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朱建康最烦有人拿他和云虎对比了,听见这话心里十分不爽,“我当初报军工院的时候可不是全因为身体的原因,我是想在外面考试进去的。我跟云家那呆霸王可不一样,他那是提前参军,从部队里给选上去的,哼,算什么本事!”他看了蒋易安一眼,又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军工院出莽夫?我哥可是也在军工院读书,你这骂谁呢?难怪我哥不让我跟你胡混,他说的真没错,你吃我的喝我的,他妈还说我哥是莽夫,操!真不是东西!”
  蒋易安没想到他话头会转到自己头上,被骂了一顿也有些不太自在,还是勉强笑了道:“我哪儿能说朱大少的不是啊,真是对不住,我今儿喝多了,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我自己罚酒一杯啊!”
  王家兄弟在一旁蔫儿头耷拉脑袋的的陪着,席间没少被朱建康找茬骂几句,他们自己也摸着鼻子觉得窝囊。蒋易安却是寻思着找点新鲜玩意儿给朱少弄来,让他心情好点才是,毕竟日后用到这个朱少爷的时候还多,总要打好交道。
  蒋易安费了点功夫,弄来了一支勃朗宁手枪。他想着之前朱建康是因为没枪才怕了云虎,这次有个家伙在身上,总要硬气一些,也就能对他的态度好转些了。这年月各地虽然正在慢慢收枪,但是枪支管理的尚不算严格,民兵手里还有枪呢,他弄一两支好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朱建康拿到那支勃朗宁手枪的时候果然十分喜爱,李小瑜在一边陪着他,因为之前收了王家兄弟递来的好处费,自然是捡着好的说。
  朱建康听的有些飘飘然了,当即把手枪带在了身上,连和李小瑜出门的时候也没摘下。
  津市的舞厅开开关关,不少人也捉摸不准上头的政策,干脆偷偷开办了几家地下舞厅。李小瑜是交际花,自然喜欢那些出风头的地方,她和朱建康去舞厅玩儿的久了,直到半夜才回来。
  李小瑜拍过电影,不少人也认出了她,前来搭讪的也不少,朱建康觉得带着她在身边特别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对李小瑜更是宠爱了。在回去的路上,李小瑜被人拦住说话的时候,朱建康便跟人发生了推搡。
  朱建康这次出来玩儿没带人,他个子又小,力气不足,当即被那几个人推倒在地上踹了几脚,还有人吐了口水在他身上骂了句“白斩鸡”之类的话。朱建康原本就因被云虎打掉门牙的事儿带着几分不痛快,又被人当众羞辱,心里那股阴暗偏执的性子又上来了,竟然掏出枪来指向对方,声音大的都喊破了嗓子,“操-你大爷!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我他妈开枪毙了你!!”
  那几个人似乎也是子弟,看到朱建康掏枪先是愣了下,接着便嗤笑道:“小子,看好了,你有本事就冲着这打啊!你来,我借你个胆子!”
  朱建康心里也是害怕的,但是手里的勃朗宁手枪让他多了几分疯狂,他五官都扭曲了,嘴唇抖了几下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你他妈瞧不起我是不是?!”
