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为母当自强 第1节
  ?《重生九零之为母当自强》
  作者:金面佛
  文案
  陈凤霞死了。
  她打了一辈子工,做了一辈子好妻子、好母亲,却到临死都跟丈夫儿女离心。
  再睁开眼,时间回到1996年,两个孩子在哭闹,丈夫吃完饭就扬长而去,看着家徒四壁的城中村租房,陈凤霞下定了决心。
  这辈子,她不要再做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老实人”,她要在城里安家、不会再把女儿送回老家,不会再讨好白眼狼娘家人,更要真真正正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卖滞销房,抽中介费赚第一桶金。
  选地铁房,趁低价零首付买下。
  盖大楼房,等拆迁赔上半条街的铺面跟套房。
  ……
  十年后,她走在江海市最大的商业街,对旁边的女儿说:
  “不想嫁人没关系,这一整条街,都是妈妈为你打下的江山。”
  食用指南:日万ing,女主思想转变需要过程,不喜请跳过第一章。
  内容标签:重生 打脸 励志人生
  主角:陈凤霞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拖家带口,发家致富
  立意:拼丈夫拼儿女不如拼自己
  第1章 重生1996
  陈凤霞是叫热醒的。
  恍恍惚惚间,她想公家就是舍得费电,医院的暖气都开成了火炉。她一翻身,额头上的汗揪滴滴答答直接汇集成水流,身下的草席更是印了个大大的人字形。
  不对!
  陈凤霞猛然反应过来,暖气再足,她大冬天的在医院陪床,也不至于睡草席啊。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大眼睛抬起头,一眼就瞧见了灰扑扑的墙上挂着的年历。
  烫着大波浪头嘴唇猩红的美人画底下,赫然印着1996年7月。
  这不该是会出现在医院病房的东西。
  东西不对,时间更不对。
  陈凤霞下意识地转头环顾四周。
  狭小的屋子跟墙壁一样灰沉沉。因为采光不好,太阳明晃晃地在房前的石板地上晒出了刺眼的白,小小的一间出租屋里没开灯却只能隐约看出几件家具的轮廓。
  哪有什么家具啊,不过是两架放衣服被褥的柜子,往屋子中间一格,就成了里外两间。外头摆放着饭桌跟零星的生活用品,里面就是女儿的房间,更加黑黢黢的,白天黑夜都没什么区别。
  陈凤霞认出来了,这是她跟丈夫进城打工后租的第一间房。
  虽然只是间闷热狭小的破败民房,但对当时的他们而言已经是生活质量飞跃式的改善。在此之前,夫妻俩都是住在工地的工棚里。
  他们这代农民工对自己苛刻的很。背井离乡出来就是为了进城打工,挣点儿钱都迫不及待攒下来好拿回家,谁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
  当时夫妻俩之所以咬牙租下这间房,是因为女儿年纪大了,要进城读书。
  上小学的姑娘,总不能跟爹妈还挤一张床,好歹得有个自己睡觉的地方。
  一想到女儿郑明明,陈凤霞就心口一闷。
  她自认为已经尽心尽力,从小到大没亏待过这个女儿。可为什么女儿跟她说话都要夹枪夹棒,不噎死她就不痛快一样。
  就说这回,她不过是劝女儿赶紧结婚成家。三十三岁的人了,再不生孩子,以后想生都没得生。看看隔壁床的儿媳妇,做了三回试管婴儿也不成功,急都急死了。
  郑明明蹲在病房外头的走廊上埋头敲字,病房信号不好,她只能出来发邮件。闻声她头都不抬,只敷衍:“再说,我忙课题呢。”
  她忙得很,刚评上副教授,卯足了劲儿往前冲。就连她爸爸开大刀,她过来陪床,也一分钟都不离开电脑旁。
  陈凤霞急了:“你忙什么?课题没了明年再来。你这再不生孩子,无儿无女的,我看你下半辈子怎么过?!走出去,人家都要戳我脊梁骨,当妈的没成算不晓得规划,我丢不起这个人。”
  郑明明终于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凤霞叫女儿看得发慌,这个女儿越大,她越觉得陌生,好像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完全看不懂这丫头。
  病房里传来了丈夫暴躁的声音:“陈凤霞,陈凤霞,跑哪儿去了,要干死我吗?”
  她赶紧应了声:“就来,水太烫。”
  她抬脚往病房走的时候,听到了女儿的嗤笑:“不丢脸,像你一样当一辈子老妈子吗?我宁可死。”
  陈凤霞一噎,感觉一口气憋在胸腔,怎么也吐不出来。
  晚上躺在摊开的陪护椅上睡觉时,她更是越想越委屈。
  她怎么了?就这样入不了女儿的眼!
