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秦泽宇顿了顿:“有传言说,她就是你这次意外事故背后的主谋。也不知是哪一环走漏了风声,听说她被请去局子里喝茶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官颖先是故作惊讶,而后气急败坏:“是她?!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阴我。”
  秦泽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很明显是因为妒忌啊,你挡她道了,之前《荒岛你我他》里你抢尽风头,现在这部戏她只能演女二。你说她恨不恨你?官颖不是我说你,平时做事说话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像辛然这样的,我见多了。你能在圈子里活到今天,也是一个奇迹。人家有靠山,你……”
  秦泽宇说道这儿,忽然收了声。
  官颖看着他:“我怎么了?”
  秦泽宇摇了摇头,移开眼神:“没什么。哎,导演叫你。你该去化妆了。”
  官颖笑了那么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那种……靠潜规则上位的?”
  秦泽宇立刻道:“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官颖,”导演站在片场另一边冲官颖做了个手势,“准备好就先去化妆吧。”
  官颖点了点头:“好的,这就去。”
  下午两场戏都拍得很顺利,一气呵成。
  中途休息得时候程橙欲言又止地蹭到官颖旁边:“颖姐。季总到处找你……你手机关机了。他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了。”
  官颖喝了一口果汁:“你没跟他说我在拍戏吗?”
  “说了,”程橙举着电话,“我现在跟季总正在通话中,你要跟他说两句吗?”
  官颖一边喝果汁一边翻剧本:“等我拍完再说吧。”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季裴远说,毕竟她直接和他大哥撕破了脸。现在她在他家人眼里的形象肯定已经无法挽回了。
  程橙沉默了一下:“哦,他说,如果你不想在电话里说,也可以当面跟他说。”
  官颖脑中警铃大作:“什么意思?你告诉他别乱来,等我拍完我会给他打过去。”
  程橙看着官颖:“晚了……他刚才一直在片场外面等着。你说你不想跟他说话时,他就挂了电话。”
  官颖:“……”
  官颖莫名地有点儿慌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陈导,我们可以开始拍了吗?”
  陈导正专注地看着监视器里之前完成的片段,听到官颖问他话,也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稍等一会儿。”
  官颖:“……”
  “官颖姐——”一个场工在门口长声唤道,“有你的探班。”
  他这一声出来,整个剧组几乎都听见了。连陈导都好奇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立刻站了起来,冲官颖道:“官颖,还愣着干嘛?快去吧。”
  官颖还想做垂死挣扎:“陈导,我们的进度好像已经落后了。要不还是先拍戏吧?”
  她说话间,季裴远已经迈开步子向这边走了过来。
  陈导撇下官颖亲自迎了上去:“季总。”
  季裴远冲他点了点头:“陈导,我就来看看官颖。她脚还没恢复,医生本来建议她在家休息的。”
  导演立刻一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刚才也跟她说让她不用急着回来的,她非说进度落下太多。这不,拦不住……”
  官颖看得瞠目结舌……导演也是戏精。
  季裴远笑了笑:“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先接她回去休息,当然,这要看陈导你的意思了。今天的拍摄怎么样了?”
  导演‘哈哈’一笑:“今天拍得很顺利,官颖已经完成了她的部分了。官颖,你可以走了。好好休息,脚没好就不要勉强回来嘛。”
  季裴远走到官颖身边,低头看着她:“我们走吧?”
  官颖:“……”
  官颖有些心虚地跟在季裴远身边。从片场到停车场这段路,煎熬而漫长——尤其是当事人全程保持缄默的时候。
  季裴远拉开副驾驶车门,官颖乖乖坐了进去。
  季裴远也跟着上了车。不过他并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侧身看着官颖,一直手懒散地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官颖感觉从他的视线上感受到了无可名状的压力,最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你生气了?”
  季裴远笑了那么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完了完了,他真的生气了。
  官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怂了,明明她也没做错什么。
  她梗了梗脖子:“先说清楚,我没不辞而别,是你哥把我赶出来的。”
  官颖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选了个最糟糕的开头。
  季裴远看着她,点了点头,甚至带了点鼓励似的口吻:“你继续说。”
  官颖干巴巴地望着他:“说……说什么?”
  季裴远耸了耸肩:“比如为什么关机、故意不接我电话啊,为什么跑到剧组来自残啊之类的,自由发挥。”
  官颖:“……”
  什,什么叫‘跑到剧组来自残”?
  在季裴远毫无波澜的视线攻击下,官颖缩了一下脖子:“我……”
  “嗯?”季裴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魅惑。
  官颖泄气道:“我承认,我是在赌气。”
  季裴远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身体慢慢朝官颖这边凑了过来。官颖被逼得不住往后退,这个人都快贴到车门上了。
  季裴远一只手撑在官颖后方的车窗上,将她禁锢在小小的空间内,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嗯,然后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官颖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碰到那线条漂亮的薄唇。
  第41章
  官颖看着季裴远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 他的眸色很深,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和他对视,总觉得一不留意就会让人迷失其中。他说话时嘴唇微动, 不经意地就擦过官颖的唇。
  官颖终于受不了了, 用力推了季裴远一下:“没错,我就是故意赌气, 故意不接你电话。那又怎么样?许你们家赶人,就不许我生气?”
