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罗兰立正抬头：“是的，将军！”
“当初好像，是哥羽认为你可以胜任照顾她这个职位。”施烨回忆着。
“是的，将军！”罗兰道，“你们都认为我可能做不久。”他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因为你们都觉得教授很难对付。”
“显然你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施烨的语气说不上是夸奖还是感叹，“做得很好。”
“将军，我有个问题。”罗兰看看考场大门，那儿还紧紧关着，但是以他对素意的理解，恐怕她很快就要出来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
“教授被绑架那次……”罗兰道，“为什么我那么……轻易，就能知道你们救教授的计划，并且到达太攀蛇城找到教授？”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施烨不动声色，低头看电脑。
“我不知道，将军。我差点死在路上。”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施烨问。
罗兰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放心，这件事上，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虽然教授可能因此反而受了不必要的伤。”
“……”罗兰低下头。
“我倒以为你原本要质问我的是另外一件事。”施烨道，“之前每周除了培训，还要求对你做性向测试，很痛苦吧？”
罗兰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痛苦，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说话间，他又看两眼大门，大门忽然开了，纤瘦的身影孤零零的走了出来，双手插兜，抬头见到他们时，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
他不敢再看，转头见施烨站了起来，望向教授的面孔完全是另一个表情，方才那种上位者的疏离全没了，他的眼神变得认真，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了一抹笑。
他有些黯然，低头后退了两步，可素意正走过来，他又舍不得就此离开。
素意过来时已经看清周围情况，有些啼笑皆非：“这……是怕我跑了？”
“我猜你会提早交卷。”施烨直接迎向素意，“走？”
这下素意倒真有些惊讶了：“就这么走了？”
“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施烨道，“现在出发，到那儿正好赶上午饭。”
“哦。”素意不置可否，又看向罗兰，有些奇怪：“你也一起？”
“不，我……”罗兰缓慢的否认着，还指望施烨或素意突发奇想也带上他，可等他说完了‘我不能跟去’，两人谁也没出口阻拦，他只能懊丧的低下头，有些赌气的和素意道别，“教授，我走了。”
“你让阿迪这阵子多管管实验室。”素意道，“我不能用，别人也不准碰。”
“好的。”罗兰有些期待，“教授，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素意有些莫名：“没有，你想被吩咐什么？”
“不……我只是……”罗兰实在没了继续逗留的理由，他颓丧的低下头，又想起在素意面前最好打起精神，便又抬头挺胸笑如春花，貌似欢快的道了别，转身离开了。
素意看着他的背影，挑挑眉，表情麻木里带点心累。待罗兰走远了，才回头：“那走吧，我的行李肯定都带了吧？”
“带了。”施烨把素意引向接驳车，却听远处有人喊她。
是提利昂，他正从旁边的教学楼走过来，等到一走进“施烨的真空地带”，他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了顿，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眼睛忍不住往四周警惕的看着，等走到了近前，他朝施烨点了下头，却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把一个资料盘递给了素意：“给。”
素意没接，看着。
“这是我们这边的最新资料。”提利昂完全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长辈，语气温和宽厚，“虽然我认为你的进度已经完全超越我们，但我从一个科研人员的角度，还是认为应该，集思广益？”
素意看着资料盘，依旧没接，她抬头左右看看，虽然方圆五十米之内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周围教学楼那儿随便谁从窗户往这儿望一眼都能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
她有理由犹豫，从她的行为动机被质疑开始，她的立场已经逐渐挪向人类的对立面，提利昂或者生命研究院完全不必要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再对她抛出橄榄枝，夸张点讲，此举无异于背叛，
提利昂和施烨看到她的动作，却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提利昂道：“不用担心，如果杜克反悔了，这完全可以算我的个人行为。而我本人好像没什么名声可以去挽回了。”
素意还是没接，虽然那只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器，她微微皱眉：“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是和你接触的这一波人中年纪最大的？”提利昂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从艾兰妮时代过来……”他的神色僵硬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我一直活在夹缝中，企图找一个解决方式，但那时候我太年轻，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意味深长的看看素意又看看施烨，“我很怀疑有时候你心里也是这么想我们的。”
