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韩重欲哭无泪,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作何回应,合着让他担惊受怕了半天,都是白先生骗他的。
  “果然是兵不厌诈啊!”说完白先生就彻底离开了,沉重的铁门咣当一声合上时,韩重才猛然回过神来,赶紧冲着监控器挥了挥手:“警察先生,我能出去了吗?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有杀王迪!”
  在外头目睹了全程的孟凯文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出来吧出来吧,没你什么事了,打哪来回哪去吧!”
  韩重一听,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等人开了门后,逃也似得离开了。
  孟凯文看着他的背影直叹气,心中感慨,白先生果然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到现在还记着韩重骗他的事呢,攒到今天也得让韩重还了这笔账,白先生心里早就判断出韩重是无辜的了,偏偏还要吊着他的胃口,看把孩子吓得,敞开的大门都不敢走了。
  啧啧啧,像白先生这样的人物果真是惹不起啊!
  第二天,白笙安一早就打来了电话,当时苏瑶还在酣睡,铃声大作的时候她被惊的浑身抽搐,迷迷糊糊的接起,白律师只说了一句,在律所门口等我,就挂了电话,她看了看指在六点的闹钟,气的满床打滚。
  洗漱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苏瑶感觉自己的魂魄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上了出租车有气无力的报了地址,之后继续瘫在座椅上补觉。
  到了律所楼下,她自然不能真真的傻等,虽然她现在脑子还不清楚,但她心里头可是霍亮霍亮的,白律师才不会好心到想在这夏末的清晨和她踩着最后一层薄雾一起去局里工作,他绝对会自己先去,然后友情提示让她在楼下等着。
  因此,这反常的表现说明他一定是觉得大早上把她呼出来还是有所图的。
  律所外头的小吃摊很多,她又开始犯难,也不知道白律师想吃什么,在看到包子摊时坚定的挪开了步子。煎饼,豆浆,油条,粥,她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店里比较卫生的热牛奶和红豆饼,他喜欢吃甜食,买甜的准没错。
  买好了早餐,又等了不到十分钟,白律师就下来了,他照旧是一身的黑,却难得的穿了西服,笔直挺括的西服衬的他的身形更加的颀长板正,肩宽腿长,完美的身材被刻画的淋漓尽致,或许是因为穿了西装,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多了几分严肃冷硬,带着棱角分明的锐气,让人越发的不敢靠近。
  他从逆光的楼底走出来,走到苏瑶面前时还在扣腕表,修长的手指在金属质感的表带间穿梭,动作熟稔好看,都说女人在撩头发的时候最性感,苏瑶觉得,男人在穿西装带腕表的时候更性感。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的晃了神,因此就没听清他的问话,回神之后赶紧问:“啊?白律师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案子结了之后我要出庭,你负责记录,别给我搞砸了。”白笙安戴好腕表,理了理袖口,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眼底一片淡漠,不带一丝温度,永远一副浸了冰霜的凌厉,他嘴角紧紧抿着,眼尾隐约带着一丝不耐烦,大约是因为她刚才的走神。
  苏瑶觉得和这人相处真的是劳心又伤身,每天面对这样的低气压,想开心都开心不起来。
  说完话,白笙安径直往前走,苏瑶没敢说话,拎着早餐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到了停车场,他准备上车的时候才想起来她还尾随着,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先去局里,你一会儿过去,结案比较快,不用等很久。”
  “哎?那早餐呢?你吃吗?”他起这么早,应该没吃早餐,结案再怎么快也肯定误了吃早餐的时间了,他可是她的主子,得伺候好了。
  她这么一说,白笙安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的东西,纸袋包着,形状不明,他不加掩饰的皱了皱眉:“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留了这么一句话,他就开门上车,发动车子,利落的倒车,之后一踩油门,一溜烟的离开了,留下苏瑶一个人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说,他仅仅是为了告诉她,让她在他出庭的时候做记录,这样明明可以一通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能解决的事情,让她起了个大早,巴巴的等了他半天?
