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凌霄跟上白獠的脚步,两人一同离开,白站起来,在后面低吼着,似乎在为他们道别,让他们早去早回。
  凌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叫道:“白,你回去躺着,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白再低低的吼了声,没有回去。凌霄心里不忍,虎兄真是太惹人喜欢了,想回去叫白回去,就在这时,白獠拉住了凌霄的手腕,快步走了。
  狂风草原很大,有蛇部落紧挨着狂风草原,此次他们去的荒牛聚集地,距离有蛇部落很远。他们下午出发,黄昏到达,晚上才能狩猎。
  白獠拉着凌霄离开,一走,就走了很远,出了部落才放开凌霄。
  “白还没有回去。”凌霄揉着手腕说道,白獠这小子的力气可真大。
  白獠走在凌霄前面,嗯了声,“白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我出去打猎,它不能跟着去,就会一直目送我出部落,直到我回来,它也是趴在山洞外等我。”
  从小到大,白獠也不是没有试过让白回去,但白从来不回去。就算是回去了,也会出来等他。久而久之,为了让白不这样,他只能快点出门,快点回去。
  他们的感情竟是这样的好,白的行为,可以说不是猛兽,而是宠物了。凌霄以前养过一条狗,乡下的土狗,他很喜欢,以前上学的时候,那条小狗就会跟着他,送他去学校,等他进了学校,那条狗够才会回去。
  后来,凌霄某一天回去的时候,听说那条土狗不见了,再后来,听奶奶说,在狗肉市场看到了他的皮。同一年,奶奶生病去世,他被送到孤儿院,在孤儿院长大。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特别多,凌霄只记得当时他一直期盼着爸爸妈妈从远方打工回来,可是没有人来。再之后,凌霄从以前村子里的人口里听说,他根本不是奶奶的孙子,而是她从马路边捡回来的。
  奶奶一生没有结婚,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每次到他上学的时候,奶奶都一直都坐在门口等他回来,他是奶奶唯一的牵挂。
  他是个弃婴,唯一对他好的奶奶也死了,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儿。
  土狗也死了,之后的日子,他就是一个人了。
  “大人,白一定会好的。”凌霄低着头,说道:“白一定会好起来,和你一起去打猎,再也不用待在山洞里等你回去。”
  白獠的脚步顿住,回头盯着凌霄,只看到了他黑乎乎的头顶,“喂,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被回忆弄得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凌霄:“……”
  凌霄:“可能是被风刮了嗓子,所以说话有些沙哑,听起来怪怪的。”
  白獠回头继续走,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再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的草,伸出手臂感受了下周围的风,皱了皱眉,没风啊。
  “总之,白一定会好起来的,下一次,它一定可以跟着你一起出来打猎。”
  “这是当然。”白獠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凌霄,理直气壮的说:“白能吃肉,就说明他的身体很好,他很快就能恢复了。”
  凌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白獠这蜜汁自信,但是一想到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恢复能力,再想想野兽的恢复能力,说不定白后天就能好全乎,跟着白獠出来打猎了。
  两人说了会儿白的事,就没继续说话了。不是没有话题,而是不想说,太热,嗓子干,说不出话来,走了很久,他们已经进入到了草原的深处了,离开了部落划出来的安全范围。
  天气很大,远远看去,远方的风景都被蒸汽给弄得扭曲了,周围寂静无声,没有动物,没有猎人,只有一大片刚过人小腿的草,一眼看过去,无边无际。
  他们后面,就是有蛇部落所在的山,森林。
  看着这风景,凌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幸好当初他按捺住了,没一个人跑出来,就是他跑出来了,面对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也束手无策。跑进山里面?山里面的猛兽更多,一个人深入森林深处,比进入草原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进入草原腹地,白獠也严肃起来了。他微微躬着身体,俯下身,让身体尽量贴近草面,“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草原里,有毒蛇,仔细点。”
  不用白獠提醒,凌霄就有样学样,跟着凌霄做。
  大奔还没成年,打猎的范围就在部落周围,圆的地方还没去过,所以面对野外的技巧,还没猎人教他。
  战斗经历少,唯一经历过的战斗就是和有蛇部落的那一场战斗,然儿就在那场战斗里,大奔就死了。
  虽然有点不厚道,凌霄却是有些感谢的,因为如果大奔活了很久,凌霄再去接受他的那些记忆,指不定脑袋就会爆炸,而且整个人的脾性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因此,对于在外面狩猎,要小心那些地方,凌霄是不知道的。
  不过,大奔这身体好歹也是这个世界的,或许是身体里面的本能,凌霄以为会很难学的,结果一做,就会了。
  白獠回头看了眼凌霄,哼了声,“做得这么丑,你真的是一个战士吗?之前说的那些,你是不是骗我的?”