“咳！”素意还没开始笑，施烨先在旁边咳了一声，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你知道那些传言。”素意道，“你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为什么还这么做？”
“无所谓。”提利昂也笑了笑，又叹口气：“我说了，我一直在夹缝中，所以你们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只要还在正常人的逻辑内，我都可以理解。但很抱歉，即使我理解，我能做的也不多，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做我想做的。”他又把存储器往前递了递，“拿去吧，再不接，可能有人要说我耍流氓了。”
素意无语的看着递到胸前的存储器，只能无奈的一把接过，没好气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和平解决所有事，但你知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的。”
提利昂收回手，笑得温和：“你都说了不一定，那从概率上讲，总比多行不义，必自毙好，那可是百分百的事。”
“好吧，你赢了。”素意收起存储器，“我会看的。”
“那我的任务算完成了。”提利昂退后一步，又道，“我不清楚你那儿的设备情况，但涉及潘多拉的，可能有些实验器械专业度太高，需要订制，一周肯定来不及，所以如果需要，可以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这份示好算是做到极致了，素意完全没法招架，她只能点头道谢，目送提利昂离开后，跟着施烨上了去悬崖城堡的飞机。
施烨继续亲力亲为，他设定飞行路线后，任由副官和护卫在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紧跟着，就是不放多一个人上来。这对他也是个不小的考验，虽然事先已经有准备，但他花了好久才让服务机器人相信他是真正的主人，并且给他们端来饮料和点心。
得知路程有两个小时，以现在的飞行速度看，大概已经跨洋到了北美地区，素意一点时间都不浪费，立刻掏出材料看了起来。
施烨也坐在旁边处理公事，两人在休息室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大概一小时后，施烨忽然接到了一个通讯，听完后，脸色很不好看。
素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什么，忍不住问：“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嗯？不，不需要……是有关你的。”施烨的表情有些无奈，“我……手下，查到偷你样品的人了。”
“嗯？”素意算算时间，“这么快？不是说对方很高端吗？”
“确实很高端……”施烨更无奈了，“我这时候确实应该夸一下我的属下，但是……”
“但是什么？这么快查到了，应该夸啊。”
施烨看着她，苦笑：“这可能意味着，你只要点个头，我们就能抓人，然后追回样品，洗清你的嫌疑，就……解封实验室了。”
素意挑挑眉，还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苦笑的，她迟疑道：“所以……”
施烨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豁出去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强颜微笑：“需要我现在把你送回去吗？不用管航线，转个弯就行。”说完这话，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手上的工作都停了下来，看起来颇为沮丧。
“样品追回来了吗？”素意问。
“还没。”
“所以已经出手了？”
“是的。”
“……还是去你的实验室吧。”
“嗯？”施烨抬头，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人查到的事情也不用往外说……等等，我有请你帮忙追查这件事吗？”
施烨：“……”
素意摆手：“算了，谢谢，但不需要。”她继续低头看资料：“我相信这儿警察的办案能力，他们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施烨：“在我面前你就不需要说这些了。”
“不，我觉得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挺有意思的。”素意道，“也是一种修炼。”
与此同时，芳芳竟然也突然发她短讯。
【找到嫌疑人了。】她的信息当然要详细得多，【警察把所有人都往在逃的或者有案底的人那儿引，但其实动手的就是一个在取保候审阶段的连环大盗，现在已经被我们锁定，怎么样，做掉吗？】
素意抬头看看，施烨看起来心情不错，方才还挺沮丧的，这时候笑容都有了。
她不动声色的发消息：【施烨也锁定了，我让他按兵不动。】
【……他可真是操心。】芳芳怪腔怪调，【没事，我们这可以随便动手，不欠人情。】
【不是人情的问题。】素意哭笑不得，【我只是忽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机会。】
【小亚当被人偷了算什么好机会？】
【是时候造势了。】素意言简意赅。
芳芳秒懂，秒高兴：【你在哪，我要飞过来，打劫你的飞机，然后亲你一口！】
【给我一周，到时候如果亚当完成了，我准你亲一下我的手。】
【那时候我一定虔诚无比的单膝下跪，我的造物主医生，哈哈哈哈！】
任芳芳独自窝在某个阴暗角落手舞足蹈，素意不再回复，她再次低头看资料，一边第一万次勾勒落地后第一个实验的具体步骤，一边忍不住想自己这次临时想起的计划。