  到了局里,白笙安直接进了会议室,局里的人都已经到场了,大家正襟危坐,恭候他的到来,就连陈局长都特意早早的赶了过来,大家听说白先生要结案了,激动的都睡不着,天不亮就起来了,所以在白先生再次为自己的“迟到”致歉时,孟凯文顶着黑眼圈打趣道:“白先生,你这哪算迟到!你要是想比我们早,那你昨天晚上就不能走了!”
  他说完,大家都配合的笑出声,白笙安收了嘴角礼貌性的笑容,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孟凯文只觉得后脊背发凉,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对不起。”
  白笙安正式开始梳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现场的勘察线索和尸检结果之前已经讨论过,这次他便简单的一带而过,没有多说,只是在说到昨天审讯韩重的细节时,才详细的做了说明。
  “就之前我们探讨的结果来看,案子的走向是往自杀方向发展的,但是没有万分的把握不能随意定案子的性质,因此对于案子可能的嫌疑人我们也做了相应的审讯,王露并不是直接嫌疑人,所以她的口供没什么价值。而这个韩重,一开始是有重大嫌疑的,他是唯一一个在案发当晚和死者有正面冲突的人,所以我们怀疑的重点就落在了他身上。但是就我昨天的审讯而言,最后的定论韩重是无辜的,也就是说,王迪是自杀的,并非他杀。首先,韩重推搡王迪致其颅骨骨折,这不是致命伤,其次床边掉落的水果刀上只有王迪一个人的指纹,并且王迪尸检结果显示他死前没有服用过任何药物,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因此,要想在他手腕上留下整齐的致命的伤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然,这些线索只是起辅助作用,最重要的线索还是在王迪留下的日记本里,日记里反复提到的一个意味不明的‘他’,当时我们考虑的情况有两种,一这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二呢,就是王迪幻想出来的另一种人格,从日记内容和我昨天的审讯结合起来看,这个‘他’并不是王迪幻想出来的第二种人格,而是指韩重。在日记里,王迪从不掩饰对这个人的崇拜和欣赏之情,并且很直白的表示,自己想要成为这样的人,这是很明显的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如果是自己的双重人格,那么通常情况下,本人会表现出排斥情绪。日记的内容和韩重的口供是一致的,王迪把韩重当成一个榜样努力的追随,强迫症患者的执念本身就比较深,再加上王迪本身性格的孤僻,这种想法就会变得更加偏执。王迪不满意韩重和王露的婚礼,并因此和韩重闹翻,并不是因为他说的嫌弃韩重不负责任,而是他认为韩重应该是作为他的榜样这样的角色存在的,突然由这种身份变成了他的妹夫,这种关系的转变让王迪很难适应,这让他大受打击。之后,因为这件事,韩重甚至对他大打出手,王迪就彻底崩溃,并且严重的强迫症后期本来就有自杀倾向,加之王迪的精神压力极大,当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时,毫无疑问,他只能选择自杀。所以说,王迪的死,是自杀,怪不了任何人。”
  白笙安一口气说完,底下的人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等他说完了,这才下意识的惊叹出声,不自觉的用力鼓掌,白笙安眉头微皱,轻轻摆了摆手,嘴上说着:“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陈局长高兴的笑开了花,起身走到白笙安身边,郑重其事的重重的握了握他的手,白笙安手腕一僵,嘴角的笑容依旧,却不露痕迹的收回了手,陈局长没有注意到他不易察觉的排斥,依旧乐呵呵的说道:“白先生,一会还有事吗?不着急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吧?”
