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黎未歉然，“安哥，你还没起呢？”
“哦，小未啊。”廖廷安轻咳一声，清醒了些，“就是在沙发上稍微歇会儿。怎么？有事？”
“是有点事。”黎未问：“安哥，你和媒体那边应该挺熟悉的吧。”
“嗯。”廖廷安低声笑了下，“跟我你还绕圈子？有事直接说。”
挂断了和廖廷安的电话后，黎未再打了个电话给电视台的场记刘清。
刘清没料到黎未会打来电话，激动万分，“小黎！干得漂亮！收视率很不错，好好干啊！”
黎未很喜欢同事们这股子激情洋溢的冲劲儿，只听着他的欢喜雀跃的声音就不由微笑。
等到刘清稍微冷静些了，她才问道：“刘哥，听说郑大厨和上一个主持人闹翻，是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当时争执的情形，你们拍下来了吗？”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刘清愣了下，“是拍下来了。因为节目录着录着忽然这样，刚开始忘了关摄影机，拍了不少镜头。”
“现在留的底在哪里？还能找到吗？”
“应该能找到。这些废弃的东西隔一段时间处理一回，这才没几天，翻翻看还是可以寻到的。”
“那就麻烦你了。”雪球不住地拱着黎未的粉兔拖鞋，黎未稍微弯身，扶着雪球的脊背，“周一可能用的到。麻烦您帮忙找找。”
刘清和她挺熟。
《郑大厨的私房菜》和《娱乐世界》都是他做场记，两个人经常碰到，聊的事情也比较多。
前几天刘清的女儿想买一套已经绝版了的书，寻不到。还是黎未托了朋友寻着的。
听见黎未这样说，刘清也没多问什么。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因为刘清知道，黎未和郑大厨关系不错。可能她是想瞧瞧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特意地翻出来看看。以后她和郑大厨合作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底。
不过，刘清也没忘了叮嘱黎未：“小黎啊，那件事原本也不是郑大厨的错。还有，跟你说，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带出去看。只能在台里稍微瞧两眼，不能外传。”
“刘哥放心。”黎未诚恳地说，“我就在你跟前看几眼。没有台长允许的话，别说是带出去或者外传了，我压根都不会独自去看它。”
刘清放了心，拍胸脯做保证，“一定给你找到。”
·
黎未晚上回廖家陪爷爷奶奶。顺便再和廖廷安商量下具体事宜。
下楼的时候，刚进电梯，就发现里头大包小包的好几个箱子，跟要搬家似的。
人家这样收拾那么多东西不容易。
黎未怕碰倒对方的东西再给弄散了，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走过，贴着电梯边站。
“不用这么小心，”含笑的声音从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后头传来，然后有人站了起来，高高胖胖，笑眯眯的，很和善，“这些箱子重着呢，磕不坏。”
黎未没料到是楼上602的老兄，诧异问：“你不是还有七八个月才到租期吗？怎么这就搬走了？”
说起来也是无意间认识的。
楼上这位也是不动火只叫外卖的类型。有次感冒了需要煮点汤水，少买了姜，对门那户人家不在，他下楼来找黎未借，这才算认识。
无奈黎未也没准备过那些食材，他白跑了一趟。倒是相互间认识了，见面会打个招呼。
楼上仁兄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房东把房子卖出去了。对方出的价钱很高，听说足足是原房价的两倍。条件只有一个，即刻就要住进来。房东把押金和剩下的房租还给我，多退给我一个月的房租，我也就搬了。”
黎未心说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冤大头？
不是新房子。
位置在大学新校区旁边，并非特别重要的小学或者初中学区。
竟然那么快速度就敲定了买房，还出那么高的价。
电梯停住。
黎未和楼上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邻居”挥手道别，开车去院儿里。
·
周日晚，黎未接到了郑于明的电话，说是事情已经解决，岳婉儿同意不再追究。
周一上班，台里却闹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台里。例会还未进行，节目的录制还没开始。
