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第715章
  天鹰军打下代云城后,很快就将城中的局势控制下来,因为在城中获得的战利品十分丰厚,加上风军内部正在严明军纪,心情极佳的司徒旗特意传令下去,善待城中百姓,不可私抢百姓财物。
  对于那些主动投降的宁军,司徒旗也未难为他们,只是将其暂时关押起来,准备把他们连同缴获的战利品一并送回河西,向唐寅请功。
  等天近傍晚的时候,司徒旗让全军将士在城中驻扎下来,他自己则住进了城主府。
  他刚到城主府,在正厅里屁股还未坐热,史杰连同数名偏将从外面走了近来。
  其中一名偏将拱手说道:“将军,刚才在城中搜查的时候,发现有件事情不同寻常。”
  “哦?”司徒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情?”
  “将军,城中只有男人,却没有女人……”偏将皱着眉头说道。
  还没等司徒旗说话,史杰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此事我知道。”
  司徒旗看向史杰,疑问道:“怎么回事?”
  由于不太好启齿,史杰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如何措词,他说道:“我军……我军的作风一直都是……不太检点,据说刚进入在河西时,*妇女之事常有发生,所以,郡中各城的妇女都已迁徙到临郡了。”
  “原来是这样。”司徒旗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仰面大笑起来,说道:“我军军风军纪一向严禁,做出不法之举的只是些少数而已,史将军尽管放心,我天鹰军绝不会做出*民女之事!”
  史杰拱起手手,深施一礼,正色说道:“两国交战,不伤及无辜,善之善者,将军之品,令末将佩服!”
  听闻他的夸赞,司徒旗又是一阵大笑,摆手说道:“诸位将军辛苦一天,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末将告退!”
  众人正要离开,司徒旗好象又想起什么,叫住众人,说道:“我军虽然轻取代云城,但今晚的警戒不能放松,尤其是布置在城外的明哨、暗哨,必须得打起精神来,严防敌军偷袭。”
  “是!将军!”
  司徒旗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放下心来,打发走麾下众将,然后令侍卫准备酒菜,在城主府内大吃大喝了一番,而后倒在坐塌之上,和衣而睡。
  在司徒旗想来,这次入肖陵郡作战的任务应该是很轻松的差事,费不了多大的力气就能凯旋而归,今晚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己方已把代云城打下来了,占据城内,敌人来偷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他预料不可能的事却偏偏放生了,他以为宁军不会偷袭,而宁军却真的打上门来了,他以为宁军即使来也得从城外来,而宁军偏偏是从城内冒出来的。
  四更天,丑时。
  司徒旗正在熟睡之时,耳轮中隐约响起阵阵的喊杀之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司徒旗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躺在塌上愣了片刻,紧接着身子一哆嗦,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从塌上蹦起,睡意全无,他光着脚,三步并成两步,走到房门口,将门房猛的一推,举目向外一瞧,好嘛,只见外面红彤彤一片,偌大的代云城,四处火起,火光冲天,冷眼看去,似乎整座城池都被点着了。
  正在司徒旗还未搞懂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两名侍卫架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偏将急匆匆跑来。
  到了司徒旗近前,那偏将把搀扶他的两名侍卫推开,没等说话,鼻涕眼泪先流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哭喊道:“将军,大事不好,城中百姓皆为宁国伏兵,敌人趁夜偷袭,我军准备不足……城中现已都是敌军,将军快跑吧!”
  “啊?!”
  司徒旗闻言,脑袋嗡了一声,险些当场瘫到地上,城中百姓皆是宁军乔装改扮的?这……这怎么可能?宁军不是埋伏在肖陵郡的西面吗?怎么会在代云城内?直到这个时候,司徒旗还未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正在他膛目结舌,久久反应不过来之时,耳轮中就听咚的一声闷响,城主府的府门被人从外面硬生生的撞开,紧接着,一群身着百姓服饰的宁人从外面冲杀近来,为首的一人,身穿风军将领的盔甲,不是旁人,正是刚‘投奔’天鹰军不久的史杰。
  冲进城主府内,举目前望,史杰一眼看到傻站在台阶上的司徒旗,他将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挥,对身后的众宁军大吼道:“敌军主帅在那!兄弟们,随我杀,斩下敌将的狗头!”
