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少爷的试用期
  为她戴好项链,紫发少年后退一步,分寸拿捏得刚好。
  “这个……”
  女人触上那条细链,微微皱起眉头。
  “不喜欢吗?”御影玲王低声道:“很适合您。”
  款式精巧而简约,即便与休闲运动装搭配也毫无违和感。
  贵重得恰到好处,不让人觉得过于沉重,但又足够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特别用意。
  看来他确实费了点心思。
  “……谢谢你,那我收下了。”
  智江应了下来。
  那项链坠在她修长的颈间,翠色浓阳正匀,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细腻,若隐若现地透着光。
  御影玲王倚在桌边,双腿交迭。
  他默默欣赏了一会儿,直起身子。
  “「美玉衬美人」。”
  少年笑起来:“不过什么样的宝石,都比不上您。”
  柏崎智江:“……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玲王摇摇头,往前迈了一步。
  洗衣房里内弥漫着洗涤剂的香气,四周嗡嗡作响。
  少年紫榴石般的眼睛在微黄的灯光下,仿佛被鎏金勾勒,散发出太阳般炙热而澎湃的光芒。
  “您有想要的东西吗?”
  他俯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眼睛:“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为您拿到。”
  柏崎智江眉头轻挑。
  “那把你名下全部财产都给我吧。”
  少年愣了下,随即胸腔震动,大笑起来。
  “如果您愿意和我结婚的话,我的全部都可以给您。”
  女人哽住了。
  玲王拉过她的手,轻轻收拢在掌心:“开玩笑的,吓到您了?”
  他的犬齿尖尖的,藏在薄唇下,显得有些俏皮。
  这孩子绝对没谈过恋爱。
  简直像只初生的狮崽,看见好奇的事物就嗷嗷叫着扑咬过去,毫无章法。
  “我要去吃饭了。”
  柏崎智江决定转移话题。
  “去食堂吗?”
  他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她随口道:“不,回屋里随便吃点速食。”
  女人直勾勾地看他,话语里有驱赶之意。
  御影玲王小声说:“那样对身体不好,我去食堂取吧。”
  “……什么?”
  “我知道您洗了澡不想动。”
  少年面上有些热,他急忙补充:“我去取您想吃的饭,然后再把餐盘送回去!”
  长腿微动,他轻轻碰了下她鞋尖,侧过脸来看她。
  紫发垂在空中晃晃悠悠,忐忑而期待。
  “……好么?”
  ...
  一盘蔬菜杂烩,外加一小碗味增汤和米饭。
  香菇搭配着雪里红、小白菜和甜豌豆,再加上一点点味醂提味,简单美味。
  “真的不需要肉吗?您也吃的太少了。”
  少年把餐盘放在桌上。
  地面铺着柔软的毛毯,二人在诊室的会客区席地而坐,用低矮的茶几代替餐桌。
  “这不是有肉吗?”
  柏崎智江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罐——正是少年之前托管家寄过来的神户牛味增。
  “……!!!”
  少年的紫眸闪闪发光,看起来很开心。
  女人挖出一勺,油润的汤汁淋在白米饭上,看着十分诱人。
  她随手按下遥控器,电视上开始播放一部不知名的电视剧。
  在这闲适而轻松的氛围下,御影玲王目不转睛地看她。
  肉味增整齐地堆在一边,需要时再和米饭舀在一起送入口中。
  蔬菜杂烩中蘑菇消失得最快,雪里红一动不动。
  看着她一口口吃饭,少年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怎么?你也想吃?”
  她从碗里抬眼看他。
  “不……我倒杯水。”
  玲王拎起架子上的水壶。
  说起来,每次和教练单独相处时她都在吃饭。
  食堂的初遇,大学附近的料理店……还有这里。
  小时候,父亲曾对他说过,动物在草原上进食的时是脆弱的,共享食物是一种信任和社群归属的标志。而对于人类而言,共同用餐也是建立联系的一种重要方式,是家庭的象征。
  御影玲王借着杯子,遮挡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唇角。
  咯啦。
  饭后,柏崎智江从冰箱里打开一听啤酒,倒入盛满冰块的玻璃杯中。
  “这是我上次和你出门买的。”
  她严肃道:“别告诉绘心。”
  少年乖乖点头。
  他看着杯壁上浓密的白沫,目光难掩好奇。
  “没喝过?”
  “家里的规定,只有成年晚宴之后才能开始喝酒。”
  柏崎智江起了点捣乱的心思。
  她倒了一杯,推到少年面前:“尝尝?”
  玲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观察着杯中慢慢沉降的泡沫。
  小心抿了一小口,他脸上透出些困惑:“这……”
  “比想象中苦?”
