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宁晓池摇摇头:“没有。”
  王月珍就知道了,又是闺女自己偷偷弄出来的,叹了口气问闺女:“还要不要?”
  甜甜把手背到身后,一脸无辜的看着王月珍。
  王月珍顿时哭笑不得:“行了,不是你的,不要了?”
  接着就看到闺女摇摇头,看手里的无花果苗长得还不错,干脆拿过来背篓放进去,打算回家的时候带回去。收起来以后找个理由把儿子支一边去交代闺女,“下次不能偷偷弄出东西来,要弄也是在家里弄。”
  说完收到闺女无辜的眼神回应,顿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点点她的头说了声:“小坏蛋。”最后不了了之,打算回家再跟她算账,不过接下来好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就是了。
  一下午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看日头差不多,王月珍把手里的东西再装进背篓,为了盖上背篓里的无花果苗,还专门去果园一边薅了一把草。弄完以后跟来的时候一样抱着闺女领着儿子回去。
  没有几步路看见对面的人有点熟悉,走近一看,可不就是婆婆嘛,王月珍领着儿子走过去:“娘,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工早,我来迎迎你。”刘桂兰说着将儿媳妇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要不我抱甜甜?”
  “不用娘,我自己能行。”王月珍回,“今天怎么突然下工这么早了?”平时这个点也就刚从地里回家。
  “这不是后天过节吗,正好东边那几块地都收拾利索了,几个队长一商量,让人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该走亲戚的走亲戚,该赶集的赶集。过完节就该起地瓜了,到时候也有劲头。”刘桂兰解释。
  王月珍点点头,起地瓜累人,这两天就是让人松快松快的。
  “甜甜今天怎么没喊奶奶?”说完话,看到孙女无精打采的,刘桂兰问。
  “没啥。”王月珍回,“自己闯祸了,一下午都没吱声。”装老实呢。
  “奶——”甜甜抬头喊了一声,喊完又低头不出声了。
  “哎。”刘桂兰笑着答应一声,“奶的乖孙,这是闯啥祸了?”
  “没大事,回家说。”王月珍没说。
  刘桂兰就知道八成是又倒腾出来什么东西了。
  娘几个走到家,王月珍把闺女递给婆婆,从背篓里拿出藏起来的那株树苗:“娘你看。”
  “呦。”刘桂兰惊叹一声,“哪来的无花果?”
  “还能哪来的,我一抬头看见她正拿着玩呢,园子里什么都没有,要不然我还真信她不知道呢。”王月珍看了眼甜甜,被她盯着的甜甜缩缩头不出声。
  “行了又不是啥大事。”刘桂兰轻轻拍着孙女的背说,“种后院就是了。”
  “我是怕她哪天当着外人的面弄出来什么来,还不得让人抓起来?”
  “哪那么多东西,这才几样。”刘桂兰安慰她,“甜甜这么懂事,肯定知道什么时候能弄什么时候不能弄。”
  王月珍看婆婆护着闺女什么话,干脆不说她了,对刘桂兰说:“爹和建民还没回来,我先去喂鸡。”
  “去吧。”刘桂兰抱着孙女回。
  王月珍转身出去,到了后院才想起来中午把那只鸡扔鸡圈里没放出来,不觉加快步伐走到鸡圈外面,平时都在鸡窝外面转悠的几只鸡今天好像都没出来,新扔进去的那只也没个动静。王月珍心里一慌,别给啄死了吧,想到这忍不住了,把鸡圈门打开,没料到打开一瞬间,脚底有个东西“嗖”一下跑了。
  王月珍没看清是什么,联想到鸡圈里静悄悄的,心想坏了,别是进了黄皮子,敞开鸡圈门走进去,低下身子往鸡窝里看,几只母鸡窝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啥,平时精神抖擞的那只大公鸡也焉了,更不用说另外一只一直受欺负的了。
  虽然都没精神气,但都还活着,看这场景,王月珍就知道不是黄皮子。接着觉得不对,还差一只呢?
  差的那一只又跑屋里去了,好在这次记得不能让人发现,也不往人身上扑了,跑到门口看刘桂兰在哄甜甜,偷偷贴着墙角跑到第一次住的屋里去。
  “娘,鸡圈里的小鸡你放出来了?”刚跑进屋里找地方藏好,王月珍走进来问。
  “没呀。”刘桂兰看了眼儿媳妇,“我和你差不多一起走的,下工回来就去果园接你去了,哪有空放它,怎么了?”
  “鸡圈里没有那只小的。”王月珍回,“难道是跑了?”
  “那才多大,自己怎么跑?”刘桂兰不信。
  “我看鸡圈里乱糟糟的,还寻思进了黄皮子,就差这一只。”王月珍说到这想到什么,“我想起来了,刚刚开门有东西跑出来,八成是鸡,不过跑出来怎么没进屋?”
