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两个难兄难弟被动地跟着游戏指引转了一圈，参观完了他们的密室小屋，又面对面沉默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个主意——要不要重新注册游戏账号？
新账号会有新角色, 新角色会有新队友, 就再也不用和现在的队友一起玩游戏了。
这办法貌似挺好。
然而刚想完, 他们脑海里就各自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云霄仿佛看到，一位孤寡老人寂寞地等着队友上线，他等啊等啊, 等啊等啊，队友却再也没有上来，从此只剩他一个人。
曲修明则想到了，一个丁点大的小学生发现队友居然不要她了，伤心地哇哇大哭，甚至为此扔掉了作业本，第二天想要旷课。
云霄：……
曲修明：……
云霄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非常无奈地放弃了新建账号的打算。
曲修明松了松衣领，看着游戏里的队友深吸了口气。
云霄：不就是陪孤寡老人吗，就当做志愿活动了。
曲修明：不就是带孩子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云霄、曲修明：就是过程太煎熬了！
两人都没了心情再玩游戏，非常默契地下了线，各自忙去了。
曲修明出了卧室，准备去书房办公。
曲淼淼正拿着手机蹦蹦跶跶上楼，看见他顿时高兴地叫道：“哥！《末日降临》电影快拍完了！你真的不去看看那部吗？很好看的！”
曲修明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好好走路。”
他转身进了书房，脸上面无表情。
看？
呵，这辈子都不可能看的。
曲淼淼还在后面追着喊：“哥，哥，柏伯伯要再婚了，柏哥哥帮他筹办婚礼的事圈里都传遍了，咱们家送什么礼啊？”
“哎，我听说再婚的女方还带着一个女儿，不知道人怎么样，可千万别像秦绮曼那样的……”
曲淼淼跟她哥叨叨叨的隔天晚上，秦绮曼也听说了这件事。
她是在贵族学校的同学举办的大型聚会上听说的。
因为学校里的女生都不喜欢她，秦绮曼即使是聚会也坐在男生这边，正巧听到了男生们的闲聊。
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生率先提起了这件事。
“你们听说柏家家主再婚的事了吗？不知道祁家这次会送什么豪礼，二十多年前柏家家主结婚的时候，他们家可是直接送了一座酒庄！”
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生满脸羡慕：“没办法，谁让祁家和柏家关系好呢，人家那都是老一辈里传下来的交情。”
“当年柏家老家主给儿子取名柏正青，祁家老爷子立刻给大儿子改名祁正澜，说是这样就更像一家人了，得了咱们圈里多少人称赞。”
旁边一个规规矩矩穿着小西装的男生好奇地问：“那曲家现在的家主曲修明，和祁家的五少爷祁修竹也是这样吗？他们的名字也有一个‘修’字一样呢。”
刚刚语带羡慕的运动服男生看了他一眼，心想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连这些事都不知道，真是没底蕴。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酒，根本没搭理那个男生，转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小西装男生面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最开始聊起话题的休闲服男生见此便给他解释起来，都是同学，干嘛让人下不来台。
“曲家关系最好的是柏家，现任曲家主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的曲家主，和现任的柏家家主柏正青先生，一直以兄妹相称，关系非常好。”
“但自上一代曲家主去世，曲修明先生成为家主后，曲家和柏家的关系就日渐生疏了，据说是因为曲先生不喜欢和人交际，更喜欢呆在科研室和办公室的原因。”
说着休闲服男生凑近小西装男生，低声八卦道：“要说曲修明先生和祁家五少爷祁修竹的名字，大家表面上都说是巧合，但私底下一直有传言说根本不是巧合，是祁家老爷子当时决定的。”
“祁修竹原本不是这个名字，祁家老爷子当时看到曲家在上一代家主的带领下，成为鼎国豪门之首已经是定局，就想和曲家进一步拉近关系。”
“大概是因为大儿子改名祁正澜后，和柏家拉近关系的做法很成功，祁家老爷子就故技重施，亲自给祁修竹改了名。”
“可谁想，人家曲家根本不吃这套，曲家上一代家主拒不接受祁家的示好，拒绝得干脆利落，让祁家老爷子好没脸，大家这才从此改了口风，说是巧合。”
说到最后休闲服男生颇有点幸灾乐祸。
他家是曲家派的，和祁家在一些行业里是对手，自然看不得祁家好。
小西装男生恍然大悟，一脸感叹。
豪门关系真是复杂啊，起个人名都跟演电视剧似的。
倒是一旁坐着的秦绮曼，她脸上的微笑就像尺子量好的一样，根本看不出心里丝毫想法，就仿佛大家聊得不是她现在所在的曲家。
没人知道，当秦绮曼听到柏家家主再婚的女方，居然是一个来自小城市的普通女人，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儿时，心里已经有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一个小城市来的小门小户姑娘，能懂什么？
帝都的繁华，豪门的奢华，上流圈子的蔑视和排外，还有继父继兄的客气疏离，都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如果新转学的贵族学校里的同学还欺负她，打压她，让她孤立无援，她恐怕会吓哭吧？