  季裴远握住官颖的手腕, 牢牢将她控制在自己两臂之间:“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那你想想。得知你负气出走, 到处找你找不到,打电话打不通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官颖沉默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小声道:“对不起……”
  季裴远忽然凑近官颖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笑道:“下不为例。”
  官颖小声咕哝道:“……我生气也是情有可原啊。而且我又不是故意出走,我是被赶出来的好吧?我不走, 难道还要继续厚着脸皮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季裴远收了笑,双手捧起官颖的脸, 让她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没想到大哥会突然回家。我向你保证,今后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就算我的家人也不行。”
  官颖心中稍稍一暖, 却嘴硬道:“哼,你以为你就清白了吗?”
  季裴远看着官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我怎么了?”
  官颖斜睨了他一眼:“你瞒着我去解决辛然的事,这笔账怎么算?”
  季裴远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想着让你这个伤病号还是心无旁骛的养伤比较好。本来想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结果被大哥捷足先登了。”
  官颖道:“那辛然这事儿现在怎么办?”
  季裴远冷笑一声:“哼,我已经给过辛然一次机会了。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就让她彻底退出娱乐圈吧。”
  官颖踌躇道:“可是我听你大哥说,你们家生意上遇到了点儿麻烦?你这是打算和萧家死扛到底?那你们家的生意怎么办?你父亲……好像很不高兴。”
  季裴远把玩着官颖垂在肩上的头发,轻描淡写道:“这些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生意那边我早有对策。至于我父亲……呵,他看我不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多一事少一事,有何区别?”
  官颖看着季裴远没说话,眼神中的担心却表露无遗。
  季裴远揉了揉官颖的头:“怎么这个表情?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相信我。我不是你,不会乱逞强。没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乱说的。你呢,就好好把心思放在演戏上,小明星。”
  官颖:“……哼。”
  两人开车去了官颖的公寓,季裴远把车停好后,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
  官颖愣了一下,半开玩笑似地调侃道:“你这是干什么?搬家?”
  季裴远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走到官颖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还真是搬家。”
  官颖:“……我能说不么?”
  季裴远像是在思索:“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去住酒店了。离你家最近的是……”
  官颖无奈了:“不是,你好好的有家不回,住什么酒店啊?”
  季裴远看着她:“有你的地方,才叫‘家’。你不是说不想寄人篱下么?那换我来寄人篱下,换我来看你脸色。我若做错事,你大可赶我出去。”
  要不要这么自虐啊。
  官颖认输:“好啦好啦。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官颖转身去刷门卡,因此错过了季裴远唇边那抹狡黠的浅笑。
  官颖在用自家钥匙开门的那一刹那间,忽然想起家里无处不在的吃完或者没吃完的零食,盒饭,泡面盒,易拉罐……
  官颖伸手挡住门:“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季裴远笑得心知肚明:“不用临时抱佛脚了,你有什么是我么见过的?上次你喝醉,还是我来帮你收拾的。”
  官颖做了个抓狂的手势:“我偶尔也想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不行吗!”
  季裴远安抚地拍了拍她背,用带点鼓励的语气道:“既然不是这个路线的,就不要勉强了。”
  官颖瞬间遭到一百点暴击。这也算是安慰吗???
  季裴远不容官颖反抗,手一伸就推开了门,轻快地走了进去。他将行李箱放在玄关,扫视了一下官颖的蜗居:”比想象中的好一些,上次我来的时候,客厅地上可到处都是酒瓶。你还撒了好些酒在地板上呢。”
  官颖:“……”
  这套公寓一个人住非常舒适,因为像是空间什么的都刚好合适。要住两个人的话……就会稍微有些拥挤了。比如说,要把季裴远所有的衣物塞进衣柜里,都是一项技术活。官颖将能叠起来的衣服全部叠起来,当季的衣服留在衣柜里,其余的全部收到床底的收纳箱里。这样压缩整理了好半天,终于整理出一半的空间给季裴远。
  官颖帮季裴远将衣服一件一件挂好。整理好衣服后,她退后两步,看着紧紧挨在一起,不分你我的衣物,忽然觉得很不真实。季裴远从背后抱住官颖,在她头顶落下一串吻:“房东大人,今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帮季裴远整理好所有生活用品后,官颖早已感到饥肠辘辘了。两人出去吃了顿简餐,顺便又去超市买了一些必须的家用。结账的时候,官颖发现购物篮中忽然多出了些计生用品,顿时烧红了脸。肯定是季裴远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拿的,她立即甩了个眼刀给季裴远。季裴远自动屏蔽了她的视线攻击,淡定地刷卡结账。
  出了超市后,官颖别别扭扭地走在离季裴远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季裴远停下来等她,笑道:“又闹什么别扭?过来。”
  官颖控诉道:“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