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三)
  第九十八章
  达拿都斯站在那一杆天平的前面, 反复的纠结犹豫,到底还是没有下得了决心要去碰触这个倒霉玩意儿。
  不是,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代价的话, 达拿都斯觉得也不是不能够考虑一下, 但是就这?就这?
  达拿都斯深刻的觉得,那一位背后的神明可当真是恶趣味,并且为了对方的这一种行为陷入了高品质的沉默当中。
  他实在不是很想要承认,与自己掌控和拥有着相同法则的同僚, 居然有可能会是这样的人物。
  不如还是别了吧?难道没有听见吗,死亡的法则简直都要为了自己这样无比可悲的命运失声痛哭出来了啊?
  达拿都斯恍惚之间甚至是疑心, 自己耳边听到了来自于死亡的法则的痛哭与嚎叫。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一扇门前面停留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久了, 久到幕后这一切的操作者都已经觉得有些不耐烦了的地步。
  之前曾经出现过一次的女声再一次的响起, 只是与先前不大相同的是, 这一次的这声音当中, 似乎要缺少了一些的冷意——达拿都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说非要比对出一些什么差别来的话,那大抵就应该是, 在同伊什塔尔说话的时候,这女声当中满是冷意;但是眼下,在与他交谈的时候,到是普通的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了。
  “你为什么一直都站在那里?”女声疑惑的问, “难道你认为,只要自己在这里站的足够久,我就有可能会放你出去是吗?”
  她毫不留情的、明明白白的对达拿都斯道:“如果是抱有着这样的想法的话, 那么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
  “我只会放任你继续这样站在这里。”
  达拿都斯于是便颇为苦恼的皱起眉来没随后试探性的想要同那一位背后的神明商量:“这……必须, 得要脱一件衣服才可以通过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薄薄一件的白袍, 露出来了一个委实是有些苦恼的笑容来:“毕竟我全身上下, 可也就只有这么一件衣服啊?”
  这才是达拿都斯迟迟不愿意上前去向着天平付出代价的原因。
  ——因为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的话,他岂不是就只能光着身子遛鸟了吗?!
  虽然说这一点在希腊众神当中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达拿都斯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情况。
  就当他是诸神当中的一个异类吧。抓紧了自己身上那唯一的一件衣服,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想到。
  或许也是被达拿都斯的话给惊讶到了,那背后的神明也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同样是充满疑惑的开口了:“神明?脱衣服?……天平之门不会向你索要那样的代价的。”
  这一位冥府的主人顿了顿,继而有些窝火的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以【脱衣服】作为代价?——在你的认知里面,我难道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那种丝毫不知廉耻的女神吗?”
  她的话里面夹枪带棒的讽刺道:“也就只有伊什塔尔那种轻浮过头了的家伙,才会做出这样的不知廉耻的行径来了!”
  在这一位女神的话语当中充满了对于伊什塔尔的不喜。
  又或者说,那种程度若是仅仅只用“不喜”来形容的话实在是都有些轻了,那分明就应该是“厌恶”才对。
  “嗯?规则不是这样的吗?”达拿都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是刚刚那个不就是……”
  他的话虽然并没有说完,但是目光却十分具有指代性的看向了一旁的地面。在黄金色的天平底端,还掉落者一件白色的轻薄衣料,以及伊什塔尔所残留下来的,并不成对的华美金饰。
  它们作为伊什塔尔此前所支付的代价,很显然还并没有被要收取代价的哪一方拿走,如今摆在这里只会让人联想到“铁证如山”四个大字。
  那暗中的存在——即之前伊什塔尔口中所提到的埃列什基迦勒,掌管死亡的冥府的女主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顿时就有些词穷。她在自己辉煌壮丽的宫殿里面跺着脚,尽管明知道达拿都斯看不见自己这边的情景,却还是大声的想要辩解:“那只是……那只是针对伊什塔尔的罢了!”
  她才不要把“变态”这样的名号顶在自己的头上啊!
  埃列什基迦勒是自从诞生的时候开始,便被诸神献祭给了冥界的女神。她是这偌大冥府的主人,但也同样是这一方死亡之境的囚徒,无法离开,更无法摆脱束缚。
  除非有朝一日诸神的荣光不再,否则的话,埃列什基迦勒在她作为神明的这漫长的一生当中,都注定了必须要留在这里,镇压着冥界的存在。
  “但凡是想要以【生者】的身份,进入冥府的,无论其身份高低和力量的强弱,全部都必须通过七扇天平之门才可以。”埃列什基迦勒说,“这是我所定下的法则,也是对于生者的考验。”
  “否则的话,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擅自的无视法则,真的当我的冥府是来一日游的!”
  “至于伊什塔尔付出的代价会是那样的……”埃列什基迦勒说起来这个,就不免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面了,“那根本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吧!”
  当然,在这其中,埃列什基迦勒也不否认,她的确也有稍微的、做上那么一些小小的手脚——毕竟,谁让伊什塔尔居然要挑战她的地位的,跑来冥府里面耀武扬威呢?而且还穿的像是一直花枝招展的孔雀,仿佛她是要来冥界钓凯子一样……
  所以,埃列什基迦勒想,她会动一些小手段,想要去下了自己的这一位姐妹的脸面,似乎也完全是一件可以被理解的事情了。
  因为伊什塔尔那个家伙就应该被这样针对!
