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
  算了, 还是不要了。
  只一瞬间,玄鱼心中就有了决定。
  “只有我一个人。”她这么说着:“其实,我师母他们都知道的。”
  现在只有王梅知道自己的底细, 等会儿得给她通通气, 让师母帮自己兜一下底。
  事情估计就这么过去了。
  果不其然, 听到这里,老院长心中的疑虑扫清了大半。
  王梅和赵锦水的名头,就算是隔了这么多行业,他也是听说过的。
  如果这两个人知道的话, 那么玄鱼的名头, 大概率已经在上头那里挂着了。
  但是上面显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更没有派人要跟她交流,估计是存了观察的心思。
  起码是不想同面前的这个小女生起冲突。
  这样的话,那就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事儿了。
  “那个……”老院长搓了搓手, 一张老脸莫名的有些发红。
  看的出来,他显然没怎么应对过现在这种情况。
  “你那边还有没有别的存货了?”
  老院长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求知欲, 他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能、能不能借我看看?”
  多么好的机会啊。
  活了八十年了, 他第一次有种挑花了眼的感觉。
  尽管就眼下这八块石头,就已经够自己研究好几年了, 但是谁还会嫌研究材料少啊?
  就算是每天过来看一看, 摸一摸, 那种幸福感都能满溢出来了。
  自己已经没有几年活头了,自然是想看看更多的东西。
  朝闻道,夕可死矣!
  如果能在临死之前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那真的是没什么遗憾了。
  “我保证, 很快就会还给你。”老院长想了想, 然后飞快进行补充:“并且不会让别人知道, 东西是从你这边流出来的。”
  对于一个研究人员来说,这样的承诺可以说是相当的重了。
  抛却名誉,抛却有可能在国际上获取的地位,他就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而已。
  “如果能给后人留下点什么,那我这辈子就真的没什么遗憾了。”可能是想到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他下意识笑了笑。
  宇宙啊,多么强大而神秘的地方。
  谁有能抵抗的了这种诱惑呢?
  比起一辈子无知无觉的死去,如果能给人们带来真相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没有的话也没关系……”老院长摆手,并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
  毕竟他渴求的,别人不一定能接受啊。
  再说了,这种事指不定冒着风险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宇宙之中危险重重,想想也确实是不容易,万一迷失其中,想要回来就难了。
  就算不是自己亲自去,拿东西交换的话,应该也是要付出比较沉重的代价。
  “算了算了,你能够选天文这个专业,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怕透露一点点的信息,对两眼一抹黑的人类来说,都是巨大的福音。
  别的真不能强求,那是道德绑架。
  老院长话还没说完,玄鱼就打断了他:“不费什么功夫。”
  只是得麻烦戮神戟多跑几趟了。
  不过对他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同样被老院长身上的那股探究精神给感染,思考了一会儿后,玄鱼顺手抽了一张a4纸,然后放在操作台上:“你想要什么样的?”
  老院长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样的?”
  玄鱼眨眼:“当然是范围了。”
  玄鱼拿出笔,在a4纸上写道:“太阳系内的,银河系内的,还是别的什么星系的?”
  老院长瞪大了眼睛:“还能自己挑的?”
  这是去菜市场买菜吗?
  老院长表示信息量太大,他得缓缓。
  果然是外星人吧?
  要不就是……宇宙商人???
  话说,这不是科幻小说里面才存在的吗?难道现实生活中也有的吗?
  风中冷乱,老院长觉得,幸好自己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不错,最主要的是没有心脏病,不然就算是嗑一整瓶速效救心丸,都救不回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王梅王院士,还是厉害啊!