  前面那人拿手指比了个打枪的姿势,冲着自己脑门道:“看见没,这,有本事你打啊!”他估计也觉得朱建康不敢,说完还去伸手抓李小瑜,还想跟她说话。他听到后面朱建康发狂似的嘶吼一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朱建康一口气打光了手枪里的所有子弹,共打伤了三个人,其中一个重伤身亡。
  唯一死的那个人恰恰是李小瑜,她身前满是血渍,嘴巴里还在汩汩的往外吐着血,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只伸着手向朱建康求救。朱建康扔下手枪,跌跌撞撞走不去的时候,李小瑜已经快不行了,她手指紧紧地攥着朱建康的衣袖,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临死也是不甘的睁大了双眼,似乎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颗子弹会夺走自己的生命。
  朱建康一身血迹的从津市逃回京城,他害怕了,像是一只畏光的老鼠,听见人过来的脚步声都害怕的发抖。
  朱建康的母亲是个纵容孩子的,她虽然也知道儿子犯下了人命案子,但是却依旧把他藏了起来。津市的案子犯的极大,而这次又是动了枪,连上面都惊动了,下令要严厉查办。
  朱母对此有些迟疑,但是这件事实在有太多马脚可循,对方受伤的几个年轻人也是津市的子弟,死了的那个更是花名在外的李小瑜,不少人都在舞厅里瞧见过她同朱建康一起出来,是弯弯推脱不掉的。调查的时候,朱建康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带走了,但是朱母爱子心切,想尽了办法提前将他弄了出来。
  朱建康的父亲对此并不赞同,道:“你这样做太明显了,那么多人看着,你当他们傻的?”
  朱母冷笑道:“我才不管那么多,你对儿子又关心过多少?你去瞧瞧建康现在的样子,他缩在房间里三天没敢走出来一步……你当我是傻的,把我儿子交出去送死吗,我才不把建康送到那种地方去!”
  津市的枪杀大案第一次没有通报朱建康的名字,甚至报纸上罗列的嫌疑人名单里也没有他,这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写信提出质疑,甚至有人在报纸上登出了文章,直指朱家滥用权势,草菅人命!
  朱家迫于压力,由朱老太太做主签字交出了朱建康,她那日很平静,只道:“我的孙子跟普通人都一样,他犯了错,便要自己承担。”
  朱建康第二次进去,直接判了死刑。
  朱母疯了一般上诉,却被一次次驳回,朱建康罪行不容质疑,维持原判。上面这次立了一个典型,对高干子弟里的害群之马狠狠地抓了一把,同时被判刑的还有沪市的几名高干子弟,一样判得不轻。
  朱建康被判了死刑,蒋易安却是最害怕的一个。朱建康使用的那支勃朗宁手枪是他亲手送的,朱建康的死刑追究起来,跟他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么么么么!!!-3-!!
  “听说爽文讲究抽傻逼”篇:
  蒋易安:擦!小剧场题目恶意太明显了!还有,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蒋东升:呵呵,我就不说什么了,楼下来。
  夏阳:枪杀之仇,决不会忘。
  朱华:我弟弟的事,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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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易安思来想去,咬牙抢先把王家兄弟推上去当了替罪羊。王家兄弟这次傻了眼,可他们想要出去,却被朱建康的母亲恶狠狠的盯住了,她失去了儿子,害她失去儿子的人也别想过的好!
  王家兄弟被蒋易安当成了弃子,那支手枪的事查下来,他们利用朱建康的身份倒卖指标和原材料的事儿也被揪了出来,赚的那些数目,在目前风气严肃的严打之下,足够他们吃枪子儿的了。
  蒋易安这次没有捞王家兄弟出来,他连学校也不去,连夜收拾了东西去了闽城投奔蒋宏。蒋易安走的仓促,王家兄弟身上犯的经济案也是证据确凿——他们当初是给蒋易安鞍前马后的铺路,蒋易安在学校念书不便出来,便用了他们的名字办的私营。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被蒋易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出卖的一天。
  王家的人已经没有权势,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家兄弟问罪。他们武城这一脉看到王家兄弟的下场,对蒋易安算是彻底死心了。
  王家兄弟留在津市给朱建康陪葬,蒋易安也失去了王家人这最后的臂力。
  朱华在军工院离得远,他体能出色,单兵作战也是顶尖的,在封闭训练任务结束之后才得到弟弟朱建康犯事儿了的消息。朱华从哈市匆匆赶回京城,却已经晚了,只领到了朱建康的一捧骨灰。
  朱华抱着那只乌黑的漆木盒,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喜怒哀乐都被抽走了,做不出反应。他紧紧抱着手里的这盒骨灰,眼睛慢慢变红,嘴唇抿直成一条线,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他想起自己去军工院的这一年里,弟弟朱建康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自然也知道朱建康因为什么人才一步步犯下的这样的大事。他的弟弟,任性骄纵,却胆小如鼠,如果不是有人把枪放在他面前,不去诱惑他得到那样不属于他该有的力量,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下场!