是时候造势了，虽然时机并不是完全成熟，因为亚当还没有做出来，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被牢牢把握住的机会。
她经常想如果未来潘多拉解决了，男女再次开始明火执仗的对阵，她该用什么方法让对方知道亚当的可怕？她固然可以先释放流言，释放后如果有人不信，她拿出一点亚当让人自行体会，等到生命研究院这样的权威机构确认了亚当的可怕后，“核威慑”就正式开始。
但是那个时候，她就提交了亚当，给了他们研究解药的机会。而且自己提交样品这招，落了下乘。
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用说，让对方千辛万苦的“挖掘”到“真相”，比当事人还要相信亚当的可怕，这显然更具有威慑力和说服力。
毕竟到时候帮她宣传亚当的，会是她的对手，是哥羽、德莱斯，甚至“圣殿”。
你要恐怖，我给你恐怖。
这才是影子医生该做的。
第125章 不要孩子
悬崖城堡，不出素意所料, 果然就在美洲北端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过去的哪个国家公园。
背靠着高耸入云的雪山, 山脉绵延到地平线尽头, 山脉下方是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 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湖泊，镜子一样倒映着周围的一切。
施烨的悬崖城堡就依着山势坐落在湖上的一片陡峭的悬崖顶上，说是城堡，但其实完全就是一个顺着山崖形状修建的银灰色建筑，远看几乎看不出有建筑, 隐蔽性很好。正常的到达途径就只有飞机，悬崖顶端大门外自带停机坪, 车辆只能在原始森林中开很小一段距离，平时顶多用作游玩用。
城堡里面极为宽敞，装修简洁明了，充满现代感, 有条件的地方基本都是落地窗，两边悬崖峭壁, 再远处雪山连绵, 右边不远处是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直接坠入下面的湖泊中, 再往前看，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蓝天白云。
素意站在客厅里看着外面，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贫富差距。
她的出身一直不错, 说锦衣玉食都不为过，交往全是上层社会，也曾耳闻过一些世家好友奢靡混乱的生活。她当然有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本钱，但樊家素来家风持重，极为低调朴素，她自己的性格也比较孤僻冷淡，所以一直一来人生路线都很清白干净，从没被其他人带歪过。
后来家门突变，她在林格忍辱负重又按下潘多拉等事情不提，现在沉睡百年后苏醒，也确实不曾被亏待过，所以依旧不注意周围人的阶层问题。
但是站在这样的悬崖堡垒中，她忽然意识到，施烨其实远不止她想象的那么不简单。
“怎么样，还满意吗？”施烨换了一身便装，亲自端了两杯果汁走了过来，“旁边那儿有景观升降梯，可以直接到达山下湖边，垂钓、野营、烧烤，都很不错。”
“当初好像，是哥羽认为你可以胜任照顾她这个职位。”施烨回忆着。
“是的，将军！”罗兰道，“你们都认为我可能做不久。”他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因为你们都觉得教授很难对付。”
“显然你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施烨的语气说不上是夸奖还是感叹，“做得很好。”
“将军，我有个问题。”罗兰看看考场大门，那儿还紧紧关着，但是以他对素意的理解，恐怕她很快就要出来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
“教授被绑架那次……”罗兰道，“为什么我那么……轻易，就能知道你们救教授的计划，并且到达太攀蛇城找到教授？”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施烨不动声色，低头看电脑。
“我不知道，将军。我差点死在路上。”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施烨问。
罗兰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放心，这件事上，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虽然教授可能因此反而受了不必要的伤。”
“……”罗兰低下头。
“我倒以为你原本要质问我的是另外一件事。”施烨道，“之前每周除了培训，还要求对你做性向测试，很痛苦吧？”
罗兰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痛苦，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说话间，他又看两眼大门，大门忽然开了，纤瘦的身影孤零零的走了出来，双手插兜，抬头见到他们时，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
他不敢再看，转头见施烨站了起来，望向教授的面孔完全是另一个表情，方才那种上位者的疏离全没了，他的眼神变得认真，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了一抹笑。
他有些黯然，低头后退了两步，可素意正走过来，他又舍不得就此离开。
素意过来时已经看清周围情况，有些啼笑皆非：“这……是怕我跑了？”
“我猜你会提早交卷。”施烨直接迎向素意，“走？”
这下素意倒真有些惊讶了：“就这么走了？”
“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施烨道，“现在出发，到那儿正好赶上午饭。”
“哦。”素意不置可否，又看向罗兰，有些奇怪：“你也一起？”
“不，我……”罗兰缓慢的否认着，还指望施烨或素意突发奇想也带上他，可等他说完了‘我不能跟去’，两人谁也没出口阻拦，他只能懊丧的低下头，有些赌气的和素意道别，“教授，我走了。”
