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生堂红罐尿素防干裂护手霜
  于是在胡家紧锣密鼓筹钱赎罪的同时, 宫中送了一大批正经的护肤品过去, 顺带着还派了俩医女。
  医女的专业程度问题, 司妍是个外行, 不多发表评论, 但那堆护肤品都是她自己精挑细选的。
  比如理肤泉的各种水各种霜啊, 健康水啊, haba g露啊什么的……能治烂脸的基本都上了,敏皮不能用的大多数筛掉,仅有的几种则贴了签作为标注, 嘱咐医女到时候根据胡菀的实际情况酌情使用。
  总之在治好胡菀的脸的问题上,司妍觉得自己一个大写的信心满满。
  同时她也还得哄哄胡莹。
  ——虽然她觉得这事主要还是胡莹不对,又下毒又刺杀什么的, 起码是过激, 但目标是握手言和嘛,总要有一方主动抛出橄榄枝。
  胡莹的状况大概比胡菀更惨点, 皇后把账算得很明白, “刺杀”这一件压下来不提, 但“强闯长秋宫”以及“毒害宫女(司婉)”、“栽赃陷害(司娆)”这三条可没一起揭过去, 于是胡莹虽然逃过一死, 但被杖了四十又发去做杂役去了。
  这做杂役的地方对司妍来说特别“亲切”——浣衣局。
  那可真不是个好地方t_t。
  司妍对浣衣局里的各种弯弯绕绕可谓门儿清,抛橄榄枝的第一步便是想找人为胡莹打点打点。她跟亓官仪说这事, 亓官仪听完就瞥她:“我也帮她洗几趟衣服去?”
  “……那倒不用!”司妍歪坐到他腿上,严肃地执起他的手摸了摸, 捏腔拿调, “你干这个爷多心疼啊?花点钱打点打点就是了,不用你亲自伺候。”
  亓官仪嘴角抽搐:“……”
  然后他挑着眉磨着牙,微笑着怼了她一脸:“光拿钱办事多没诚意?这样,小的帮爷带个话,妍爷您明天亲自走一趟。”
  妍爷:“……”
  亓官仪面带威胁:“然后赏脸来小的府上坐坐?”
  妍爷气虚地点头哈腰:“哎好……我什么时辰去你比较方便?”
  亓官仪没绷住笑出来,边笑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摸头说随便。
  .
  翌日清晨,司妍就和皇后告了假,走上了先去“探监”再去约会的康庄大道!
  不知咋的,一想到要去亓官仪府上,她居然有点小激动?其实她去亓官仪府里的次数虽然不比去亓官修和亓官保府上的次数多,但也不是没去过,这心情实在莫名其妙。
  绝对是恋爱中独有的莫名其妙t_t。
  司妍调整好心态走进浣衣局,打听到胡莹的住处便自己过去。
  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干活了,胡莹还在养伤,自己趴在屋里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寥落。
  但司妍刚敲了敲门,试着喊了一声“胡莹?”,就被回了一句嘹亮的:“滚!!!”
  紧跟着便见一只茶杯猛砸过来,司妍一躲,茶杯飞出去摔在地上,哗地摔碎!
  司妍躲在墙边翻了个白眼,清清嗓子:“那、那个,你别动气啊!你看你伤成这样,一动气再扯了伤口,死了咋整?”
  “谁要你瞎发善心!”胡莹的怒喝传出来,司妍也没太客气:“要不是想给自己图个安心,你当我想瞎发善心啊?”
  胡莹好像气得没说出话,司妍在外继续说:“你别觉得自己多占理好吗?讲道理,我是抢了你姐姐进宫的机会,可你还差点把我俩姐姐都害死呢!再说抢机会这事儿,七殿下可说了,咱两家互抢了几十年,谁家比谁家干净啊?”
  这事儿从个人角度讲,当时对司妍来说就是眼看着配角跑剧情然后自己跟着走,根本没她啥事儿;从设定来看,那整个就是一场黑吃黑!
  “呸,你少来!”胡莹听上去一点都没消气,“你要真想就此两不相欠,你别让你朋友背地里作践我啊!”
  司妍:“???我什么时候让我朋友背地里作践你了???”
  胡莹冷笑一声没再应话,司妍嘴角搐搐,觉得此时好像不适宜沟通,就把备的礼放在了门口,自己先行走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准备什么吃的,也没有上脸的东西,一个盒子里四个罐子装的都是同一样——资生堂红罐尿素防干裂护手霜。
  这个护手霜对浣衣局的生活来说绝对实用!司妍第一回试用的时候觉得好像不太好吸收,用久了发现滋润度实实在在,坚持每天用真能扛住北方严冬的干燥,像她这种在洗碗的事上有点怪癖,总觉得戴着手套洗得不够干净的人,案头长期备着这货。
  ——胡莹如果不是太偏激,还肯相信一点她的诚意的话,应该会用用吧。
  走出胡莹的住处后,她跟别人打听了一下胡莹说的话,没费什么工夫,便得知是明兰欺负胡莹来着。
  可要她劝明兰也不好劝,明兰一听她提这事就道:“你打住!这事跟你没关系!她差点弄死我好吗???”
  司妍:“……”
  好吧,虽然在这事上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她也没继续多废话,因为吧……她感觉这事解决之后应该会有任务奖励?所以找更简单高效的办法就是了。
  司妍就在打点过掌事宦官掌事女官后离开了浣衣局,承着马车奔七皇子府去,想着这事最终还是要托亓官仪帮忙,觉得自己真能给人添麻烦、真不好意思,同时又矛盾地觉得甜甜的。
  有个人可以倚靠的感觉还是不错哒!o(*///▽///*)o
  .
