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牧崇衍眼眶通红,一把将白榕揽回怀里,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跃回机甲,惊惶未定又惊喜不已的榕连忙拽了一下牧崇衍的袖子,“崇衍,我的晶璃箱!”
  牧崇衍顿了一步,冷厉着脸色一把将那差点被新一轮爆炸炸成齑粉的晶璃箱收回了空间钮,然后带着白榕一同跃回了机甲的驾驶舱。
  “崇衍......这,这外面到底怎么回事?!”白榕坐在牧崇衍身旁的营养剂盒子上,惊魂未定。
  “突然遇到了恐怖袭击。”牧崇衍冷肃狠厉的眼底渗着怒红,连连操作机甲将数架机甲和飞来的sss级光爆弹反击到高空引爆!
  “恐怖袭击?!”白榕听着外面可怖的爆炸声,颤着声音道:“那,那死了多少人?!”
  “很多。”牧崇衍眼底掀卷着的漆黑无底的漩涡夹杂丝丝血红,暴怒一瞬间冲刷进了大脑,他连连发射了数百枚空爆弹,再次将成批涌来的敌军机甲和光爆弹反爆了回去!
  这些人竟然敢在他将二哥等人带到另一处安全之地时偷袭他卷走了他的空间钮,以至他的小星宠险些就被彻底报废,不可原谅!!!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刺痛着耳膜,白榕看着原本繁华的中心城四处不断腾起可怖的蘑菇云,政府大楼也已经彻底被爆炸吞没,变成了残垣断壁焦黑齑粉,心底某处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
  突然,一条标亮消息被发到了牧崇衍的光脑,牧崇衍斜身将一个机甲踢出去,扫了光脑一眼。
  “三弟,父亲已经暂时没事,但我有些怀疑父亲中了你之前说的那种病毒,vod药剂该如何使用?!!”
  “三弟?!”半身都被黑红的血迹糊住但威严丝毫不减的皇帝罗尔斯撩起眼皮看了光脑一眼,眼底顿变,声音骤然一沉:“德罗斯,你怎么喊牧崇衍三弟?!!”
  第77章
  “!!!”德罗斯霍然一僵, 转头僵硬地看着皇帝罗尔斯,“父亲, 我......”
  “你们有什么事情......咳咳......你们咳咳咳咳咳咳......”皇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威严冷厉的眉眼痛苦地揪在一起,唇角流出浓稠的鲜血。
  “父亲!!!”德罗斯顿时惊慌地半跪在地,取出治疗仪给皇帝治疗, 被焦黑的齑粉染得漆黑的眼眶透着殷红,“刚刚不是没事了么,怎么会......父亲, 父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德罗斯。”皇帝喉咙发腥, 眼前打了灰色马赛克一般模模糊糊,他压着五脏六腑都在爆裂般的疼痛, 抬起眼, 沉沉地看着德罗斯,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父亲, 此时说来话长,您现在急需检查和治疗,我先带你回王......”
  “说!”皇帝声音一厉, 久积的威严与怒气压得德罗斯一僵。
  “快说!!”
  “我......”德罗斯垂下眼, 微张着口不语, 飞快打开光脑给牧崇衍发了一条消息。
  另一边的牧崇衍刚刚清理干净中心城中央片区的所有敌军机甲和光爆弹, 正压着怒火准备前往爆炸声依旧不断的东片区,手腕处的光脑却突然一亮。
  牧崇衍敛眉一扫,原本冷厉锋锐的眼神顿时变了三变。
  “三弟, 父亲看见我喊你三弟了,现在扼令我把瞒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我现在可以说吗?!!”
  牧崇衍看着光屏上的黑色字迹,视线垂下又抬起,漆黑的眼底明明灭灭,片刻后,抬手在光脑上打了几个字,可消息还没有发送出去,光脑却突然又是一闪。
  “杜寒:老大,我破解了那个势力的光脑程序了,现在查到了他们的ip集中点,就在南郊区的几个大型别墅里!”
  牧崇衍面上一变,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把位置发给我。”
  一条写着详细坐标的消息迅速发到了牧崇衍的光脑。
  “还有......老大,我怕他们逃走,就自作主张让杜骁和戴索几人去那附近看着了,我......认罚。”
  “你做的很好,认罚做什么,继续入侵他们的程序!”
