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萧长平便知沈北懂了,他不知怎么,叹了口气,又有些无奈:你有这许多心思,倒不曾放在我身上几分。
  先前那话题严肃,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又将那严肃的话题,往房中夫夫亲昵的话头上引。
  沈北如何不懂萧长平的意思,他轻轻笑了一声,顺着萧长平那话道:我不是说了要送王爷东西了,王爷还觉得我不在王爷身上花心思?
  萧长平听沈北这么顺着他,脸上笑容真了几分,他抬手摸了摸沈北的脸颊,他看着沈北,好一会儿,他淡淡说:我想与你有个孩子。
  沈北道:那真是可惜了。
  萧长平眼下见不得沈北用这么无所谓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道:我暗中寻了许多医者,也让太医院的人留意着,总归,不会让你一直如此。
  沈北看他说的认真,他是真的很想与他有个孩子。
  沈北顿了顿。
  他是不在意的,这能不能生孩子,对沈北来说,本不是什么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事情,他之前也不在意萧长平外面有没有人,今晚跟谁一起睡的。
  当然,眼下他还是不在意孩子,但毕竟,如今与萧长平也算床上有些关系了,男朋友算不上,那床伴毕竟也算有情分的。
  沈北这个人吧,他倒不介意萧长平先前有过多少人,若是之后他对萧长平没性趣了,那萧长平爱找谁,他也无所谓,但谁让如今,他对萧长平毕竟还有点儿性趣呢。
  既然有性趣,那总归是在没失了兴趣之前,不喜欢萧长平外头有人的。
  他如同乐意哄一个床伴一样,对如今的萧长平,他也乐意哄着些,于是这说话,到不显得这么尖锐了。
  他道:那多谢王爷了。
  萧长平看他分明不在意,这话说的也违心,可哪里不知道,比起之前,沈北眼下这话,是在哄他。
  他愣是笑了,将人搂在怀中,可这笑也没一会儿,很快他想起了什么,声音沉沉:日后,不准竹柳浮玉之类,服侍你沐浴更衣!
  沈北刚哄了人,这人就仿佛恃宠而骄了?
  沈北看着他:他们不服侍,王爷来服侍?
  萧长平道:本王服侍又如何?
  沈北看他仿佛是铁了心真要自己干了,念头一转,倒觉得挺有意思的,竟然还能捏着萧长平的下巴问:王爷服侍我?可别到时候忍不住吧?还是王爷的本意,是想与我一同沐浴?至于这衣裳穿不穿,是否也
  萧长平正想着先前沈北对那哥儿一举一动总觉得不对呢,让沈北这么一说,仿佛他色中饿鬼一般。
  他真手中捏着沈北的腰,不由轻捏了一把。
  这捏的,不过就是玩儿,这是怨沈北说他呢,结果他这一捏,沈北唿吸一紧,闷哼一声,紧接着,竟是咬住了嘴唇。
  而后沈北竟然是皱了眉头了。
  萧长平一愣,手下还要在动,下一刻,沈北已经推开他的手,蓦地从他身上起来了,沈北那眉头拧起来。
  萧长平看着他这样,突然问:你这腰怕痒?
  沈北看萧长平恍然大悟的样子便道不好,先前没发现,这身子不止敏感,而且这腰居然还怕痒?
  想来也是没有发现的时机,先前都是他玩儿萧长平来着,沈北本就知道这个身子敏感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弱点!
  方才萧长平一掐他的腰,他简直差点儿就叫出了声来,这与他自身意志力实在无关,就方才萧长平捏的那一下,沈北整个人都差点儿软了。
  萧长平却看着沈北沉沉的表情眸中一亮,他蓦地站起来,长臂一捞,又将沈北抱在怀里,他凑在沈北耳边问:原来你怕痒啊。
  这声音,意有所指的意味太强了,沈北也是男人,哪儿有不懂的。
  他蓦地一顿,突然一手挡在萧长平胸前淡淡道:王爷若要这么玩儿,我可不奉陪。
  萧长平含笑摇了头:眼下自然是不会,你这性子,我要是惹了你,只怕你再不许我近你的身,不过,你若是在外头拈花惹草,就不要怪本王捏着你这弱点了?
  这是威胁!
  结合先前他连竹柳与浮玉都不让伺候,这压根就是说,日后他在外头看别人一眼都不成了呗?
