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迟一愣，她总不能说两个都是吧，她转过身，也没朝向着谁说道：“那你陪我下吧。”
  她把这个选择留给了双胞胎，让他们自己选，她才不要得罪人。
  程颂点点头，向后退了半步，“我在外面等。”
  留下程凌嘴角微微上扬，扶上她的背，“走吧。”
  唐迟僵硬地走上前，畏惧地后背僵直坐下，明明是普通的塑料凳却让她坐立难安。
  看出她紧张，程凌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背，将她手整个都盖住，对上她慌张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动，又紧紧地握住了她。
  “没事的，别怕。”
  医生正盯着屏幕核对个人信息，倒是没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十五岁，过完年十六，嗯……上高中了吗？”医生的视线从电脑挪到了唐迟身上。
  “上了……”唐迟目光闪躲了一下。
  医生没说什么，她常遇到这种还是小孩小姑娘来妇科，有的是小男朋友陪着来，有的是自己来，唉，现在的孩子啊……
  唐迟还是磕磕巴巴地把自己症状说了，说到溢乳，她都没敢看医生表情。
  “不应该啊……生了小孩了吗？”
  唐迟猛摇头。
  医生不着痕迹看了眼一旁陪同的少年，关心的神态不似作假，长相和身材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也难怪能把小姑娘甘心哄住。
  “和我进里屋检查一下。”医生站起身招呼唐迟，看她犹犹豫豫的，又催促道：“快点，等下还有其他病人呢。”
  唐迟站起来，低头走进去。
  光着上半身躺到床上，唐迟闭着眼任凭仪器左划右划。
  发育确实不错，比这个年龄段的普遍女生要丰满许多，并没有什么异常。医生甚至有些怀疑她口中的溢乳情况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胡编乱造或者梦里梦到的。
  “那个……医生……检查好了吗？”
  仪器的嗡嗡声停了，但是医生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起身，更不敢穿上衣服。
  “小妹妹，你跟姐姐说实话，你和男朋友到底发没发生过性关系？之前生过孩子吗？流产过吗？”
  见惯了这种事，但医生终究还是不忍心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遇见渣男毁了一生。
  未婚先孕打胎的，她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见了太多，起初每一个她都忍不住要关心都要追问，甚至会劝这些女孩。
  可根本就劝不过来，也劝不回来。
  眼前这个女孩子面容尚且稚嫩，比自己的侄女大不了几岁，眼神清澈，也不像是那种误入歧路一路走到黑的样子。
  “真的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她表情那么真诚而坦荡，医生肯定要怀疑唐迟是在撒谎了。
  沉默了半晌，医生还是开口道：“这样，青春期压力大，学习任务也重，对异性身体的探索和认知的好奇心比较强，可能会有一些亲密行为，但是一定不要混淆于梦或者是幻想。”
  这是不相信她了。
  唐迟也知道这事离谱，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不敢相信的，医生也不例外。
  从房间走出来，她浑浑噩噩听着医生善意地嘱咐，临走还提醒她可以去咨询心理医生，不要避讳就医。
  “谢谢您。”
  唐迟被程凌拉着走出来，而程颂一直等在门口，“还好吗？”
  她牵动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嗯……”
  这个时间人渐渐多了起来，医院走廊弥漫着轻微的消毒水味道，她朝旁边望了望，排在她后面的已经进去了。
  “先回去吧。”唐迟不想呆在这了。
  等回到市区已经是下午，她本想回家，又被双胞胎带去吃饭，唐迟摸摸肚子空空如也，早上的那根油条早就消耗没了，也就没拒绝。
  “医生怎么说？”找了个角落叁人坐下，程颂才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
  唐迟思索了一下，道：“她不相信我，说不可能有奶……”
  程颂轻不可见地皱皱眉，又问，“那你的身体呢？”
  唐迟实话实说：“都正常。”
  对面两人仿佛齐齐松了口气，程凌露出笑容：“身体没出现问题就好。”
  唐迟吸了一大口菠萝汁，“嗯……不过以后还有……奶的话，怎么办。”
  程凌视线下移，弯唇道：“到时候帮你吸干净就好了。”
  心跳骤然加速，“啊？”她下意识扫视四周，
  “小点声呀！”她低声抱怨，他真不怕被人听到。
  今天从早尴尬到晚，唐迟觉得这几天的羞耻度已经超过前十几年的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