  陈局长看着白笙安的脸色,从他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其实一般情况下,白先生除了工作以外,和他们是没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情的,局里的人别的不知道,对于白先生的脾性却是十分了解的,除了案子上的事以外,绝对不敢擅自打扰白先生。
  其实,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也尽量避讳这种事情,可是这次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他一个电视台的导演朋友百般恳求他,让他一定要帮忙争取到采访白先生的机会,绝对不拍照,绝对不录音,绝对不涉及私生活,绝对不超过十分钟,就只是吃饭的时候顺便问几个有关案子的问题。
  这个朋友恳求他的时候态度极其的谦恭,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人可是收视率最高的一个新闻台的台长兼总导演,腕可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平时他局里有事也时不时去麻烦人家,他是着实不想接这烫手山芋的。
  听他说完,白笙安脸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陈局长,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了,我一会还要出庭,没有时间。”
  陈局长还准备继续央求,白笙安已经转身走人了,他愣了一下,赶紧快步跟上去,亲自送白先生出去。
  下楼的时候,陈局长看见白先生在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打招呼,神色虽然依旧寡淡,但是那眼神明显和看其他人时是不一样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陈局长心中早已有数,喜不自胜的跟了上去。
  而苏瑶却浑然不知,仅仅因为自己问了白律师一句:“今天真的挺快的。”这么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就已经被别人盯上了,并且傻乎乎的一步步走进人家给她设好的套里。
  两人出门,白律师上了车,难得没有一鼓作气的离开,让她在车尾气中凌乱,而是放下车玻璃,隔着半截车厢的距离看着她,无言的冲副驾的位置努了努下巴,苏瑶会意,开门上车。
  这人现在越来越不屑于和她好好说话了,从前起码还勉强维持着点对陌生人的绅士礼仪,现在可好,在她面前装都懒得装,恶劣的性格和捉摸不定的脾气暴露无遗。
  她上了车,他还不着急走,整个人略显疲惫的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曲肘搁在额前,另一只手胡乱的扯了扯领带,歇了一会,他似乎觉得还不够放松,干脆把外套脱下来直接甩在她脸上,随后又把袖子扯开挽上去,这才消停下来。
  苏瑶把他价值不菲的外套小心的抱在怀里,心里想着,平时他看着一板一眼,死气沉沉的,倒是这脱衣服扯领子的事做的挺放荡不羁。
  也不知道这人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这一大早就筋疲力尽的模样,苏瑶把买来的水拧开盖递给他,“喝口水吧,该渴了。”
  白笙安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讲案子的时候哪顾得上喝水,他确实很渴,可是又不想说话,苏瑶能准确的读懂他的心思,这一点让他着实喜欢。
  他今天之所以这么累,是因为昨天晚上突然来了灵感,通宵写文,一眼没合,他最近的休息都不是很好,神经紧绷时,就容易失眠,多数情况他得吃一些镇静药物帮助睡眠。
  “呐,吃这个吗?你早上没吃饭吧?”苏瑶轻轻戳了戳他,把手心里托着的慕斯蛋糕给他看,蛋糕是刚才买的,她特意让服务生切成了小块,插了牙签,方便白大爷用膳。
  白笙安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没说话,但是对于她这样的举动无比认可,很赏脸的吃光了蛋糕。
  吃饱喝足,两人出发去法院,进了法庭,苏瑶才发现这里除了开庭审理的标配人员外,就她一个闲杂人等,门口和楼道里都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她乖乖的在一个角落坐下,心里想着,今天的律师可是白律师,规格当然和别人不一样,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能从网站上约到他,并且还得到了他的免费援助,当真是祖宗庇佑,十八代的德都积到她头上了。
  案子审的很快,她拿出了高考考场上的精神奋笔疾书,等案子结束时,她浑身虚脱,冒了一身的汗。
  白律师没搭理她,和检察官进了旁边一个小屋子,她忙不迭的收拾东西出门透气,刚出去,兜里的手机就铃声大作,她又冒一身冷汗,庆幸还好不是刚才响。
  电话接起来,她才知道对方是陈局长,自从她被关押过后,她就对警察局的人和环境有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因此,恨不得当场给陈局长鞠个躬,以示清白。
  “是苏小姐吧?”