  少年点点头,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是的,但也有种说不清的……清爽?”
  他的声音带着疑问,显然还在尝试理解这种全新的口感。
  智江笑了,碰碰他的杯子:“欢迎来到成人的世界,玲王选手。”
  ...
  “……啊。”
  女人的余光捕捉到对面少年轻轻放下的两张K,象征着他的胜利。
  “真厉害啊,你的Poker Face完全猜不透。”
  她晃了晃那张鬼牌。
  “哈哈,我经常与父亲共桌对弈。”
  少年回应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尽管酒精使他的面颊晕红,他的眼神依然清澈而平静。
  柏崎智江抚着卡片上细腻的纹理,心里暗自思索。
  这孩子各项数据均衡,再加之这份沉着,或许在球场上也能成为难以预测的对手。
  “来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二人酒后抽鬼牌玩,输家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不能撒谎。
  “我曾让管家调查您在西班牙的舆论,想着能不能帮上忙。”
  “然后,我们找到了您公寓失火的那篇报道。”
  御影玲王饮下一口酒。拳头微微收紧,身体前倾。
  “您的那位前男友……为什么和他交往呢?”
  那位金发的西班牙国脚——莱昂纳多·卢纳。
  外貌?个人能力?性格?
  他想知道是什么特质吸引了她。
  智江微微愣了一下,她并没有想到少年竟然对她的过去这么上心。
  简单表示道谢后,她开始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呃……是因为……”
  莱昂纳多·卢纳告白那日,柏崎智江正蹲在地上整理弹力带。
  男人一个箭步迈出去,还没出声,衣缝里先漏出来几片花瓣。
  ——他把花束藏在外套里,结果全给压扁了。
  “……是个挺有趣的人。”
  智江也说不太准:“感觉还不错,就答应了。”
  御影玲王的眉头微微蹙起。
  「感觉」是最难以量化的事物;「有趣」的衡量标准又是什么?
  二人又打了几局,胜负各半。
  少年知道该道别了。他今天已经送出了礼物,还共处一室、玩了游戏。
  凡事都讲究分寸。他不想再过多打扰,以免她感到厌烦。
  可是……他依然不愿就此结束这个晚上。
  玲王站起身来,感受到大脑微微的眩晕——他喝了好几杯啤酒,或许有点醉了。
  在酒精的驱使下,连微小的勇气都膨胀起来。
  “教练……您感觉我怎么样?”
  心脏乱跳,他死盯着地板:“在您眼中,我…我有趣吗?”
  ...
  她不和18岁以下的球员交往。
  柏崎智江本想断然拒绝,但想到最近与几个少年间的种种亲密接触,又微妙地停顿下来。
  会不会被绘心扣光薪水啊……?
  女人切实地感到忧虑。
  一室安静。
  御影玲王悄悄抬眼,便发现女人稍稍纠结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喜。
  他拉住她的手:“您不讨厌我吧?”
  “……不。”
  少年又往前一步,两人的脚尖碰在一起。
  “那要不要和我试试?”他低声道,“我会让您幸福……绝对不会无趣的!”
  “那个,玲王选手……”
  他单手覆住了她的双眼。
  那双褐眸是如此通透又平静,几乎要照得他无处遁形。
  “还有很多时间,智江小姐。”
  御影玲王低声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嗅到了她唇间浅淡的酒气,和发香交织在一起,有种令人沉迷的魔力。
  “现在我们都在Blue Lock……就当成试用期如何?”
  玲王轻吻了下她面颊,又摩挲着蹭到她耳畔。
  覆在脸上的手很大,带着滚烫的热度。
  虽然他才17岁,可身高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成年男性。立在她身前,还得微微俯低身子。
  柏崎智江抓住他小臂,可是并不能撼动丝毫。
  他就那么捂着她的眼,仿佛要将她的世界与外界隔绝一般,只剩下耳边的吐息。
  不该给他喝酒。
  女人觉得有点棘手。
  滚烫的气息落在她鬓角,然后慢慢滑到耳垂、侧颈……
  少年小心地保持着距离,不让下腹碰到她,只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啄吻。
  ……这是谈判?
  如果不答应他,就要这么一直亲下去么?
  柏崎智江晃了晃他:“玲王。”
  “智江小姐,我在。”
  少年的声线略微沙哑。
  他还是霸道地不愿松手,仿佛要耗到她同意为止。
  女人耐性全无。
  她摸上少年的腰腹,趁他怔愣之际一推,直接把人压到地上。
  “试用?”
  智江微眯着眼睛,逐渐适应周围的光线。
  手指下滑,点了点他胯间凸起。
  “让我试用这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