  “那个……你能跟我讲讲,除了已知的几个星系,宇宙之中还有什么东西么?”角色瞬间颠倒,老院长觉得现在自己才像是那个学生。
  虽然对比起辽阔无垠的宇宙,他确实连皮毛都没摸到。
  玄鱼这边刚想开口,见只见老院长开始疯狂的找纸还有笔。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将这两样东西放在手上,他瞬间就安心了许多:“人老了,记性不好了,你别介意哈。”
  老院长一脸歉意,或许是视力不好,附近又没有眼镜的缘故,他必须得贴的很近,才能看清楚本子上的字。
  “麻烦你,开始讲吧。”老院长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准备好了。”
  玄鱼失笑,她刚想说宇宙也没有对方想象的那么可怕。
  直到猛地想起人类孱弱的身体,她迅速闭上了嘴巴。
  对他们来说,确实挺恐怖的。
  随便一片星屑,对人类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没有刻意的讲大世界与大世界只见的关系,玄鱼只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整整一万年的游历,根本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化完的。
  听的如痴如醉,老院长仿佛身临其境。
  明明是非常平淡的日常,都让他听出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如果我有一天能经历这些,我做梦都能笑醒!”眼见天渐渐暗了下来,老院长意犹未尽。
  就算是他想一直这么听下去,面前这个小女生也不一定干啊。
  没关系,没关系,来日方长。
  就在老院长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玄鱼那边眼前突然一亮。
  “其实,你想体会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呢!
  人类的身体虽然承受不住外太空的摧残,但是……他们可以做梦啊!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对上小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老院长心里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一定非常刺激。
  可是,自己压根就拒绝不了好吗!
  “可以吗?”老院长同样有些激动:“我可以自己看看吗?”
  玄鱼点头:“相信我,没问题的。”
  就这样,可怜的八旬老人,就这样被她忽悠着上了贼船。
  *
  夜幕降临。
  老院长的小女儿下班回来,迎接她的就是黑漆漆的屋子。
  往常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吃晚饭才对。
  现在餐厅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影。
  “爸?”以为出了什么事,小女儿吓了一跳,顾不得敲门,她赶紧从客厅那边冲了过来。
  再然后,小女儿就看到自己作息一向正常的父亲,才六点半就躺床上酝酿睡意的场景。
  “你这是……生病了?”
  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额头,小女儿当即就松了口气:“没发烧啊,你有哪儿不舒服么?”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结果被打断了,老院长的心情十分的不美妙。
  “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的话自己去客厅待着吧。”完全没了平常的耐心,他很久没有这么不淡定过了。
  被驱赶出去,看着上锁的卧室门,小女儿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怎么了嘛……”
  实在是想不通,没办法,她就只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卧室里,重新躺回床上。
  老院长不期然又想起了玄鱼的话,明明她也没做什么,自己真的能如愿梦到宇宙的真实景象吗?
  胡思乱想期间,眼皮渐渐变沉。
  大概七点的时候,老院长就成功的进入了梦乡。
  再然后,他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伸出手来,老院长发现,自己貌似变成了一个……女人???
  好吧,这应该是某人的视角,不是他真的变身了。
  毕竟……老院长自认自己投胎的时候远远发挥不到这种程度。
  双手犹如羊脂玉一般,晶莹剔透不似凡间。
  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模样。
  脚下是无尽虚空,眼前是阵阵亮光。
  竟然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就能凭空飞起来,并且不受任何制约………
  不得不说,外星人果然厉害!
  尽管心中这么想着,但老院长知道这不是自己一时半会儿能弄清楚的问题,于是,他开始往最近的一颗星球赶。
  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身处的位置,应该是在银河系之外吧?
  就在老院长带着好奇与激动,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由于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速度,他狠狠向近在咫尺的星球撞去。
  这速度,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明明刚刚这星球还是一个亮点啊!
  完了,看样子自己是要醒过来了。
  知道在梦里受到冲击的话,人大概率是会被惊醒的,现在老院长心里就只有懊恼还有遗憾。
  好不容易体验了一次,结果这么快就结束了。
  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到底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只来得及在最后一瞬翻了个身。
  没办法,基本常识告诉他,背部落地的话,受到的伤害应该会小一点。
  就这样,老院长狠狠的撞在了眼前这颗星球上。
  再然后……星球裂开了。
  星球竟然!
  裂开了!
  毫发无伤的老院长:“???”
  呆呆的望着一裂四瓣的星球,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
  玄鱼:大佬视角体验卡了解一下?
  老院长:????
  二更!竟然保住了!
  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