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番外小记
  他那船也就是普通出海的船,要是没遇到什么大风浪还好,可万一不幸,船漏水可咋整?
  她这边是准备空出两艘船给他备用,可他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那么多人,又如何挤得下?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也无用,免得他还要多想,以为她不让来着。
  等到德宣帝也上了船,站在甲板上时,祁烈带着文武百官跪在码头处,恭送他们的离开。
  德宣帝面对众人,双手背在身后未发一语。
  待舵手让人扬帆而起,船渐渐离开码头,他才转身背对着依旧站在码头上的众人。
  多年为君王,一朝被人威胁远离国土,心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颜诗情与楚玺墨望着背影显得有些孤寂的德宣帝,两人互看一眼,随即别过头,只当没看到。
  倒是原本陪着陈怡宁的江鸿轩见状心情甚好,只见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钓鱼竿,冲着相隔不远的德宣帝道:“洪武国陛下,横竖现在已经出海也没什么事,要不咱们钓鱼比赛?”
  德宣帝好似没听到一般,望着芒芒地大海,眼眸深处有迷茫、不舍,同时也有愤怒,唯独没有愉悦。
  江鸿轩眨了眨眼,又叫道:“你的船上可是没鱼竿?我们这边有多,送你一根好了。”
  他说着,扫了一眼楚玺墨,之后低头对陈怡宁吩咐了一番,这才拿着鱼竿运气朝德宣帝所在的船跃去。
  江鸿轩这会儿完全将德宣帝的船也当做是他们的,他到船上后,对候在一旁的全公公道:“你去拿两个木桶过来!”
  全公公是这次德宣帝带出来伺候他的大太监,他见自家皇上心情不好,又看了看江鸿轩拿着的鱼竿和鱼饵,便应了一声让人下去拿东西。
  江鸿轩伸手将鱼竿塞了一根到德宣帝的手中,道:“我知道你这会儿心下可能有些不大舒服,但既然都已经出来了,那就好好看看这外头的世界。你不觉得海是那么得大,天是那么的蓝,就连呼吸都要顺畅了不少吗?你看看,从今天起不再有批不完的奏折,也不再需要为洪武国接下来如何费尽心思。无事一身轻,多好不是?”
  德宣帝听到这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鱼竿,又看向江鸿轩,好半晌才叹息一声,道:“朕,还有些不大适应。”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来钓鱼吧。横竖也没什么事做,看看咱俩能钓到多少,今天的午膳就吃鱼了。”
  “也好!”
  许是两人都没什么钓鱼的技术,又或者是因帆船在走的缘故,这天两人不顾太阳有多热,愣是在甲板上坐了一天,偏生一条也钓不到。
  得知他们在钓鱼,原本心心念念等着吃鱼小念安,当天并未吃到。
  第二天下午,德宣帝的船上变成了三个人钓鱼,两大一小。三个人皆是头戴着斗笠,坐在那一动不动,一个下午过去,依旧无果。
  等到船上传来用午膳的声音,小念安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看向德宣帝道:“祁爷爷,我是小还钓不到鱼也就算了,为什么你和小舅舅都钓不到。你们都钓两天了,是不是不会啊?”
  德宣帝因出海了,为了方便人称呼,现在让人称他祁爷,而小念安因是大楚的太子,人又小,便自动叫他爷爷。
  德宣帝第一天钓鱼,完全是为了找点事做。
  今天第二天钓鱼则是因为昨天一条都没钓到,反倒来了劲。
  哪知今天天色都要黑了,他依旧还是没钓到。这会儿还要被小念安给鄙视,当下就道:“祁爷爷和你一样,都是初学的,不会没关系,明天就会了。都说事不过三,明天肯定能钓到鱼。到时候钓来的鱼,让御厨做给你吃可好?明日就在祁爷爷船上吃饭。”
  小念安听到这话,看向江鸿轩:“那小舅舅呢?”
  “小舅舅的技术不行,正在学。这样,要明天还钓不到鱼,小舅舅就用渔网来捞。到时候给怀瑾一条做清蒸,一条做红烧,一条香煎,一条做汤,一条炖着吃,咱们就做全鱼宴,可好?”
  小家伙听到这话,双眸一亮,随即伸手数了数道:“这样至少小舅舅要捕到五条鱼才行。还要是大鱼,不然小舅舅得多捞一些。”
  “嗯,明天无论如何,都让怀瑾吃上鱼小舅舅和你祁爷爷捞来的鱼。”
  “好!”