  对,她是没什么出息。跟丈夫在城里打了一辈子工,都没攒下一套房。最后进城住的还是女儿买的房。
  可是他们把儿女供出来了啊。
  大女儿一路读到博士,进了大学当老师,现在都是带研究生的副教授了。
  小儿子也是985名校毕业,自己考出了精算师,刚入行就月薪过万。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就凭这双儿女,他们两口子回村里头都面上有光。
  除非,除非有人问起大女儿什么时候结婚。
  陈凤霞胸口闷,那股郁气跟针一样戳着她的肺腔子。
  她想来想去,自己这一生家庭圆满,夫妻不说多和睦也没闹得三天一打架两天一小吵,又儿女双全,儿子已经领了结婚证,马上都要结婚了,她怎么就叫女儿嫌弃成这样?
  还活成跟她一样,宁可去死!
  是,丈夫开完刀是脾气不好,这两天成天没事找事。
  可摸着良心讲,手术前高度怀疑是癌症,开刀切了一堆东西,完了拿出来化验又说是好的;任凭谁能心平气和?
  偏偏开刀的教授又是全国排得上号的名医,儿女托了一堆人欠了一堆人情找关系才排上队动的手术。
  搞得丈夫想跟人理论都没法吱声。
  吃了大亏的人,发两句火,横挑鼻子竖挑眼几声,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大半夜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上厕所,她做人老婆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人食五谷杂粮都有三灾两病,哪有不伺候人的时候。
  她想着想着,病床上的丈夫又开始喊:“陈凤霞,我要上厕所。陈凤霞,赶紧起来,你是猪啊。”
  陈凤霞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胸口一痛,她就醒不过来了。
  再睁开眼,她看到的就是1996年的挂历。
  她的耳边也有人喊她,不过不是连名带姓,而是喊“妈妈”。
  这一生,只有两个人管陈凤霞叫妈。
  大女儿郑明明,小儿子郑骁。刚领证的儿媳妇还没敬改口茶,不算。
  那眼前站着的这个圆脸圆眼睛的小姑娘就只能是大女儿了。
  陈凤霞花了几秒钟推断出这个结论时,蓦然生出了心酸。
  她之所以对着自己女儿还要想一想才能认出来,是因为家里几乎没有郑明明小时候的照片。除了一张百日照外,就是小学毕业时的合影,小小的一团,面孔模糊的几乎叫人看不清。
  这中间的十三年,她没给女儿在世上留下任何影像。
  拍照要钱啊,能不拍就不拍吧。学校拍的照片她也不舍得给女儿多洗一张。
  这一怔神的功夫,陈凤霞那句“你怎么当妈是仇人”责问,就再也没办法出口。
  她觉得没亏欠女儿,大概就真是她觉得而已。
  “妈妈。”九岁的郑明明又喊了声母亲,小小的脸微微皱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满母亲的心神恍惚,还是为她接下来要反映的问题,“弟弟拉粑粑了。”
  陈凤霞的五官这才集体恢复功能。她闻到了闷热的屋子里弥漫的臭味。
  重生前,她听人说过什么自己的孩子拉粑粑都是香的。她自己也跟女儿信誓旦旦,如果女儿生孩子,她肯定能帮忙带的好好的。
  现在,看着趴在席子上浑身粘着黄乎乎臭粑粑的小孩,陈凤霞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嘴巴,扭过头,呕!
  是的,她知道趴在席子上冲自己傻笑的小胖子是她小儿子郑骁,可她还是恶心的不行。
  天底下的粑粑,就没有不臭的。
  可就算胃里头翻江倒海,陈凤霞还得捏着鼻子起身。总不能让刚满周岁的儿子就这么趴在粑粑堆里头吧。
  还有凉席,得赶紧把席子洗干净,不然一家人晚上连觉都没得睡。
  她记得眼下家里头就一大一小两张席子,上头磨出了破洞也不能扔,只能用布缝上。
  陈凤霞强忍着将呵呵傻乐的儿子抱下床,转头想进卫生间却猛然想起来这房子哪儿来的卫生间。
  连厨房都没一间。
  “明明,打盆水过来。”
  陈凤霞的话音还没落下,郑明明已经端着调好的温水走到了母亲身旁。熟门熟路地从母亲手上接过弟弟,直接放进了澡盆里。
  弟弟说话迟,现在只会哈哈笑。进了水盆,他还以为姐姐在跟他玩,自己泼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