秦绮曼带着微笑慢慢品了一口红酒。
可如果，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却有个同是豪门继女身份的学姐相救，对她温柔以待，耐心教导，那她会怎么样呢？
她会对学姐感激涕零，付出信任，言听计从，从此说东决不往西。
她会接受学姐的建议，送继父继兄昂贵的书桌摆件当礼物。
却不会知道，那些摆件里，其实藏着窃听器……
秦绮曼慢慢在心里完善着计划。
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当她利用柏家的继女，彻底在柏家打进一颗钉子时，祁修竹和雷擎宇他们，会对她露出怎样夸奖的笑容，会给她多少优质的娱乐圈资源！
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是一个综艺节目的陪衬，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嘉宾！
秦绮曼攥紧拳，一口喝尽杯中红酒。
晋江市。
时间往前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左右。
云霄通过层层申请后，终于在会见室见到了已被判刑的程文。
去年冬天云霄刚回学校时，程文曾来找她合作，表示只要云霄愿意给钱，他就去帮她报复渣爹骆明成和他的父母，把骆明成被他带了绿帽子，儿子都不是亲生的事情宣扬出去。
若是云霄愿意多给钱，他还可以通过骆明成的情人刘倩，让骆明成的父母染上a字打头的病。
云霄当时假装答应了程文，让程文先去做了亲子鉴定。
转头她就拿着亲子鉴定打脸了来要钱的骆明成的父母，然后把程文曾做下抢劫案的证据交给了警安员陈忠。
之后程文被抓，云霄本以为程文会如实交代两人“合作”的经过。
但没想到是，程文咬死了没有透露云霄曾答应过合作的事情，只说是自己威逼利诱的，一切事情都和云霄无关。
这让云霄准备的后手和证据都没用上。
但从那时起，云霄就想再见一次程文，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年年初程文被判刑后，云霄就申请过探监，但因为没有亲属关系的缘故，申请并没有通过。
在从剧组回来前半个月，陈忠电话告知她，程文的病之前发作了一次，有些凶险，自那以后，程文就渐渐没了活下去的动力，有几次甚至想要寻死。
出于人道主义，监狱方面还是希望能尽力挽救程文，并不想他就这样丢了性命。
作为曾和程文有过接触，且从程文的态度来看，似乎感官还不错的人，云霄这才在第二次申请探监的时候，被批准了申请。
隔着玻璃坐在会客室里，云霄打量着那边的程文。
发现他比之前更瘦了，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双眼也没了神采。
程文倒还记得她，对她点了点头，整个人罕见的提起了点精神。
云霄见此便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
她还没问完，程文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出来。
很显然，程文很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
程文咳嗽了一声，低哑的声音缓慢道：“我得病后，你是唯一一个不怕我的，就连刘倩，刘倩……”
程文重复了一遍刘倩的名字，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当初刘倩得知他的病情后，吓得歇斯底里的尖叫，甚至疯狂地朝他扔东西，让他赶紧滚，再也不想见到他。
在这之前，这个女人还对他一往情深，拿着骆明成养她的钱给他花，甚至怀了他的孩子都舍不得打胎，想让骆明成帮他养儿子。
可结果呢，在得知他得病后，要不是他费尽心思哄骗，她早就扔下孩子，卷着骆明成父母的钱跑路了。
反而是这个小姑娘，还愿意叫他一声“程叔叔”，愿意让他凑近一点说话……
程文心里发酸。
他低低道：“我们早就烂在泥潭里了，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不应该和这些事有牵扯。”
这个姑娘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曾经受过那样的罪，他反正都要判刑了，再加几年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做点好事，也算为他那个儿子积德了。
云霄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应该猜到那份亲子鉴定，是怎么出现在警安员那的了。”
程文摇头：“我知道你肯定有证据，但没必要，既然能不沾这些事，还是不沾的好。”
他深吸一口气：“小姑娘，好好学习吧，别活得像我一样。”
烂泥一滩，到最后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云霄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儿子被送去孤儿院了，我会资助他到大学毕业，你……好好改造，出来后还能和他父子团聚。”
程文猛地睁大眼，看着云霄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没等话出口，他眼眶就开始发热。
程文赶紧低下头，声音干涩地道：“不、不用，他、他，你、你自己也不容易，我替他谢、谢谢你的心意。”
也许是因为得了病后真正体验到了人活着的不易，程文现在反而看开了很多，也心软了很多。