  “杀——”
  史杰率领的宁军一拥而上,直向司徒旗扑杀过来。这时候,司徒旗的侍卫队纷纷迎向敌人,与史杰率领的宁军在城主府内战到一处。
  现在的代云城,岂是一个乱字能形容,到处都在着火,到处都有残酷的撕杀。
  装扮成百姓模样的宁军足足有五万余众,散落在城中的各个角落,布下了天罗地网,对风军展开了血腥的杀戮。
  许多天鹰军将士听到城内乱了,刚从营中冲到大街上,连敌人的影子都未看清楚,便被埋伏在暗中的宁军射成刺猬;另有不少风军还在营帐里熟睡,糊里糊涂的被冲杀进来的敌人砍掉脑袋。
  六万人的天鹰军,被乔装成百姓的宁军杀的措手不及,毫无章法,乱成一团,死者、伤者不计其数。整座代云城,一时之间竟成了天鹰军的炼狱。
  且说城主府内,司徒旗看到史杰带头来杀自己,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冲着混战中的史杰怒吼咆哮:“史杰,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狗贼,竟以诈降来欺辱本帅……”
  “哈哈——”
  战斗中的史杰大笑,说道:“司徒旗你听着,本将生是宁人,死是宁鬼,即便粉身碎骨,也不耻做卖国求荣的叛贼!司徒旗,你已陷入我军重围,若是投降,或有一线生机,若想反抗到底,这就是你的榜样!”说话之间,他手中灵刀光芒四射,十字交叉斩释放出来,挡于他正前方的五名侍卫被十字交叉斩扫了个正着,五名侍卫,连人带铠被绞成肉泥。
  “啊——”
  司徒旗气的肝胆欲裂,咆哮一声,抽出佩剑就想冲下去与史杰拼命。
  他身边那名负伤的偏将急忙把他拦住,急声道:“将军不可冲动,快从后门走吧,再耽搁……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话还未说完,从侍卫当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史杰提刀一步步走上台阶,冷冰冰地说道:“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司徒旗,要怪就怪你自己选错了主子。犯我国境,杀我国民,尔等风贼,死不足惜!”
  “将军快走!”
  生死关头,那名偏将也豁出去了,猛的一推司徒旗,然后拎起战刀,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同时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然后大吼一声,抡刀向史杰扑去。
  看他直挺挺的扑向自己,史杰冷笑出声,身子向下一低,轻松避开他的锋芒。
  偏将是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扑杀,史杰把他让了过去,他直接跌落到台阶下,身子翻滚,轱辘出好远。
  史杰看都未看他一眼,继续一步步的登上台阶,向司徒旗*压过去。
  那偏将从地上爬起,怒吼一声,运起浑身的灵气,在史杰的背后释放出追魂刺。
  无数的灵刺生出,由下而上的袭向史杰的后背。
  后者眼中精光乍现,沉声喝道:“风狗找死!”说话之间,他身形高高跃起,从台阶上倒飞下来,避开追魂刺的同时,人已下落到偏将的头顶上方,人未到,刀先至,灵刀借着下落的惯性,立劈华山的猛砍下来。
  偏将来不及躲避,重伤的身体也没有躲避的力气,他只能硬着头皮横刀招架。
  当啷啷——随着一声刺耳的脆响声,偏将手中的灵刀被震飞出好远,而史杰的大刀落势不减,正劈在偏将的脑门上。
  咔嚓!
