了很多书,书上面有一张写过字的宣旨,上面还有署名。
  钟水月看到这里,妇人正好开口解释。
  “这是我大儿子的房间,他聪明好学,十年寒窗苦读终于中了状元,当了一方县令。却没上任今天就死了。人们都说是龙王招兵,招去了,可我不信啊。儿子在读书时候就擅长推理,久而久之,我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我相信这世上没有鬼神之说,他一定是被人杀死了。可是找到尸体的那一刻,的确没有任何被杀的痕迹,是淹死的,可我还还是不信!”
  “证据呢?证据是什么?”
  钟水月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既然这位大婶会些推理手段,又是个聪明人,能说出这句话应该是凭据的,她想听听。
  大婶忍着丧子之痛,艰难的往下说,“因为……因为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我不去海边就坚决不会去的。处理那些尸体也是派人去海边打捞上来,回县衙里处理。但尸体还没处理完,人就死了。我怀疑他一定是查到了凶手,才惨遭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