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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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黑暗用它庞大的爪牙遮天蔽日,她的世界一无所有,只有她一个,一个人,一个人孤单枯坐,坐在电梯角落,怔怔地等待心死。
  她听见自己的眼泪,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今夜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就像她这么多年爱了他一次又一次。
  她无数次的付出,都被他无情挂断,到最后,只得到一句关机的忙音。
  她知道了,以后也不会再打了。
  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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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结束了,裴行舟。
  不会有人再像我这样,整整爱你七年。
  第24章 我浓
  裴行舟一路在夜色中飞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得有些快,总觉得哪里不安。
  他将手机开机,电话拨回去,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自己挂断,都没人接听。
  他眉头微蹙,直觉不妙,打电话给裴子亦,问:“你嫂子给你打电话了吗?”
  裴子亦在那边很是茫然:“啊?没啊,出什么事了吗?”
  裴行舟说没事,把电话挂断。
  又打了几遍,仍然无人接听,他握紧方向盘,将车速开到限速最大,平时四十分钟的车速,他开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进楼时,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背着工具箱从里面出来,
  见到裴行舟,他们立即避到一边,给他让路。
  裴行舟目不斜视,径直上了电梯。
  电梯跳跃到指定楼层,他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的灯全关着,好像没有人似的。
  她早上穿过的鞋子,确实脱在门口。
  伸手按开开关,隐约听到楼上有水声,他走上楼,洗手间的浴霸开着,门却紧紧关闭。
  他推门进去,刚要开口,一见里面的情景,深深拧起眉头。
  花洒开着,绵密的水流落下,尽数浇在她的头上,身上。
  她靠墙而坐,身上被打湿,衣服头发紧贴皮肤,浴霸为她身上蒙上一层暖色,脸色却是惨白。
  裴行舟的皮鞋踩在水上,大掌关闭水龙头,水流戛然停止,他伸手抓住她湿淋淋的臂,硬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她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把她拎起来,她也像只人偶那样,任他摆弄。
  裴行舟一手把她揽在怀里,也不嫌她会弄湿自己的西装,另只手随手扯了条浴巾,裹在她的身上。
  他将她打横抱起,水顺着她的身体滴落在地,断断续续滴了一路,一直延伸到卧室。
  她被放在床上,裴行舟开了灯,眉头紧蹙,又找了条浴巾回来,也不顾自己的外套沾湿,站在床边,双手隔着浴巾擦拭她的头发。
  裴行舟问:“怎么不接电话?”
  浴巾与头发摩擦的声音沙沙,她仍旧不肯回答,像没听到一样。
  大致把她的头发擦到不再滴水,他伸手去解她的衬衫扣。
  “脱了。”
  他的手掌隔者湿淋淋的衬衫,温度传到她的身体,她终于有所感,缓缓抬起手,按住他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手,昂头看他。
  她语气很轻,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在这时却像失了光彩。
  她唇角微弯,那张脸白且清透,美得让人想要破坏。
  她说:“要我。”
  裴行舟脊背一僵。
  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背向上,伸到他西装里面。她揪住他的领带,将他扯近自己。
  “你不想要我吗?”
  她的呼吸洒在他脸上,自下而上看人时,眼尾带了勾子:“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今晚就别放过我。”
  他的喉结滚了滚。
  然后,反握住她的手臂,让她背对自己,狠狠要了她。
  他把她的胳膊贴在背上,纤瘦的背凸出一侧蝴蝶骨来,仿佛振翅欲飞。就如宁语迟这个人,有种脆弱的美丽。
  她今夜格外主动,一声又一声婉转动听,他恨不得将她撞碎。
  全部理智都被眼前的风光支配,他手上力气没收,掐得她身上一片红。
  他在天光幽暗的地方觅到一处山谷,山谷狭窄,只容他一人通过。
  峡谷有溪流潺潺,他涉水而入,独享里面的美景。
  山谷里暖意融融,像极了书中描绘的桃花源,美好,宁静,祥和,他在里面反复探寻,有时步调快,有时节奏放缓。
  不管什么节奏,他都将沿途美景尽收眼底。
  歇了又起,起了又歇。
  他们极尽所能地取悦彼此,满足彼此,在夜晚纵情享受,她与他共同登顶。
  窗帘没拉,窗外的月亮将他们今夜的纠缠看得一清二楚。七年来月亮看过很多,更像是他们爱的见证。
  可是月亮不会说话,它只在天上高高地看,冷漠地旁观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离合悲欢。
  直到天光见亮,床上的人终于方歇。
  她今夜的主动令他觉得不真实,总觉得像一缕烟,风一吹就散了。
  即使此时搂着她的肩头,即使之前在她深处顶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深处咬得又紧又热,也没让他产生什么安全感。
  真奇怪,七年来,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宁语迟埋在他怀里,与他身体相贴,呼吸声逐渐归于宁静,宁语迟拿掉肩上的手,说:“这次真的结束了,裴行舟。”
  刚被放到一旁的手,重新掐住她的肩,他把她按在床上,整个人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阴云密布:“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她无所谓地笑,“我们分手了,没关系了,今晚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裴行舟面染寒霜,眼底有怒意在翻涌——他终于打破了他的冷静,在最后的时刻,她跟他提分手的时刻。
  何其有幸,她还能看到他失去理智。
  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他掐住她的脖颈,从前都只是轻轻用力,是宣布主权的束缚,可这一次,却加大了力道,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裴行舟咬着牙,下颌线崩得很紧:“分手,凭什么?之前是你要走,既然走,为什么要回来?你想回就回,想走就走,拿我当什么?”
  宁语迟去拿他的手,他再不放手,她就要窒息而亡。
  她眼角沁了泪,脸上笑容讽刺,觉得他的话可笑极了。
  “拿你当什么,你又拿我当什么?裴行舟,这七年我又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裴行舟一脸沉云,他在隐忍。
  宁语迟盯着他的眼睛:“裴行舟,你爱过我吗?”
  “你觉得呢?”裴行舟目光沉沉,凝视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她险些再次沉浸在他那双眼眸里,她轻轻移开眼,落到窗外的月亮身上。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她自嘲地笑,“犯贱总要有个度,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裴行舟单手将她的脸扭回来,强迫她看向自己:“我限你在一分钟内收回这些话,我可以当做今夜什么都没发生。”
  宁语迟实在觉得好笑,笑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全都顺着鬓发流淌到了枕头上面,在一侧流下一圈水痕。
  她说:“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我不能。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个七年陪你耗,我已经不爱你了,裴行舟。”
  她推开他,起身要走,却再一次被他按回床上。
  “你以为你想走,这一次我就会放你走么?耍了我一次,还想耍我第二次?”
  两人在床上撕扯,纠缠,一个要走,一个不肯放,到最后他气急,堵住她的唇,直把她吻得没了力气。
  终于放弃挣扎,他才肯放开她。
  裴行舟沉默着,稍微放软了一些。
  他说:“迟迟,到底要怎样,你才不会走。”
  宁语迟回望他,说:“我要你娶我。”
  “……”
  “那天你跟子亦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根本不会娶我,也没有考虑过与我有什么未来,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他再一次的沉默,让她的心冷得不能再冷。
  不过她并不怎么意外。
  心死了也好,死了反而不会再痛了。
  “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我等了七年,是该向前走走。”
  “天亮之后,我会离开这里,如果你真的爱过我,裴行舟。”
  “不要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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