“你让阿迪这阵子多管管实验室。”素意道，“我不能用，别人也不准碰。”
“好的。”罗兰有些期待，“教授，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素意有些莫名：“没有，你想被吩咐什么？”
“不……我只是……”罗兰实在没了继续逗留的理由，他颓丧的低下头，又想起在素意面前最好打起精神，便又抬头挺胸笑如春花，貌似欢快的道了别，转身离开了。
素意看着他的背影，挑挑眉，表情麻木里带点心累。待罗兰走远了，才回头：“那走吧，我的行李肯定都带了吧？”
“带了。”施烨把素意引向接驳车，却听远处有人喊她。
是提利昂，他正从旁边的教学楼走过来，等到一走进“施烨的真空地带”，他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了顿，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眼睛忍不住往四周警惕的看着，等走到了近前，他朝施烨点了下头，却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把一个资料盘递给了素意：“给。”
素意没接，看着。
“这是我们这边的最新资料。”提利昂完全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长辈，语气温和宽厚，“虽然我认为你的进度已经完全超越我们，但我从一个科研人员的角度，还是认为应该，集思广益？”
素意看着资料盘，依旧没接，她抬头左右看看，虽然方圆五十米之内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周围教学楼那儿随便谁从窗户往这儿望一眼都能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
她有理由犹豫，从她的行为动机被质疑开始，她的立场已经逐渐挪向人类的对立面，提利昂或者生命研究院完全不必要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再对她抛出橄榄枝，夸张点讲，此举无异于背叛，
提利昂和施烨看到她的动作，却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提利昂道：“不用担心，如果杜克反悔了，这完全可以算我的个人行为。而我本人好像没什么名声可以去挽回了。”
素意还是没接，虽然那只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器，她微微皱眉：“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是和你接触的这一波人中年纪最大的？”提利昂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从艾兰妮时代过来……”他的神色僵硬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我一直活在夹缝中，企图找一个解决方式，但那时候我太年轻，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意味深长的看看素意又看看施烨，“我很怀疑有时候你心里也是这么想我们的。”
“咳！”素意还没开始笑，施烨先在旁边咳了一声，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你知道那些传言。”素意道，“你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为什么还这么做？”
“无所谓。”提利昂也笑了笑，又叹口气：“我说了，我一直在夹缝中，所以你们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只要还在正常人的逻辑内，我都可以理解。但很抱歉，即使我理解，我能做的也不多，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做我想做的。”他又把存储器往前递了递，“拿去吧，再不接，可能有人要说我耍流氓了。”
素意无语的看着递到胸前的存储器，只能无奈的一把接过，没好气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和平解决所有事，但你知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的。”
提利昂收回手，笑得温和：“你都说了不一定，那从概率上讲，总比多行不义，必自毙好，那可是百分百的事。”
“好吧，你赢了。”素意收起存储器，“我会看的。”
“那我的任务算完成了。”提利昂退后一步，又道，“我不清楚你那儿的设备情况，但涉及潘多拉的，可能有些实验器械专业度太高，需要订制，一周肯定来不及，所以如果需要，可以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这份示好算是做到极致了，素意完全没法招架，她只能点头道谢，目送提利昂离开后，跟着施烨上了去悬崖城堡的飞机。
施烨继续亲力亲为，他设定飞行路线后，任由副官和护卫在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紧跟着，就是不放多一个人上来。这对他也是个不小的考验，虽然事先已经有准备，但他花了好久才让服务机器人相信他是真正的主人，并且给他们端来饮料和点心。
得知路程有两个小时，以现在的飞行速度看，大概已经跨洋到了北美地区，素意一点时间都不浪费，立刻掏出材料看了起来。
施烨也坐在旁边处理公事，两人在休息室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大概一小时后，施烨忽然接到了一个通讯，听完后，脸色很不好看。
素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什么，忍不住问：“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嗯？不，不需要……是有关你的。”施烨的表情有些无奈，“我……手下，查到偷你样品的人了。”