他不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有好的生活和读书条件，但这姑娘自己就生活很困难，没必要再拖她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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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同时想到了一个主意——要不要重新注册游戏账号？
新账号会有新角色, 新角色会有新队友, 就再也不用和现在的队友一起玩游戏了。
这办法貌似挺好。
然而刚想完, 他们脑海里就各自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云霄仿佛看到，一位孤寡老人寂寞地等着队友上线，他等啊等啊, 等啊等啊，队友却再也没有上来，从此只剩他一个人。
曲修明则想到了，一个丁点大的小学生发现队友居然不要她了，伤心地哇哇大哭，甚至为此扔掉了作业本，第二天想要旷课。
云霄：……
曲修明：……
云霄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非常无奈地放弃了新建账号的打算。
曲修明松了松衣领，看着游戏里的队友深吸了口气。
云霄：不就是陪孤寡老人吗，就当做志愿活动了。
曲修明：不就是带孩子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云霄、曲修明：就是过程太煎熬了！
两人都没了心情再玩游戏，非常默契地下了线，各自忙去了。
曲修明出了卧室，准备去书房办公。
曲淼淼正拿着手机蹦蹦跶跶上楼，看见他顿时高兴地叫道：“哥！《末日降临》电影快拍完了！你真的不去看看那部吗？很好看的！”
曲修明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好好走路。”
他转身进了书房，脸上面无表情。
看？
呵，这辈子都不可能看的。
曲淼淼还在后面追着喊：“哥，哥，柏伯伯要再婚了，柏哥哥帮他筹办婚礼的事圈里都传遍了，咱们家送什么礼啊？”
“哎，我听说再婚的女方还带着一个女儿，不知道人怎么样，可千万别像秦绮曼那样的……”
曲淼淼跟她哥叨叨叨的隔天晚上，秦绮曼也听说了这件事。
她是在贵族学校的同学举办的大型聚会上听说的。
因为学校里的女生都不喜欢她，秦绮曼即使是聚会也坐在男生这边，正巧听到了男生们的闲聊。
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生率先提起了这件事。
“你们听说柏家家主再婚的事了吗？不知道祁家这次会送什么豪礼，二十多年前柏家家主结婚的时候，他们家可是直接送了一座酒庄！”
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生满脸羡慕：“没办法，谁让祁家和柏家关系好呢，人家那都是老一辈里传下来的交情。”
“当年柏家老家主给儿子取名柏正青，祁家老爷子立刻给大儿子改名祁正澜，说是这样就更像一家人了，得了咱们圈里多少人称赞。”
旁边一个规规矩矩穿着小西装的男生好奇地问：“那曲家现在的家主曲修明，和祁家的五少爷祁修竹也是这样吗？他们的名字也有一个‘修’字一样呢。”
刚刚语带羡慕的运动服男生看了他一眼，心想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连这些事都不知道，真是没底蕴。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酒，根本没搭理那个男生，转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小西装男生面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最开始聊起话题的休闲服男生见此便给他解释起来，都是同学，干嘛让人下不来台。
“曲家关系最好的是柏家，现任曲家主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的曲家主，和现任的柏家家主柏正青先生，一直以兄妹相称，关系非常好。”
“但自上一代曲家主去世，曲修明先生成为家主后，曲家和柏家的关系就日渐生疏了，据说是因为曲先生不喜欢和人交际，更喜欢呆在科研室和办公室的原因。”
说着休闲服男生凑近小西装男生，低声八卦道：“要说曲修明先生和祁家五少爷祁修竹的名字，大家表面上都说是巧合，但私底下一直有传言说根本不是巧合，是祁家老爷子当时决定的。”
“祁修竹原本不是这个名字，祁家老爷子当时看到曲家在上一代家主的带领下，成为鼎国豪门之首已经是定局，就想和曲家进一步拉近关系。”
“大概是因为大儿子改名祁正澜后，和柏家拉近关系的做法很成功，祁家老爷子就故技重施，亲自给祁修竹改了名。”
“可谁想，人家曲家根本不吃这套，曲家上一代家主拒不接受祁家的示好，拒绝得干脆利落，让祁家老爷子好没脸，大家这才从此改了口风，说是巧合。”
说到最后休闲服男生颇有点幸灾乐祸。
他家是曲家派的，和祁家在一些行业里是对手，自然看不得祁家好。
小西装男生恍然大悟，一脸感叹。
豪门关系真是复杂啊，起个人名都跟演电视剧似的。
倒是一旁坐着的秦绮曼，她脸上的微笑就像尺子量好的一样，根本看不出心里丝毫想法，就仿佛大家聊得不是她现在所在的曲家。
没人知道，当秦绮曼听到柏家家主再婚的女方，居然是一个来自小城市的普通女人，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儿时，心里已经有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一个小城市来的小门小户姑娘，能懂什么？
帝都的繁华，豪门的奢华，上流圈子的蔑视和排外，还有继父继兄的客气疏离，都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如果新转学的贵族学校里的同学还欺负她，打压她，让她孤立无援，她恐怕会吓哭吧？