  ——哥,我在津市很好啊,这里没人管我,我交了很多朋友!蒋易安也跟你说的不一样,他不是那种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的人啊!
  ——哥,你放心吧,我一个人在家里也会按时吃药啊,有妈陪着我呢,妈比你管的还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蒋易安说要带我去沙龙玩,我想跟你一起去……
  蒋易安,引着朱建康一步步走错了路的人,就是他!朱华眼睛里干涩而赤红,他已经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心里满是因为幺弟死去的仇恨,他恨自己不能在弟弟身边陪着他、照顾他,也恨蒋易安这样的人带着朱建康一步步走向深渊。
  蒋易安推出的那两个替死鬼偏偏他的母亲还可以,但是却骗不到他朱华。他的弟弟死了,而亲手递给他弟弟那把致命武器的“凶手”还在外面逍遥!朱华满怀恨意地盯着极远的一个方向,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认真抱紧了手里的骨灰盒。
  建康,你等着,哥哥早晚有一天会给你一个交代。
  夏阳得知蒋易安逃去闽省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了。他正在整理行装,对这件事也只是略微愣了下,便又继续收拾行李,他只在乎蒋东升一个,京城里其他人的事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夏阳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蒋易安一直在京城,并没有离开过,即便蒋宏后来去了下面省委里担任了一个较高的职位,蒋易安也只是在京城做他的蒋家少爷,没有去下面做事。
  下面那些事儿,都是蒋东升去做,他平白跟着捡便宜就是了。
  这次津市枪击案的事儿,显然对蒋易安十分不利的,他已经在京城混不下去,只是不知道他和蒋宏那样的关系,在闽省混不混的下去。
  夏阳收拾好了行李,门外忽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推门进来的却是曾姥爷和夏院长。
  曾姥爷这次是跟着顾白蕊一起回京,比他们略晚了几天,老先生顺便把自己这么多年在乡下藏着的玩意儿也从墙壁里挖了出来,一路带回了京城。
  这些在如今的世道也不值钱,不过是几张破旧的字画罢了,可要是搁在十年后,那绝对是拍卖场上抢疯了的墨宝珍品。曾姥爷这次来,把这几幅画也带来了,他听说骆启明要带夏阳去南方办厂,想着也没什么送给这个蓝眼睛的男人什么东西,便拿出了自己手里这几幅画。
  夏阳对曾姥爷手里的那几幅画也熟悉,接过来摸索了几下,唇角微微露了点笑意。他记得这画,原本是应该有三幅的,因为他小时候有一次瞧见别人吃哨子糖,便一声不响的盯着人家看了一天,曾姥爷心疼他拿出了其中一幅愣是换了一小碗哨子糖给他。剩下的这两幅字画小时候还曾见过几次,只是后来文化革命越来越厉害,曾姥爷便藏起来了,直到他考中京师大学曾姥爷才高兴的拿出剩下的两幅卖了十六块五角钱给他凑了上学的路费。
  他比上一世晚考了一年大学,这两幅画倒是都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并没有仓促卖掉。
  曾姥爷笑呵呵道:“夏阳,你跟着人家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少不了受人照顾,这画你拿去送给骆先生吧,也算咱们的礼数尽到了。”
  夏阳知道这两幅画是姥爷的心头之宝,哪里舍得让他破费,便把画还给他,道:“姥爷,我可以送骆先生其他东西,咱们后面仓库里有不少,上回他说过咱们那个田黄石印做的精致,我把那个送给他就是了。”
  曾姥爷愣了下,道:“那个东西太小,送人会不会显得太轻了?”
