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矿洞鬼影(3)
  魏哥说完话,便举着火把,在我和医生的目光中,继续朝着矿井前方走。
  医生的好奇心也真够旺盛的,见此,丢下一句‘你守着她’,起身便跟了上去。
  我一时气急,想到刚才那些鬼影儿就头皮发麻,哪里敢一个人待着,只得立刻背起了小尤跟了上去。
  “别往前走了,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吗?这地方阴森森的,还闹鬼,你们俩居然还敢瞎走?”
  医生举着火把,眼皮儿都没动一下,说道:“你不是说我辟邪吗?”
  不说这话题还好,一说这,我掂了掂身上的小尤,想到她被那鬼影子扑倒的情形,心里便觉得不对劲:“小尤这样,肯定是撞邪了,就算带出去,普通的医治方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咱们出去之后,没准儿得给她找个神婆或者道士驱邪治病。”
  医生听闻此言,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便在此时,我鼻子里也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儿,想来是离那动物的尸体比较近了。
  味道很大,不像是一般小动物能散发出来的,没准儿是个大家伙。
  这深深的矿井底下,能生存着什么大家伙?
  那味儿着实有些难闻,越往前走,熏得人越难受,几乎有种呕吐的欲望。医生和魏哥,纷纷腾出一只手捂着口鼻。我就惨了,双手背着小尤,根本捂不了,恶臭无遮无挡的直冲鼻腔,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嘴里直冒酸水儿。
  由于实在是太臭了,我又不能捂鼻子,一气之下,正打算放弃,却见火光尽头的地面处,慢慢的显露出一团黑色的东西,看样子就是那散发腐臭味的东西。
  已经走到跟前,好奇心上来,自然要瞧个清楚,魏哥和医生快步上前,随着火光的照射,前方黑暗的环境逐渐显露出来。
  霎时间,我看清了那个团在地上的东西,这一看,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那玩意儿哪里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分明是一具人尸!
  魏哥惊得后退一步,手里的火把呼的跳动了一下,哑声道:“怎么会是……”说实话,之前大巴翻车的事儿,虽然让我见了好几次死状恐怖的人,但像这种尸体,我却是第一次见。
  这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呈现出一种干尸的状态,因为肉体萎缩,因此看起来并不大。它临死前也不知为什么,居然将自己团成一团,因而此刻,我们所看见的就是一个团状物,手脚都贴在了一起。
  若非是那颗黑漆漆的人头,在火光下分外显眼,还真难以看出这是具人尸。
  由于是干尸,因此整个尸体都已经发黑,表面还有一层蜡油状的物质,在黄澄澄的火光下,整具尸体显得油汪汪的。
  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我竟然想到了‘腊肉’。
  想起自己以前吃的腊肉炒饭,那肉不也是猪的干尸吗?这么一联想,那种想吐的欲望顿时忍不住了,我直接将小尤一放,让她靠井壁倒着,转身吐了个昏天黑地。
  医生捂着鼻子,闷声闷气问魏哥:“你们这地方有失踪人口吗?”
  魏哥依旧摇头,表示不清楚。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头,随着医生往那尸体处靠近,火光照明的范围越来越大,黑暗中的地面,更多奇形怪状的干尸显露了出来。
  这些干尸,有些身形扭曲着、有些趴着、有些仰面倒着,在火光的照耀下,看起来都是黑乎乎、油汪汪的,整条井道,充斥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儿。
  我捂着口鼻,看着眼前这一切,几乎都懵了。
  一具尸体就已经很奇怪了,可这井矿里,居然有如此多的尸体?
  在我和魏哥都吓懵了之时,医生已经蹲在了最开始的那具尸体前。
  要不怎么说干这行的胆子大呢,医生那张充满探究意味的脸,几乎快要贴到那具尸体的脸上了。
  看了一会儿,他又撕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手上裹了一圈,做了个手套,接着,竟然开始伸手触摸那具干尸,看的我简直要跪下叫他大哥了。
  他将那具尸体查看一番后,手上的简易手套上,已经沾了一层黑乎乎的尸油了。
  “脖子上有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说话间,他又开始去查看其它尸体,将每一具尸体,几乎都翻看了一遍,手套也已经变得粘腻无比。
  昏黄的灯光下,医生沉默专注、不慌不忙的身影,一时间,竟然让我觉得气氛没那么恐怖了。
  片刻后,医生结束了探察,道:“一共二十六具干尸,看穿着,应该都是黄泉村以前的村民。”说这话时,他深深的看着魏哥,魏哥一脸茫然之色,那种毫不知情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死亡原因,大部分是被咬死的,全都是咬的脖颈和肚腹一类的地方,还有一少部分,是被开枪射杀以及被利器砍杀的。”
  被咬死?被射杀?被砍杀?
  如果说是被咬死,那么我们可以推测,可能是这矿井里,有什么凶猛的动物,咬死了当时下矿的村民,甚至那凶猛的动物,或许就是蛇妖。
  但为什么,还有一部分人,是被枪射杀,被刀砍死的?
  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除了这些尸体之外,矿道周围,还散落着一些挖矿的工具,比如铁锹、凿子、切刀一类的,这些工具,很多都散落在尸体的周围,还有一些,甚至依旧被干尸握在手里。
  仿佛这些尸体,临死前,在用这些工具,反抗着什么一样。
  便在此时,昏迷在一边的小尤突然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将我们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我原以为她撞了邪,估摸着得去外面请个神婆一类的,才能好起来,没想到现在就醒了,一时大喜,忙凑过去问她怎么样。
  “头晕,胸闷,我、我喘不过气儿……”她脸色依旧难看,虽然醒了过来,但神情虚弱,一副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
  便在此时,医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或许不是中了邪,而是……”他没有将这话说完,而是突然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紧接着便在我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我听完,顿时觉得这小子太损了:“真要这么干?”
  医生点了点头,说:“去吧,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