  “总之,你还是去试试吧。”埃列什基迦勒道,“如果不能够付出代价,那么便就此打道回府,不要再做着那等想要混进来冥府看一看的春秋大梦了。”
  达拿都斯:“……不是,其实我也不是自愿要过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不管怎么去同伊什塔尔解释,他如今站在这里的确是一件不争的事实,并且也的确是要通过那一扇门离开的。
  “好吧。”
  最终,达拿都斯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效仿伊什塔尔那样的,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天平正中间那一枚凸出来的宝石上面。
  他发誓!
  如果这个破烂天平胆敢像是之前要求伊什塔尔那样,也要求他必须脱下来自己身上的一副才给予“允许通行”的凭证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当场翻脸,掏出自己的镰刀来直接将这一扇破门给横劈为二的!他以【达拿都斯】之名保证!
  好在这一扇门似乎并没有打算像是磋磨伊什塔尔那样的去磋磨达拿都斯,又或者之前埃列什基迦勒说的是真的,天平对于要达拿都斯交付的东西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规定,而只是单纯的对于他给出来的东西进行一个价值上的衡量。
  只要天平判断达拿都斯给出的东西达到了总量的标准的话,那么门自然便会为了他而打开。
  达拿都斯感受着由这一扇门传递给自己的、关于要“上缴”的东西,心头微微一动。
  并不拘泥于形式,为只要是能够被衡量和进行估价的某一种存在便可以……
  那么,力量也可以吗?
  毕竟,如果单单要去论一个珍贵程度的话,这个世界上面,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同【神力】去相提并论吗?
  莫说是进行衡量和比较了,那根本就是连被放在一起去进行一个对比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神力毕竟是构成一位神明所必不可少的东西,是自然而然的便会携带着一部分的法则的力量在其中的东西。
  而作为构成世界的基石的、必不可少的法则,自如而然的是拥有着最为特殊的地位和存在的意义。
  这样想着,达拿都斯便不免试探性的将自己的神力释放了出来,朝着那天平探了过去。
  这天平也当真并非凡物,至少,原本应该是无色无形的神力在触碰到天平一段的托盘的时候,突然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抓住、随后用力的揉捏了一番那样,变成了一个灰色的立方体,随后落在了托盘上面,发出了非常响亮的“当”的一声。
  “哇哦。”达拿都斯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而能够让他情绪波动到这个地步的,则是因为就在眼下、在他的面前,只见那一敢天平突然间就像是坏掉了一样,朝着被放置了神力结晶的那一边倒了过去,甚至是带翻了一整个天平。
  “呃……”
  达拿都斯看了那被打翻的天平一眼,也没有想到效果居然可以这么好。
  不等他说上几句推诿的话,将这件事情的责任从自己的身上摘个干干净净、而全部都怪到那天平质量有问题上面的时候,眼神猛的一凛,随后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右侧看了过去。
  在那里——在那一片原本隐没于这一扇天平之门的辉光之下的黑暗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来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位女性的神明,披着黑色的衣袍,戴着同样是黑色的大大的兜帽,遮了半边的脸,只露出来了一小截线条优美流畅的下颚,还有颜色极为寡淡的唇。
  她朝着达拿都斯快步走来,周身弥漫着一股让人退避三舍的森冷气息——那气息对于达拿都斯却并不陌生,因为那分明便是属于死亡的法则的气息。
  这一位女神来到了达拿都斯的面前。她分明比起达拿都斯来要矮了不值一头,但是却拥有着极强烈的气势,根本就不容小觑。
  埃列什基迦勒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了达拿都斯的手腕,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拉,探究的看向了他的眼睛。
  “你——”
  女神起了一个头,随后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才接着问完了后面的话。
  “你的身上,为什么也会肩负着死亡的法则?这便是你擅自的闯入我的冥府的原因吗?”
  她又看了达拿都斯几眼。
  这一次,不知道都看见了一些什么,埃列什基迦勒的眉头无疑是皱的更紧了,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一样。
  “不对……”
  “你这家伙,为什么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存在太突兀了,不管怎么看起来都会觉得非常的奇怪……”
  她的话说的不清不楚颠三倒四,但是达拿都斯却觉得自己或许能够理解她都在说什么。
  “嗯,关于这一点,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吧。”
  “因为我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里面的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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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酒的自我修养[综主文野]》
  作者:律画卿
  草本盐,明面上享誉学术界精通多种研究,实则为某掺酒水厂知名基佬顶级情报员万能苦逼打工仔,代号地狱龙舌兰。传闻为了工作与爱好,和世界各地里表世界无数优质帅哥不清不楚勾勾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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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老东家倒台了,没地方去了,求收留qwq”
  黑发黑眼的青年眼巴巴的凑上来,像是温顺的金毛犬一样轻声撒娇。
  “中也,你们港口mafia还招人吗?我们可以来个职场恋爱哦?”
  ——恋你麻痹。
  嘴上骂着港口mafia干部先生身体诚实将这瓶美味烈酒给拎了回去,藏进了他的特殊酒柜,独饮小酌,烈火穿心,欲罢不能。
  直到某一天,森鸥外将草本盐与某位金发巧克力公安人员私会的照片甩在了中也面前。
  “出轨?!”
  寒光凛凛的手术刀锵的一声插在桌面,港口mafia首领微笑着打破心腹干部天真的妄想。
  “不,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