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金安(穿书) 第119节
  怎能让他们如愿,桓家别想脱身,但桓辉也别想从这个大牢走出去!
  司马佑安亲手罗列他与叶氏的罪名,没有冤枉他们,也没让桓家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但他巧妙的隐藏了长公主的身影。
  桓辉的罪名中有一条杀害良民女子又遮掩现场的罪名,叶氏有一条残害幼子、丢弃之罪。
  据说,在牢中听到自己罪名中有这样一条,桓辉当即便签字画押了,而叶氏在看到那半块残缺的玉佩时,主动揽下了刺杀国师的罪名。
  大立朝虽没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律法,但平白无故杀害良民,亦犯法,且罪行恶劣毁尸灭迹,罪加一等。
  叶氏刺杀国师更是难逃一死。
  两人被判酷刑腰斩!
  行刑前,被废出桓家的桓之凡在行刑场隐匿在人群中眼神隐秘,叶氏则看着他的方向泪流满面。
  桓辉却呆如痴傻,直到圣旨至,听闻内容,他的脸上才有了表情。
  这日,国师着白色素衣,在众人惊诧目光中,请旨道:“帝曾应臣一旨,臣今日以长公主之子,司马佑安之名,请帝下旨,赐家母和离,入皇陵,臣则归母。”
  帝悲痛欲绝,泪洒大殿,准!
  赐旨:“长公主秀外慧中、有勇有谋,却英年早逝,其夫桓家之子德行不佳,今特赐旨两人和离,且念长公主抚育幼帝有功,特准其入皇陵,其子国师佑安天纵之才,预言地龙翻身之功,归其母!钦此。”
  老宦官念得老泪纵横,捧着圣旨道:“接旨吧。”
  桓辉闭上眼睛,“罪臣接旨。”
  “自此,长公主便与你再无半分关系!”老宦官颔首,“行刑!”
  犯人行刑前,等来的不是最后一口水,竟是一道圣旨,真是稀奇了,且那圣旨里说什么,国师竟是长公主之子?
  人们谈论着国师,转身再无人去关注行刑台上鲜血肆流的两人,任其草席一卷,扔到荒郊野外。
  作者有话说:
  我想了好多对付桓辉的场景,但终究不忍让那个肆意的长公主那么可悲,不愿让众人高谈论阔她的事情,她就该如明珠般耀眼才是,她看上的人,也该本是块宝玉,只是造化弄人。
  【是不是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份圣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想有个家
  惊雷响彻天际, 闪电穿梭在厚重的云层中,狂风吹起众人宽袖长衣,辛离离伸手扒下被吹到眼前的长发。
  司马佑安一身素衣站在最前方, 今日, 他们来接长公主回家。
  族地自是一家最为重要之地,从长安往洛阳迁移时,桓家也重新给族地找了新地方,如今他们就站在族地外,看着长公主的棺椁被抬出。
  比起寻常的棺椁,长公主因为被烈火灼烧, 已无尸身,唯有一坛子骨灰,余下填充在棺椁中的, 均是衣物服饰。
  司马佑安轻柔地擦拭骨灰坛上的泥土,而后微微侧头看向辛离离,那一眼脆弱的让辛离离心都揪了起来。
  她接过袁依婉给她绘着凤纹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恭敬地将骨灰盒放置于铺好的丝绸之上, 给长公主磕了个头, 方才执起一把用黑布铺起来的纸伞盖在司马佑安和长公主之上。
  狂风渐停, 司马佑安念着悼词,亲手将母亲的骨灰换了一个盒子, 封上盖子的那一刹那, 风又复起, 好似在欢送长公主, 得以与亲人团聚。
  辛离离举着黑伞随他起身, 只听他道:“烧了罢。”
  所有桓家为她准备的东西, 她都不需要,她会干干净净地离开桓家,陪葬品自有她的儿子和弟弟准备。
  烈火在背后燃起,一行人沉默地捧着长公主走向景山之巅,那里是在洛阳附近重新修建的皇陵。
  司马冉泽正等候在那里。
  帝王穿着衮服,从司马佑安手中接过骨灰盒,温柔地将其放入青铜棺椁中,内里铺了层层叠叠绸缎,柔软地不会让她疼。
  棺椁四角镶嵌着夜明珠,不会让她感到黑。
  在她四周,摆放着她最爱的珠宝首饰、红衣木屐,还有她最爱的小宝马,司马冉泽着绣娘给她绣的。
  “盖棺!”
  威严又带着颤音响起,随着司马冉泽声音一落,巨大的棺椁被盖上,棺椁上雕刻着铭文,记录了长公主光辉又短暂的一生。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司马佑安只带了一个牌位回家,他望着母亲的牌位对辛离离道:“你说,母亲可会怨我?”她曾那般喜爱父亲,若知晓他让两人和离,不知会不会讨厌他。
  辛离离轻轻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长公主愿意待的地方。”
  她何曾会喜欢桓家呢。
  似是在安慰自己,他道:“如此便好。”
  不想他伤怀,她道:“公主的东西,母亲都让人收在库房中了,你可要去看看?”