“嗯？”素意算算时间，“这么快？不是说对方很高端吗？”
“确实很高端……”施烨更无奈了，“我这时候确实应该夸一下我的属下，但是……”
“但是什么？这么快查到了，应该夸啊。”
施烨看着她，苦笑：“这可能意味着，你只要点个头，我们就能抓人，然后追回样品，洗清你的嫌疑，就……解封实验室了。”
素意挑挑眉，还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苦笑的，她迟疑道：“所以……”
施烨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豁出去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强颜微笑：“需要我现在把你送回去吗？不用管航线，转个弯就行。”说完这话，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手上的工作都停了下来，看起来颇为沮丧。
“样品追回来了吗？”素意问。
“还没。”
“所以已经出手了？”
“是的。”
“……还是去你的实验室吧。”
“嗯？”施烨抬头，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人查到的事情也不用往外说……等等，我有请你帮忙追查这件事吗？”
施烨：“……”
素意摆手：“算了，谢谢，但不需要。”她继续低头看资料：“我相信这儿警察的办案能力，他们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施烨：“在我面前你就不需要说这些了。”
“不，我觉得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挺有意思的。”素意道，“也是一种修炼。”
与此同时，芳芳竟然也突然发她短讯。
【找到嫌疑人了。】她的信息当然要详细得多，【警察把所有人都往在逃的或者有案底的人那儿引，但其实动手的就是一个在取保候审阶段的连环大盗，现在已经被我们锁定，怎么样，做掉吗？】
素意抬头看看，施烨看起来心情不错，方才还挺沮丧的，这时候笑容都有了。
她不动声色的发消息：【施烨也锁定了，我让他按兵不动。】
【……他可真是操心。】芳芳怪腔怪调，【没事，我们这可以随便动手，不欠人情。】
【不是人情的问题。】素意哭笑不得，【我只是忽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机会。】
【小亚当被人偷了算什么好机会？】
【是时候造势了。】素意言简意赅。
芳芳秒懂，秒高兴：【你在哪，我要飞过来，打劫你的飞机，然后亲你一口！】
【给我一周，到时候如果亚当完成了，我准你亲一下我的手。】
【那时候我一定虔诚无比的单膝下跪，我的造物主医生，哈哈哈哈！】
任芳芳独自窝在某个阴暗角落手舞足蹈，素意不再回复，她再次低头看资料，一边第一万次勾勒落地后第一个实验的具体步骤，一边忍不住想自己这次临时想起的计划。
是时候造势了，虽然时机并不是完全成熟，因为亚当还没有做出来，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被牢牢把握住的机会。
她经常想如果未来潘多拉解决了，男女再次开始明火执仗的对阵，她该用什么方法让对方知道亚当的可怕？她固然可以先释放流言，释放后如果有人不信，她拿出一点亚当让人自行体会，等到生命研究院这样的权威机构确认了亚当的可怕后，“核威慑”就正式开始。
但是那个时候，她就提交了亚当，给了他们研究解药的机会。而且自己提交样品这招，落了下乘。
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用说，让对方千辛万苦的“挖掘”到“真相”，比当事人还要相信亚当的可怕，这显然更具有威慑力和说服力。
毕竟到时候帮她宣传亚当的，会是她的对手，是哥羽、德莱斯，甚至“圣殿”。
你要恐怖，我给你恐怖。
这才是影子医生该做的。
第125章 不要孩子
悬崖城堡，不出素意所料, 果然就在美洲北端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过去的哪个国家公园。
背靠着高耸入云的雪山, 山脉绵延到地平线尽头, 山脉下方是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 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湖泊，镜子一样倒映着周围的一切。
施烨的悬崖城堡就依着山势坐落在湖上的一片陡峭的悬崖顶上，说是城堡，但其实完全就是一个顺着山崖形状修建的银灰色建筑，远看几乎看不出有建筑, 隐蔽性很好。正常的到达途径就只有飞机，悬崖顶端大门外自带停机坪, 车辆只能在原始森林中开很小一段距离，平时顶多用作游玩用。
城堡里面极为宽敞，装修简洁明了，充满现代感, 有条件的地方基本都是落地窗，两边悬崖峭壁, 再远处雪山连绵, 右边不远处是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直接坠入下面的湖泊中, 再往前看，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蓝天白云。
素意站在客厅里看着外面，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贫富差距。
她的出身一直不错, 说锦衣玉食都不为过，交往全是上层社会，也曾耳闻过一些世家好友奢靡混乱的生活。她当然有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本钱，但樊家素来家风持重，极为低调朴素，她自己的性格也比较孤僻冷淡，所以一直一来人生路线都很清白干净，从没被其他人带歪过。
后来家门突变，她在林格忍辱负重又按下潘多拉等事情不提，现在沉睡百年后苏醒，也确实不曾被亏待过，所以依旧不注意周围人的阶层问题。
但是站在这样的悬崖堡垒中，她忽然意识到，施烨其实远不止她想象的那么不简单。
“怎么样，还满意吗？”施烨换了一身便装，亲自端了两杯果汁走了过来，“旁边那儿有景观升降梯，可以直接到达山下湖边，垂钓、野营、烧烤，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