秦绮曼带着微笑慢慢品了一口红酒。
可如果，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却有个同是豪门继女身份的学姐相救，对她温柔以待，耐心教导，那她会怎么样呢？
她会对学姐感激涕零，付出信任，言听计从，从此说东决不往西。
她会接受学姐的建议，送继父继兄昂贵的书桌摆件当礼物。
却不会知道，那些摆件里，其实藏着窃听器……
秦绮曼慢慢在心里完善着计划。
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当她利用柏家的继女，彻底在柏家打进一颗钉子时，祁修竹和雷擎宇他们，会对她露出怎样夸奖的笑容，会给她多少优质的娱乐圈资源！
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是一个综艺节目的陪衬，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嘉宾！
秦绮曼攥紧拳，一口喝尽杯中红酒。
晋江市。
时间往前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左右。
云霄通过层层申请后，终于在会见室见到了已被判刑的程文。
去年冬天云霄刚回学校时，程文曾来找她合作，表示只要云霄愿意给钱，他就去帮她报复渣爹骆明成和他的父母，把骆明成被他带了绿帽子，儿子都不是亲生的事情宣扬出去。
若是云霄愿意多给钱，他还可以通过骆明成的情人刘倩，让骆明成的父母染上a字打头的病。
云霄当时假装答应了程文，让程文先去做了亲子鉴定。
转头她就拿着亲子鉴定打脸了来要钱的骆明成的父母，然后把程文曾做下抢劫案的证据交给了警安员陈忠。
之后程文被抓，云霄本以为程文会如实交代两人“合作”的经过。
但没想到是，程文咬死了没有透露云霄曾答应过合作的事情，只说是自己威逼利诱的，一切事情都和云霄无关。
这让云霄准备的后手和证据都没用上。
但从那时起，云霄就想再见一次程文，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年年初程文被判刑后，云霄就申请过探监，但因为没有亲属关系的缘故，申请并没有通过。
在从剧组回来前半个月，陈忠电话告知她，程文的病之前发作了一次，有些凶险，自那以后，程文就渐渐没了活下去的动力，有几次甚至想要寻死。
出于人道主义，监狱方面还是希望能尽力挽救程文，并不想他就这样丢了性命。
作为曾和程文有过接触，且从程文的态度来看，似乎感官还不错的人，云霄这才在第二次申请探监的时候，被批准了申请。
隔着玻璃坐在会客室里，云霄打量着那边的程文。
发现他比之前更瘦了，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双眼也没了神采。
程文倒还记得她，对她点了点头，整个人罕见的提起了点精神。
云霄见此便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
她还没问完，程文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出来。
很显然，程文很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
程文咳嗽了一声，低哑的声音缓慢道：“我得病后，你是唯一一个不怕我的，就连刘倩，刘倩……”
程文重复了一遍刘倩的名字，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当初刘倩得知他的病情后，吓得歇斯底里的尖叫，甚至疯狂地朝他扔东西，让他赶紧滚，再也不想见到他。
在这之前，这个女人还对他一往情深，拿着骆明成养她的钱给他花，甚至怀了他的孩子都舍不得打胎，想让骆明成帮他养儿子。
可结果呢，在得知他得病后，要不是他费尽心思哄骗，她早就扔下孩子，卷着骆明成父母的钱跑路了。
反而是这个小姑娘，还愿意叫他一声“程叔叔”，愿意让他凑近一点说话……
程文心里发酸。
他低低道：“我们早就烂在泥潭里了，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不应该和这些事有牵扯。”
这个姑娘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曾经受过那样的罪，他反正都要判刑了，再加几年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做点好事，也算为他那个儿子积德了。
云霄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应该猜到那份亲子鉴定，是怎么出现在警安员那的了。”
程文摇头：“我知道你肯定有证据，但没必要，既然能不沾这些事，还是不沾的好。”
他深吸一口气：“小姑娘，好好学习吧，别活得像我一样。”
烂泥一滩，到最后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云霄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儿子被送去孤儿院了，我会资助他到大学毕业，你……好好改造，出来后还能和他父子团聚。”
程文猛地睁大眼，看着云霄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没等话出口，他眼眶就开始发热。
程文赶紧低下头，声音干涩地道：“不、不用，他、他，你、你自己也不容易，我替他谢、谢谢你的心意。”
也许是因为得了病后真正体验到了人活着的不易，程文现在反而看开了很多，也心软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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