  夏阳把画塞到他手里,笑道:“我送他一套整的就是了,再不行,还有一份儿鸡血石做的九龙壁,也一起拿去送他。”
  曾姥爷点头道:“对对,那个摆在书房倒是挺合适,送那个不错。”
  夏院长站在旁边打从他们开始来回推让那两幅古画的时候就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等到后来听到这爷孙俩又说起整套的田黄章,那么大的鸡血石九龙壁更是眼睛都瞪圆了,忍不住小声嘟囔道:“你们还不如把那些东西给我,我给骆启明画张肖像画得了!曾师哥你上次不是说没有田黄章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一整套啊……”
  曾老装作没听见,拉着夏阳又叮嘱了他几句,夏院长还在那边嘟嘟囔囔的,瞧着曾老手里的墨宝干眼馋。曾老咳了一声,对夏阳道:“夏阳啊,听说你这回转班了,以后要读什么学校啊?京师大学没有美院,不过好像听说还有一个工艺美院来着,我帮你打听看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边应该也有熟人。”
  夏院长立刻不吭声了,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呆着。
  夏阳见两个老人斗嘴,一时也笑了,道:“姥爷,我想读京城画院,已经跟夏爷爷说好了,到时候跟他念书。除了念书之外,我还想和夏爷爷一起建展览馆,这次请您回来,就是想让您帮着瞧瞧,多收些好东西进去留给后人看。”
  曾老对这事也是十分赞同的,点头欣然同意,夏院长乐的不行,在一旁紧跟着夏阳敲边鼓,当即就给了曾老一个展览馆副馆长的职位。
  曾老笑骂道:“我敢说你这馆长的位置肯定也不敢自己坐,是不是留给了文慧?”
  夏院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笑笑不说话。夏阳却是没好意思点破老先生,他可是在学画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夏院长在那边碎碎念个不停,说只要谁投资就给谁当展览馆的馆长呢!当真是没有一丝艺术家的节操,不过也朴实的可爱。
  夏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鹏城进展的顺利,也许再过几年他便可以满足老先生建立一个炎黄子孙自己的展览馆的愿望了。
  曾老欣然接受了合办展览馆的事情,但是老人又怕这事儿对夏阳有所影响,拍了拍他的手,道:“夏阳,你不用管姥爷怎么想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不想学画了,继续回来读书也可以。”他怕夏阳突然做出学画的决定是因为自己,他当年放下画笔也是有些遗憾,但是并不希望外孙因为这个来放弃学业,满足自己。
  “姥爷,你放下吧,我是自己想学的。”夏阳摸了摸老人的掌心,掌心粗糙有着厚茧,是这么多年干活儿留下的,一时也有些心疼。“我想以后学画,也跟您学字儿,读了画院以后时间会比较自由,到时候我陪您到各地走走,陪您一起临摹碑帖……”
  夏院长在一旁立刻跟着点头,道:“那是!我们学艺术的人,不止是时间,我们连灵魂都是自由的啊!”
  曾老笑了下,伸手握着夏阳的手,叹道:“也好,你是个认真的好孩子,你想做什么,姥爷都支持你。”
  83年5月初,夏阳同骆启明南下,随行的还有徐润和带着画夹的夏院长。
  他们这次走的比较随性,到了南边之后还转了一次船,夏院长在船上描绘大好河山,赞叹不止。夏阳在一旁却是静静看着,有时看到一处觉得不错的风景,总觉得要是蒋东升也在一旁就好了,可以同他说上一两句,现在蒋少在部队,也不知道过的如何。
  夏院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还在挂念家人,便笑呵呵道:“第一次出远门吧?是不是有点想家了。”
  夏阳笑笑,也没说话,蒋东升在他心里跟那个称为家的地方一样重要。
  “不过出来走走也好,开阔眼界,人都说要行万里路,看万卷书,我觉得咱们画画儿的还应该加上一句,要画足万卷图嘛!”夏院长眯着眼睛拿铅笔略微提了几笔,又道,“我年轻的时候,经常跟你师母一起出来四处走走,哎……其实曾师兄当年也是这样,他那会儿可是西南联大有名的全才,要不是当讲师更能赚几个钱好养家,他没准现在都是个画家了。不过也幸好没画画儿,你看我画几个毛驴还被批成了‘驴贩子’,曾师兄那人最爱面子,听见这样的诨号又该瞪眼睛了!哈哈!”