  强横的一刀,也是致命的一刀!那偏将连声都未吭一下,整个人当场被灵刀从正中间豁开,活生生的被劈砍成两片。
  “哎呀——”
  眼睁睁看着同袍兄弟惨死于史杰之手,司徒旗又悲又愤又恨,人几乎已陷入半疯狂状态,他不顾身边侍卫们的阻拦,提剑向史杰冲去。司徒旗是经久沙场的将领,虽不算武将,但也不是单纯的文将,多少会一些灵武,只是他所会的那点灵武在史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冲上来的快,飞出去更快,只不过是被史杰一脚踢飞的。若非他是天鹰军统帅,还有些利用价值,史杰攻出的恐怕就不是一脚,而是一刀了。
  即便如此,史杰的重踢也让司徒旗承受不了,他跌落出好远,躺在地上,蠕动了几下,接着哇的一声喷出口鲜血,然后艰难的坐起身,看向史杰,双眼在喷火,眼角却渗出血泪。
  见对方提刀向自己一步步走来,司徒旗不由得仰天哀叹:自己纵然跟随子缨一百年,也不可能变成子缨啊!若今日是子缨将军在此,天鹰军何至于会有此惨败?
  死就死了吧!有此惨败,自己还有何脸面回去见大王?想到这里,司徒旗抓起摔落在不远处的佩剑,回手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抹了下去。
  第716章
  “将军不可——”
  就在司徒旗万念俱灰,要横剑自刎的一瞬间,有人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喊声之大,让满脸死灰的司徒旗都被震的一哆嗦。
  他举目寻声望去,只见城主府外又冲杀近来一大群人,不过这回进来的皆是风军,为首两员身罩灵铠的大将正是周昌、李胜二人,向后看,则是天鹰军的众多偏将、兵团长以及无数的士卒。
  周昌和李胜看到司徒旗被史杰*的要自刎,眼睛都红了,二人发出震人魂魄的咆哮声,双双挥舞灵枪,向史杰冲去。
  暗道一声不好,史杰的脸色顿变,周昌和李胜在天鹰军里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俩杀来,自己再想擒下司徒旗已然不太可能了,既然擒不下他,干脆就先取他的脑袋再说。
  想到这,他身子向下一弯,连续几个箭步窜出,冲到司徒旗近前,手中灵刀横扫对方的脖子。
  见己方还没有全军覆没,还有部分将士幸存,司徒旗的心里又重燃起一丝希望,此时他已不想死了,见史杰来势汹汹的一刀砍到自己近前,他吓的一缩脖,就地翻滚,仰面轱辘出去好远。
  嗡!
  灵刀几乎是贴着司徒旗的头皮掠过。一刀不中,史杰不依不饶,还想挥出第二刀,但抢先杀上前来的周昌已不给他再出手的机会了。人未刀,灵枪先至,灵枪如电,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银芒,直取史杰的头侧。
  史杰无法继续追砍司徒旗,为了自保,他只横回刀招架对方的灵枪。当啷!灵刀挡开锋芒,史杰双手持刀,挥臂一轮,反斩周昌的腰身。周昌抽身而退,让其锋芒,可是未等他出招进攻,一道劲风从他身边掠过,向史杰直冲过去,那是李胜!
  李胜的灵枪直取史杰咽喉,后者被他的快枪吓的打了个冷战,砍出去的刀已来不及收回,只能抽身避让。刚把李胜的灵枪让过去,周昌的灵枪又刺到了。
  周昌和李胜的实力都不在史杰之下,此时二人又是合力战史杰一个,后者哪能应付得过来。只见两杆灵枪在自己面前上下翻飞,左一枪,右一枪,枪枪都奔自己的要害,只打了十个回合,史杰已汗如雨下,身上的灵铠被划破数处。
  周、李死死缠住史杰,司徒旗乘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己方的将士们已把冲杀近来的宁军团团包围,他长嘘口气,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对战斗中的周昌和李胜大喊道:“周将军、李将军,史杰这个卑鄙小人可恶至极,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放跑,定要取下他的狗命!”