  “是!”
  牧崇衍重新点开德罗斯的通讯窗口,把刚刚的几个字全部删掉,快速打了几行字,“可以说,但是要注意避开其他人。以及:vod药剂的用法是......”
  如今他的身体问题已经遮掩不住,今日一战过后,那势力定然会得知他资质非但没有废掉,反而突破到了更高的程度,何况杜寒已经查到了那势力的巢穴,所以再保密也没有必要,如今他不怕保密不严被那个势力察觉到什么关键信息,只怕不能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牧崇衍发送完消息便立刻驾驶着机甲疾速向杜寒发的那位置赶去,一路眼眨也不眨爆掉了七八架拦路的机甲,出手狠辣行动迅疾,浴血的机甲犹如一尊夺命阎王,地上的人们只看到一架染着血色的深蓝机甲化成虚影划空而过,刚刚四处肆虐投弹的机甲便纷纷被击到了高空,防御强悍的机甲四肢或胸口被爆成夹着血沫的废铁......
  ......另一边,德罗斯关掉光脑后先将皇帝抬到了一架中型飞行器的治疗舱里,以暂时缓解一下皇帝的伤情,随即命人加快了赶往王宫的速度。
  “德罗斯,你还是咬死不说吗?”
  “我说,但是......父亲,此时事关重大,我现在不能把这件事情揭露。”德罗斯看了十米外驾驶飞行器的人一眼。
  皇帝虚弱地半靠在治疗舱一侧,感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在急剧下降,他微微阖了下眸,道:“没关系,蒙特可以信任。”
  “可......”
  “蒙特是知晓当年你爸爸出事前因后果的所有,你完全可以信任他,以后......若我出事了,他也会帮我辅佐你,到时你要......”
  “父亲,您说什么!”德罗斯眼睛通红,两手紧紧抓着治疗舱沿,“您不会有事的,三弟他给我的药剂一定可以治疗好您!”
  “你究竟为何喊他三弟......?!”
  “因为......”德罗斯怒红着眼,指节努得青白,“因为牧崇衍他才是我弟弟,是您的亲儿子!芬雅她只是个冒牌货!!!”
  “你说什么?!!!!”
  皇帝罗尔斯瞳孔骤然一缩,眼睛闪过一丝红意,锋锐冷厉的视线紧紧盯着德罗斯,仿若一只守护领地只待给出致命一击的野兽。
  “你再说一遍!!!!”
  被久居高位的罗尔斯霍然迸发出的强烈威压压迫地身子一僵,德罗斯花了两秒才恢复神色,他迎着那侵略极强的冷厉视线,硬着声音字字铿锵道:“父亲,牧崇衍才是我的三弟,是爸爸拼死护住的那个孩子!!!”
  “德罗斯!!”
  德罗斯看着父亲愈发红的眼睛,咬着牙从空间钮里取出了一份报告,继续道:“几日前,我亲眼看了三弟带来了这份报告,也亲自给三弟检测了基因并进行比对,结果证明就是他是我的亲弟弟!那芬雅的基因根本就是以三弟的基因做的模板来伪造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伪装的技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相信三弟也相信自己,何况我还记得小时候爸爸明明说给我要个弟弟,却突然变成了妹妹,爸爸也在那胚胎培养到能从外表看出性别的第三个月时出了事!!!可现在那个害了爸爸害了三弟甚至还害了您的阴毒女人现在还在王宫里好好地当着三公主!!!”
  “德罗斯!!!”
  误以为父亲还在维护那个芬雅,德罗斯不由得有些愤怒,同时还为他那三弟抱不平,低下头唇角露出一分自嘲的笑,死死攥着拳头,手臂上青筋努起,没有意识到皇帝的身体渐渐往下滑落。
  “父亲,您还不知道吧,三弟在一个多月前被那谋划这一切的势力注射了病毒,那病毒会不知不觉让三弟资质全废成为一个身弱体差的废物!若不是三弟冒死服用了一种会摧毁人全身细胞的药剂,他现在就算没有被那势力暗害至死,也被那势力掳走折磨做实验......生不如死了!您不能不认三弟却护着那个蛇蝎心肠的芬......父亲!!!”
