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石桥巧遇
  “那也好过妹妹你,只有秦砚这个蠢货喜欢吧。”
  她的侮辱对她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是她的话却是让姜流羽几度失态。
  “姜酒!我今日约你出来,不是听你逞口舌之强的!”
  “巧了!我今日赏脸来见你,也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她们俩早就撕破脸皮了,实在没有必要假惺惺地你来我往,玩文字游戏。
  “你往秦府里送了那么多女子,不就是想逼我出面吗?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咦?你怎么会这么想?”姜酒无辜道:“我是真心要给秦砚找个妻子的。”
  “呵……你也有真心?”
  姜酒从容一笑,“总好过妹妹你,表面上对秦砚深情不悔,背地里却在向他投毒。”
  姜流羽冷哼一声,道:“你这么久没拆穿我,不就是乐见其成吗?”
  姜流羽并不担心姜酒会把她的秘密告诉秦砚,她所做的,对姜酒来说也十分有利,只是,她还真不想就这么遂了姜酒的愿。
  “可不是?也不知道秦大人这段时日吃得怎么样了,我可等着他暴毙而亡呢。”
  姜流羽眸色阴郁,“姜酒,你少得意!在秦砚死之前,我绝对会先弄死你。”
  “你靠什么弄死我?”姜酒眨了眨眼,“权慎吗?”
  姜酒叹了口气,“我说流羽妹妹啊,当初你好好地死了不就好了吗?偏偏还要当卖国贼?你父王虽然是个反贼,但是他始终姓姜。要是他知道他的女儿背叛了九华国,估计他都得气得从地底下爬上来!”
  “闭嘴!”姜流羽喝道:“姜酒!你配提我父王吗?”
  姜酒突然扑哧一笑,颇为嚣张道:“怎么?想杀了我替你父王报仇吗?”
  她捏紧了拳头,“迟早有一天……”
  “七年前你便不是我的对手,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如今你便能赢我?”
  “不靠秦砚,不靠权慎,我照样能赢你!不信,你走着瞧便是!”
  姜流羽起身离开,姜酒忽然问道:“流羽妹妹,那控心蛊用得如何?”
  姜流羽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便离开了。
  茶楼里的人都被撤了出去,子桑他们也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殿下没事吧?”
  “她能把我怎么样?”姜酒笑了笑,“只不过,云京城只怕又要热闹起来了。”
  姜流羽今日约她见面,无非就是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正好,她要是窝在秦府,她还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离开了茶楼,正是傍晚,晚风清凉,姜酒便舍了马车,漫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子桑和谢朝林绾绾随身护在她左右,白洛和白言他们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确保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又能保护好姜酒。
  空气中飘来了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味,姜酒看见了石桥下卖桂花糖水的摊子,双眸都亮了几分。
  “一碗桂花糖水!”
  “一碗桂花糖水!”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姜酒身躯一僵,转过头时,撞入了容肆的视线。
  夕阳落下了最后的一道余晖,万家灯火燃起,晚风拂柳,石桥下河水波光粼粼,一如他眼里的星光倒影。
  “曦华殿下,好巧。”
  容肆诧异之后,十分礼貌地向她问好。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见了多少次,他眼里的陌生,还是如一把利剑,一次又一次地刺穿她的心口。
  而她却也只能咽下自己选择的苦果,平静地回一句:“好巧。”
  卖糖水的大娘手脚已经不似从前麻利,正慢吞吞地搅着糖水,两人并肩而立,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没有多余的话,显得有些尴尬。
  姜酒几度想走,却又舍不得这难得的偶遇。
  容肆几度想回头,却又恐唐突了姜酒。
  仅仅是站着,便已成了石桥下的一道风景。
  “糖水好了,你们谁先要?”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姜酒却是最先忍不住扑哧一笑,似月光下盛开的花,清冷而灿烂。
  许是受了她的感染,容肆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扬起。
  “曦华殿下喜欢桂花糖水吗?”
  容肆到底还是先把那一碗让给了她,姜酒也没有推辞。
  两人坐在了简陋的木桌旁,桌椅擦得还算干净,但仍然与他们一身华服格格不入。
  姜酒却闲适自然地拿起了勺子,丝毫没有半分嫌弃之意。
  听了容肆的问话,她点了点头,“算是吧。”
  容肆却道:“我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走过这里,总是忍不住想买一碗。”
  姜酒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去,没有叫他看见她眼里的水光。
  大娘很快就把另一碗糖水也端过来了,容肆看着姜酒低着头沉默着吃着,也舀了一勺尝了一下。
  甜腻的桂花香味在口中蔓延,容肆却品出了几分苦涩。
  “我先走了!容世子慢用!”
  姜酒匆匆站起身,背影仓惶地逃离。
  容肆看着她离开,再看看那剩下的半碗糖水,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世子。”
  顾宁方才没有打扰他们,等姜酒走了才上前。
  “我们该回去了。”
  容厉对容肆的行踪掌控得十分严格,方才已是顾宁顶着压力破例,要是被容厉知道了,定然又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容肆却微微失神,喃喃道:“顾宁,她是因为不喜欢我了,所以才要跟我和离吗?”
  不然,为什么每次看见他都避如蛇蝎呢?
  顾宁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半句为姜酒辩解的话。
  “世子,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所以,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
  容肆没有回话,也没有走,慢吞吞地将一碗糖水喝完,望着河畔发呆。
  如果他回头,一定能看见,姜酒就站在桥边的木廊下,隔着人群,默默地望着他。
  直到他起身,姜酒也背过身去,两人再一次交错分离。
  自那日后,姜酒再也没有见到容肆,但是外界对容肆和阮漪的婚事传得越来越火热,姜酒却无暇顾及,只因她的孕期反应突然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