  “是是是,陈局长,您找我有事?”
  “就是想请苏小姐帮个忙。”
  “不敢不敢,有事您吩咐。”说帮忙容易折寿啊!
  “苏小姐现在是和白先生在一起是吧?我想和白先生一起吃个饭,感谢他这次鼎力相助,但是我打电话发信息他都没有回复,所以能不能请苏小姐代劳,帮我捎这个话给白先生。”
  “哦,好呀!他一会儿出来我帮您带句话。”白律师私人时间绝对不想被打扰的习惯,她这个新人都知道,陈局长和白先生合作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秉性肯定摸得更清楚,所以,托她捎话也不足为奇。
  “不过苏小姐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一会儿只要想办法把白先生带到就行。”
  陈局长想表达谢意,但是白律师不给面子,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哎,和她是一样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啊,在白律师面前都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她答应下来,不过特意强调了她没有十分的把握,让陈局长不要抱太大希望。
  两人结束通话,白笙安也出来了,就见她满脸堆笑的看着他,心情大好,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一会去哪?你有没有事?”
  他神情轻松,又给了她一个可以顺坡下驴的机会,苏瑶顺嘴说道:“去清味斋吃饭吧,你早上也没怎么吃,这会也不早了,正好可以吃午饭。”
  白笙安心情不错,便同意了她的提议,开车前往清味斋。到了地方,苏瑶偷偷按着陈局长给她的指示把白律师带到了包厢,白笙安看着雕花的木门,打趣道:“想不到你还知道这么风雅的地方!”倒是我喜欢的风格。
  “你喜欢就好。”苏瑶心虚,没敢多说话,双手按在把手上,轻轻推开了门。
  门打开,圆桌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陈局长,一个是准备做采访的知名导演,两人见白笙安进来,立刻起身满面笑容的打招呼,而白笙安的笑容却在见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后,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他身上的低气压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凝重起来,陈局长拼了自己的脸面耍了些心眼才把人请来,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跑了,赶紧把人请进来,忽视了他铁青的脸。
  跟在白律师身后的苏瑶自然也看出了端倪,那个人她也认识,著名的节目导演也是一个新闻台的台长,这么一弄,就是司马昭之心,摆明了是想采访白律师,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陈局长利用了,并且还是以欺骗白律师为前提。
  吃饭的时候苏瑶全程站着,在满场的低气压中尴尬而局促的站着,陈局长几次想让她也坐下吃饭,都被白律师的冷眼给逼退了。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终于吃完饭,白律师起身准备离开,苏瑶才跺了跺发麻的脚,小跑着跟上去。
  苏瑶心中忐忑不已,心里早已经编排好了道歉的词,可是白律师一句话也没说,全程铁青着脸,连发火都懒得冲她发,苏瑶觉得无比煎熬,还不如让他骂自己一通好呢!
  两人在低气压中到了停车场,白律师竟然还允许她上车,并且压抑着怒火问了一句:“去哪?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看你吧,随便把我放在哪都行,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她现在还哪敢让白律师送她。
  “好!”
  说这个字的时候,苏瑶都感觉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欲哭无泪,懊恼不已,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车子上路,白律师开的极快,苏瑶心里烦乱,也就没注意窗外的风景,等到身边的人冷冷的说了句:“下车!”时,她才回神,麻溜的赶紧下了车。
  等目送他的车绝尘而去,她才松了口气,只是等她回头环顾四周,只看到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时,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刚才她为什么要多那句嘴!