  沈北扯了扯嘴角:平西王爷如此善妒,传出去,有损王爷威名。
  萧长平道:夫夫之间,要什么威名?即便是威名,那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这话带着几分颜色,沈北看萧长平那无赖的样子,显然是真不打算要面子了,这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沈北纵然再是巧舌如簧,面对这赖皮的人,他还是要脸的,当然就比不过了。
  于是难得,沈北在这唇舌之间败下阵来。
  这夜,过的还算平静,看似,过的还算平静,但是第二天,沈北一大早便易容之后,去苏木青的王爷府递了帖子。
  苏木青收到帖子的时候,正与人下棋,他收到帖子的时候,挑了眉,对那门房道:你让他在客厅等候吧。
  而他对面的人,看着那帖子道:看来你如今,与他混的挺好。
  苏木青看着对面那人:我说段云,你想说什么,以咱们的关系,可别拐弯抹角了。
  苏木青面前的人,自然是段云,穆云楼段云,今日穿着一身锦澜色衣裳,带着一顶玉冠,坐着的时候,风淡云轻。
  苏木青看着他道:你若介意,一道过来瞧瞧,他这人,心里想什么,我琢磨不出来,如今我也好奇,他这一番登门,是要做什么。
  第188章 开诚布公(一更)
  沈北站在苏王府的客厅里,管家恭敬给他上了茶,他看着那茶水极好,到底端起来喝了一口。
  正喝着,听到脚步声。
  他缓缓抬头,只见是苏木清走过来,看到他的时候仿佛还有些诧异:楼主我还以为是别人呢,您眼下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吗?
  这您字都用上了,看起来对沈北当真是恭敬的不行了。
  沈北却是听着笑了笑,但倒没有刻意在这用词方面驳他。
  只是看着苏木清,点点头,语气不咸不淡:确实如此。
  苏木清那样子还是恭敬的很:那楼主吩咐就是了。
  沈北看着苏木清,依然说的自然没有很大起伏:京城最大的那家勾栏院,是你那位好友段云的私产?
  这话,看着是个问句,可听着分明是肯定的意思。
  苏木清看着沈北的眼神蓦地一变,他本是以为沈北是为了他自己的生意上的事儿过来的,结果沈北突然这么来一句,若说沈北今日过来,不是为自己的生意与苏木青有事相商,已经是让苏木青吃惊的事情,那么沈北方才那句话,就让他不敢置信了。
  这旁人都知道段云是穆云楼的主人,可除了他之外,少有人知道这勾栏院是他的!
  知道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心腹之人!
  苏木青是知道沈北背后或许有什么势力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勾栏院是段云的产业!
  苏木青的表情瞬间变了,因为沈北既然知道这个,今日还特地上门前来说起,一定是意有所指!
  沈北方才一直在打量苏木青的表情,他先前在秦楼得到不少消息,其中便有一个消息让他觉得很疑惑,这穆云楼看着是做瓷器生意的,可是单看手下流水,却总是有一笔银钱对不上数目。
  这便罢了,这京城,却有很多家类似于勾栏院这种,生意很红火,却不知道幕后老板的。
  一开始,沈北只是猜测有人如他一样,不打算暴露身份。
  可后来他越发觉得,这人不暴露身份,就是在刻意隐藏什么目的,直到这回勾栏院之行,他便确定,这幕后之人所图不小。
  而恰好,这些日子,他整理的信息多了些,突然知道的东西整理起来,又突然能连上线,怎么不让沈北心里感到诧异?
  他几乎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京城中暗藏了一股势力,背地里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朝廷的,可看着不像,而如今看来萧长平显然也不知道。
  那么这就有意思了,一股不是朝廷的,萧长平也不知道的势力,分布在京城,做着收集情报的活儿,除却如沈北这样为了自保的,那图谋,可就大了。
  而正巧,皇帝,就在这时候,遇刺了。
  沈北在等苏木青回答问题,而正在这时候,只见外头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
  这人走的仿佛不急不缓,但是先前并未听到什么声音,可见,方才他本就是与苏木青二人一同过来的,不过苏木青站出来了,而此人,只怕是一直在外面听着他们谈话?