  七皇子府,亓官仪好生计划了一番一会儿要带司妍去哪些地方走走,结果左等右等之后,先把五哥给等来了。
  他自然有些不耐烦,满心都在想让亓官修赶紧走人,于是压根没多寒暄,催着亓官修说正事。亓官修一听,听出他这是有急事不方便让人就留,就也很实在地直接说了正题:“我想带云离走,你看怎么样?”
  亓官仪:“?!”
  “留在京里,云离没有名分就永远不会有安生日子,可名分有求不来,无解。”亓官修说得神情寥落,喟了一声,“所以我带他离开好了,天南海北的,总能找到个地方安身,左不过没有在京里过得富裕罢了。”
  “……五哥?”亓官仪轻吸了口冷气,定住神,“五哥您别冲动,这想法没错,但如若事后被人找到寻回,云离死路一条。”
  亓官修抬眼看了看他,略显烦乱地支着额头,嗯了一声。
  然后屋子里安静了半晌,亓官修睇视着他,忽而道:“那天看到的那条黑色,你把剑探进去后,看见了什么?”
  亓官仪身形一震。
  亓官修并没有直接等他答话,而是续言又问了句:“事后又发生了什么?”
  又发生了什么……?
  亓官仪因这句话而生了些疑惑,回视了他一会儿,没多隐瞒:“剑探进去后,我看到了些奇怪的文字,蓝色的,过了一阵才消失。”他语中顿了顿,“但事后并没有再发生什么……五哥为什么这么问?遇到什么事了?”
  “我……”亓官修的薄唇轻轻战栗着,“我有过一些很奇怪的感觉,过了两天才消失。但后来又突然出现过两回,好在持续的时间都不长,但我害怕……”
  “什么感觉?”亓官仪不解地追问。
  亓官修睃了他一眼又快速挪开视线,垂眸静默须臾,说:“我怕我会对不住云离。”
  “对不住云离?”亓官仪深缓了一吸,看出他不愿深说,只道,“如果那个东西让你感觉自己会对不住云离,离开京城你照样可能对不住他。”
  “我知道,但是我……”亓官修眉心痛苦地搐了两搐,“我想那个东西是在京里遇到的,或许出了京就没事了?再说,离了京城我们至少可以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度日,避开这个问题。”
  他显得烦闷极了,疲乏和无力全写在脸上,显是因被逼无奈而去想了各种并不算办法的办法。
  亓官仪叹了一声,苦笑感慨:“五哥对云离的这份心,够难得了。”
  “我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个。”亓官修摇摇头,“我想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亓官仪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五哥大概没同云离说过这些吧?”
  亓官修颔首:“自然没有。”
  “这些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同阿妍说。”他面色微沉,默了会儿,问亓官修,“五哥您想没想过,世上可能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操控我们?”
  亓官修因他的说法而一滞。
  门外,听了几句对话的司妍同样一震。
  她抚着胸口倚在门边,好半天都喘不上气儿,亓官修烦闷和恐惧的样子与亓官仪的话同时在她脑中撞着,让她一时任何反应都做不出。
  “jack……”司妍向jack呼救的时候声音都发了虚,她点开装备面板暂停时间,手一攥拳,感觉手心里都凉透了。
  jack走出来,看看房中又看向她:“我听见了。”
  “怎么办……”司妍目光空洞地望向他,“他们知道了?‘那条黑色’又是什么东西……”
  “是服务器的关系。”jack叹气,“前几天有一处机房断电,导致部分连接出现故障,有几处图没读出来,正好有一处在宫里,被他们看见了。”
  “没有修复吗?你也没提过……”司妍眉头浅蹙。
  “可以修复,但是会有一些遗留问题……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jack上前了两步,在她跟前定住脚,看着门内的亓官仪,“修复之后会有一些数据残留,无可避免,他会继续质疑这个世界,连带着还会质疑自己,积攒得多了则会崩溃。我读了你的感情线,他现在对你太重要了,我怕出现后续的问题会伤到你。”
  “可是……”司妍脑子有些懵,“任由这样发展,就不会崩溃了吗?”
  “不知道,我计算不出,但或许顺其自然反倒是好事?至少他们现在只质疑世界不质疑自己。”jack投在屋内的视线有些冷,看向她时,又有了些浅笑,“对不起,系统设定的关系,我无法多估算这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只能顾及你一个,尽可能的不伤到你。”
  “这我明白,只不过……”司妍乱得不知道说什么,扶着额头缓了会儿才又说,“可是你看亓官修的恐惧,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出事的。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如果需要我在游戏中努力什么,我也可以尽力去做!”
  “well,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没人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他们永远探究不明白。”他笑看向她,“就像你们人类至今弄不懂宇宙一样,你们会因为未知世界的存在赶到恐惧,但是会一步崩溃吗?并不会。”
  “那我可以告诉亓官仪真相吗?”司妍急切道。
  “那他可能就要一步崩溃了。”jack答说。
  司妍长长地抽了口凉气。二人间安寂了一会儿,jack一哂:“你或许没必要这么在意这个问题,老实说,你们人类没弄明白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不止是宇宙。”
  司妍一愣,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在她看向他时,他笑着啧了啧嘴:“举个例子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jack说罢就再度看向房内不再吭声,戏谑地想人类真有意思,在他们想在意的问题上,他们可以顾及到全世界。可有些人就像被归进死角里,再怎么拼命彰显存在,也不会再被顾及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