  小念安应了一声后,看向德宣帝:“祁爷爷,你明天捞到鱼能不能也叫娘亲和爹爹还要舅母他们过来一起用膳?和你说哟,怀瑾船上的厨娘做的糕糕好好吃,祁爷爷肯定没吃过。”
  德宣帝倒是知道颜诗情那江府里的甜品是御厨也做不出来的,闻言他面带笑容道:“那怀瑾请祁爷爷吃糕糕,祁爷爷请你们吃饭如何?”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盖章!”
  小家伙说着,伸出小手指勾住德宣帝的小指头,又将拇指盖了上去。
  这是他在驼峰镇时,小八教他的,说这叫约定!
  第三天,因为有捕鱼网,哪怕江鸿轩和德宣帝没什么技术,所以多少还是捞到了一些。
  这天晚上,小念安如愿的吃上了两人亲手捕得鱼,只是并不是全鱼宴!
  德宣帝此次出来带了不少人上船,有美人也有舞姬之类的,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无聊。
  但自打小念安每日陪他钓鱼后,他现在的重心便在小家伙的身上。
  小家伙每日清晨要起来练功背书,早上要跟着夫子学习,下午还得花一个时辰练习医术,剩余的才是他自己的玩乐时间。
  身为帝王,他还从未曾亲自教导过哪个皇子,别说是之前残废的太子祁烈,便是一向宠爱的祁炎他也从未有过。
  如今他无所事事,看着这样的孩子,心下微动,有种想亲自教导的念头。
  在他看来,那些夫子所教的,还不如他教来得好。
  只是他也清楚,这不大可能。
  墨王和颜诗情都是有能耐的人,他们跟随来的人也不是凡夫俗子,又是有一定能耐的。
  怀瑾跟着他们,也能学到东西。
  而他能教的,估摸是帝王之道了。
  眼下怀瑾还小,教这些也过早了些。
  罢了,待他再长大一些再教也不迟!
  虽说海上的天气多变,但自从出海以来,众人倒是一次都未碰到过下雨。
  许是江鸿轩和德宣帝真的没有钓鱼的手气,倒是捕鱼能有所收获,故而两人的重心就倾向捕鱼。
  每天一人一网撒下去,之后拿起鱼竿继续坐着钓。待一两个时辰后,在起网。
  如此一来,除了依旧空空如也的鱼竿,渔网中倒是有些收获。
  从那天开始,众人鱼就没断过,吃不完的,就叫人杀了晒干做鱼干。
  海上的日子过得快,可也枯燥。
  算来,也只有颜诗情和小念安还有陈怡宁过得最为充实。
  陈怡宁虽说怀孕了,但无所事事的她,在上船之前,让人买了不少的话本。
  江鸿轩不让她看书,怕看多了,眼睛要坏,因此她都是让文绣给她念,时不时得还要和文绣讨论一番。
  至于颜诗情,她不是在看医术,就是在研究丸药。
  当然,因身怀有孕,药材她接触的少,多数都是她在说,陈怡宁所带的医女帮忙熬制,
  如此一个白天很快就过去,而夜晚的时候,等众人吃完饭,两个孕妇就一起带着小念安在船上散步。
  若是累了,就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一起仰头看着璀璨的夜空。
  小念安总是伸手指着天上的星星,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它们有什么故事吗?
  每当他问到这些,颜诗情就直接叫他去问他爹爹。
  而这段时间,与江鸿轩和德宣帝不同的事,楚玺墨和海事局请来的那些人一起在研究海航路线。
  已经出海有十多日了,按照海事局那边拿来的路线图,距离最近也能停顿的国家,叫沧溟王国。
  而过了沧溟王国,沿途有各个小岛国。之后按照海事局的人推荐,可以在狼牙修做停顿。
  楚玺墨根据船上备用的东西,在询问了沧溟王国的版图多大,国家如何后,便决定第一站就在沧溟王国停顿。
  只是依照他们的帆船目前的行驶速度,便是顺风到沧溟王国还需半个月。
  若是逆风得话,速度更慢。
  确定好了要去的地方,也研究好他们靠岸地方的风俗习惯后,楚玺墨也闲了下来。
  等颜诗情知道他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叫沧溟王国的时候,忍不住眨了眨眼。
  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只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楚玺墨看她那迷茫样,便拿出线路图,之后伸手给她指。
  待她看到那略微熟悉的海岸图,还有沧溟王国的版图,忍不住想笑。
  好吧,原来这沧溟王国就是她印象中古代的(老)挝国繁盛时期的名称相似,只不过那会儿叫沧澜王国便是。
  那时候可是把越和泰都占了,国力相当于天朝历史上的唐代。
  如今这海岸线的图看来,和她记忆中的沧澜王国何其相似。
  只是到底又有些区别,它和洪武国之间是以海隔开的,可以说的是沧溟王国属于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