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冷冷地瞅她一眼：“活该。”
  林初霁吸着鼻涕，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
  刚才冻得龇牙咧嘴的，她也就忘了在南乔面前保持形象，现在进了屋里，她就开始为自己刚才的狰狞表情后悔了。
  林初霁挺了挺胸，南乔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做作”的女人。长长的头发做了个风骚的大卷发；一字肩的连衣裙侧开叉开得老高，走路的时候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说是长筒靴，其实就是一圈带子从脚腕一直绑到膝盖下面，什么保暖作用都没有。
  林初霁拿出平时上活动的体态，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姿势，回头准备给南乔一个惊艳的回眸。
  回眸的瞬间，鼻子下面一痒，两行清鼻涕缓缓地流了下来。
  林初霁：……
  南乔：……
  南乔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林初霁尴尬地接过来，背对着南乔擦了擦鼻涕，紧接着就是一阵喷嚏。
  南乔又给她几张纸，林初霁不敢转头，接过来捂住了鼻子。
  “南老师，”林初霁捂着鼻子，不甘心地瓮声瓮气地说：“我这样……好看……吗……”
  “丑。”南乔残忍地说。
  林初霁就知道她会这样说。突然身上一暖，她转头一看，南乔把羊绒大衣给她披上了。
  林初霁松开纸巾，鼻子非常红，像个涂了颜料的小丑，有点好笑。
  “南老师，你对我真好。”林初霁感动地说。
  “我快换衣服了，总之都要脱。”南乔垂着眼皮说。
  林初霁的耳朵也是通红的，冻的。南乔伸出手，捏了一下耳垂。林初霁冰凉的耳朵顿时就烧了起来。
  “我看你比我更需要打底裤。”南乔清润的嗓音在她耳边说。
  林初霁为了露大腿，还真没穿打底裤。
  “对了，”南乔挨她太近，林初霁脸都有点烧，“打底裤给你。”
  南乔接过袋子：“谢谢。”
  “客气什么，一条打底裤而已，又不值钱。”林初霁鼻涕不流了，整个人又活泛起来，笑嘻嘻地，冲南乔抛了个媚眼儿，“南老师和我穿同款打底裤，我多大的福气。”
  南乔也平静地看着她。林初霁被她看得不自在，摸摸耳朵：“怎……怎么了？”
  南乔皱皱眉头，也不说话，就转身进去换衣服了。
  她一走，林初霁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她心里充满不安和胆怯的时候，会装出一副笑嘻嘻不正经的样子来掩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
  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南乔面前展露着太多不好的东西。欲.望、懦弱、无能……种种的阴暗面，她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以前觉得这很正常。那样的关系，那样的南乔都让她无比放松，让她肆无忌惮展露自己的缺点。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无法在南乔面前放松了。
  开始考虑南乔会怎么看待她；会不会讨厌她的某些行为；会不会对她失望……
  林初霁面无表情，裹紧身上的羊绒大衣。非常暖和。低头轻轻嗅了一下领口，有南乔的味道。
  休息室里没人，程依依也被南乔派了出去。林初霁又抬起衣领，深深地嗅了一下。
  抬头的时候，看到南乔穿着礼服裙，站在半开的更衣室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哎哟，南老师，”林初霁故作轻松地又闻了一下，“你衣服上有烟味儿。”
  “烟味儿没有，”南乔凉凉地打量着她，“有狗味儿。”
  林初霁沉默了一下。南乔骂谁是狗呢？
  “南老师！我把裤子拿来了。”
  程依依手上拿着一条明晃晃的棉裤。
  货真价实的，红色棉裤，非常风骚。
  林初霁盯了一眼，就觉得这颜色眼熟。可不嘛，和自己身上的裙子一个颜色。
  非常搭衬了。
  “南……南老师？”林初霁捂着嘴，震惊地看着南乔：“你，你要穿这个上台？”
  您能找到这么厚实的棉裤，还让我送什么打底裤啊。
  “穿上。”南乔把棉裤丢给林初霁。
  林初霁明白了，感情程依依跑出去给自己找棉裤了。
  正捧着棉裤沉思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程依依出去了，和那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大堆。是工作人员来提醒候场。
  完了。林初霁同情地看着南乔。南老师该出去挨冻了。
  好在南乔并没有穿透视装，甚至都没穿裙子，而是穿的一身白色西装，领口和袖口的设计都十分新颖别致，脖子上简单地挂了一条钻石项链，能看到锁骨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点，利落中带着妩媚。
  南乔平时的装扮都很女性化，今天突然这么一穿，把林初霁的眼睛都看直了。
  南老师也太攻了。
  林初霁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南乔的裤子：“打底裤穿了吗？”
  “穿了，”南乔拍掉她的手，“没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