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第74节
  谢柔嘉放下心来,“那就好。”
  前两日她带他买的那些金银玉器,足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也不枉他服侍她一场。只是没有预料到他竟走得这样突然。
  不过她眼下一堆事儿,实在顾不上深究。
  离开江南的前一日,谢柔嘉特地去宫里拜别皇后。
  皇后已经知晓裴季泽要去江南任江南道御史一事。
  谢柔嘉原本以为她会气愤裴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儿污要死药死妖尔季泽背叛太子哥哥,谁知她出乎意料地平静,反而与太子哥哥的想法一致,劝她离开长安。
  谢柔嘉怕她担心自己,怎么说怎么好。
  临行前,皇后抚摸着她的脸颊叹息,“你这个人糊涂起来比谁都糊涂,可精明时却又总用不对地方。此去江南,你好好想清楚些,待下回回来,你若是再闹着与他和离,阿娘不拦着你。”
  谢柔嘉以为她终于看透裴季泽的为人,并未多想,从宫里出来后便去了卫昭府上。
  卫昭见她来很是高兴,只字未提东宫被勒令闭门思过之事。
  谢柔嘉原本还担心他会问起魏呈,谁知他一句都不曾提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谢柔嘉想要同他说去江南一事,却不知晓如何开口。
  也许裴季泽说得对,她总是爱承诺人,可到头来,却未能负责到底。
  旁人倒也罢了,可卫昭不同。
  卫昭在她心里是极重要之人。她愿意骗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却不愿意骗卫昭。
  反倒是后来卫昭主动问:“这一回,你不同我去朔方了?”
  谢柔嘉把脸埋进臂弯里没有作声。
  不过过了多久,她自臂弯里抬起一张绯红的面颊,道:“阿昭,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去找你,好吗?”
  卫昭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了一声“好”。
  “明年你生辰,我便去江南瞧你,到时接你一同去朔方。”
  “好。”谢柔嘉把脸埋进掌心,“阿昭,明日你别来送我。”
  这日她在卫昭府中待到傍晚才离开。
  并未回府,直接去了裴家。
  马车在敬亭轩门口停下时已是暮色四合。
  敬亭轩的院子亮如白昼。
  裴季泽像是知晓她今日一定回来,在院中摆了两人的茶。
  待她坐下后,他将一份玫瑰花糍搁到她面前,道:“还热着。”
  谢柔嘉并未吃,而是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一年。若是驸马一年都无法在江南站稳脚,那么本宫就算待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面前的男人并未答,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手串,像是在衡量她所说的话。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他缓缓道:“一年也可。但是殿下要同我做一年的夫妻。”
  谢柔嘉闻言愣住。
  她思量片刻,问:“驸马的意思是想要同我圆房?”
  他没有言语,而是抿了一口茶。
  谢柔嘉盯着他瞧了片刻,道了一声“好”,起身入了内室,开始解衣裳。
  由于手抖得厉害,解了好半天,也没将衣裳解下来,
  忍了多日的少女有些无力地垂着两条细白的胳膊,站在那儿哭。
  其实她明白哥哥的意思。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哥哥不想叫她留在长安见到骨肉至亲相残,所以才叫嫂嫂劝她走。
  只是她这一走,将来回来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父亲与哥哥又会走到怎样的地步。
  正抽泣,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嗓音微微有些低哑,“待咱们自长安回来,一切都会好。”
  他又想趁机骗她!
  满脸是泪的少女推开他伸手解衣裳。里衣刚褪至雪白香肩,又被他穿好。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哑声道:“殿下不在家,我总也睡不着。我只是想要同殿下在一个屋里躺着,什么也不用做。”
  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的少女哽咽,“我给驸马机会了,是驸马不要!”
  他“嗯”了一声,“是我不要。”
  谢柔嘉推开他,将自己的衣裳穿回去,道:“把信拿来我瞧瞧。”
  裴季泽取了信递给她。
  信里只有几个字:【贵妃有变早做准备】
  谢柔嘉盯着这几个字不解其意,正要问裴季泽,却见他手里正拿着药膏,在替她涂抹手腕上的淤痕。
  也不知那药是什么成分,涂在手腕上清清凉凉的倒是极其舒服。
  她眸光落在他雪白的指尖上,顿时不自在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捉住。
  “别动。”他微微蹙眉,“很快就好。”
  有求于人的谢柔嘉没有同他争,问:“信里何意?”
  低眉敛眸的男人道:“还在查。兴许殿下同微臣去江南的路上,微臣就能查到。”
  谢柔嘉知晓如今心急也无用,将信还给他,抽回自己的手,正欲说话,眉目若雪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那里,可要?”
  谢柔嘉正要问问何意,随即明白过来说什么,臊得面颊绯红。
  她咬牙,“裴季泽,本宫体谅你到了这把年纪也不容易,等到了江南,替你纳两个妾室好好服侍你!”
  一向淡然自若的男人冷冷道:“微臣今年也不过二十又三!”
  她冷笑,“小泽今年才十七,比起他来,驸马自然就显得老了!”
  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他难看的面色,径直躺到被窝里
  屋子里很快熄灯,不多时的功夫一具温热结实的身子钻进被窝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别哭了,”他伸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脸颊,“我晓得是我不好,以后都不欺负柔柔。”
  怀里哭得悄无声息的少女不作声,任他如何哄都无用。
  *
  谢柔嘉离开长安这一日,天气阴沉,秋风萧瑟。
  快要行至官道,她又忍不住往回瞧。
  上一回她离开长安时,时值冬日。
  那一日天气格外的冷,天上飘起雪花。待她一路纵马奔到城门口时,远远地便瞧见一袭红狐大氅的卫昭等着他。
  那一回,她虽忐忑不安这样私逃出宫,可那时她总觉得待下回回来,阿娘哥哥骂他两句,没什么大不了。
  这一回,她心底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她怕自己再回来长安时,长安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长安。
  而骂她的人,也再不复当年模样。
  眼看着偌大的长安城渐渐地化作一团虚影,她正要放下窗户,突然瞧见一抹鸦青色的身影策马而来。
  渐渐地,马背上英姿飒飒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阿昭!
  阿昭来送她。
  她将手伸出车窗外用力地朝他挥了挥。
  马背上的人并未靠近,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经过十里亭时,他终于停下来。
  直到那抹孤寂的身影再也瞧不见,她搁下窗子,一转头,撞进一对漆黑幽深的含情眼里。
  眉目若雪的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将一杯牛乳递到她手里,道:“咱们先乘坐马车,然后转道搭船下江南。”
  极没有心情的谢柔嘉随他安排,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许是知晓她心情不好,他也未多说什么。
  考虑到谢柔嘉身子不大好,再加上裴夫人与阿念在内等一众女眷都在,马车行得并不快,大约十日的功夫,终于来到漕运码头。
  坐了一路车的谢柔嘉才下马车,一股子码头上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大,人还未站稳,当即吐了一地。
  裴季泽瞧着一张小脸煞白的少女心疼不已,待她吐完,赶紧将她抱入到早已备下的船只。
  可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身子不好的缘故,行船五六日,舱房都没出过半步的谢柔嘉吐了五六日,短短几日的功夫,下巴尖都瘦出来了,成日蔫蔫地躺在床上,连跟裴季泽斗气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日,裴季泽端着炖好的燕窝粥正要送去给谢柔嘉,裴夫人叫住他。
  裴夫人迟疑,“公主吐成这样,可是有了?”
  裴季泽闻言,手里的燕窝一时没拿稳,“啪”一声砸到地板上。
  上好的血燕洒了一地。
  可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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