  一口血沫突然被喷到了脚下,德罗斯面色大变,猛地抬头却发现皇帝面色灰白地趴在治疗舱的边沿,嘴边留着鲜血。
  “父......父亲......”德罗斯扑到皇帝旁边,慌乱惶恐不已,自责与后悔瞬间涌遍了全身,声音有些颤抖,“父亲......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您别生气......”
  “德......罗斯......”皇帝缓缓抬起头来,声音虚弱:“你觉得......为什么牧崇衍......不把这事提前告诉我......?”
  德罗斯一愣,以为父亲可能还在怀疑牧崇衍对牧崇衍不满,下意识解释道:“父亲,您,您别生气......三弟他瞒着您有他的理由,在没有证据证明芬雅是假公主的时候,三弟就算说了真相也没有多少用,他是皇子的事情并不能被广而告之,也不能长久住在王宫,否则就会打草惊蛇,那势力若是知道三弟居然破解了基因上的伪装,必然有更多的招数等着三弟,倒不如现在三弟既掩饰了势力,又迷惑了对方,更安全也更有利于三弟调查那势力......”
  “而且......现在看来,三弟做的对,皇室难保没有被那势力插人,至少......芬雅就是一个,三弟多告知一个人,就要承当数份泄露的风险,着实不明智,何况就算三弟告诉我们,我们其实也帮不了多少,就实力来说,三弟是sss级机甲战士,手下还有顶级医学天才玛尔和圣亚第一黑客杜寒,还有其他一些能力干将,所以他这样瞒着其实是风险最小的,既不容易被那势力察觉出不对,还可以不知不觉反侵入那势力,查出来......”
  “行了。”皇帝突然出声打断:“你不必......替他解释。”
  “父亲......”
  皇帝看了德罗斯一眼,眉间虽然黑沉冷肃依旧,眼底却多了一抹几不可查的柔和,夹杂着忽视不了的愧疚与自责,“我像是不理解他,会惩罚他不认他的样子吗......”
  “父亲你......?!”德罗斯顿时惊喜,他刚刚还以为......
  “这事......我信......”
  急速治疗舱治愈了身上的外伤,伤口不再流血后皇帝脸色比刚刚稍好了一些,不再那么灰白,不过他很清楚,他身体里已经彻底衰败,他最近吃的饭食里怕是不仅仅被投了降低资质的病毒,还投了毁坏内脏的病毒,不过也正因为是口服的,病毒肆虐地反而没有那么快速......
  “当年胚胎一事,的确有蹊跷......”皇帝下意识摩挲着胸前的怀表,眼底透着哀伤与一闪而过的狠色,一字一句缓缓道:“当初因为圣牧医院是圣亚医疗技术最为先进的医院,加上你爸爸他......与赫尔雅关系好,把赫尔雅当亲妹妹,自然很放心在赫尔雅做院长的圣牧医院培养胎儿,却不料会出现那种......咳咳咳......咳,事情......”
  “父亲!”
  德罗斯看着那手心里咳出的鲜血,发现他父亲的身体根本没有好转多少,红着眼连忙取出一只透明药剂,“父亲,您先别说了,这支vod药剂是三弟给我的,您不妨服用试试,这个药剂可以......”
  “德罗斯......”皇帝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话道:“我一会儿服用,现在......我有话给你说。”
  “父亲,您说......”
  “回去王宫后,先把芬雅控制在西殿,但不要打草惊蛇,就说是......咳咳担心她的安全,随后情况你自己调整,是继续控制还是用人监视......随你安排......”
  “父亲,您......”德罗斯鼻子发红,他为什么觉得父亲的语气像是在安排......后事......
  不,不会!德罗斯连忙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狠狠点了点头道:“是,我知道。”
  “别怕......我不是在安排什么。”看出二儿子的不安,皇帝罗尔斯艰难地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德罗斯的肩,道“只是这次我服用药剂后肯定要休养几天,有些事肯定要交代一下,牧崇衍的事情......你们心里都有计策,小心行事便可......然后,你多帮衬他些......我亏待他,也对不起你爸爸......只能以后慢慢补偿......”
  德罗斯牙齿紧紧咬着,眼眶通红:“父亲......”
  皇帝虚弱地抬起手腕胳膊,看了看光脑上发来的消息,又道:“还有......中心城各处已经控制住了,一会儿我会让蒙特去处理善后,安排重建,然后,德罗斯你去调查那些机甲和......”
