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脱衣服。”
  那冰冰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听傻了韩山。近些日子也不是没听过酸言酸语,但是他都没有当回事。韩山心里很笃定,他之所以被美人皇帝看中,是因为他有才华。敢对着美人皇帝说出那样的话的,整个大月国也定是只有他一人。
  可是如今……他有点不确定了。
  韩山吞了吞口水,感觉咯吱窝下的拐杖都有点摇摇欲坠了。不敢抬头看美人皇帝的表情,心中的那杆秤在节操与性命之间左右摇摆着。然后,他就听到了佩刀仍在地上的声音。韩山寻着声音转过头,更傻了。
  那刚刚一路扶他过来的侍卫,此时正在脱衣服。而三宝公公正笑眯眯的站在旁边,侍卫脱一件,他拿一件。直脱的剩了里面那最后一件,侍卫才停了下来。韩山摸着自己颤抖的小心脏,小心抬头看了美人皇帝一眼。
  美人皇帝,原来你喜欢这种“长相普通,但是肌.肉结实”的吗?那我就放心了……
  然而事情发展并不想韩山所想象的那样……
  三宝公公拿了衣服后对着身旁的小内侍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内侍就捧着一身华贵的衣服上前。侍卫接过衣服后,面不改色的往身上穿着。而原启却已经站起身去了屏风后面,随后三宝公公也托着衣服进去了。
  只闻得见屋外寒风呼啸,无法听到屏风后人在作何。淡淡的香气屋内萦绕,韩山身旁的护卫已经穿戴完毕了。然后,韩山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名侍卫低下头,小内侍上前为其梳冠。
  而原启也已经将侍卫的衣服换好,此时的他坐在镜子前、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手指一蘸往脸上一抹,绿色的药膏竟然将皮肤变黄了不少。黑色的炭笔将眉毛画粗,头上的发冠也已被取了下来,带上了侍卫该有的发冠。
  当原启出了屏风之后,明显感觉到了左侧的火辣视线。侧头一看,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是韩山。原启朝着韩山走了过去,而那个假扮他的侍卫已经坐在了矮炕上。若是不看脸,此人身形与他有五分相似。
  新帝行至韩山面前,一只手搭上了韩山的肩。即便容颜被遮去了七分颜色,可那双透人心魄的眼睛还是让韩山的心抖了一抖。
  他听到美人皇帝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
  “听闻爱卿能歌善舞,那么今日便有劳爱卿了。”
  新帝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的气势瞬间收起。他低下头,身旁的小内侍将佩刀奉上。拿起佩刀的那一刻,原启俨然成了那个刚刚架着韩山进来的侍卫。
  门被打开,侍卫与一名小内侍共同走了出来。帘子遮挡住了屋内所有的风景,呼啸的寒风中,隐隐可以听到男人的歌声。这歌唱的磕磕绊绊,走调的严重。那稍稍开着的窗,隐约可见新帝的衣裳。
  当原启踏出山庄是时候,身上已经是庄子仆人的衣服,跟在几个同样打扮的人上了马车。
  ……
  内城算不上繁华,论格局与京城无法相比,但是面积并不小。许是因为雪越来越大了,不少的小贩开始收拾摊子。
  原启身上披着蓑衣、肩上挑着担子,脸上肤色比方才黑上了两分。当他垂下眼,敛去一身气势,就真的像了一个挑担的。若此时熟人自他身边走过,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更不用说,对他不熟悉的人了。
  这一路走下来,原启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街上有男人、有女人,却没有老人和孩子。原启垂着眼,握住扁担的手稍稍用力。后他不徐不缓的穿过了这条街,没有引起这条街上人的注意。
  两条街市都是这番情景,转了这么久没有看到一个孩子。内城城门处守卫很多,虽城门大开却并无百姓进出。城墙边上有骑兵时不时策马而过,白雪扬起。安城的内城,守卫森严。
  而这个时候,急促的马蹄声音响起。街市上传来了抽气声音,在街道上行走的人都往两边躲去。白马上的人,黑色大氅,邪魅容颜。
  这人是安远。
  原启低下了头,随着路人退到了边上。而那白马,竟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安王勒马,眼神似轻蔑的看向街上的人。最后视线在那挑担的人身上稍作停留,唇角微勾。后安王策马离去。他想要过城门,自然是无人敢拦着。街上众人窃窃私语,细听皆是关于马上之人如何如何,安王如何如何。
  这些人的举止形态,真的如平常百姓一般。原启眼中寒光闪过,可惜,这戏没有做全套了。挑着担子的男人穿过了街市,走过工坊来到了西面的居民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虽烟筒有青烟冒出却闻不见声音。除去那喧闹的两条街市,整个内城仿若死了一般。
  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都不寻常,安城太守刘青的脸在原启的脑海中浮现。刘青任安城太守已满五年,今年本该调任。可是因为他的即位,大月国所有的调任都延后了。
  最终,原启挑着担子朝着深巷之中走去。随后便有几个人谨慎的跟了上去,但四处寻找却没了那挑担人的身影。几人犹不死心般的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才转身离去。
