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肖家是个三世同堂的人家,家里除了肖父肖天成,还有肖瑾的大伯肖天佑、小叔肖天顺,以及小姑姑肖新华。
  爷爷、奶奶带着小姑姑同大伯一家生活在一起,而肖父肖母则同他们住在同一个大杂院的东面屋子里。只有小叔一家在不远的平房里单过。
  大伯家有子女两人,二十二岁的大堂哥肖建国和十三岁的小堂妹肖艳。大伯母徐招娣面上是个听话孝顺的农村媳妇。
  小叔家有子女三人,二堂哥肖建军十八岁、二堂姐肖超英十六岁还有个六岁的小堂弟肖亮。小婶孙桂花精于算计,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而这次奶奶没有去接肖文勇就是因为这小叔家的小堂弟肖亮。
  “你同我说清楚,是不是因为你没去接小勇,才闹得最后他被人给抢走了。”肖瑾的爷爷质问奶奶到。
  “你个死老头子,你怎么说话呢。啥叫因为我。明明是瑾妮儿闹得,给小勇丢了,咋赖到我身上。”奶奶蛮不讲理道。
  “你当我是傻得啊,关瑾妮儿啥事。”爷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奶奶问道。
  奶奶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公安也太没本事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你别给我胡咧咧,我问你呢!”爷爷生气的伸手拍了下桌子。
  “你赖我干啥,都是三儿家的小亮又生病了,我去瞧瞧。想着晚点去接小勇,谁知道会闹出这事儿啊。”奶奶声音越来越小。
  “咋弄现在,万一小勇找不回来,你拿啥赔。”爷爷气愤的冲着奶奶吼道。
  “赔,我咋赔。总不能因为这要了我的命吧。大不了再生个呗。”奶奶嘀咕道。
  “再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怨我啊,那小勇傻啊,都十岁了,不知道跑啊。”
  爷爷看着话越说越不靠谱的奶奶,登时气的脸色黑紫,却没再言语。
  这个老太婆,自己同她过了一辈子了,是个什么性子自己晓得的很。
  平日里自己若是黑着脸,小事儿上她也就听自己的了。
  若是大事儿不依她,她能给自己整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连撒泼带打滚,寻死觅活的,让家里鸡犬不宁。
  这事儿明显着是怨老婆子,自己却不能也不敢多说。肖瑾爷爷心里只希望这公安能有一丝希望找到小勇。
  “不管咋说,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针对老二家了。我知道你烦淑敏,烦瑾妮儿。可那也是你的孙女,你总不能太过分啊。”爷爷想借此事儿敲打敲打奶奶。
  “你别给我提老二媳妇。我说起了就来气。”奶奶顿时气焰高涨,气哄哄的瞅着对面抽烟的爷爷。
  “天成若是把我这个娘放在心里,会背着我娶了老二媳妇,会不听我的非要生下瑾妮儿。他啥时候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了。”肖瑾奶奶越说越激动。
  “想当年,我都说了不要瑾妮儿,要她个丫头片子干啥,他俩谁听我的,给我添堵。还背着我闹那一出,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是他妈,他连听都不听我的。”一提起当年的事儿,这肖瑾奶奶就一箩筐的埋怨。
  “更何况当时老二媳妇因为出身不好,咱家被连累成啥样。因为瑾妮儿咱家背了多大的债,你都忘了!”奶奶愤恨的说道。
  “这事儿不是都过去了吗。你就别再翻旧账了。”爷爷说道。
  “这事儿搁我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奶奶说完,转身上了床,不再理爷爷。
  正文 第五章旧账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肖瑾开口问肖母。
  这肖瑾没想过自己这么直接的坐起来惊到了肖母同肖父。
  一旁的姐姐肖荷也是赶紧来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肖瑾的额头,温柔的说:“醒了就好,还不赶紧躺下,免得冻着。”
  肖瑾看了眼姐姐,听话的躺回了被窝,执着的看向肖母。
  肖瑾是个主意正的人,想知道,要办到的事儿是一定要办到。所以,肖母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当年,肖母在怀着她的时候,奶奶偷偷找人给看了,说是肚子里怀的是个丫头。
  这时,肖瑾家是肖家这三个儿子里唯一没有男孩儿的。因为肖母的出身不好,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是在家糊个纸盒做个短工,挣点工分,常常要靠肖瑾的爷爷奶奶接济。肖瑾的奶奶也因此对肖瑾家很是不满。
  知道肖母怀的是女孩,肖瑾的奶奶便以前头的也是个丫头为由,让肖母把这个孩子打掉。一则是想着丫头是赔钱货,不如小子;二则是一旦肖母生产,家里势必少了劳动力。
  可肖母怎么肯,虽说是个女孩,那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着的啊。所以,肖母同肖父一商量便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很是让肖瑾奶奶大闹了一场。
  肖母快到生产的时候了,可奶奶让却肖母怀着孩子下地干活,累的她竟是早产了,在医院生下了体弱多病的肖瑾。肖瑾生下来就不大行了,医生让立刻交钱抢救。
  可谁知,肖瑾奶奶看是个女孩,本就不想要,再加上又不舍得花钱,便偷偷抱了肖瑾,给扔掉了。
  听到这儿,挨着妹妹肖瑾坐的姐姐肖荷脸色苍白,看向一旁的肖瑾,突然伸手握住了肖瑾的冰冷的手。
  “没事儿,瑾妮儿姐姐在这儿。”肖荷也只是个20岁左右的半大孩子,却早早就懂事了。她心疼自己这个妹妹,生怕肖瑾听了心里难受。
  肖瑾本以为自己会听到怎样的身世秘密,可没想到自己这个原身竟是如此不受人待见,刚生下来就糟了这么大的罪。
  肖瑾替她委屈,替她伤心,却仍咬着牙看向愧疚的看着自己的肖母,问道:“然后呢?”
  肖母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
  “等妈生完你,休养了半天醒来后,你奶竟然跟我说,‘生下的丫头因为体弱,没救回来,死了’”。
  说到这儿,肖母突然哽咽了,看着肖瑾,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一旁的肖父忙走到肖母跟前,抱住了她,轻怕她的后背,说道:“还是让我来说吧。你歇歇。”
  肖父低沉的嗓音响起:“当时你妈伤心欲绝,你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你妈怎能不心疼,不难受,她整整哭了一天。可爸也没办法啊,当时工厂突然有活,来不了医院,便将你妈和你都交给了你奶奶。”
  “没想到最后却生下了个死胎,这让我也难以接受。”肖父顿了顿说道。
  不等肖瑾问话,肖母平稳了情绪,接着又说道。
  “后来,医院的护士看妈可怜,趁着你奶不在的功夫,偷偷告诉我,说你生下来并没有死,是你奶将你抱出去给扔了。”
  “妈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