  沈北本与苏木青面对面站着,如今这人一过来,他便转过头去看这位新进来的人。
  他是头一回见到段云,但是就在见到段云的一瞬间,他便知道这位是段云。
  只见这段云年纪轻轻,模样颇好,看着斯文俊秀,可眼下,沈北却能从他眸中看出杀意。
  那杀意半分不掩饰,简直是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掏出刀来砍沈北一刀的感觉。
  段云在暗处久了,这人阴鸷了些,眼神有时候很吓人,他身边人最是知道的清楚。
  这是他头一回见沈北,从苏木清那儿听了不少,可真见着人与道听途说,毕竟是不同的,他打量着沈北。
  只见他样貌平平,若说有什么地方出众,只能说他那双眼睛长得倒是很好看,而眼下,沈北看着段云,只是嘴唇勾了勾,其他动作,一概没有,仿佛丝毫不介意,眼下他孤身一人,说出这种重磅消息,是否会有被人灭口的嫌疑。
  苏木青看着沈北不惊反笑眼睛眯了眯。
  这楼主分明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他能在得知这种要命的消息的时候,单独到苏王府来,显然事情并不单纯,若不说有备而来,左右他是不相信的,段云应该也是想到这一层,否则以段云的性子,只怕方才沈北一点名此事,他就应该将人杀了。
  如今三人对峙,一时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竟然还是沈北先开的口:既然两位都不打算开口,我也不打算耗这个时间,今日前来,不是威胁,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苏小王爷,你如今是我手下的人,总归与我沾着边,这勾栏院这么明目张胆的,我料想你们也不止在京城布置了一处这样的地方,收敛着些吧,皇上遇刺,左不过这两日的功夫,京城只怕是要大换血了。
  沈北这话一出,苏木青与段云二人面色同时一凛。
  苏木青不知道沈北到底是哪方势力的人,但是他的消息居然这么快,而且,竟然来提醒他们,苏木青收敛起往常那一副笑脸,他这人,看着慵懒,又面嫩,可收敛起笑脸之后,整个人十分严肃,他盯着沈北:楼主这是何意。
  沈北听着他这句眼眸眯了眯:我今日孤身前来,已是诚意,苏小王爷若要再用这样的言语试探,只怕,不太合适吧?
  苏木青与段云对视一眼,到底还是苏木青这位熟人开了口,毕竟说都说出口了,倒不急于一时了,苏木青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主若愿意,与我们去后面详谈,当然,楼主若是觉得我们会加害你
  激将法还能用的再明显一点儿?沈北默默撇他一眼,分明他是客人,可这会儿,却是他迈步先走,反倒是苏木青与段云落在后头。
  他二人交换一个视线,多年默契,早能一眼看出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两人眼中分明是同样的意思,静观其变。
  最后当然还是苏木青这个主人家指引,苏王府的奴才不多,但房子却多,装潢的看着倒是不错,苏木青没有将人往屋子里引,反倒是领着沈北去了一处凉亭。
  沈北看着这四面开阔,显然是藏不了人的地方,比之呆在屋子里,这样的地方,更能看见有人靠近,倒是比隐蔽起来,更让人放心些,他坐在石凳之上,倒是看到先前段云与苏木青没有下完的一局棋。
  这黑白二子正厮杀,势均力敌,沈北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到了这儿,苏木青便也不避讳了,毕竟沈北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婆婆妈妈,他直接说:还请楼主明言。
  沈北道:你想知道什么?我的目的?
  段云接了话茬:自然是楼主大张旗鼓,而且手段如雷霆的在京城的这一番动静,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沈北指了指天:我惹了个人,自然是要自保,我做这一切,无非是想在这个地方好好活着罢了。
  苏木青听着却是笑了。
  一般人若是惹上什么不好惹的人,自己没有硬抗的实力的时候,大多是先躲为妙,而沈北却是不同,他大张旗鼓的在京城倒腾这些玩意儿,而且,做的竟然还十分成功,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如今,他们都还没有得到皇帝遇刺的消息,他居然先得到了,可见他的手伸的,远不止他们看到的这么长,也莫怪,他居然能察觉这京城背后的一股势力,与他们有所关联。
  段云却看着沈北那动作:楼主这意思,莫非是指,你惹上的人,是天子?
  沈北笑了:我可没有这么说,端看段爷你怎么想了,总归我今日能孤身前来,我的诚意放在二位面前,二位却到了眼下,依然顾左右而言他,总归,这待客之道也不是如此吧?
  苏木青看着沈北,他暗自查过沈北的身份,可查来查去,总归查不出什么,只知道,这秦楼背后有人相护,至于这护着的人,大抵是朝中什么人,他猜测过沈北是皇帝布下的暗棋,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若沈北真是皇帝布下的暗棋,只怕皇帝遇刺,他第一时间就带人杀进来了。
  苏木青再次与段云对视一眼,终于开了口:我也不问楼主惹上的到底是谁,楼主上门开诚布公,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问一问楼主,可知道三年前夺嫡的一些旧事吗?
  木青!段云没想到苏木青说就罢了,居然说的这么直接。
  苏木青却摇摇头:楼主的意思我知道,楼主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不必打什么机锋,他既然今日孤身前来,他有诚意,我又如何能不给这个诚意呢?所以这诚意我给了。
  沈北看着苏木青衣袖拂过那石桌,与段云相比,苏木青看着懒散,可分明他才是那个决策的人,先前在秦楼的时候,苏木青好似一只庸碌的模样,显然,也是装出来的。
  这京城,果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至于三年前夺嫡的事情,眼下的沈北,自然多少知道一些。
  第189章 用意(二更)
  夺嫡的事情一般都是讳莫如深的皇室私密,外头即便是流传,也流传不了许多,因此原本沈北是不知道的,但是恰巧,沈北却得到了一些消息,为了调查太君,从未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