  这里荒无人烟,别说公交车,连出租车都不见一个,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走了一路就遇着一个路人,问了人家去镇子的方向,说大约还有十几里地,苏瑶欲哭无泪,自嘲的想着,也是难为白律师了,专门把她拉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顶着大中午的太阳走了十几里地,苏瑶又累又饿,在脚底板快着火之前终于到了镇子上,她找了个标志性建筑物,之后掏手机给陆霖打电话。
  陆霖在电话那头吼的她头盖骨都要被掀起来了,她没吱声,等他开车过来还坚持不懈的训她时,她才觉得委屈不已:“一路上都没人,没路标,没建筑物,都是庄稼地,你怎么找我!我又累又饿,整整走了两个小时,你就不能担待一下!”
  陆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委屈的模样,在车上看到她可怜巴巴的在路边等他,脸颊晒的通红,他就觉得心疼不已,只恨她怎么跑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听了她这番话,更是心疼到滴血,忙抱着她道歉:“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可怜的瑶,走,我带你吃好吃的。你上午不是和白律师去结案了吗?怎么跑到这么个鬼地方?”
  一说这个,苏瑶更蔫了,在他肩上蹭了蹭,觉得眼眶里都是泪:“别提了,出了点事,我自作孽,你就别问了,二次伤害。”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走,我们先吃饭。”
  陆霖开车带着她吃了顿大餐,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她,就差没替她嚼了喂她嘴里了,苏瑶每天给白律师点头哈腰的,心里憋屈的很,现在被人照顾的这么周全,心里稍稍平衡,忍不住和他吐苦水:“陆霖,在白律师手底下干活太累了,大人物太难伺候,时时刻刻赔小心,每天提心吊胆,没一刻是轻松的,太劳心了。”
  “腕越大的人脾气越古怪,干不下去就别干了。”陆霖气愤不已,他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的人被别人这么欺负,他又不是养不起她,干脆辞了职,让他好好供着她。
  “唉,哪能啊,我想给白笙安画插画,要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乐意这么虐心啊!”
  “苏瑶,我就特别不待见你这个德行。”陆霖心中极其的不满,但是转念一想,白笙安毕竟只是个可望不可及的人物,虽然苏瑶现在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但到底不能对他构成直接威胁,小女生嘛,哪有不追星的,他没必要这么提防。
  “你什么时候待见过我。”苏瑶伸手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对于自己趴在陆霖肩膀上落泪这样的事深感难为情,陆霖掏出手帕给她擦泪,声音下意识的变得柔软:“我什么时候没待见过你。”我恨不得天天把你揣怀里好好疼你,怕的是你从来不待见我。
  苏瑶把他的手打落,自己接过手帕擦泪,耸了耸肩膀:“咦……你可别这样,怪矫情的,我们的关系整这么文艺太难受了。”
  “……”苏瑶啊苏瑶,我可拿你怎么办呢,每次我向你靠近一步,你就恨不得退避三舍,你到底是真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在刻意的疏远?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插科打诨的念头,陆霖开车送她回家,到了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说了句:“丫头上去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苏瑶一阵恶寒,很做作的抖了抖身子:“说了你别这么矫情,怪难受的,你叫我名字就成,我妈都没喊的这么腻味。”
  “……苏瑶,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干脆两手一笼把你掐死得了。”省的你抓心挠肝的气我!
  “啧啧啧,小肚鸡肠,小肚鸡肠,不就是说几句大实话么,你就挂不住了。”苏瑶往楼梯上走,懒得回头,冲他摆摆手:“好了,别贫了,赶紧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陆霖没说话,看着她小脚裤下头随着上楼梯而一晃一晃露出来的一截纤细白嫩的脚腕,心里像是被猫挠一样,烦乱异常,半晌,气急败坏的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喇叭声突兀的响起时,他还能听见苏瑶低声的嘀咕,“这么大个男人,那么点的心眼,针尖一样,真是说不得啊!”
  第二个案子
  记忆中演奏的小天使
  【第一章】
  第二天苏瑶照常去上班,到了律所后白律师还没来,倒是那个叫贝希文的小姑娘在收拾办公室,她自然不能在边上光看着,赶紧放下东西和她一起收拾,贝希文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的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