几乎所有人，都在刷论坛。
网络上最知名的海角论坛，贴出了一个个的猛料。
《著名节目出黑幕，清纯玉女有话要说》
《当红影后录制节目被欺负，电视台潜规则知多少》
《职务被顶替，前台小妹何其委屈》
……
十几个楼盖了起来。黎未凑在人群里捧着自己的手机也在看。
岳婉儿明面上是说不再追究了，但是，论坛上却一再出现电视台的负面新闻。
有清纯玉女影后参加美食节目被欺负的事情，有新人职务被替换的事情。
甚至还有影后参加节目，被台里鲁莽职员冲撞一事。
看到这第三种消息，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群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啊。”同事们都说，“那个他们谴责的‘鲁莽职员’，分明就是和他们帮助的‘职务被替掉的新人’是同一个。也没见他们把这个重点说出来啊。”
刘台长十分气愤，直接打电话给张总，让张总警告梁思一声，如果再跟着岳婉儿在那边闹的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在恒城几十年，刘台长也有自己的人脉。
给张总面子安插人进来，那是情分。
可是如果触犯了他的底线，这个时候就不必太过客气。
虽然台里的同事们把这个当做笑话看，但是大家的心底都担忧得很。
这个时候帖子里还只是已有所指地“控诉”着，并没有把事情指向恒城电视台。
几个楼被水军顶起，越来越高。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要把矛头直指这边了。到那个时候，该如何是好？
公关部不断地打着电话。
就在众人为了这事儿忙碌的时候，突然，一阵阵惊喜的呼声响起。
“哎呀，帖子开始被删了！”
“真的已经有两个帖子没了影！”
“又又又被删了！”
……
阵阵欢呼声喝彩声叫好声充斥在台里各个办公室。
黎未微笑的看着开心的大家，抱着自己的杯子去了茶水间接奶茶。
“是你吧。”郑元走到旁边，用纸杯泡了点茶，接着热水的时候轻声说。
黎未：“什么？”
“不是我。我没找人。所以我想着是你。”郑元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吧。找的谁？廷彦？廷安？天冶？还是其他几个？”
“……安哥。”大家都在欢呼着开心着，没有人到这边来，黎未就很小声地告诉郑叔叔：“我昨天和他打了声招呼。”
郑元点点头，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那天孩子们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廷安和小未好像有点什么。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做得好。”郑元说，“廷安做事一向可靠。”
这种时候，辩解什么的简直无力。
因为会有一波波的水军纷沓而至，用各种无理取闹的言论来混淆视听。
所以，此时此刻，有种法子解决起来方便快捷。
删帖。
等发帖人意识到拼不过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消停下来。
“那些人简直不见棺材不掉泪。”郑元难得地面露冷色，“不过是有几个铜板而已，就在那边乱晃荡，误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黎未喝着奶茶拼命点头。
纸杯有点烫了，郑元把它放在桌上，“应该不只是发帖这么简单。晚些可能还会有别的。”
这一点，黎未也想到了，“我和安哥提过。安哥说，因为时间紧，只能阻截一部分。还是回有些媒体拦不住，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
果然，没多久，重头戏来了。
一部分娱乐杂志、报纸的娱乐版块、以及娱乐新闻等等各种媒体，几乎在同一时间里，用大篇幅报道了电视台里以势欺人的事情。
巧得很。
用的正好是《郑大厨的私房菜》里，郑大厨和主持人发生矛盾后主持人被迫离职一事。
这个出其不意，是狠招。
因为海角论坛上帖子里提到的事情，都没有真凭实据，不能真切地往纸质媒体与电视报道上去。
可是换主持人的事情就不同了。
原本的主持人做得好好的，也颇受恒城观众喜爱，怎么就没有征兆地忽然离开？
这个的答案，刚好就在这天的报道里能够寻找得到。
负面消息出来的时候，临近下班时间。
刘台长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些报道简直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狗屁不通！
