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不能掉以轻心
  “肆肆去哪里了?”她问道。
  “容世子出宫了,具体去哪也没跟我说,不过他可吩咐了,让我盯着你按时吃饭。”林月娘笑着道:“殿下要是再不醒,我可也要来叫醒你了。”
  姜酒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叹了口气。
  “这小东西来得不是时候。”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了什么,她问道:“对了,贺锦朝好像是这几日便要走了吧。”
  “是呢,我听说近日平阳伯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大家都说贺家这是要崛起了。”
  平阳伯文人出身,不喜争斗,平阳伯夫人虽出身将门,但是余家一门全都在北关,与京城相隔甚远,而且余家人行事低调,从来不居高自傲,倒是鲜少让人记得。
  贺家几个小子,都不大成器,尤其是贺锦朝,从前就只知道遛狗斗鸡,没个正形,如今临危应战,倒也是继承了余家人的风骨。
  姜酒想了想,“左右也没什么事,我们去一趟平阳伯府吧。”
  贺锦朝要走,最舍不得的不是贺夫人,而是贺蓁然。
  虽然贺锦朝平日里对她百般嫌弃,但是对这个妹妹是真心好。贺蓁然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但是心里也十分依赖这个哥哥。
  贺锦朝要去北关,贺蓁然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但是心里的难过与不舍始终挥之不去,终日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听闻姜酒来了,贺蓁然赶紧从床上爬下来,急匆匆地跑出去,路过花门时,却不小心跟来人撞了个对头,两人齐齐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连声惊呼。
  “小姐!”
  “宋大人!”
  周围的人纷纷围上前来,把他们二人扶起。
  贺蓁然揉着额头,看着对面的宋遥,拧眉道:“怎么是你?”
  “蓁然!”贺锦朝不悦道:“宋遥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说话的?”
  宋遥抿了抿唇,道:“贺世子勿怪,我想贺小姐也不是有意的。”
  贺锦朝知晓自家妹妹的性子,行事风风火火,没个正形,这几日又故意跟他闹脾气,性子倔得很。
  “你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
  贺蓁然拍一拍额头,“差点给忘了,曦华殿下来了!”
  姜酒跟贺蓁然交好,她来了倒也不是什么让人诚惶诚恐的事,但是让众人焦灼的是,她跟永乐侯府的人一起来了。
  贺蓁然唯恐她跟阮漪干起来,匆匆来到府门外,结果却听说阮漪他们已经回去了。
  “怎么回事?”贺蓁然一头雾水,“不是说永乐侯府的人来了吗?”
  姜酒淡定地走进门来,“哦,可能是本宫太吓人,他们一看见我,连马车都不敢下,就掉头走了。”
  贺蓁然嘴角抽了抽,看样子阮漪是真的怕了姜酒了。
  怕了姜酒的,其实不是阮漪,而是永乐侯阮文浩。
  上次容淮的话阮文浩还深记于心,这会看见姜酒,岂能不怕?为了小命着想,哪怕阮漪再不甘心不情愿,也不得不带着人赶紧走了。
  没闹起来,自然是好的,贺蓁然忙把姜酒迎了进来。
  贺家人对姜酒都客客气气的,尤其是平阳伯夫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毕竟眼前的人,可不是从前那个苏四小姐,而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凤帝陛下。
  相比之下,贺锦朝和贺蓁然便要随意许多,一旁又有宋遥作陪,气氛自然也轻松许多。
  姜酒此次前来,除了要送送贺锦朝,也有一些事情要嘱咐。平阳伯夫妇十分识趣地出去了,还把贺蓁然派去带宋遥参观一下贺府。
  贺锦朝笑盈盈道:“到底是什么事,还搞得这么神秘?”
  姜酒将朝云国的事与他一一道来,贺锦朝脸上那松快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大幽国的手已经伸到了朝云国,不管是北关还是云京,都未必全然安全。你此去北关,定然瞒不住那些藏在暗处的探子,但我怕的是,那些探子极有可能已经潜伏在你身边。”
  贺锦朝稍稍正坐,“我自知兹事体大,身边所带之人皆是亲信,这点殿下大可放心。”
  姜酒点点头,贺锦朝也不是真的纨绔,有些事她稍加提醒即可。
  “若能安全抵达北关,你也要提醒余老将军,军中上下皆要肃清,尤其是亲信。北关因为有余家的守护,才能坚不可摧,如今国难当头,更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谈了一会儿便结束了,正巧外厅有客到来,贺锦朝先行一步,临走前吩咐人去喊贺蓁然前来招待姜酒。
  姜酒便坐在花厅里,看着窗外的青白色的寒松与风中矗立,景色单一,却也独有一番韵味。
  忽然有一道白影立于青松之下,单薄的衣衫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墨发飞扬,他仰头微望,清俊的面庞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似有所感,他转过头来,像是突然发现了姜酒一样,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拱手而立。
  “不知殿下在此赏景,锦之惊扰了殿下,实在该死。”
  姜酒撑着下巴,隔着窗台看他。
  “你是何人?”
  “我……我是平阳伯府三公子,贺锦之。”
  “贺锦之?”姜酒忽而一笑,“真是个好名字。”
  贺锦之鼓起勇气抬头看她,见美人隔窗,眉似远山,肤如凝脂,笑意浅浅,好似盛开的曼陀罗,美得妖异,美得勾人心魄。
  “殿下这是第一次来平阳伯府吗?”他红着脸问。
  “是呀。”姜酒唇角噙着笑,“这平阳伯府大着呢,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
  贺锦之眸色微亮,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道:“锦之自小在平阳伯府长大,不如让锦之带殿下在平阳伯府逛逛?”
  子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姜酒却颇有兴味,“哦?既如此,那就麻烦三公子了。”
  “不,不麻烦!”他的脸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激动而微微泛红,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疾步上前走来,像是生怕姜酒反悔一样。
  身后的门骤然被推开,姜酒以为是贺蓁然来了,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了容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