  ……
  当新帝穿着侍卫的服饰在小内侍的带领下回到了院子,便看到了三宝迎过来的那张哭脸。原启未问什么,低着头跟进去。
  屋内,不知何时回来的安王正坐在新帝的位置上。黑色的大氅已经脱下,他托着腮靠着桌子,笑意盈盈的看向门口。那扮演新帝的人坐立不安的坐于另一侧,听到开门声响立刻转头看过去、眼中有欣喜划过。
  帘子被放下,门被关上,身着侍卫服饰的新帝走了进来。坐在地上的韩山在看到美人皇帝的那一刻,差点哭出来。被迫要一直唱歌也就算了,安王这个禽.兽竟然让他跳舞。
  原启在与安王视线对上时他脚步一顿,他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韩山,一言未发的去了屏风后。
  当原启再次出来,身上已经换成了原来的衣物。而那名装扮他的侍卫也已经换好了衣物,与小内侍一起将泪眼汪汪韩山架了出去。
  安远看着面不改色走过来的原启,轻笑出声。待原启落座之后他才开口:
  “臣方才见一人,许是以前旧友,颇有些眼熟。但是臣记性不好,竟怎么也记不起此人姓谁名谁。”
  新帝听后眸色加深,他接过内侍端来的茶水开口道:
  “许是安王看错了。”
  说完,原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受着对面刺人肌肤的视线,原启转过头。他喉咙滚动,低声开口:
  “难道不是吗?”
  安远听后脸上笑意绽放,他一只手扶着桌子笑得略有些夸张。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因着他的动作而泛起了丝丝涟漪……后他抬头看向原启,慢慢凑近,低声吐出:
  “这人就是化成了灰,臣也不会认错了。”
  桃眸中涌起的巨浪,唇角鬼魅的笑,他不待原启反应,继续开口:
  “不过臣万分好奇,安逸的京城不待,他到此处是作何?”
  二人对视,目光相撞似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产生。站于远处的内侍三宝已对着身侧两个小内侍招手,后三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门关的响声过后,屋内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安远不再打谜语,竟直接点明了那人就是坐于他对面之人。他盯着新帝眼中似有火星溅出,似今日这位的行为彻底惹恼了他一般。
  原启收回视线,一杯热茶入肚。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不仅为自己续满,还为安远倒上了一杯。似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安远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原启已经明白,当时安远停下便是认出了他。但是安远没有点破他,还往城外去了。如此,带去了很大一部分的眼睛。也因如此,他才轻易脱身。
  一时间,原启心思复杂。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安远这个人了。
  他端起茶盏轻饮、后抬眸看向安远反问:
  “安逸的京城不待,安王来此处作何?”
  安远将搁在桌上的手收了回来,撩了一把垂在胸前的黑发,低笑着说:
  “臣自然是为了保护陛下而来。”
  说道此处,全身带着邪气的安远往原启身边凑近,继续说道:
  “陛下且放心,这儿除了臣,谁也取不走陛下的性命。”
  安远说完这句话后眼睛竖瞳显现,唰的一下转头朝着窗子的地方看去。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已执起了一枚瓜子。而这时,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安远转头渗着煞气的桃眸瞪上原启,声音中透着无限的危险:
  “陛下可知自己在作何?”
  若不是原启阻拦,他完全可让那偷听之人毙命。而因原启,那人溜走了。
  原启一手紧紧制住安远的动作,站起身凑近安远耳边低语:
  “如此,才能揪出背后之人。”
  低低的声音与外面呼啸而过的寒风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安远眼中的煞气慢慢褪去,邪气丝丝缕缕蔓延上来。他稍稍用力,让那只手离他近一些。热气喷洒在那人手指上,感受着对方手指加重的力道,他抬眼唇启:
  “哦?那么擒贼先擒王,臣猜,陛下敢带这么少的人来安城,定是留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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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韩山:一直挨欺负,何时能雄起?
  张峰:蠢作者说我以后是个将军,那么本将军何时有镜头?
  安城太守:安城之乱?老臣勤勤恳恳为安城,怎么敢!
  安远:别废话!本王要泡温泉!要温泉play!
  三宝:王爷骑马的时候您的小橘花还好吗?
  安远炸毛:怎么又是你!
  【《我吹起了对家的彩虹屁》by顾三跃,很好看哦~翅膀们可以去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