“哦，小未啊。”廖廷安轻咳一声，清醒了些，“就是在沙发上稍微歇会儿。怎么？有事？”
“是有点事。”黎未问：“安哥，你和媒体那边应该挺熟悉的吧。”
“嗯。”廖廷安低声笑了下，“跟我你还绕圈子？有事直接说。”
挂断了和廖廷安的电话后，黎未再打了个电话给电视台的场记刘清。
刘清没料到黎未会打来电话，激动万分，“小黎！干得漂亮！收视率很不错，好好干啊！”
黎未很喜欢同事们这股子激情洋溢的冲劲儿，只听着他的欢喜雀跃的声音就不由微笑。
等到刘清稍微冷静些了，她才问道：“刘哥，听说郑大厨和上一个主持人闹翻，是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当时争执的情形，你们拍下来了吗？”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刘清愣了下，“是拍下来了。因为节目录着录着忽然这样，刚开始忘了关摄影机，拍了不少镜头。”
“现在留的底在哪里？还能找到吗？”
“应该能找到。这些废弃的东西隔一段时间处理一回，这才没几天，翻翻看还是可以寻到的。”
“那就麻烦你了。”雪球不住地拱着黎未的粉兔拖鞋，黎未稍微弯身，扶着雪球的脊背，“周一可能用的到。麻烦您帮忙找找。”
刘清和她挺熟。
《郑大厨的私房菜》和《娱乐世界》都是他做场记，两个人经常碰到，聊的事情也比较多。
前几天刘清的女儿想买一套已经绝版了的书，寻不到。还是黎未托了朋友寻着的。
听见黎未这样说，刘清也没多问什么。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因为刘清知道，黎未和郑大厨关系不错。可能她是想瞧瞧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特意地翻出来看看。以后她和郑大厨合作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底。
不过，刘清也没忘了叮嘱黎未：“小黎啊，那件事原本也不是郑大厨的错。还有，跟你说，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带出去看。只能在台里稍微瞧两眼，不能外传。”
“刘哥放心。”黎未诚恳地说，“我就在你跟前看几眼。没有台长允许的话，别说是带出去或者外传了，我压根都不会独自去看它。”
刘清放了心，拍胸脯做保证，“一定给你找到。”
·
黎未晚上回廖家陪爷爷奶奶。顺便再和廖廷安商量下具体事宜。
下楼的时候，刚进电梯，就发现里头大包小包的好几个箱子，跟要搬家似的。
人家这样收拾那么多东西不容易。
黎未怕碰倒对方的东西再给弄散了，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走过，贴着电梯边站。
“不用这么小心，”含笑的声音从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后头传来，然后有人站了起来，高高胖胖，笑眯眯的，很和善，“这些箱子重着呢，磕不坏。”
黎未没料到是楼上602的老兄，诧异问：“你不是还有七八个月才到租期吗？怎么这就搬走了？”
说起来也是无意间认识的。
楼上这位也是不动火只叫外卖的类型。有次感冒了需要煮点汤水，少买了姜，对门那户人家不在，他下楼来找黎未借，这才算认识。
无奈黎未也没准备过那些食材，他白跑了一趟。倒是相互间认识了，见面会打个招呼。
楼上仁兄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房东把房子卖出去了。对方出的价钱很高，听说足足是原房价的两倍。条件只有一个，即刻就要住进来。房东把押金和剩下的房租还给我，多退给我一个月的房租，我也就搬了。”
黎未心说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冤大头？
不是新房子。
位置在大学新校区旁边，并非特别重要的小学或者初中学区。
竟然那么快速度就敲定了买房，还出那么高的价。
电梯停住。
黎未和楼上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邻居”挥手道别，开车去院儿里。
·
周日晚，黎未接到了郑于明的电话，说是事情已经解决，岳婉儿同意不再追究。
周一上班，台里却闹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台里。例会还未进行，节目的录制还没开始。