  “我一直在屋里呆着呢,没看见呀。”刘桂兰也奇怪。
  第34章 闲话
  “难道跑丢了?”王月珍有点担心。
  “这么点,能跑哪里去?”刘桂兰安慰她,“跑不出门,过会就找到了,就算跑出去看它那精明样也知道回来。”
  “就怕有人看见给逮走了。”王月珍还是有点不放心,随即想到晌午抓鸡时的费劲,觉得不大可能被人抓走,“别忘回来就行。”
  “着啥急,肯定在家里哪个旮旯躲着呢。”刘桂兰一点都不担心,“快去做饭吧,你爹和建民回来估计饿得不轻。”
  “那我先去做饭,回来再找它。”王月珍答应着出去,到院子里又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鸡躲在哪,嘀咕一声,“跑哪去了这是。”
  西屋里,听见动静的某只跑到床底,撑起翅膀想把自己捂住,只是翅膀太小身子太圆,最后将将把头盖上,从外看更像一个球了。
  没找到鸡的王月珍走到厨房,刘招娣也在,看见她进来喊了声:“嫂子回来了?”面色稍微有点不自在。
  “嗯,回来了,还多亏娘过去接了下,不然还真不好回来。”王月珍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还是嫂子享福,果园那多好。”刘招娣说,往锅底扔了根木头。
  王月珍感觉妯娌语气有点不对,停下刷锅的手往她那里一看,不出所料看见刘招娣面色难看,一脸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干活倒成了享受了?”
  “果园那又是阴凉地又清闲,还不用看谁脸色,闲着没事还能摘两个苹果解解馋,可不比其他地方好。”看嫂子看出来了,刘招娣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王月珍一听这话就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招娣你是不是听谁说闲话了?我带着两个孩子走那么远,路上歇两次才到,到了还得看着没有小孩在路上。树上就那几个没熟透的苹果,别说少一个,就算多个虫眼都有人能看出来,谁敢摘?”
  说完盯着刘招娣听她回话,果园是好多人看着,就等过两天最后几个熟了挨家分呢,但也没有自己那么夸张,但是少几个苹果肯定有人提,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套话,问问到底是谁说瞎话。
  刘招娣被她一番话吓住了,今年刚嫁过来的她还真不知道村里的东西到底怎么弄的:“真、真能看出来?”
  “我还骗你不成?”能看到几个就不知道了,王月珍继续问她,“你还没跟我说谁告诉你果园那边清闲的?这是存心挑拨咱家呢,安的什么心?”
  刘招娣不知道该听谁的,最后觉得还是四嫂亲,犹豫了一会才说:“是二嫂。”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二堂嫂。”
  王月珍将手里的东西一撂,恨铁不成钢的对刘招娣说:“她俩的话你也听?不怕被人卖了?果园那要真那么好还能轮到我?早就被人抢走了。更别说那边多远,娘就算想让你去也得想想你走过去累不累。”
  这年头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更多是想着去地里干活,不管怎么样手里能偷偷带点东西回来。果园这种地方就不行了,少两个果子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再说了就算能摘也没有粮食来的实在。所以除了家里不缺粮食的,想去那的还真不多,至于刘招娣,要不是大着肚子也能去,只是那边有点远,一天两个来回还真不一定吃得消。
  “我就是听见她们说了。”刘招娣也知道自己错了,说完低头揉着腿不吱声,这两天天热,晌午有几个孩子不听话心里就有火,听见两人说四嫂怎么怎么享福,园子里的苹果随便摘心里有些难受。今年除了前几个月吐得厉害吃了几片果干,她还没吃过什么果子。平时看几个孩子吃心里也没什么想法,就是今天听到了一样是妯娌四嫂就能吃心里不平衡了。
  王月珍看她这样就知道是听进去了,在心里把陆小红和王小妹骂了一顿,两人不愧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从根里坏透了,看不得别人一点好。
  叹了口气对刘招娣说:“这才刚分家就听陆小红的话,你是不是傻?娘为啥给钱给粮都要把老二一家分出去,还不是觉得就她事多?你听她的早晚也惹人烦,今天这话我听听也就罢了,再有气我说你几句也就罢了。要是让爹娘听见了,你说他们寒心吗?娘最烦陆小红哪句话?偏心!你看看外面的婆婆有几个比得上娘?你还有几个月就生了,到时候还得娘伺候月子,娘要是寒了心你自己怎么办?刘村我大娘她能拄着拐杖来伺候你?还是你那个只会坑人的大姐?”怕她以后在听到什么乱想,王月珍直接下了狠话。
  刘招娣听着听着就难受起来,声音带着哽咽:“嫂子我知道错了。”
  “哎。”王月珍叹气,去外面拿盆舀了半盆水端进来,“想明白就行,过两天忙,我和娘都不跟在你旁边,在外面可别听三道四的,你看看那些说闲话的,自己家都过成什么样了?快洗洗吧,多大人了比甜甜还爱哭。”
  “嫂子我知道了。”刘招娣答应,听到最后一句话笑了,“甜甜还没哭过。”
  看她顾着最后一句,王月珍无奈了,别人被骂一顿就算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有气,她倒好,还记得甜甜没哭过:“难为你做婶子的还记得。”
  刘招娣用水洗了几把脸,看王月珍往锅里添水,拿起另一个瓢开口道:“嫂子我来吧。”
  “别。”王月珍拦住她,“你当心肚子,坐那烧火就行,算了,你看好锅里,我自己来。”本来想让添柴,看到那大肚子还是放弃了,王月珍一个人看两个锅,让刘招娣在旁边看着。
  刘招娣心虚的摸了摸肚子,又给忘了。
  妯娌俩在厨房又说了一会话,等饭开了王月珍才端着饭回堂屋。
  进门看见婆婆抱着闺女坐凳子上,奇怪地问:“娘怎么了?怎么不让甜甜坐椅子上?”