  凌霄:“大人,我哪敢骗你,是真的。”
  凌霄说道,实际上心里真的有点不解,难道他真的做得不好?没有做标准?
  凌霄一面纠结,一面仔仔细细的去观察白獠的动作,纠正自己的动作,但他看来看去,发现他和白獠的动作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凌霄突然发现,白獠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展现自己的身形,走的路线也特别奇怪,从凌霄的左前方,走到了他的右前方,还有从右前方走到他旁边的架势。
  ……这是在有意无意的展现自己的标准动作?而且放佛还在说,我这个才是标准动作,后面的某人,好好观察,好好学习。
  简直就像是在炫耀……
  “大人,您要走到我的旁边来了。”想了想,凌霄试探的开口提醒白獠。
  接着,凌霄就发现白獠的动作似乎是僵硬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再次走到了他的前面,动作恢复正常了,“你还不快点!学个动作磨磨蹭蹭的,走路倒是走得快!”
  凌霄:“……”
  还没看出来,白獠还是个孔雀!
  狂风草原就是一片几乎无边无际的草原,只是在某一处,有一个十几米高的山谷,山谷呈环抱之势,荒牛就是在那里休养生息,那山谷也被人称作荒牛山谷。
  凌霄和白獠走了一个下午,在太阳和地平线交融的那一刻,终于走到了荒牛山谷。
  第16章
  凌霄跟在白獠后面,站在山谷之上,往下望去,只见到成群的荒牛在下面慢悠悠的吃草,大的膘肥体壮,小的体态丰盈,肌肉紧实的大腿走动,那肌理,那口感,凌霄的口水当场就下来了。
  牛排,排骨,小肥牛,一瞬间,凌霄的脑袋里全部都是这些美食。
  白獠一回头,看到的就是凌霄发呆的样子,他拧了拧眉,拐了一下凌霄,“想什么呢,别走神!打猎的时候走神,你这样,还想当战士!”
  凌霄立刻回神,立刻收回视线,正经问道:“大人,我们怎么去猎荒牛?”
  地球上的牛有成人高,这个世界上的牛,和其他动物一样,一样比地球上的牛大个两三倍,小牛都有一米六七,成年荒牛,至少都有三四米。
  深棕色的毛发,长有近一米,披在身上,要不是不知道这是牛,凌霄还以为那是猛犸象呢。
  这个世界上的成年人身高动辄两米,凌霄这具身体都有一米九,而白獠发育得更好,粗略看看,至少也有二米二。只是这二米二在荒牛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也因此,几乎是没有一个人独自来狩猎荒牛的,都是成群结队,以多胜少的狩猎荒牛。白獠的提议,还是独一份儿。
  凌霄提议跟着白獠出来,其一是想摆脱奴隶的身份,其二还是关心白獠的。白獠是他的主人,他死了,照着白獠在部落里的人缘,他和白都不会有好下场。
  凌霄到达这里轻松的心情也凝了下来,果然,面对这样的荒牛,即使是白獠也难对付,狂受伤,也太正常不过了。
  见凌霄问到点子上,白獠的眼神才好了点,整个人轻轻趴下,凌霄也跟着趴下。察觉到凌霄的动作,白獠哼了声,灼灼的目光锁定下面的荒牛,放低了声音开口道:“荒牛成群结队的出现,强壮的牛保护中间的小牛,一般来说,捕猎小牛非常的不容易。”
  “而这次,我们要捕猎的是成年牛,所以更加的难。”凌霄听了,不知不觉的把下面一句补足。
  白獠看了眼凌霄,继续说道:“还算聪明。走,先去找点吃的,晚上再来计划。”说完,白獠就起身,小心的爬下了山谷,凌霄不明所以,也跟着白獠爬了下去。
  奔之前所在的部落,叫山竹部落,是个只有一百来人的小部落,狩猎的战士不多,战斗力也一般,因此,荒牛这样的大野兽,是很少捕到的,至少在奔的记忆里,是没见过的。
  所以,凌霄对如何捕捉荒牛,目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前世能用的上的挖坑,套绳这些,也不好用。
  坑,挖的不够深,地面不够坚实,一群荒牛跑过去,立马就能把那坑给踩平。至于套绳,凌霄没自信心它能承受住荒牛奔跑的速度。
  不过凌霄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那个山谷就不错,刚才他观察了一下,山谷那里有一条小缝隙,如果驱赶牛群,让牛群通过那里,不说有多少,有几头牛通过就行,一人驱赶牛群,一人在上面扔石头砸牛,总会留下一两头落单的牛。
  趁牛受伤,战斗力受损,再去打猎,会容易许多。
  只是,就单单是一个人驱逐牛群,专门经过缝隙,就不是那么简单。