几乎所有人，都在刷论坛。
网络上最知名的海角论坛，贴出了一个个的猛料。
《著名节目出黑幕，清纯玉女有话要说》
《当红影后录制节目被欺负，电视台潜规则知多少》
《职务被顶替，前台小妹何其委屈》
……
十几个楼盖了起来。黎未凑在人群里捧着自己的手机也在看。
岳婉儿明面上是说不再追究了，但是，论坛上却一再出现电视台的负面新闻。
有清纯玉女影后参加美食节目被欺负的事情，有新人职务被替换的事情。
甚至还有影后参加节目，被台里鲁莽职员冲撞一事。
看到这第三种消息，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群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啊。”同事们都说，“那个他们谴责的‘鲁莽职员’，分明就是和他们帮助的‘职务被替掉的新人’是同一个。也没见他们把这个重点说出来啊。”
刘台长十分气愤，直接打电话给张总，让张总警告梁思一声，如果再跟着岳婉儿在那边闹的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在恒城几十年，刘台长也有自己的人脉。
给张总面子安插人进来，那是情分。
可是如果触犯了他的底线，这个时候就不必太过客气。
虽然台里的同事们把这个当做笑话看，但是大家的心底都担忧得很。
这个时候帖子里还只是已有所指地“控诉”着，并没有把事情指向恒城电视台。
几个楼被水军顶起，越来越高。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要把矛头直指这边了。到那个时候，该如何是好？
公关部不断地打着电话。
就在众人为了这事儿忙碌的时候，突然，一阵阵惊喜的呼声响起。
“哎呀，帖子开始被删了！”
“真的已经有两个帖子没了影！”
“又又又被删了！”
……
阵阵欢呼声喝彩声叫好声充斥在台里各个办公室。
黎未微笑的看着开心的大家，抱着自己的杯子去了茶水间接奶茶。
“是你吧。”郑元走到旁边，用纸杯泡了点茶，接着热水的时候轻声说。
黎未：“什么？”
“不是我。我没找人。所以我想着是你。”郑元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吧。找的谁？廷彦？廷安？天冶？还是其他几个？”
“……安哥。”大家都在欢呼着开心着，没有人到这边来，黎未就很小声地告诉郑叔叔：“我昨天和他打了声招呼。”
郑元点点头，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那天孩子们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廷安和小未好像有点什么。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做得好。”郑元说，“廷安做事一向可靠。”
这种时候，辩解什么的简直无力。
因为会有一波波的水军纷沓而至，用各种无理取闹的言论来混淆视听。
所以，此时此刻，有种法子解决起来方便快捷。
删帖。
等发帖人意识到拼不过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消停下来。
“那些人简直不见棺材不掉泪。”郑元难得地面露冷色，“不过是有几个铜板而已，就在那边乱晃荡，误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黎未喝着奶茶拼命点头。
纸杯有点烫了，郑元把它放在桌上，“应该不只是发帖这么简单。晚些可能还会有别的。”
这一点，黎未也想到了，“我和安哥提过。安哥说，因为时间紧，只能阻截一部分。还是回有些媒体拦不住，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
果然，没多久，重头戏来了。
一部分娱乐杂志、报纸的娱乐版块、以及娱乐新闻等等各种媒体，几乎在同一时间里，用大篇幅报道了电视台里以势欺人的事情。
巧得很。
用的正好是《郑大厨的私房菜》里，郑大厨和主持人发生矛盾后主持人被迫离职一事。
这个出其不意，是狠招。
因为海角论坛上帖子里提到的事情，都没有真凭实据，不能真切地往纸质媒体与电视报道上去。
可是换主持人的事情就不同了。
原本的主持人做得好好的，也颇受恒城观众喜爱，怎么就没有征兆地忽然离开？
这个的答案，刚好就在这天的报道里能够寻找得到。
负面消息出来的时候，临近下班时间。
刘台长的脸色极其难看。
——这些报道简直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