  不用他说,周昌和李胜对史杰也是恨的牙根直痒痒,下手毫不留情,又战了十个回合,史杰一个没留神,左大腿被周昌一枪刺中,只听扑哧一声,这一枪把史杰的大腿直接刺穿,险险把他的腿骨刺断。
  史杰痛叫一声,急挥两刀,避退周、李二人,然后踉踉跄跄的倒退出五六步才勉强把身形稳住,这一枪刺的太狠也太重,史杰站在那里,半个身子都直突突,鲜血顺着大腿上的伤口汩汩流出,眨眼工夫,脚下的鲜血便汇聚好大一摊。
  只是伤到他,怎能消解周昌和李胜的心头之恨,二人打定了主意要致他于死地。他俩双双喊喝一声,持枪又攻上前去。史杰把心一横,不躲不避的反冲上前,他轮起手中的灵刀,硬挡仰面刺来的双枪,可是他能挡下一枪、两枪,但却不能挡下全部的杀招。
  史杰从二人之间的缝隙穿过,再看他的身上,又多出五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灵铠。史杰并不回头反击,而是直冲冲向前方的司徒旗冲去。周昌和李胜把眼睛一瞪,收枪调转回头,李胜抢先一步冲到史杰的背后,把枪当棍使,对准史杰的后背,硬轮了一枪。
  啪!
  这一枪砸的结实,史杰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前弹飞出好远,灵刀脱手,不知摔到何处。他趴在地上,鼻口窜血,即便如此,仍抬起头来,瞪着前面的司徒旗,手脚并用的向他爬去,嘴巴一张一合,喃喃念道:“杀风贼……驱风寇……杀风贼……”
  此时的史杰,其状如厉鬼一般,虽已使去了战斗力,但凶狠的眼神和狰狞的表情仍让司徒旗激灵灵打个冷战。
  史杰并未爬出多远,跟上的周昌一枪刺穿他的后心,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
  至到死,史杰圆睁的双眼都是恶狠狠地瞪着司徒旗。
  “宁贼可恶,老子让你死无全尸!”红了眼的周昌抽出灵枪,准备把史杰的尸体砸碎,这时,李胜拉了他一把,急声说道:“别耽搁时间了,保护将军快走吧!”
  经李胜的提醒,周昌总算恢复理智,恶狠狠瞪了史杰的尸体一眼,然后急步向司徒旗跑去,到了近前,边把他搀扶起来,边急切地问道:“将军没受伤吧?”
  司徒旗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抓着二人的手颤声说道:“多亏两位将军及时赶到,不然,我命休矣!”
  “别说这些了,将军快随我们走,现在外面都是宁军!”
  “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赶快走!”
  司徒旗由周昌和李胜二人保护着,带领一干偏将、士卒,杀出城主府,向东城逃去。
  一路上,周昌和李胜二人冲在最前面,两人都使出看家的本领,东挡西突,为后面的众人开路。
  从城主府杀到东城门,路上已记不清杀死多少拦截的宁兵宁将了,司徒旗麾下的将士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不少。并非他们没有死伤,而是一路冲下来,收拢了许多己方的残兵败将,到了城门这里,司徒旗麾下已聚集起万余人。
  人是不少,但还能战斗的却没有几个,这万余人,十之八九都是有伤在身,盔外甲斜,筋疲力尽,甚至有不少人连武器都打丢了,赤手空拳的跟着司徒旗逃命。
  好在城墙没有被宁军控制,顺利打开城门,司徒旗带领麾下众人一窝蜂的逃了出去。
  万余名天鹰军将士还未全部逃出代云城,就听后面喊杀声震天,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原来集结的宁军主力已追杀过来。
  司徒旗暗叫一声苦也!己方这些残兵败将哪里能跑得过生龙活虎的宁军?就算出了城,用不了多久也得被宁军追上,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司徒旗心急如焚之时,周昌振声说道:“将军带领兄弟们先走,我留下来封堵城门,为你们断后!”
  听闻这话,司徒旗、李胜以及其他众将皆打了冷战,这时候留下来断后,就等于是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李胜和周昌都是靠纳武令被提拔起来的将领,感情非旁人能比,哪忍心看他留下来死于敌手。
  他摇头道:“不!周兄走,兄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