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今非昔比
  中土关井城
  这个冬天虽然没有往年那样冷,但在多方战事的影响之下,关井城中仍旧是一片萧条,留在关井城中过冬的客商还不及往年的一半多,往来出入的客商那就更少了。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春天,万物都开始焕发生机,可关井城似乎仍在冬眠一般,没有丝毫复苏的迹象。这要放在往年的话,整个小城早已是热闹非常。
  城中的人们对于这样的景象难免唉声叹气,而火姐和厨子哥倒是非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这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乱,也去过很多国家,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习以为常。
  在福寿楼照常营业的同时,火姐和厨子哥也开始规划起未来,不管西域和中原的态势如何发展,人兽间的战争在一两个月内必定再次打响。要是战势危急的话,他们打算先去旁边的卡西索国,然后再绕道去西北角的萨格维亚尔国。
  那里已经靠近北海边缘,人烟稀少,既没有重要的战略位置,也没有什么资源,基本上不会有卷入战争的可能。
  这次,火姐和厨子哥都不想再搬家了,或许会在那永远定居,相伴终老。
  不过,他们并没准备将这个计划提前告知羽欣琉和鸿一宁,毕竟那只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步,而现在局势还没那么糟糕。
  艾可多利用最近混乱的战势,发挥自己的特长,用各种半真半假的情报又很捞了一笔,然后便去了中山国。
  在艾可多离开之后,传到老三关的情报愈发杂乱无章,有些甚至更像是天方夜谭,让很多人都感到不适,尤其是对那些还想着发财的商人们而言。
  这时,他们才纷纷开始怀念起艾可多,体会到有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是多么重要,就算只是了解下各国的动静也好啊。
  卜一针也早早将药店转了手,据说也是往中原去了,本来他是不准备这么快走的,但一想到打起仗来,到处都是伤员,即使不被忙死,也会被累死,于是就早早动了身。
  对卜一针来说,他不缺钱,不缺名,该见识的都见识了,现在最想做的便是收个关门弟子,然后自由自在,颐养天年。
  其实,卜一针还想打鸿一宁的主意,但考虑到火姐的火爆脾气,最后也只能作罢,要不然人还没走,店就可能先被砸了。
  虽然很多定居在老三关的人都选择离开或者即将离开,可是有些人却如同老树一般深深扎根在了这里,比如神殿的大长老修拉牧图。
  不管外面风云如何变化,城中人心如何浮动,他都平静依旧,如同以往那样好善布施,救济难民,传扬教义,给人们以温暖和希望。
  数十年来的潜心修行,让修拉牧图将一切的困难都看得微乎其微,对任何事物都有着积极和乐观的心态。
  老三关目前的情势不容乐观,但修拉牧图却相信光明神教以及人族同盟军一定能击溃兽族,他引经据典,通过人族的发展历程,以及历史上那一次又一次艰难无比的胜利,告诉大家神是不会抛弃我们的,人族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在修拉牧图的影响和感召之下,老三关内光明神教的信徒明显增多,有不少商人和百姓们都不再像以前那样悲观失望,开始相信黑暗之后,必将会迎来光明,眼下的苦难只是一个暂时的过程。
  光明历7083年3月12日,由于停留在老三关的商人本就不多,而贫民和难民也都去神殿前领粥和馒头,整个中午福寿楼竟然只有六七桌客人。
  午时一过火姐便不知去向,只留在坐在柜台中想心事的羽欣琉,以及靠坐在窗边发呆的鸿一宁。
  兽族南侵如箭在弦,老三关迟早会被战火波及,而西域和中原的局势更是变数丛生。
  这些天下来,客人皆是长吁短叹,连火姐都比平时沉默了许多,不知道一天在小院里忙活些什么。而厨子哥则一切如故,有客人时他就做饭,没客人时他就闲晃,似乎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多大关系。
  倒是羽欣琉和鸿一宁满是踌躇,即便单独在一起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他们都很清楚彼此内心中的煎熬,但却又无从开解,因为他们连自身的问题都解决不好,又怎么能去开解对方呢?
  最后两桌客人用餐完毕先后离开,鸿一宁见状懒懒起身,准备去收拾桌子。
  “二位好,里面请。”
  “嗯。”
  就在鸿一宁以为中午时段的生意到此为止时,羽欣琉的声音却突然传到了他的耳中。
  只见穿着随便的两个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走进店中,这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一个白胖而不臃肿,另一个黑瘦却显精干。他们虽然算不上福寿楼的常客,但旬月总会来上个把回。
  两人进店之后,径直向着最里边的角落走去,而羽欣琉招呼他们过后,眼见鸿一宁就站在那附近,便又自顾自地回到柜台中。
  “我说吧,这个时候肯定清净,咱们就把这当成个大雅间,岂不比坐在悦来客栈中舒服多了。哈哈哈哈……”白胖男子环视一周,笑着说道。
  “呵呵,这年头生意难做哦……”黑瘦男子摇着头赔笑了一声,看起来情绪不佳。
  “二位,想吃点什么,菜都还有。”见两个男子落座后,鸿一宁便走过去问道。
  黑瘦男子听后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是直盯着白胖男子,示意他看着点。
  白胖男子瞅着眼菜单,略作思考后对着鸿一宁说道:“小二哥,你就随便给我们配上两荤两素好了,外加上一份汤和半斤酒。你们家厨子的手艺,我们放心。”
  黑瘦男子暗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的,你们稍等。”鸿一宁随即转身向后门走去,同时扭头对羽欣琉说道,“小羽,你先给客人打半斤酒,再送一盘花生米。”
  “好的,知道了。”羽欣琉一边答应,一边开始行动。
  而刚走出没几步的鸿一宁,突然又调转回头,去旁边一桌简单收拾了下,这才端着碗碟朝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