  “不去了,没甚好看,我想歇歇。”
  桓家悉数将长公主的嫁妆退了回来,有已使用或是损坏的物品均由另外的东西替换上了,桓睿严不会让人在这个上面贪墨。
  而随着桓辉离世,长公主入皇陵,针对桓家的打压也终于如乌云般散去了,可即使如此桓家也是元气大伤,大运河一事,足以让他们狠狠栽个跟头。
  司马佑安不欲再理桓家,对于所有想要与他套近乎的桓家人悉数拒绝,迎回长公主后,他便发了高热。
  梦中,他见到了一身红衣的天子娇女,她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低垂着头调笑道:“安儿,叫声母亲来听听。”
  他好似只有三头身,愣愣地唤了声:“母亲。”便被她抱了起来放置于怀前。
  乌蹄踩在云上,她护着他在云间奔跑,她是那样的畅快,笑声不断,她会抓来云朵团成团塞给他玩。
  她会轻轻碰碰他的脸蛋,还会上手捏一捏,道一句:“好软。”
  在离天际越来越近时,她松开了护着他的手,“安儿,回去罢,母亲还要同你舅父道个别。”
  “安儿,母亲能亲耳听见你唤一声母亲,此生足矣。”
  天旋地转,归于现实,天光已大亮,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他不愿睁眼,只能呼出一口热气,便只是一个梦,他也不想醒来。
  悲痛难忍之际,房门似是被猫挠一般,发出一点点动静,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大郎,你醒了吗?”
  他和陛下都已病了多日,悲痛需要抒发,所以她都好几天没有过来打扰了,可总是发低烧也不是个事,再烧坏身子了。
  她的声音好似一汪泉水注入到干枯的心间,他指尖轻动,哑着声音回:“醒了,你且等等……”
  “我尚未洗漱。”
  最后的半截话他说晚了,辛离离已经带着她熬煮的碧梗米粥进来了,绕过屏风,便对上了病美人拿她没办法的宠溺眼神。
  发着低烧他身子虚软,辛离离便扶他起身,又往他身后塞了一个软枕,撒娇道:“好了,人家都进来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她还止不住用眼神瞟他,宽大的白色丝绸里衣咧着口子,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膛和瘦出了窝窝来的锁骨。
  再往上看,他胡茬轻轻浅浅长了一层,便再没以往青涩的样子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男子。
  她伸手将他衣襟给拢紧了,实则自己还装不经意,故意用小手指蹭了蹭,嘶,好滑。
  正在漱口的司马佑安无奈一顿,将水吐净后道:“辛离离,莫闹。”
  好,乖乖收回手的辛离离,帮他将盆端走,塞给他碧梗米粥,“吃完粥一会儿吃药啊。”
  “嗯。”
  拖着腮看他将粥悉数吃干净,薄唇上沾着米汤,亮亮一层,她心中一动,按住他要用来擦唇的手巾,轻轻凑了上去,他用眼神询问,她便道:“消化消化食之后,再喝药。”
  “嗯,”他抽了下手巾没抽动,眸子里满是笑意,“怎么?”
  她小心的问:“你现在还伤心吗?”
  要是还伤心的话,她可不敢太出格。
  看她小心翼翼照顾自己情绪,司马佑安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拢在耳后,说道:“不伤心了。”
  他眸子里有浅浅的哀伤,辛离离不想看见他这样委屈自己说不难过的神情,她想让他忘记这些,便又往前凑了凑,凑到两个人呼吸可闻方才罢休。
  她道:“我想亲亲你。”
  许是从未听过她那般直白的话语,他愣了一瞬,唇瓣便被人叼住了,上面的米汤被吸了个干净,呼吸乱了,他伸手将人揽了上来。
  脚上的木屐落在床榻下,发出咚咚的声音,两个人谁也没有听见,她按着他,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的背上,灼得她浑身也热了起来。
  为了维持身体平衡,她跪坐在床榻之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不自觉滑了下去,在他锁骨窝处打转。
  他轻轻咬了她一下,将人放开,拢在自己怀里。
  她平复着呼吸,秀发铺满了他整个胸膛,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在辛离离想着幸好她早上洗头发了的时候,他问:“离离,你生辰是何时?”
  “十月初九啊。”
  沾着欲的沙哑声音让她羞红了脸,不禁将发烧的耳朵贴在他身上,清了清喉咙方才说:“你不知道我生辰?年年生辰不是都有送我礼物的。”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说道:“我是说,你真正的生辰。”
  “啊?”辛离离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才反应过来他是问的她在现代的生辰,她有些控住不住自己往上翘的嘴角,“也是十月初九。”
  司马佑安有些诧异,没料到她与这副身子的生辰都是一样的,他也跟着起身,问道:“那你的名字呢?”
  “也是辛离离。”
  他眸中微闪,为这奇妙的缘分感叹,而后倏地攥紧了她的手,既然如此之巧,是不是说明,她不会走,她会一直留在这。
  辛离离杏眼弯起,拉长声音:“怎么了?”
  他揽住她的腰,将下巴置于她肩膀上,因发烧而吐出的灼热气息全洒在她脖颈上,他道:“离离,给我一个家罢。”
  手臂收紧,他似是要将人融进自己怀中。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求有一个家,母亲已经去世,葬在了皇陵之中,舅父有了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养母亦有自己的家庭。
  他们将他从冰窟中救出,暖了他的心,给了他希望,但他忍不住要更多。
  这个世上,唯有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孤独的灵魂终将无处安放。
  “我们成婚罢,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脑海中像是有一百只鸟儿在歌唱,胸膛中似是有一百只兔子在跳动,辛离离抚着他后背上突起的骨节,这段日子他瘦削了颇多,她听见自己说:“我答应过你了呀。”
  “不是,”他的唇瓣在她脖颈处磨着,“我们不订婚了,直接成婚好么,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和你建立一个全新的家庭,想和你互相依靠。
  她心脏跳地越来越快,“好。”
  他道:“十月初九这日可好?”
  “选在我生辰这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