  ......
  在皇帝近乎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语中,飞行器飞到了王宫,而另一边的牧崇衍,也已经到达了杜寒所发的藏着那势力大批人马的别墅区,一眼就看到了正和那势力激战在一起的戴索等人。
  居然还有二十八个,很好!
  牧崇衍眉间的厉色陡然一闪,黑沉凌厉的面上露出一个冷笑,操纵机甲鬼魅一般进了战场,三秒内爆了四架欲逃跑的机甲,随即一个斜身劈过,将夹击杜骁、准备下死手的两架机甲击飞到高空,随即四枚角度无比刁钻精准的空爆弹飞快射出,将两架机甲炸成了废铁。
  “莱特!!!快想想办法!!!”机甲里的蕾亚尖利地大叫起来,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被自己生生掰断,面色愤怒地有些扭曲,疯狂地大吼,“莱特!莱特快想想办法!!!”
  面上一向温柔带笑的莱特脸色也很不好看,三分钟前他得知牧崇衍没事时就大感不妙了,只是没料到在他准备撤退的时候居然遇到了牧崇衍的手下,更没料到这牧崇衍居然能在三分钟内从中心区赶到东城区的郊区,沿途还灭了他们数十个s级机甲战士!!!
  耳边不断传来蕾亚的尖叫和他们的机甲战士被纷纷击飞的爆炸声,莱特眼神阴毒地看着空中那个难以捕捉的蓝色虚影,一下一下地捏着苍白修长的手指,冰冷的唇角却缓缓勾起,露出一抹阴恻的笑容,本就极白的面皮也更白了两分,狭长的眼眶微红,像极了一条正欲咬人的毒蛇。
  眼见不过半分钟,他们这边就只剩下了六名ss级机甲战士,其余s级机甲战士已经全军覆没,一道冰冷湿腻的声音从莱特口中发出:“曼达,雅格,布兰顿,胡拉德,你们四个去夹击牧崇衍,不要单独对上他!蒙拉,安雅尔,马拉美,特奥马,你们四个远程帮助,全力向牧崇衍发射sss爆弹,牧崇衍不可能有sss级的防御卡,你们给我狠狠发射,不许后退!!!”
  “是!”
  “是!”
  “......”
  八个ss级的机甲战士突然严密不通地围攻起牧崇衍,牧崇衍的攻击被限制了一瞬,随即便极快地击飞了两个近身围攻他的机甲,然后一个急速翻跃,躲过了从东南西北下发射来的五枚光爆弹,紧接着一个反击,将两架远程攻攻击的机甲击落。
  见那两架机甲只是往下坠落,而没有损毁,牧崇衍了然地眼底厉色一闪,飞快地突破了攻击圈,再次连连将那两架机甲投射了二十枚ss级光爆弹,见那两架机甲虽然没有爆炸,但也绝对不能再起来,牧崇衍迅速闪到了一架终于完全启动的sss级小型飞行舰前,连续向那通气口角度刁钻又精准地投进了数枚空爆弹,随即一个闪身,躲过了飞行舰的攻击,紧接着又与那飞行舰缠斗起来!
  那透着血红的蓝色机甲早就快成了虚影,甚至连影子也无,飞行舰疯狂地轰炸后,却连牧崇衍的机甲边都碰不着。
  “德鲁,发射铺天光弹攻击!”
  “对......对不起莱特大人。”一个声音哆哆嗦嗦地传来,“攻击系统好像出了故障......发射不了铺天光弹攻击......”
  “出了故障?!!上次奥皮拉修改系统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是,没错,但是现在让输入什么指令,否则不能发射铺天攻击......”
  “指令?!!之前启动时让输入的那种指令?!!”
  “是......是的,不过之前那个不输入的也没关系只要等三分钟就好,现在这个......完......完全不能启动!”
  “奥!皮!拉!”
  莱特面上的斯文终于被撕破了一个大口,狠狠地咬着口中的名字,转身离开前舱,打开了飞行舰的中舱门。
  声音瞬间变得阴冷湿腻:“牧夫人,现在......是不是该您让您的好儿子让让道了?”
  “让......让什么,这关我什么事?”中舱最后一个软椅上,赫然坐的正是一副贵妇姿态的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