  凌霄一个人垂着头跟在白獠身后,没注意白獠突然停了下来,他一下子撞到了白獠的背。抬头,他就见到白獠站在那里,开始脱兽皮。
  白獠身上就下半身穿了一条兽皮裙,那兽皮裙很短,仅仅到大腿根,肌肉紧实的大腿裸在外面,平时一走一走的,里面的雄浑长物就若隐若现,现在他要是脱了,可就是赤条条的。
  凌霄纵然习惯了这个原始社会,但也不是很喜欢这社会开放的风化。
  操!本钱可真不错。
  凌霄不知道白獠的年纪多大,这个社会,人普遍长得高,人也长得成熟,也不知道计数出来没有,所以想知道白獠的年纪,还真有点麻烦。
  但听声音,很年轻。要是白獠年纪还小的话,那可是会继续长的。
  凌霄酸溜溜的看了眼,挪开目光,强行转移视线:“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战士!”白獠回头嫌弃的盯了眼凌霄,把兽皮裙一扔,粗鲁豪放的转过身来,说:“荒牛晚上视力不好,看不见,所以,到了晚上他们的嗅觉很不错,能闻见异味。我们晚上狩猎,要把黑泥抹在身上,不让荒牛闻到。”
  凌霄一听,这才发现他们面前有一个小黑塘,就像是一个小沼泽地,他之前看见,随意看了眼,也没在意,现在听白獠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
  白獠已经开始往身上抹黑泥了,凌霄纠结了一下,也狠下心,脱了兽皮裙,赤条条的站在那里,弯下身,学着白獠的动作抹黑泥。
  黑泥黑乎乎的,还有点臭,特别刺鼻,和臭屁虫的味道有得一拼。闻到那味道,凌霄的脸立刻就青了,好臭。
  不过臭也得抹,凌霄抹的专心,突然他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停在他的屁股上,还不等凌霄反应过来,接着一个带着高温的手掌啪的一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除了小时候被打过屁股,再也没有被人打过的凌霄:“……”
  他被打了……
  被打了……
  打了……
  嗷的一声,凌霄没形象的捂住屁股,一下子跳老远,转身面红耳赤的盯着白獠,粗声粗气的叫道:“你打我屁股做什么!”
  白獠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望了眼凌霄,笑了声,说:“没想到你这小奴隶瘦瘦弱弱的,屁股上还有点肉。”
  凌霄:“……”他该感谢白獠夸奖他身上有肉吗?
  “要是这个冬天,你不能成为战士,我就把你吃了,也不便宜其他人。屁股上的肉,也够我塞点牙缝。”白獠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寒光闪烁,“骨头就扔给白吃,咔擦咔擦几下,够他吃饱的。”
  凌霄:“……”
  凌霄转身,不理白獠了。妈的,白獠这小子是一天不威胁他一天不开心么?现在凌霄是看明白了,白獠不会杀他,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出错,照顾好白,不背叛白獠,白獠基本上不会吃他。
  前面十几天凌霄听白獠这么说,他还会担心害怕一下,现在听的次数多了,凌霄根本不在乎了。
  啧,白獠啧了一声,他怎么发现这奴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两人很快就把黑泥抹好了,这人长得本来就黑,抹上黑泥,感觉更黑了。浑身上下黑不溜秋的,就牙齿和眼睛很白。
  凌霄突然就想起了前世的某个牙膏的广告,找黑人去拍,再不白的牙齿在那肤色的衬托下,也会很变很白的啊。
  他不由得感叹了下,要是他们穿越回去了,还能用这身皮拍一拍广告呢。
  抹好黑泥,接下来的,就是猎荒牛。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得吃饭。
  凌霄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理直气壮的白獠,颇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大人,我们能一起去狩猎吗?”
  白獠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的叫道:“你让我去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