  夏阳也笑了,他小时候便住在杨树湾那个小地方,大些了也不过是和父母搬去了建林镇。那里穷山僻壤,消息闭塞,但是也清静。夏阳幼年时候被曾姥爷亲自教导,过去的那些苦难,曾老先生看的是很淡的,连带着也教给夏阳一副这样淡薄的态度。
  曾老先生心里还装着别的事,所以吃的那些能说出的苦,便不是苦了。但是夏院长不同,他天生一副乐观脾气,任何事儿都能苦中作乐,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夏老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漂亮小徒弟,觉得这孩子倒是很有几分曾师兄当年的神韵,要说怎么形容,唯独当年曾师兄挂在墙壁上的那两个字可以言明——静坚。
  夏院长看着小徒弟,觉得他眉宇间也尽是那份宁静平和,眼中清澈见底。他不禁想起若干年前的曾师兄,也是这样不掺杂念,只需给他粗茶淡饭每日一卷书便已知足了。夏阳是曾师兄亲手养大的孩子,心思怕是跟曾师兄如出一辙,若不是有什么想要求得的,只怕会一生隐在乡野间,过着种豆南山悠然远望的简朴日子吧。
  夏院长忍不住道:“夏阳,你去南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
  夏阳回头看了他,眼神里还是一片安静,淡淡道:“我缺钱。”
  夏院长哽了下,手中的笔都没控制好力度差点压断了铅笔尖,他顿了一下,实在说不出夏阳用这样淡薄的眼神说出这样带有金钱气味儿的大俗话。老院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自责起来,难道是他这个老师没带好,让夏阳也学世俗了?可是他的确很想办展览馆啊。
  夏阳举起手略微离远了一些,将一处的风景框起来,也许下次,他可以带着蒋少一起来瞧瞧这片山水。这样美的地方,还是要跟身边人分享才能更高兴些,只是怕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夏阳看着京城的方向,唇角扬了下,不知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会不会都让对方吃惊呢。
  作者有话要说:
  “70年代黑白照”篇:
  夏阳:我要赚很多钱。
  蒋东升(抱住亲一口):那这次你来养我吧?
  夏阳(蹭头):好。
  144鹰击长空
  一年后,鹏城。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外城缓缓开入,五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只是车里的人似乎还有些畏寒,依旧穿着长袖薄衣,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男士西装外套。
  骆启明微微有些皱眉,他看了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孩,忍不住劝道:“夏阳,你这几天还是不要赶回京城去了,在这里治疗一下吧。上次那个史密斯医生也说过的,你的身体不能太过劳累……”
  夏阳把外套裹紧了点,低声道:“骆先生,我没事,今天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明天必须回去,学校快考试了,我总要回去准备一下。”
  骆启明劝不动他,只好一边叹气一边把自己那件西装外套再给夏阳往上提了提,伸手摸了他的额头,无奈道:“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幼楠知道也会念我的,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回去。”
  夏阳有些诧异,看着他道:“可是你不是还要在这边忙建材的事吗,上次运来的那些吊灯好像还没有安置好?”
  “何止是水晶吊灯?没安的东西还有很多,这边没有,进口又要审批。不说这些,就是工程催办就要跑来跑去的盖十几个红章,总之还是要去京城一次才可以解决。”骆启明依靠在一旁,比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他今天也是为涉外酒店的事儿跑了一天,一贯打理整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倒是更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