  甜甜看到王月珍进来,委屈的喊了一声:“娘——”
  “呦,看难为着小脸,这是怎么了?”王月珍还是第一次看闺女这表情,晌午闯祸也没见这么委屈。
  刘桂兰看到娘俩这样笑了,让甜甜张开嘴:“甜甜乖,张嘴给奶看,奶去给你拿饼干。”
  听到吃的甜甜立马就不委屈了,乖乖的张开嘴让奶奶和娘看。
  王月珍靠近一看:“呀,又开始长牙了?”
  “可不是。”刘桂兰笑着说,“八成是痒了,刚刚自己用手摸呢,让我抓住了,这不委屈了吗。”
  “可不能抓,来娘看看。”擦擦手,把甜甜抱起来,这下看的更清楚了,上面两个小奶牙下面露出一点白,闺女自从前两个月冒出两颗牙以后就再也没长,儿子小时候长牙虽然晚但是没停过,本来还在担心,这下看的又开始长放心了。
  “甜甜乖,奶去给甜甜拿饼干。”孙女被抱走,刘桂兰站起来去屋里拿吃的,小孩牙痒痒得给东西,不然一直咬手多脏。
  “娘,我柜子里有。”王月珍喊住婆婆。
  “哪用你的,我又不是没有。”刘桂兰摆摆手进屋了,自己还有好东西呢。
  刘桂兰到屋里打开柜子,柜子一角都是各种各样的纸包,把中间一个系了红绳的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两块出去,一块递给孙子,一块拿着去找孙女:“甜甜看,奶奶给甜甜拿了什么好吃的?”
  “米花糕?”王月珍惊讶地问出来,“娘,你啥时候买了米花糕?这多贵啊。”这可是大米做的,一般谁舍得吃。
  刘桂兰不在意,看甜甜用两颗小奶牙啃的怪香高兴了:“我托你二姨买的,甜甜这么大了也没吃过啥好东西,明天八月十五咱都吃菜,甜甜吃啥?可不得给她弄点好吃的。”说完转头问孙女,“甜甜好吃吗?”
  看正在和米花糕奋斗的闺女还知道抽空点点头,王月珍更无奈了,婆婆这样宠孩子她真怕宠坏了。不是她杞人忧天,实在是例子就在身边,陆小红的弟弟因为是家里第一个男孩,被家里宠成了一无赖,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被教训了不知道多少回,偏偏他们家还觉得那是宝。虽然知道闺女这么聪明不会学坏,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打定主意要好好教闺女,特别是吃的,现在小能多吃点好的,长大要跟着大人吃饭,家里几个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甜甜,甜甜?”
  正想着,王月珍听见公公的声音,抱着闺女起来迎人:“爹你回来了?”
  “回来了。”宁望祖喘了口气,“抓了几条鱼,我先拿来一条,等会炖了给甜甜吃。”
  第35章 坏了
  “爹,这都做好饭了。”王月珍回。
  “就是,这都啥时候了?等你们回来再做饭还不得饿死,快去收拾收拾吃饭。”
  “没事。”宁望祖不在意,“今天炖不了就明天。”啥时候都行,只要孙女吃到。
  “明天我带甜甜回娘家。”王月珍觉得分家以后公公好像越来越亲近闺女了,难道是以前一大家不方便表现出来?想到这怕闺女不在两老不舍得吃,又说了句,“娘明天晌午炖给爹吃吧。”
  “那等后天。”宁望祖觉得哪天都能吃,“明天炖了吃完再回也成。”
  “行。”王月珍干脆答应了,反正明天一早肯定来不及做,没得一直争执惹人烦。
  宁望祖看儿媳妇答应了,很满意的把鱼放盆里添了两瓢水,看鱼在水里扑棱两下,应该能撑到明天放心了。
  “我们先吃,老四还得过会。”进了屋,宁望祖对刘桂兰说。
  “要不等等?”留四儿子自己在外面,刘桂兰有点担心,“老四是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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